《踏仙十年》苏伊世

21、雪起篇

　　自上次在妙音池鱼水后，踏仙君就准备了很多备用衣物在此。主要是方便楚晚宁和自己泡澡后随时换上。

　　他出了池子后，自己披上干巾，擦着头发上的水珠。再拿了浴巾和发巾各一条回到楚晚宁那处的池边。

　　楚晚宁看着对方殷切目光，脸色还是有些发烫，毕竟让他一边面对着踏仙君的目光审视，一边无遮掩从水里走出，对他来说还是多少有些不自在。

　　踏仙君瞬间看出了楚晚宁的窘迫，微微侧过头去不再瞧对方，右手捧着干巾和发巾。

　　楚晚宁这才接过他手里的干巾，从池子走出，摊开浴巾从腋下将自己裹好裹紧。再用发巾揉着湿发。

　　踏仙君余光感觉对方收拾完备，这才回过头道：“那边有备用衣物，待擦干些，晚宁可以自己取用换上。”

　　说完，自己先走过去，楚晚宁步履缓慢跟在他身后。

　　自从逃窜下山后，华碧楠马不停蹄赶回踏雪宫，他急切地需要将楚晚宁被封楚妃之事告诉一个人，他知道那个人必会心急如焚等着这个消息。

　　不出所料，踏雪宫门口远远就碰上了薛蒙在那里候着，仿佛已经等候了很久。

　　原来薛蒙这几日想起师尊的事，茶饭不思，恨不得亲身前往一探究竟，但被踏雪宫众人所阻拦。

　　只能时不时就在宫门口附近踱步，等着华碧楠，急切想要在第一时间得知有关师尊的一切消息。

　　华碧楠将他拉到一僻静处，面色颇为难看：“此事在下不知如此启口。”

　　薛蒙急切道：“见到我师尊楚宗师了么？他怎样了？”

　　华碧楠心中不屑道：还你师尊，以后就知道到底是谁的师尊。晚宁只是我一个人的。

　　当然他面上情绪隐藏得很好，抿紧嘴了会，叹气道：“楚宗师我没见到本尊，只是踏仙君新晋封了楚妃名叫楚宁婉，盖着盖头，几乎和踏仙君一般个子。不知......”

　　薛蒙愤恨打断他：“这个畜生，竟将师尊他......”

　　拂袖朝议事殿门口走去，华碧楠赶忙跟上。

　　薛蒙并未进殿，他跪在殿门外面。只因明宫主已知他的来意，委婉应说容自己再三思量。

　　薛蒙虽然明白对方的难处，但他必须尽自己可能为师尊争取尽早营救的机会。

　　每多等一刻，他就愈发担忧，像是已在热锅上烤的蚂蚁，踏仙君就是那口热锅。

　　所以他二话不说，就直直跪在殿门外，不多久，梅含雪走过来，颇有些可惜道：“你这又是何苦？宫主也没说不去救楚宗师，何况宫主与薛掌门私教甚笃，定会为惨死于踏仙君的薛掌门讨回公道。”

　　薛蒙怒道：“你懂什么？师尊处境岌岌可危，我要是去晚了，以师尊的心性恐怕撑不到那个时候！墨燃那个狗东西既能毫不留情灭了整个死生之巅，更何况是他一向最为恨之入骨的师尊！”

　　梅含雪道：“虽然我与楚宗师素昧平生，但亦久仰其高义，如果真到需要单枪匹马去救时，在下愿助一臂之力。”

　　薛蒙语气这才有些缓和：“那你莫拦我，让我先跪上一天，只盼诚心能为明宫主所见。”

　　华碧楠远远瞥见薛蒙跪着的背影，眼里闪过一丝得逞的精光。

　　闹吧，再闹大点，最好拉上整个踏雪宫都去与踏仙君拼命吧！

　　待伏尸百万、血流千里，返乡之路才会功德圆满，到时无论是踏仙君也好，薛蒙也好，让你们见识下，师尊是怎样被我压在身下宠爱的。

　　踏仙君心中已经默念好御剑咒决，正要横抱起穿好衣裳的楚晚宁。

　　明明有腿脚却被徒弟像抱女子那般抱在怀里成何体统？昔日的楚宗师泡过温泉澡后无比清醒，顿觉脸上挂不住。

　　楚晚宁以臂挡着他低声道：“我自己可走回。”

　　踏仙君好笑道：“我知你会走，只是，难道我要等你一步一挪走到天黑么？”

　　踏仙君露出一抹玩味，继续道：“晚宁是让我抱着走还是打晕了扛着走？”

　　楚晚宁：“……”

　　踏仙君便当他同意了，一把将已经纤轻的师尊打横抱起。猝不及防中，楚晚宁本能地紧紧勾着他的脖子。

　　那动作猛烈地，饶是楚晚宁也忍不住低呼出声。那低呼声成功地让踏仙君唇角上扬得更加厉害了。

　　晚宁，还真是萌得本座心都要化了。

　　随着剑身升入高空，楚晚宁两只手下意识食指相扣在一起，形成一个项圈，紧紧套在踏仙君的脖子之上。

　　如果有可能，楚晚宁实在不愿通过御剑这种方式回宫。

　　高空中的风刮得他直闭双眼，睫毛不住颤抖，显然是因为紧张的缘故。

　　踏仙君揽着对方纤腰的手指又往里扣了几分，凑近楚晚宁耳畔道：“晚宁莫怕，有本座在，晚宁绝不会掉下去！”

　　虽然被楚晚宁双臂勒得有些不自在，但踏仙君心里喜滋滋地，这可是破天荒头一次，楚晚宁如此主动。

　　踏仙君大男子气概瞬间爆棚，恨不得将楚晚宁这朵娇花贴身紧紧粘着。

　　也正因为楚晚宁难得的主动，踏仙君御剑的时间竟是平日里数倍。

　　等真正落地的那一瞬，楚晚宁从他怀抱挣脱下来。快步走在前面进去红莲水榭。

　　踏仙君后脚进入，笑道：“晚宁，你身子不适，何故走得如此急匆？”

　　楚晚宁坐下，平复着方才高空的不适之感，恼道：“墨微雨，你当真以为我不懂？空中御剑需如此久么？”

　　踏仙君赧笑道：“晚宁有所不知，我正是想借此磨砺晚宁对高空御剑的适应性。”

　　楚晚宁凄苦道：“明知我已废人之躯，何故再三辱我取乐？”

　　踏仙君眸子中闪过一丝落寞与伤痛：“难道本座所做一切，晚宁仍仅当作是折辱？”

　　楚晚宁并无言语，但那清冽冷然、拒人千里的眼神中已然默认了。

　　楚晚宁这块冷硬木头的倔脾气，真是比老夫子还要惹厌百倍。

　　本座的一腔真情，你竟如此弃若敝屣！枉我为你可屠尽天下任何人，哪怕是长相酷似本座昔日挚爱师昧的前皇后。

　　她千错万错不该让晚宁当众果身受辱。所有看过晚宁玉体美态的，本座见一个杀一个。

　　而现在，你楚晚宁竟还是这般冰言冰雨、不近人情。

　　本座想要极尽待你好，也不过是全天下最可笑的自欺欺人罢了。

　　踏仙君眸子中的淡淡伤痛转而被莫名的愤怒所替代，他猛然扛起坐塌上的楚晚宁，直接抛落在榻上。榻上垫子又软又厚，楚晚宁被抛得反弹了两下。

　　扛起又抛落的动作如此迅猛，楚晚宁被两次颠倒晃得有些头晕，还未缓过神来，两只皓腕就被踏仙君绞在一起压过头顶。

　　楚晚宁这才蹙凝起那谪仙玉清的眉眼，注视着压着自己的人，有些恼意：“墨微雨，你起来。”

　　踏仙君只盯着那好看的粉唇一张一合，有些痴了，右手提起楚晚宁的下颌，细细密密封住碾磨。

　　楚晚宁身子被压，手腕为制，唇瓣被封，这种压迫的浓意令他恐慌又窒息，忍不住扭动挣扎。

　　不顾对方扭动，踏仙君一个长长的深吻，吻得身下人乱了气息，脸颊飘红。

　　这才松开口，离开半尺，看着被制的楚晚宁在他身下无助地喘息，踏仙君眸色中的疯狂才祛了大半。

　　摩挲着楚晚宁绯红的眼尾，笑道：“晚宁，本座今日为你处置了皇后，现下本座也只剩下楚妃一人，楚妃难道不该好好尽尽侍寝之职？”

　　因着这语气，楚晚宁的眼尾而水气愈发加重。

　　无论想多少次，楚晚宁都想不通为何当年那个墨燃变成了踏仙君如今这副性情乖张的样子。

　　一定是自己为师失职，这么多年，竟未曾留意墨燃身上的变化，直到为时晚矣。

　　都道楚宗师，不，自己真是枉为人师。

　　每一次，楚晚宁面上的屈辱之色只是用来遮挡内心痛悔的保护色罢了。

　　踏仙君看不到楚晚宁心底，只道这人心是冰做的，如此冷硬、毫无温度，到底自己要怎样做才能得他一分青睐之色？

　　每次看到楚晚宁露出受辱表情，踏仙君第一反应是，一定是自己之前不够，才没能让楚晚宁跟自己情意想通。

　　所以依照惯例，踏仙君接下来会不管不顾，总要自己尽兴一回，哪管楚晚宁是否能承受得起。

　　晕或不晕是对方自己的造化，踏仙君并不想太过约束自身。

　　今次，踏仙君却前所未有的挣扎犹豫。

　　半晌，也只是紧贴着楚晚宁的轮廓，在对方耳畔威胁道：“别乱动，再动本座就拿你开刀！”

　　颇爱腻地在楚晚宁耳朵内轮廓卷了几圈，踏仙君直将对方耳朵上的绵软绒毛都染上湿意方才作罢。

　　楚晚宁的小巧耳朵瞬间有些红烫。他这次难得一见真听踏仙君的话不动，任由踏仙君隔着衣服将自己禁锢在怀中。

　　踏仙君就这般按着他耳鬓厮磨半晌，终于放开对楚晚宁的钳制。

　　翻身下榻去找刘公公传晚膳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