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番外四：余烬（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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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烬（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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科帕奇的车门缓缓敞开。
凯慕斯就坐在驾驶座上。
他身上依然是白天穿的那件风衣，大概夜里有些凉，所以里面的衣服从衬衫换成了毛衣。深灰的高领将他细长的脖颈包裹，只露出一小节瓷白的皮肤。
听见了动静，凯慕斯挂掉电话，漫不经心地朝车门瞥去。
降谷零愣了愣。
车子的内部被打理得很干净，俨然有被精心保养，他甚至嗅到了车载香水的清香。
而驾驶座的男人侧目之时，一台开着前灯的轿车恰好从旁边驶过。变换的光彩透过车窗，照耀在男人轮廓分明的面庞，清晰的下颏线显露而出，而半阖的眼眸长睫轻垂，在脸部扫下一片优美阴影。
噗通。
降谷零没意识到，他的心脏丧失了一瞬规律的节拍。
路边的轿车愈行愈远，光芒散去。车内，男人的身影重新落回寂静的黑暗。
“上车。”
“别傻愣着。”
听到凯慕斯的命令，降谷零回过神。他藏在衣袖的双拳紧张握起，但还是抬腿迈进了车厢。
落座过后，他轻合上车门。
下一刻，一道清脆的“咔哒”响彻。
这声响再熟悉不过，在进行秘密卧底培训时，降谷零几乎每天都能听到——
这是保险栓被拉开，弹簧在枪管内微微摇动的声响。
他的太阳穴，被冷冰冰的枪口抵住。
降谷零的心陡然一沉。
暴露了吗？任务的环节出了差错？
还是说……凯慕斯的确就是……
“我可以问问为什么吗？”
降谷零尽量保持着冷静，用以最大限度的能力，使自己的声音趋于平稳。
耳畔转而传来一道轻笑。
接着是凯慕斯的答非所问：“先照我说的做，安室透。”
降谷零眨了一下眼睛。
“打开你身前的抽屉。”
降谷零随之照做，那块随时可能要他命的金属物件还在头顶，他略有僵硬地前屈身体，将抽屉拉开。
里面赫然是一台品牌尖端的新型号笔记本电脑。
凯慕斯：“把电脑拿出来，然后放在你的腿上。”
降谷零再次照做，不敢有任何多余动作。他深吸了一口气：“然后呢？”
“现在我可以回答问题了。”凯慕斯说。
“关于这次考核任务的目标，其实并没有实质意义。”
任务目标，是指那枚被降谷零顺走的U盘。
“U盘里存储着什么资料，其实我也不清楚。说不定里面只有一名中年打工人背着老婆孩子偷偷藏起的情//色//电影。”
凯慕斯耸了耸肩，带有荤腥性质的笑话从他嘴里吐露，竟然也不显得粗鄙。
“这枚U盘唯一的作用，就是检验——在被提交上去前，是否有人使用过它。”
“组织的编程人员加班加点赶了一夜，才把这个反泄露程序做出来，今早才派人把这一程序植入进东山忠也的U盘中。至于程序的原理——？原理很简单，U盘只要被接入其他电脑，反泄露程序就会被唤醒，我这边就会收到通知。”
降谷零的身体一僵，瞳孔随着诧异而逐渐收缩。
凯慕斯挑了挑嘴角：“放心，可以确认的一点是，这枚U盘今天不可能被东山忠也本人使用过——因为他在加班，今天甚至不会返回酒店。”
也就是说，如果U盘存在着被“使用”的痕迹，那就只有可能是一个人做的。
本次任务的执行人——降谷零。
凯慕斯微眯双眸，慢慢拖长了语调：“至于我有没有收到反泄露程序被启动通知……”
“就由你打开眼前的电脑，亲自确认吧。”
所以，这其实只是一场关乎“忠诚”的测试。也难怪上午凯慕斯出现的时候，会先说“向组织展现你们的忠诚”，然后又神神叨叨地蹦出一句叫人摸不着头脑的“我会一直看着你们”。
降谷零抿了抿下唇，望着腿上的电脑，却毫无动作。
在他没注意的角落，穿着风衣的黑发男人，几乎展露出了不可置信的眼神。
“把电脑打开。”
凯慕斯的声音瞬间冷了一个度，他施加了更重的力度，将枪口抵在他的太阳穴。
“我不会把话重复第三遍。”
降谷零只得听从命令。
他掀开电脑的动作慢的出奇，当他触向键盘的按键，让屏幕亮起后，一张简洁的页面落在他的眼底。
看起来，这就是凯慕斯所说的反泄露程序的监控页面。
不过页面上空荡荡的一片，在一个名为“使用记录”的表格下，只有一个浅灰色的“无”字。
——东山忠也的U盘，在被降谷零取走后，并没有人使用过它。
瞥到页面上的记录后，凯慕斯的神色终于缓和了一点。他转而收起手/枪，为之重新上了保险，随即轻拍了一下降谷零的肩膀。
“恭喜，安室君，你的考核合格了。”
被触碰的金发青年极轻地点了下头，半晌过去，才发出一声平淡的：“是。”
………
五个小时前。
降谷零坐在自己的车子上。
他手里握着的，是他刚从酒店带走的U盘，此刻U盘的头部就在USB接口旁。他只要稍许用力，就可以让U盘与电脑相连。
可降谷零的手却停顿在了空中。
他蹙着眉，盯着电脑屏幕，越发感到诡异。
不对劲，他内心的警铃在反复摇晃。
虽然没有证据，但这件事有什么地方不太对。
先不提东山忠也那堪称无懈可击的个人资料………
他低下头，又端详了片刻手中的U盘。脑海里循环播放般，响起了凯慕斯凛冽的声音——
【我会一直看着你们的。】
他的反侦察能力一贯敏锐，他有自信自己在执行任务时，并没有被人跟着。而执行任务的过程中，他也可以避开了监控。
那么，凯慕斯的话又是什么意思？
难道凯慕斯可以通过其他手段，来达到监测他和景的目的吗？
另一个问题就是……
组织真的会把重要文件，经手给连代号都没有、更无任何信誉度可言的新成员吗？
降谷零足足犹豫了一刻钟。
最后，他略有不甘地合上电脑，把U盘放回口袋。
不能操之过急。
他这般告诫着自己。
……
……
回想起上午的事情，降谷零仍然有些惊魂未定。
好在他没有使用那枚U盘，否则他也无法确定自己究竟会陷入多么糟糕的境地。
……不过凯慕斯应该不会直接在车厢里解决他？因为他看起来就是那种很爱惜车子，又有些洁癖的完美主义者，应该不会想车厢里喷溅的到处都是血迹。
嗯，短短半分钟，他连自己的死法都快想好了。
“抱歉，吓到你了？”凯慕斯语调平淡。他将手臂交叠起来，慢悠悠地靠回座椅上。
……诶？
降谷零惊愕地抬起头。
不，虽说被枪口顶着脑袋的感觉很不好受，但这都不如凯慕斯的一句“抱歉”要来得震撼。
正式和凯慕斯碰上前，他就掌握了一些有关此人的大致情报：
很年轻的男人、鲜少露面的神秘主义者、残忍嗜血的顶尖杀手，负责处理许多脏活。
所以，降谷零在见到凯慕斯前，脑海中勾勒出的形象，是个性格暴戾满身血腥味的“屠夫”。
不过，真正见面的时候，他又意识到凯慕斯本人和他的猜测大相径庭。
毕竟……这家伙甚至会和新人道歉。
虽然话语间透着一股高高在上的清冷感。
“不……”降谷零摇了摇头。
他现在就坐在凯慕斯的车里，这是个绝对不可错过的好机会。
于是他试探性地发问：“请问还有什么我能做的吗？”
凯慕斯挑了挑眉，与他四目相对。
降谷零被这目光盯得发毛。
但他只能正襟危坐，任由对方打量。
“你会做饭吗？”
黑发青年冷不丁地问。
……？
降谷零下意识地点了点头：“会做。”
“行。”凯慕斯点了点头，“那你把安全带扣上。”
降谷零：“？？”
“我公寓里的厨子生病了，最近都过不来。”凯慕斯一边说着，一边掏出手机，手指在上面随意敲了几下，随后又把手机放回口袋。
“我还没吃晚餐，今晚你替他。”
……
……
半分钟前，凯慕斯刚给他的厨子发了一条简讯：
【给你放一周假，最近不用来了，工资照发。】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番外四：余烬（3）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