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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9、玉佛 ...

  •   39.0

      墨常从没听过白非喊他“哥哥”,哪怕是在床上求饶的时候,这人也是嘴硬的很。他对他的称呼从来只有两个,高兴的时候喊“墨常”,生气的时候喊“墨总”。

      这声像落下的雨,浇到火山口泛起了滋滋的烟雾,却不足以让火山恢复平静。墨常甚至都觉得要么是错觉,要么是圈套,总之不是真心实意的称呼。

      白非自己做惯了哥哥,在他心里他永远是照顾别人的角色,怎么会心甘情愿的喊出这么好听的称呼。账要和这只狐狸一笔笔的算,情要让这只毒蝎一点点的还。

      “你在北京待了七天七夜,你可有想过我知道你丢了会有多急。你可有想过给我一个交待,告诉我你安然无恙。”墨常从未说过那七日给他带来的伤害,从未在白非的面前像刺猬一样展开柔软的腹部。今日趁着酒劲和怒意,终于把所有憋在心口的话都吐了出来。

      除了那个视频的事,他什么都敢说。

      “他把你甩了,你才可怜巴巴的蹲在墙角给我打电话。你当我是什么,我出钱出力就为了有一天给一个毛头小子做备胎?还要为了让你不离开我,接受你在我面前虚情假意的演戏。”

      “凭什么!我活了这么多年,从来没被一个人拿捏成这样。原来付出真心就是为了给别人捏碎,捏得血肉模糊然后扔进马桶冲掉?”

      “那我情愿,不要爱上你。我们永远是包养关系,我出钱,你出身子。我们谁也不要谁的感情,感情这东西钱买不到,我就要不起。”

      白非从没想过,原来在这段感情里求而不得的人不只是他。原来他和墨常之间有那么多的误会,让身体无限贴近的两人,心却越走越远。

      此时此刻,他更不敢说:其实我误会了你,我以为你害死了白小凡,我是故意勾引你爱上我,我是为了杀你才留在你的身边。

      他只能跪坐在墨常的身边,把人紧紧地搂着,满脸泪水地去亲吻墨常的脸颊、鼻子和嘴唇。嘴里胡乱地说着:“没有备胎,没有别人,只有你。墨常,只有你,从始至终只有你。”

      哪怕一开始的相遇并不美好,哪怕曾经他把白非的生活推向更深的深渊,哪怕他是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从始至终,白非爱的人,只有墨常。每时每刻,爱意未减。

      这样剖心析肝的表白很难不让人动容,墨常又不是醉了,想听的话还是能听得清清楚楚。那些吻轻轻柔柔地落在他的面上,吻得冰封的心开始出现一丝丝的裂缝,他反手把白非抱住,头枕在他的肩膀上带着哭腔的声音沉沉地说:“白小非,我爱你。”

      没有会不为“我爱你”三个字动容,付出的爱得到了对等的回应,才让爱变成爱情。白非伸手揉了揉墨常的头发,侧过头贴在他的耳畔用近乎呢喃的亲密口吻回应道:“我也爱你,墨常。”

      白非在厨房煮醒酒汤的时候,墨常去浴室洗了个澡,顶着湿漉漉的头发披着浴袍就走了下来。醒酒汤的味道实在难闻,他哄了好半天才让墨常喝了三口。

      “你怎么买这么多向日葵?”花太好看,在说过我爱你的房子里显得更娇艳动人。“我上次就买了五朵,就收了我一百块。”

      墨常是真想不到白非会为他花这一百块钱,这个人抠门到家,但所有的奢侈好像都舍得用在了他的身上。他不该什么都联想到别人,那就像独一份的鸡汤、床上的贡缎四件套,就是专属于墨常。

      “那个花店太小,只有十八朵。我让王助理打给了云南基地,空运的九百多朵后天下午送到家里。”墨常随手拿了一个花瓶,突然想起来什么,拿起电话给王助理拔了过去。

      “找个花艺师,花太多了应该怎么摆放。花瓶不能有重样的,每个都必须用最好的容器。”那边的王助理唯唯诺诺的应着,还未张口就被挂断了电话。

      “九百多朵?你知不知道你抢了多少斤八卦娱乐看客手里的瓜子。”他想趁机再哄墨常喝口醒酒茶,手刚放在杯盏上,那人站起身就离他远远的。

      “你回来,别跑。幼不幼稚,这么大个人了。”白非是又好气又好笑,以前哄白小凡吃药的时候也是这样,但墨常实在是比他们都虚长了几岁。

      “你过来,我真的有正经事要跟你说。”白非把茶杯放下,坐在沙发上盘腿抱着抱枕,拍拍身边的位置让墨常过来,见那人还傲娇的站在原地不动,把抱枕砸了过去,提高声音说道:“很重要的事,关于叶涵的。”

      林苏和跟白非提起叶涵的病,不知道是出于真心还是假意。这个话题始终梗在两人之间,普通人都会对叶涵悲惨遭遇产生同情,更何况是亲手把他送进地狱的墨常,以及被交换的白非。

      只听了半截,墨常就起身给江淮打电话,青帮管不到上海以外的事情,但是按林苏和的说法,墨江很快就要带叶涵回上海了。

      江淮被老爷子打了一顿以后,索性就住在郊区每天陪着叔父们遛鸟下棋,顺便安心养伤。这伤不只是后背的,更重要的是心里的。

      从英国回来,飞机刚一落地他就把路山的微信和手机都拉黑了,然后点了删除键丝毫不给自己后悔的机会。可是像路山那么大权势的人,他若真想联系江淮,又为何这么久都没动静。

      “墨江要回来了。”墨常的电话简单几句把事讲清,隐去了消息来源是白非提供的。“我会让人查上海顶尖医院的病例登记信息,如果查到了,你借我点人。”

      “好。不过你把叶涵抢回去,把人搁在哪儿?你家小白不介意么?”江淮没告诉墨常他受伤的事情,总觉得这种事说出来丢的是自己的人。他背上刚抹了药膏,伏在床上用靠垫撑起上半身,强忍着被药膏刺激发出的吸气声。

      “我对叶涵,没那个意思了。”两个人肩挨着肩,这话虽然说得很轻,却足以传到白非的耳朵里。他心下一暖,伸手握着墨常放在膝盖上的另一只手,轻轻地晃了晃表示自己知道了。“就是欠人的一份情,还不了的话,一辈子也过不去这个坎儿。”

      “都这么多情,就我遇到个无情鬼。看来是老天爷看我上辈子滥情,派个克星来治我。”江淮其实很想和别人聊聊路山,就像所有的分手后遗症。分手第一天什么话都说不出来,分手第七天开始找所有的人聊过往,分手一个月后该说的话都说完了,也就开始忘了这个人了。

      “你和你的克星,断不了。”墨常知道江淮的矫情,作为好友这么多年,江淮如果真的不喜欢一个人或者一件物品,是压根不会主动提起的。“叶涵的事,你多帮我盯着点。他的状况不太好,我怕拖久了命都没了。”

      挂了电话的时候,两个人的手还牵着,白非觉得墨常的手太凉,索性撩开衣摆把两人交叠的手都贴着自己的腹部。肌肤传来温热的触感,让墨常回过神来,这动作自然又亲昵竟是让他从未有过的心动。

      “我那时候只想着怕你出事,他说他想回到墨江身边,我竟然该死的信了。”他们从来没有谈过那一天,也没有谈过叶涵。但是今天说开了很多的话,这样的坦白局气氛刚刚好。

      但白非没听出来墨常话里的意思,这场交换从来就不是他和墨江的合谋。他确实处在生死存亡之际,甚至在最后一刻重获自由的时候,劫后余生的庆幸都比不过对叶涵命运的担心。

      “你能救他第一次,就能救第二次。墨江这个人太可怕了,和他打交道的时候一定要万分小心。”这话说得真情实意,听在墨常的耳朵里却生了疑,但面前这束向日葵花开的正好,墨常不想再去打破美好的气氛。

      心理医生给了墨江一份新的评估报告,觉得叶涵现在的状况不太适合和太多人处在同一个狭小空间里。墨江拿着报告觉得这阻止他们出行的方法有些可笑,打了个电话就借了一架私人飞机。

      登机之后的叶涵情绪不太稳定,整个蜷在毯子里一直在发抖。这段时间除了墨江,谁也近不了他的一米的范围内。墨江难得的在他面前做着菩萨,大概是觉得这种绝对服从和占有满足了这么多年的古怪癖好。他端了一杯热牛奶哄着叶涵喝了,把人从毯子里抱了出来放在自己的腿上。

      叶涵少有清醒的时候,大部分的表现都像个小孩。分辨他状态最好的方法就是看他怕不怕墨江,清醒的时候怕,小孩的时候反而胆子大些。

      比如此刻,墨江手里握着一串红绳,给他挂上的时候他还配合的低下头。挂好以后把红绳那头的玉佛拾起来,放在嘴上叼着,一派天真的模样。

      这玉佛是花了几百万拍来的,墨江收藏了很多年,本来是送未来的妻子。换做以前,叶涵这么放肆一定会被惩罚。但现在,墨江把玉从他嘴里夺了下来,拍拍他的头说:“别对佛祖不敬,会有惩罚的。”

      叶涵却不以为意,若是他清醒着一定会问:“佛祖还能怎么惩罚我?”

      私人飞机的空间足够宽敞,墨江在上面抱了他一次,看着他全身上下只剩下红绳和玉佛,觉得万米高空可登极乐。

      小孩般的呜呜咽咽也不懂这是不是咬玉牌的惩罚,只是后来连红绳都不敢碰了,带着脖子上变成了一条拴狗的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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