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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傻子 ...

  •   34.0

      早上醒的时候,白非的手还扣在墨常的腰间。他到底也不过才二十出头,寻到一个能给他安全感的人,就像藤蔓攀附上大树在睡梦中也缠缠绕绕。墨常没法狠心推开他,因为这个拥抱也把他的心塞得满满当当。

      白非扬起下颚的时候,墨常恰巧低头,于是眼眸里的爱意都落在了彼此的眼中。凝视得久了,某些早晨会有的变化也调皮的冒了出来,白非轻咳了几声挪了挪位置,但是又舍不得离开这个温暖的怀抱。

      “你这么温驯的样子,我还真不习惯。”墨常用手环在他的脖子上,让白非用最舒服的姿势平躺,手指抚弄着脖子上的伤口,又泛起了心疼。“我们好像没有这样相处过。”

      以前墨常住在白非家的时候,虽然也有甜蜜的时刻,但那时两个人打架的次数比上床还多,从没有这样心平气和相拥起床的晨间。

      美好的像是一场精心的骗局。

      从白父生病之后,白非就扛起了一家之主的担子,再到白小凡也倒下,白非在家里甚至连痛的闷哼一句都得咽进肚子里。遇到墨常之前,他实在想不出两个男人相爱是什么样子。但是现在他知道了,他既可以是铠甲,也可以是软肋。他既可以去保护自己的伴侣,也可以去接受对方的照顾。

      这是两个男人的爱情,没有强弱之分,在需要的时刻彼此都可以为了对方变得无坚不摧。

      被粉饰太平的日常也很美好,不去想白小凡、叶涵和墨江,甚至连林苏和这个人都快被忘记出场。两个人在床上顺其自然的接吻,唇舌交缠的时候又开始一场角斗,白非从没把自己代入妻子的角色,把对方吻服也是他的目标。

      墨常的嘴唇很薄,被他含在口中用舌尖沿着唇角细细勾勒,然后轻轻的吸到微微肿起。唇色由浅变深,像抹上一缕红色的染料,鲜艳欲滴。墨常享受着他的主动,手撑在身后让自己的头微仰,唇舌搅动的时候发出暧昧的水声。

      仰躺着的男人太过性感,白非的喉结滚动,干脆跨坐在他的身上,埋头继续认真的亲吻。他甚至坏心地咬在了墨常的嘴角,看到男人吃痛的皱眉,趁他低呼的时候张开了嘴,温热的舌头就长驱而入,勾缠搅乱。

      只是一个吻而已,却搅得整个卧室都是暧昧黏腻的水声,两个人的呼吸滚烫,墨常的手滑到白非的腰间,终于听到他求饶服输。

      “做不了了,腰要断了。”白非不敢再惹火,翻身纵跃捡起散落在地上的裤子就跑,墨常看着他仓皇而逃的背影,露出了狡黠的笑容。

      墨常走出房间的时候,白非在厨房煮面,他做的东西其实墨常都不常吃。有钱人家的少爷早上都是牛奶面包吐司的西式早餐,看到白非还往锅里砸了两个荷包蛋,端上来满满的一大碗还飘着红油的面条就发愁。

      白非知道这个人又要开始作了,想想昨晚他忍着没对自己的厨艺挑三拣四,就觉得还能再让他一次。“面是我的,你的面包在烤面包机里,我不会弄吐司,你凑合吃。”

      两个人坐在一张桌子上,墨常喝着牛奶吃着面包,看白非在对面哧溜的吸着面条,突然又觉得其实只要相爱,不一样的习性又怎样。

      世间情动,不过是晨曦乳白牛奶杯,红油零星浮面碗,两不相搭但不耽误。

      香港。

      叶涵的嗓子还是发不出声音,急的他整夜整夜的失眠,墨江有次晚上醒来的时候,就看到他披着一件白衣站在落地窗前,幽暗的像是一具游魂。

      他起身走到叶涵身边的时候,那个人像被冻住的冰雕,一点热乎气都没有了。墨江从后面把人揽进怀里,手还不规矩的掐着胸前的装饰,轻扯的疼痛感终于把叶涵的魂儿拉了回来。

      可是痛,也喊不出声音,只能发出呜咽的喉音。叶涵是真的慌了,对于一个歌手来说,嗓子意味着什么不言而喻。墨江掐住他的腰,把他整个人翻转过来正面面向他,捏着他的下巴说:“这会才知道怕了,跑的时候怎么没想过会有今天。”

      叶涵的眼神渐渐绝望,以前这双眼睛落在墨江身上的时候,除了畏惧还有几分渴望,现在却变得空洞无神。墨江不喜欢这样的眼睛,于是用手覆在他的眼睑上,大发慈悲地说道:“算了,我带你回上海去治。不过你别想去找我的堂弟,他马上就变成穷光蛋了,可没钱给你治嗓子。”

      听到能回上海,叶涵终于服了软,他知道墨江喜欢温驯又主动的宠物,于是跪下了身子主动去褪下墨江的睡裤。

      窗外月色如雪,传闻闹鬼的山林里住着一位真正吃人的魔鬼。这个魔鬼不吃人肉,只吃人心,特别喜欢吃真心。把叶涵无望的爱,一片片撕碎沾着血水吞入腹中。月光洒进来落在叶涵光洁的背上,因为律动而起伏的脊梁显出脊骨一节节的形状。

      次日,墨江收到了一份报告,是上次叶涵自杀之后做的一个心理状态评估。心理医生在电话里建议对重度抑郁症患者要多点关爱,挂了电话的时候,墨江对林苏和说:“你们西医就是喜欢危言耸听,一分病能说到十分。”

      林苏和翻了几页心理评估,看着上面对叶涵的描述已经糟糕到不能再糟,到底是医生父母心有些不落忍。开口替他求情道:“这么下去,这个人会再寻死的。”

      墨江不以为意,把手上的雪茄灭在梨花木的桌子上,朗声大笑道:“他哪次想死,不是我把他救回来的。我能救第一次、第二次,就能救他第三次。我不让他死,他就死不了。”

      墨江不想和他继续讨论叶涵的话题,他对自己的宠物有极度变态的占有欲,有时候乐于分享,有时候又连提都不喜欢别人提起。而这个尺度的拿捏,全凭一瞬间的喜恶,完全无规律可循。

      “这边的事情马上告一段落,我可以回去和我的小堂弟好好玩玩了。我实在是很喜欢这种剧情,高高在上的总裁被董事会踢出局,变成落魄小子。身边的爱人也对他变了心,无时无刻不想杀了他替亲人报仇,最后人财两空、众叛亲离。”那份报告被林苏和放回了桌上,墨江伸手接过来,又翻了几页,然后拿出刚才熄灭的雪茄重新点燃,在纸上烧了好几个窟窿。

      “你准备准备,过几天跟我一起回上海。那个白非到时候要是你还喜欢,就抓回来慢慢调教,总会乖的。”墨江嘴里总是把人当做宠物,所有不乖的猎物都可以被驯服。

      说话间有人敲了门获准而入,一个小弟提了一只黄铜重工的鸟笼子走进屋里放在桌上后退了出去。鸟笼子罩着一层厚厚的红丝布,墨江饶有兴趣地掀开,里面是一只看起来快咽气萎靡不振的雏鹰。

      他神色愉悦的招呼林苏和过来近看,是一只很漂亮的小鹰,品相上乘鹰钩利爪,但身子的羽毛却好些被啄断成了半截。

      “你看,驯服不听话的东西,只需要一点点的耐心。我教给你的那些,你一一使一遍,再烈的鹰也能被熬成金丝雀。”

      墨江打开了笼子,把小鹰从里面抓了出来,卸掉了它爪子上的银链子。那只鹰扑腾了几下翅膀,低头用鹰喙蹭了蹭他的手心,垂下了脑袋表示臣服。

      林苏和其实不喜欢这样,对白非他有自己的计划,但是这不能让墨江知道。他退出去之前又看了一眼那只鹰,觉得低眉顺眼的动作失了野性,一点都不招他稀罕。

      墨江回上海的计划耽误了,因为叶涵又一次自杀了。这次换了一个死法,沉在浴缸里整个人像一朵开繁了的水中花。墨江终于开始重视什么是抑郁症,他以为情况再糟也不会比第一次驯化的时候糟糕,但叶涵的情况远远脱离了他的掌控。

      人救回来以后出院没一天又送回去了,因为叶涵完全不肯进食,整个人肉眼可见的开始衰败。以往遇到驯服不了的动物,到了这一步,墨江就会把它们都杀了。

      可是叶涵不一样,到底哪里不一样,墨江却说不出来。

      他自己都没有察觉,他陪着叶涵的时间越来越多,有时候叶涵清醒的时候看着他的眼神不带惧怕时,他会像哄孩子一样的把人搂在怀里,摸着他干瘪的肚子说喜欢摸鼓起来的那种肉感。

      但大部分时候,叶涵都是不清醒的,加上说不了话,整个人呆呆的像个失智的傻子。墨江寻来了很多叶涵在镜头面前唱歌的视频,一遍遍的播给他看,然后揉揉他的头发说,傻了也没关系,他可以养小傻子一辈子。

      那些视频叶涵不看,但墨江却认认真真的看了,看完才发现以前忽略了自己的小宠物有多美,不免为错失这种美丽感到惋惜。

      林苏和先回了上海,回上海的第一天,他就寻到了白非的公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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