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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3、新型毒品(7)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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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3.
覃爻没有去市局,余澄的案子线索明确,警方很快就通过通讯记录,找到了名叫王伟宇的中年男性。
谢珣亲自审讯了王伟宇,这人胆小,交代得也快,说是有人电话联系他,要他帮个忙,事成之后给他一笔钱。
审讯室里,谢珣脸黑赛锅底,整一个凶神恶煞,让犯罪分子感受不到一丝丝春天般的温暖,只有冬日的酷寒。
王伟宇结结巴巴地交代了:“一个工地的兄弟,说是让我帮个忙,他想约个鸭子,自己又不好意思,给了我点钱,让我帮忙约出来。就、就这样。”
谢珣抬了下眼皮:“你那个兄弟叫什么名字?”
王伟宇想了想,回答道:“新来的,说自己叫韩晓杨。”
韩晓杨?谢珣总觉得这名字很熟悉,“然后呢,接着说。”他提起笔,记下这个名字。
“然后、然后我就打电话嘛,把那个、那个鸭子约出来了,我就走了。”
“走了?”谢珣放下笔:“你走了?”
王伟宇疯狂点头。
谢珣望向摄像头,对监控屏幕外的人说话:“彭帆,对比他的DNA。”
彭帆拔了王伟宇的头发,去鉴定中心了。
“当天晚上作案的不止一个人,”谢珣质问他,“你知道这件事吗?”
王伟宇愣住,连连摇头,摆手说:“我不知道啊,警察同志,我把人约到地方,我就走了,接下来发生的事,我都不知道啊,我以为是他…他自己……”
“你见到受害人了吗?”
摇头。
“你没去刘家巷?”
“去了,”王伟宇说,“我有点事,没等人到,我就走了。出什么事了?”
谢珣握拳,搭在桌面上,面如寒冰,语气森然:“有人给受害人灌下大剂量毒品。”
王伟宇懵了,他愣在原地,好半天没醒过神,脸上的惊慌不像是装的,他挣扎着想站起来,下意识辩解道:“警察同志,我没有啊,我从来不吃那玩意儿,我不知道啊!我不知道他们还…还有毒……”
谢珣抬手按了按,示意他坐回去:“没说是你,激动什么。”
王伟宇脸红脖子粗,坐了回去,他抬起自己的胳膊,怕他们不相信:“您查我血,您查,保证里边没毒。”
谢珣皱了皱眉,满脸嫌弃。
王伟宇悻悻,把胳膊收回去,满脸颓丧。
“你和那个什么韩晓杨,关系好吗?”谢珣提笔又问。
王伟宇干笑:“谈不上吧,就一个工地的,他新来,干了没两天,就要约那啥,我有老婆孩子了,当然不搞这些,他自己一个人不好意思,就让我帮忙,给我了一笔钱,就这关系,也没多好。我要知道他能干出给人喂毒品这种事,我还帮他个屁!”
谢珣想了想:“你有这个韩晓杨的联系方式吗?”
王伟宇鸡啄米似的点头:“有,有。”
留下联系方式,王伟宇就被暂时放走了,没有证据证明就是他伤害了受害人,不过谢珣也安排了两个便衣,随时跟踪他的动向。
沈春霜带人去工地找这个韩晓杨了。
下午,两个消息一起回来了。
一是沈春霜,说工地是有一个叫韩晓杨,但是干了没两天就跑了,没找到这个人。
二是宋远洲,缉毒组把余澄体内的毒品提取出来,交到省上进行鉴定,省里传回来消息,宋远洲道:“确实是目前大陆罕见的新型毒品,但是在国外流行一段时间了,国外线报说这玩意儿正在抢占市场。”
谢珣听完,凉凉地说:“国外不禁毒,这种玩法纯养蛊,养出来这玩意儿不稀奇。”
宋远洲道:“隐蔽性非常强,成瘾性快,主要是因为这里边有一种新成分。”
谢珣放下资料:“什么?”
宋远洲想起一些不好的事,咬了咬牙:“为了查出这种成分,我有个兄弟冒死去卧底,想搞清楚这玩意的来龙去脉,结果,殉职了。”
谢珣知道他们缉毒组的活儿都相当危险,尤其是卧底这行,有些穷凶极恶的犯罪分子,一旦发现是警察卧底,就会用尽十八般酷刑加以折磨,有些缉毒警察的家人都被犯罪分子盯上,不得安宁。
除了叹口气,谢珣也不知道该说什么,节哀太敷衍,别难过太草率,他拍了拍宋远洲肩膀。
“好在,”宋远洲说,“我们有线人弄到了这种成分,卖毒的普遍把它叫彩虹糖,里边的新成分,一种成瘾性极强的有机化合物,叫YAO。”
谢珣脑子里有什么一闪而逝,他点点头:“尽快搞清楚这彩虹糖有没有在我市流行。”
宋远洲颔首:“这个当然,这事惊动了省委,省政法委书记蒋之秋,公安厅裴厅长,都下了文件,特别关切这个事情。”
说起裴厅长,宋远洲胳膊肘戳他:“覃老师他家亲戚啊,刚升的公安厅厅长,覃老师不得去拜会拜会?”
以前覃爻在他们这的印象就是,能力很强的狗腿子,靠着裴焕文发迹。
谢珣也懒得为这些刻板印象生气了,可有可无地撇了下嘴角:“没听他说。”
“裴焕文是个传奇人物,”宋远洲百思不得其解,覃爻这种普通人出身,怎么能和他扯上关系,他有一搭没一搭地和谢珣聊:“说裴厅长年轻的时候,就参与了新疆石河子和云南平远那两起大型贩毒案,那会儿他才三十多岁。”
谢珣不想聊裴焕文,摆了摆手:“成了成了,你说的这些,百度上都有。”
宋远洲神往:“裴厅长,我崇拜他啊!”
谢珣看了他一眼,哭笑不得:“宋队长,赶紧去查这彩虹糖吧,不然王局和赵局又该批评咋俩工作效率低了。”
宋远洲一抖脖子,赶忙叫上人,去查彩虹糖的踪迹了。
谢珣和沈春霜去找彭帆,彭帆拿到了王伟宇留给他们的电话号码,彭帆说:“这个号码的注册人,确实叫做韩晓杨。”
“那么,这些事,是这个韩晓杨策划的?”谢珣摩挲下颌,陷入沉思。
彭帆点头道:“极有可能。”
韩晓杨,谢珣挠头,总觉得这个名字在哪里听过,非常熟悉。
DNA检测结果也出来了。
王伟宇确实没有参与侵犯,余澄体内没有发现他的DNA。
彭帆把鉴定结果交给谢珣:“查出了六个人,我在数据库里对比了,好家伙,你猜怎么着,全是有前科的,在咱们库里有记录,以前都干过偷鸡摸狗的事,这不放出去了,又开始危害社会。”
“能抓回来吗?”谢珣说,彭帆道:“证据摆在这,当然能。”
这天下午,警方就行动了。
谢珣亲自带人抓其中一个最危险的,以前犯过□□罪,在牢里表现好,减刑释放,个头非常壮实。
谢珣摸到他家里,他在看电视,翘着二郎腿,角落里堆满了喝完的啤酒瓶。
他老婆已经跟他离婚了。
谢珣敲门:“天然气检查。”
对方毫无防备地开门,谢珣上去一拳揍歪他的脸,壮汉立刻反应过来,转头就跑,谢珣追上去抬腿横踢,将他绊倒,民警们冲上来,将他团团包围。
谢珣那一脚实在下手太重了,壮汉无力挣扎,瘫倒在地,谢珣一屁股坐他身上,熟练地带上手铐,他抬起肩膀,拧了下脖子:“陈勇,你涉嫌毒品暴力犯罪,跟我们走一趟吧。”
陈勇面朝下,满脸涨红,大骂:“草.你吗!”
抓回来后连夜审讯。
陈勇二进宫,一边骂自己倒霉,一边交代:“那就是我兄弟说请客,我这才叫了几个哥们去,谁知道他那么不经弄,毒品?放屁!我从来不吸那玩意儿,我嫌命长吧我!”
监控室,袁湛望向谢珣,谢珣抱臂,神情严肃地注视监控中的画面。
袁湛迟疑:“老谢,他好像真的不知道。说明,毒品可能不是他喂的。”他顿了顿,续说:“有没有可能,是余澄自己……”
谢珣摆手:“不会。”
余澄和覃爻关系那么好,他要是吸这个,凭覃爻对毒品的深恶痛绝,一定会阻止,否则他就会疏远这个人。
谢珣相信覃爻的品行。
袁湛欲言又止,看谢珣笃定的模样,也只能选择相信他。
沈春霜从审讯室出来了:“老大,根据陈勇的解释,他们是下午接到电话,说有人请他们玩玩,那个人自称与余澄有仇,然后他们六个人就去了。按陈勇的描述,似乎在他们去之前,余澄就已经…被人打晕了。”
“在这之前就被喂食了毒品?”谢珣蹙眉。
沈春霜轻轻点头:“八九不离十,时间段应该在王伟宇离开,和陈勇他们来之间。”
袁湛调出记录:“王伟宇离开的时间是晚上九点,陈勇他们到刘家巷,是晚上十点二十左右。”
“确实隔着一段时间。”
彭帆敲门进来:“谢队,给陈勇他们打电话的号码也是这个韩晓杨的。”
谢珣一拍桌,转身出门:“查这个韩晓杨。”
*
王六挨了一顿臭骂,霍金质问道:“为什么把彩虹糖泄露给警察?”
王六支支吾吾,没敢道出祸水东引的实情,结结巴巴找了个借口:“底下人办事不小心,失误了。”
听得出霍金压抑着愤怒,沉声道:“立刻把这件事解决了,如果警察查出点什么,这生意你不仅做不出,你的命也保不住。”
王六一哆嗦,他相信这威胁是真的,他连声应道:“是,是,我马上想办法。”
挂了电话,王六瞪高胜:“你出的馊主意!”
高胜有苦说不出:“六哥,这……”这明明是你自己想的主意。
“不过六哥你放心,”高胜望向茶几,“都是用韩晓杨手机联系的人。”
茶几上,电话卡被抽出来,和手机并排放着。
王六和他对视一眼,干脆一不做二不休,这个事情,“就让那小子解决吧。”高胜道。
王六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