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黑发卷毛07（小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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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原地的松田阵平只看到一只在地上逐渐融化的冰激凌。
深知清水凉不会不辞而别的松田阵平在花火大会上寻找了一圈无果后，马上回到警视厅报了案。
他心中生出不妙的预感。
搜查一课的警察出动的同时，松田阵平没忘记告知好友萩。
但是一晚上的寻找没有任何结果。
第二天早上，一个链接被发送到警视厅。松田阵平点开链接，跳出来的是一个视频直播画面。
画面正对着熟睡的清水凉。她被牢牢束缚在长长的躺椅上，乌黑的长发垂落在地，发丝偶尔被风拂起，证明这并非静止画面。
而她身侧，那个正发出有规律的滴答声的黑盒子无疑是一个炸.弹。
这是犯人赤裸裸的挑衅。目暮警官大发雷霆，命令所有还在搜查一课的警察全部出动，务必要把清水凉救出来。
松田阵平紧盯着画面，试图找到能辨认出清水凉被绑在什么地方的线索。
背景的蓝天、飞过的鸟、椅子的材质、空间可能的高度……不行，可能性太多了，单凭这样根本找不出来。
过了一会儿，画面里的清水凉醒了过来，她像是根本不明白自己所处的状况多么危险，简单转了转脑袋便开始对着镜头饶有兴致地谈天说地、侃侃不休。
松田阵平惊讶于在这样的时候他竟还能无奈地牵了下嘴角，被她的态度感染，他的心绪也逐渐安定。
没错，心浮气躁乃是大忌。
犯人给警察发来直播一定是有目的的，仅仅是为了挑衅的可能性不大。
果然，直播进行到半个小时的时候，警视厅收到了犯人的第二条讯息。
目暮警官念了出来。
“我们是传递真相的使者
所有愚蠢又狡猾的警察注意了
当送信鸟固定发出本周第一声啼鸣
最珍贵的黑夜恋人将成为见证
庆祝烟花被点燃
有本事的话
就尽管来阻止我们
我们将在目睹一切的至高点
恭候您的大驾”
松田阵平点上一支烟，声音沉沉：“去找有周刊发布的新闻媒体的所在点，她应该在那附近最高的一栋建筑物顶层。”
目暮警官代替其他人问出疑惑：“为什么？”
“传递真相的使者代表着新闻媒体，送信鸟将发出本周第一声啼鸣——今天是周五，一周的最后一个工作日，今天才发出第一声啼鸣，说明这家媒体一定有类似周刊这样的以周为周期发布的消息。
“后面的至高点很好理解，不过这样的地点还是太多……最珍贵的黑夜恋人会是什么意思……”
这应该就是精确定位的关键。
百思不得其解令松田阵平渐渐焦躁。目暮警官已经安排下去逐个排查东京所有有周刊的媒体所在地，但是这样太慢了……
送信鸟固定发出本周第一声啼鸣时，炸.弹就会爆.炸，留给他的时间不多了。
视频里的清水凉忽然问道：“阿松，还有小萩，你们能找到我吗？”
松田阵平的身体顿住，心脏顿时纠结成一团，连呼吸都会牵扯出钝痛。
那只露在视频中的白皙的手，纤细的指节上钻石戒指的光一晃而过。
会的，绝对会找到你。
电话铃声忽然响起，是萩原研二打来的，松田阵平马上接了起来。
“最珍贵的黑夜恋人……”对面传来气喘吁吁的跑步声，“是那个唯一拍到了你和小凉在黑暗里……约会的那家八卦周刊！”
松田阵平一怔，他知道最近有不少媒体在报道他和凉的事情，但他一向对这种东西不感兴趣，所以并没有关注过具体报道。
没想到关键讯息居然隐藏在这里面。
脚步声逐渐慢下来。
“别担心，我已经赶到了。你知道的，”萩模仿着他的口吻，有意缓解过于紧张的气氛，“这种炸.弹，只要三分钟就足够了。安心，小凉不会有事的。待会儿见。”
嘟嘟嘟……
松田阵平马上朝屏幕上看去，里面的清水凉也扭头看向另一边。
“啊，原来今天胜利的是小萩！”声音依旧充满活力。
松田阵平找出那家八卦周刊的位置，那附近最高的建筑应该是一座已被废弃、正待拆迁的旧医院。
他发动清水凉送他的那辆黑色马自达飞速冲了出去，轮胎扬起漫漫烟尘。
愈发不妙的预感萦绕在心头。
他安慰自己：没关系，萩已经到了。那个炸.弹目测只是基础款，就算添加了水银汞柱触发这样的装置，也不过是稍稍麻烦一点。
萩的话，没问题的。
他和凉，都不会有事。
……
清水凉看着萩原研二在她旁边单膝跪地，将工具箱放在地上。
对方先试着帮她解开束缚，但她身上除了绳子，四肢还都铐着铐子，将她和座椅彻底束缚在一起，甚至连抬起上半身都无法做到。
发现没办法快速把她放出来后，萩原研二便转而开始研究炸.弹。
过程中，清水凉的目光一直追随着他。
“拆.弹的话，不需要穿防.爆服吗？”她记得警校的课上说是要的。
“没关系，情况紧急，而且这种炸.弹，我很快就会拆掉它。”萩原研二对她轻轻笑了下。
“这可不是个好习惯。”清水凉客观点评道。
终于等到萩原研二的出现令清水凉稍微放心了些许，又升起一丝希望。
有萩在的话，这颗炸.弹应该要不了她的命了，这样的话，这周目她依然有很大可能顺利通关！
“这位警官真是勇气可嘉，我实在不得不赞美你的这份勇气……”
萩原研二独特的清润嗓音把清水凉的思绪从通关计划里抓了回来。
她有些疑惑地望着对方。
从清水凉的角度看不到炸.弹的电子屏，但她能看出萩原研二在念炸.弹上的东西。
“我会暗示你，另外一个比这更大的烟火在哪里，爆.炸前3秒钟，你就会看到我的提示。先预祝你成功。”
等了很久也没再等到后一句，清水凉问道：“结束了？”
“……嗯。”
“看起来这应该是犯人的阴谋。假如你现在拆掉炸.弹的话，就没办法看到有关另一颗炸.弹的提示……我这样的理解没错吧？
虽然游戏中的智力比较低，但清水凉毕竟不是真的笨蛋，稍微一想就大概明白了是怎么一回事。
犯人的逻辑很清楚，他特意把她这个“警察高调的恋人”抓来，就是想让警察在恋人和正义之间做出选择。
没点歹毒的智商，还真想不出这么恶毒的主意。
这个犯人到底和警察有什么深仇大恨？
这样的话，清水凉倒是有些庆幸先找来的不是松田阵平了，虽然来的是小萩也好不到哪里去。
“现在还剩几分钟？”
萩原研二从刚才开始就沉默得过分，挣扎全写在脸上，张嘴的时候好像自己都没意识到自己在说话。
“……四分钟。”
他这个样子让清水凉想到了对方在黑暗里祈求拥抱的那个夜晚。她现在也有点想抱抱他。
其实对玩家来说，这个选择题并不难。虽然她并不在乎NPC的性命，为了游戏胜利牺牲掉一些也没关系。
但当NPC成为了被小萩和松田他们这样的警察所在乎的民众后，这些人就在清水凉这里也有了不同的意义。
大不了就是再be一次。
不过小萩和NPC不一样，她想要他活着。
清水凉想了想，和对方商量道：“小萩，你能不能想办法把我移动到炸.弹面前，或者把炸.弹摆到我面前……”
这样的话只需要她一个人就能在炸.弹爆.炸前得到那个至关重要的信息。
紫色的眼眸蓦然抬起，沉默地望着她，显出几分质问的味道。
清水凉知道小萩一定明白她的意思，“一定要有人死掉的话，只死一个就够了吧。我希望小萩你好好活着。”
虽然说只要她重启游戏，小萩就会再度活过来。但还是不一样的吧。就像这周目的零不是上周目的零，这周目的小萩要是就这么死去，也不会再有他的余生了。
再活过来的，是另一个小萩。
“炸.弹装有水银汞柱触发的引爆器，一点细微的晃动都可能引发爆.炸，所以无法移动……”萩原研二顿了下，“更何况，无论如何，我都不会再丢下你一个人。”
“这样啊。”清水凉也知道萩原研二的性格不可能会同意她这样的提议，她只是想试试，行不通也没办法。
不过什么叫不会再丢下她一个人？以前丢下过她吗？这个想法一闪而过，清水凉没有太在意。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梅开二度的关系，她这次已经能很平静地接受功败垂成了。
看来高防御值也不是万能的。
她决定了。
进攻才是最好的防守，下周目，她要全点攻击。
距离爆.炸还有段时间，萩原研二暂时将目光从炸.弹的显示屏上移开。
他看着清水凉。
被死死困在长椅上的黑发女人仰头看着长空，白色的云彩倒映在黑色的眼底。
他为她拨开挡住了眼睛的发丝，深深地望着她，目光近乎在痉挛：“小凉，只要一分钟，我就能完全拆掉这颗炸.弹……”
“小萩，不可以。”清水凉仰头看着他，认真地说：“我不要你为了我，余生都活在悔恨里。正如你不会抛下我离开一样，我也不会抛下你离开。不要小瞧我啊！
“小萩，不是犯人厉害到能够同时杀掉你和我，而是我们共同选择了正义。”她笑了下，“拜托，这样超酷的。”
沉默了一会儿，萩原研二最后问她：“小凉，你会恨我吗？”
从语气听起来，更像是他自己在恨自己。
清水凉又笑了下，“萩原警官，假如你正在追捕一个持刀的犯人，他忽然挟持了路人作人质，你该怎么办？
萩原研二怔了怔。
“发现救不了人质的时候，那就死在他门口，让他知道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他！”
她恶狠狠地瞪着摄像机：“你这可恶的小boss，我知道你绝对在看着！你等着，下周目我就带一车面包人来弄你！我告诉你，你惹到了这个世界上最不好惹的人！”
清水凉：我超凶！
萩原研二失笑，小凉总是能在最糟糕的时刻依然弄得他哭笑不得。
但是这么好的小凉，他再一次没能保护她，甚至要亲手将她推向死亡……
他轻轻地，不动声色地触碰了下她的指节。
萩原研二也看向镜头，但没有对着犯人放狠话，而是轻轻说道：“对不起，小阵平，和你的约定，我又要食言了……不要为我报仇，要往前看。”
哦，对，视频是可以保存的，阿松之后说不定可以看到这段，清水凉也跟着说道：“阿松，我那10克拉的钻戒不见了！很可能是掉在花火大会的地上了，一定要把它找回来！它可是定制款，很值钱的！”
清水凉还不忘鼓励松田阵平继续实现他的梦想：“祝你早日暴打警视总监！”
炸.弹开始了倒计时。
萩原研二在清水凉身边坐下，他的目光不再追随着她。
但他能听到她的呼吸声就在耳畔，这让他知道——
至少这一次，他能陪她一起，共赴黄泉。
……
黑色的马自达最终停在了一条街外。
突然的爆.炸惊起了一群飞鸟，火光和烟尘撕开半边天空。
耳边的蝉鸣好像静止了。
作者有话说
第14章 黑发卷毛07（小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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