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接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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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诛心》
晚来风徐/文
姜璃于不解中夹带着几分愤怨，她强捺着暴躁的脾气问：“许珩……你要是觉得咱俩不合适，那就……算了。”
许珩猛的转身：“不是，姜璃，我不是这个意思。”
姜璃望着夜色下昏昧不明的许珩，道：“我不明白。”
到底什么意思，他倒是说啊。
在她说不出口的意味里，许珩这样的举止就是对她的嫌弃，尽管姜璃不明白她究竟哪儿被嫌弃了。
许珩的神色瞧不分明，他又转过身，带了几分局促和窘迫的道：“姜璃，我没事儿，过一会儿就好了。”
好吧，那就等一会儿。
果然，许珩慢慢平定下来，终于转过身，他也终于敢正视姜璃。
在姜璃的感情里，两人因为这亲密举止，应当比从前任何时候都要更亲近才是，可对于许珩来说却远远不是。
反倒像是更疏远了。
姜璃已经不期望从他那儿得到解释，她给彼此一个台阶，道：“太晚了，回宿舍吧。”
一路姜璃走得飞快，她刻意无视了许珩，只当他是陌生的路人。街两边的路灯将整个冬夜照得昏昧和凄迷，让姜璃更觉得冬夜是如此的讨厌。
许珩几次试图牵她的手，都被姜璃生硬的甩开。
两人之间的争吵来得如此猝然和莫名其妙，姜璃并不觉得都是自己小性儿的错，她只是觉得荒谬和滑稽。
许珩渐渐意识到姜璃生气了，他用了几分蛮力，拽住姜璃，道：“姜璃，你听我解释。”
姜璃看向他。行，解释吧。
许珩反倒避开她的视线。
姜璃被气个了半死。到底是不是男人？他怎么这么磨磨唧唧？就不能嘎崩稀脆点儿吗？
要分手就分手，尽管她没听说过男女朋友因为初吻闹分手的，他们两个也太奇葩了点儿。可分手不需要理由。
要么就好好谈恋爱，哪儿有像他这样粘粘乎乎，什么都不说的？
许珩终于开口：“姜璃，我，就是太激动了。”
“……”姜璃没明白。激动个啥啊？初吻啊。
她也是啊，她怎么没那么大反应？
就是……若有似无的碰触了那么一下。
说句厚脸皮的话，这比猪八戒吃人参果还要囫囵好吗？根本就没有任何感觉任何味道。
“就是……湿了。”
啥啊？
等到姜璃终于从许珩那为难的近乎呓语的两个字眼里明白什么意思，不由得又好气又好笑。
许珩像个做错了事的孩子，不过姜璃平定的神色给了他很好的安抚和宽慰，尽管他很羞愧，但他极力解释：真的就是太激动了，这和他身为男性的能力没有任何的必然关系。
姜璃倒没许珩那么羞涩，对于他信誓旦旦的保证也无所谓信与不信，她就是既好奇又怀疑的道：“真的假的？”
“当然是真的。”
借着昏黄的路灯，姜璃低头看了一眼。
看不太清，不过从许珩那别扭的神色可以瞧得出，他犯意不着撒谎。
可是……真的至于吗？不就是一个亲吻吗？
他还真是个纯洁的孩子。
说实话，姜璃远没有许珩那样激动，她甚至觉得有点儿不可思议。
但许珩的眼神仿佛炸开了满天的烟花。
这让姜璃有一种献祭的神圣，仿佛就是那种：我没有幸福无所谓，只要他觉得幸福就足够了。
尽管姜璃觉得自己这种尽乎于感情上的施舍莫名其妙，毫无道理，可她真就觉得，每次许珩露出那种“世界开花了一样”的神色，而她则平静无波，这种两极分化的异样分明的反差会让她在悲凉心绪之外，有一种些微的安慰和庆幸。
***
唐隽给姜璃发信息：【寒假怎么打算的？】
姜璃回他：【回家。】
唐隽：【票买了吗？】
姜璃：【买了。】
她知道票难买，不过可惜，学校统一组织买票，又是半价，还真是遗憾，让他失去了表现的机会。
唐隽却没有一点儿遗憾，又问姜璃：【车次？】
姜璃没回，有一种隐隐的不愤和报复：他问的也忒细了，她凭什么事无具细的告诉他？
不过这难不倒唐隽，他很快将姜璃的车次截了张图，发给姜璃，道：【你下车已经夜里十点了，我让人开车送你回家。】
姜璃并没和他亲近到说过这些琐事，不过唐隽要是想知道她的情况，稍微动点儿手脚就能查得到。
她所在的县城算是十八线小城市，虽说很多年前就被评成了县级市，但这几年经济发展太慢，高铁、动车都不经过，所以姜璃要在一百公里以外的车站下车。
想要回家，要么打车，要么白天坐中巴。
钱倒是其次，夜里十点打车，终究不太安全。
姜璃犹豫了。
其实她还有一个选择，那就是在车站附近找家旅馆。
问题是，火车经停的车站也是个小县城，不像中、大城市那样安全，旅馆也是参差不齐，所以安全性未必能保障。
还有，如果是两个女生还能壮个胆，可一块下车的是许珩。
两人又是身份暧昧的男女朋友，万一要是许珩借此有什么要求？
姜璃真不敢保证自己……她当然不会同意，但她不会拒绝，而她是那种典型的口是心非。就是心里再疯狂的否认，可她就是说不出口，明明被拒绝的人不是她，可她总有一种自己伤害了人，所以会生出比被伤害的人还要难堪和难过的情绪来。
难免会让人误会她是默认。
唐隽问她：【我能有什么坏心思？不过是喜欢你而已。你一个年轻姑娘家，夜里出行不安全，就算只是普通朋友，我替你着想，难道也是罪过？】
当然不是。
可他未免说得太过冠冕堂皇，姜璃可不觉得自己有资格做他的朋友。
但他都挑得这么明了，对她没有什么坏心思，她还要自作多情到什么地步？
唐隽又问她：【我的心思你一向都很清楚，我远没下作到要挟恩以报的地步，只要你不同意，只要你不愿意，我可以保证绝不强求。】
姜璃的心像是被唐隽紧紧的攥了一把，又酸又疼，还有几分软弱和委屈，是说不出来的复杂况味。
唐隽并无低声下气的谦卑，也无盛气凌人的狂傲，更无信誓旦旦的虚伪，但姜璃就像被喂了一记定心丸。
她相信唐隽这话发自肺腑，是真心诚意，确实，他真的犯不着强迫她，也许就是因为得不到，所以才有那么一点儿不甘罢了。
他自不甘他的，她也犯不着将他推得一丈八尺远。
唐隽又发信息：【你是有多不相信你自己的定力？既然如此，不如你直接承认你投降了不就结了？】
我才不。
姜璃义愤上头，道：【才不是，我不过是怕麻烦你罢了。】
唐隽：【又不是我亲自送，正好有个朋友在那边。】
他朋友还真多，而且还那么凑巧。
可如果真如他所说，他让朋友派辆车送她，还真的就是举手之劳。
她真没必要如临大敌。
再说，不是还有许珩呢？
姜璃咬咬唇，把手机锁屏，搁在下巴处犹豫了半天，才回复：【那就麻烦你朋友了。】
她想的是，大不了按照市价给他朋友车费就是了。
***
许珩是下了车才意识到这个问题的。
其实姜璃在和许珩接触的过程中就已经发现了，他是个热情，似乎永远都不会消减乐观的人。
他足够圆滑、世故，这词并无贬义，就是说，他能特别迅速的应对各种突发问题，可他不擅长做计划。
两人还处在交浅言深的阶段，如果没有唐隽的神来之笔，姜璃也只会暗自发愁，却还远没到会和许珩商量的结果。
两人以前在诸多小事上，商量也没有结果，许珩最常说的就是：车到山前必有路，计划赶不上变化，到时候再说。
从火车上一下来，姜璃就被冷风灌了个激灵。
那么不怕冷的人，还是没忍住把羽绒服的帽子扣到脑袋上。
许珩拎着两人的行李箱，姜璃背着自己的双肩包，跟着人群出站。
因为站台小，这个时候出站的人不多，站台外零星几个人，穿着棉大衣兜揽生意：坐车吗？住店吗？
所有人都摇头。
许珩叫了声姜璃，道：“这么晚了，打车也不安全，要不……找个好点儿的旅馆吧？”
姜璃垂眸，道：“我有个亲戚，已经说好了他来接。”
许珩没有一点儿异样的神色，姜璃也无法判断他真的就只是说说，还是存了别的心思，他一脸庆幸的道：“是吗？那还真是挺方便。”
来接姜璃的是一辆黑色奥迪A4，司机姓鲁，看模样也就二十四五的年纪，瞧着也就才毕业，但举止十分妥帖，眼神清透，既没过多猜疑，也不会多嘴多问。
因为和姜璃打过电话，是以一见面，就笑眯眯的叫“美女”。
他主动和许珩握手打招呼，便主动接过他手中的行李箱，问过确切地址，在手机里设置好导航，车子便开出了车站。
一路都是许珩和他寒暄，言谈中，知道他在十五公里外的地级市S市某个安装公司，是项目经理助理。
姜璃心下稍定，看来唐隽果然没撒谎，小鲁是因为项目长驻在这附近，所以才能“顺便”送她。
作者有话说第11章 接受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