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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Chapter 4 ...

  •   出分数线的第二天,班委、学习委员,小弟们和周夏在烧烤摊聚了聚,周夏对瓶吹啤酒,大家说今天不醉不归。
      周夏考上了第二志愿的二十四中,堪堪压线,排进最差的班。
      他自我介绍道:“我叫周夏,周而复始的周,夏虫凝冰的夏。”
      高中在乡里和城之间的镇上,开学刚几天,就有警察来学校,在他们班把一个男的扣走了,后来听说是吸毒。
      镇上有网吧和KTV,周夏来的第一天就去逛了逛。
      老师让同学自习书本内容,自己试着做练习题,上课讲解题目,不教课。
      学期开始的那一个月,周夏在彷徨不知所措中度过,那是一种地面猛冲向你的感受,断崖式的跌落。初中的东西不怎么用得上,而新的东西完全听不懂。
      考试班里也只有三分之一的人及格,渐渐的,大家也习惯了。
      高一离舅舅家很远,只能住校,周末去舅舅家时,周夏是沉默的。
      那年来时寒冬阴沉,这年的秋天却金黄落叶硕果累累,家门口的爬山虎有红有棕有绿,前院里桂花开了,香气令周夏想念桂花元宵。
      “家”,真是个美好的词汇。
      舅妈并没有把周夏安排进表弟的房间,说来惭愧,周夏还没有见过他的照片。
      休息的一天半里,舅妈会做很多菜,问周夏喜欢吃什么,不喜欢吃什么。舅妈的热情,让周夏感觉不太真实。
      在小混混的团队里,是讲究义气的。
      你帮我一次我帮你一次,有来有往地不欠人情。周夏却不知如何报答舅妈。
      去超市买生活用品,一双棉拖鞋18块,周夏从来没有穿过这么软的鞋子,以致于不愿脱下来给舅妈洗。
      舅舅给他一周200零花钱,这天周夏受同学邀请去了KTV。
      推开门发现是个酒局,不认识的同校学生有男有女,穿的暴露化得艳丽。
      周夏盯着角落的寸头男生,那是同班的闻鹏,见到他看过来,闻鹏视线转开。
      一个男的穿着黑色内衬和外套,端着酒杯迎上来,一看就是个有钱的刺头。
      “周夏?我听说你原来在初中是个校霸啊。”
      “所以呢?”
      那人天生上三白眼显得阴狠:“我不管你之前是个什么东西,来了我的地盘就得听我的话。”
      “喝了这杯酒,就当你同意了,我们两不相干。”
      周夏看着他手中高脚杯里的酒,瑰红色。
      “我很久不混了,酒我就不喝了。”
      刺头皱眉,不满道:“你什么意思?给你脸你不要?还是说,嘴上答应心里骂我呢!”
      身后的人也这么附和。
      空气里有淡淡的甜味,周夏脸色俞发难看,不说一句走了。
      闻鹏再也没敢正面跟周夏见上,而周夏则时不时被找麻烦,那个刺头原来是高三的,叫蒋绍,不学无术成绩差,仗着家里有钱高中来镇上读,想搞个保送名额。

      从前的小初中没有秋游,在高一的十月底周夏有了社会实践的机会,有班里的同学去问高二的学姐学长,猜测要不是爬山就是动物园。
      初中时候家校本没人签,高中住校没家校本给人签,这回周夏拿着社会实践的通知表给舅妈,舅妈签了字,多给他100块钱。
      “去动物园啊?也好的,注意安全啊。”
      周夏笑笑:“谢谢舅妈,我知道了。”
      秋游这日天气很好,风有点凉但太阳晒得暖和,靠在窗边的周夏有点发困。
      包里是舅妈做的便当,还有苹果和几袋零食。
      坐了四十多分钟的车子,前后都是同校的双层客车。
      这一路上经过高架、商场、豪车,他好奇的眼神追随天上的飞机很久。
      下车集合,跟着导游走了半路,留了三个小时自由活动,周夏决定折返回去看那条黑色蟒蛇。
      边看边走的时候,碰上了蒋绍和他的两个混混朋友。
      “哟我当这是谁,原来是‘校霸’周夏。”
      已经是第四次了,被堵到找麻烦,以多欺少。
      前几次周夏避免正面冲突,跑走的。
      “不服我是吧?不说话是吧?给我打服了!”
      那两个比周夏高的混混正要一拳打过来,周夏本能地踹到他裆部,瞬间那人就弯腰跪在地上。
      蒋绍看他下狠手,马上就冲了过来,从兜里掏出一把折叠刀。
      混混手里有武器是很正常的,周夏曾经买过棒球棒和折叠刀,只不过现在不带在身上。
      周夏避开挥来的刀刃,旁边的混混手一推把周夏推进了关着豹子的展览区。
      落水声让所有花豹都站起来,慢悠悠地靠近,蒋绍在上面把折叠刀用力扔下来,那刀正对着周夏的门面,划破了他的额头。
      那边来了一群组队的女生,蒋绍立刻带着人走了。
      周夏知道他可能骨折了,左腿本来摔的麻木,现在开始火辣辣地疼,肉眼可见地肿了起来。
      “有人吗?”周夏捡起折叠刀。
      最近的那只花豹只有不到十米了,它趴下开始进入捕猎状态。
      八十公斤的豹子猛然发难,扑到他脸上,嘴去咬周夏的脸,犬齿钉入皮肤,留下两厘米深的伤口。
      周夏被扑倒在水里,头撞在墙上一阵眩晕,拿折叠刀去扎花豹的腹部。
      其它豹子也凑过来,企图撕咬他的四肢。
      头顶传来女生的惊呼,两个跑去叫管理员,一个打了120,还有两个从书包里拿出水果往下砸花豹想要赶走它们。
      周夏身体蜷缩,护住脸和脖子,管理员很快到了,开了放风的门驱赶花豹回去。
      直到被抬上了120的车,周夏还是清醒的,医生简单的处理了伤口,除了骨折没有什么大碍。
      周夏的伤情被同学拍了照片,传到了学校群里,老师知道了这件事通知了周夏的舅舅和舅妈。
      夕阳还没有落下的时候,家里来了人,舅舅脸色铁青,舅妈脸色苍白,他们已经从同学口中得知周夏一直被高三的几个混混找麻烦。
      去学校一问,老师劝他们不要想着处分那个主谋的学生,其他混混倒是无所谓,但不保以后又变本加厉。
      周夏的左腿拍了X光片,小腿骨折位移了,还好完全可以恢复。
      “没事的舅舅、舅妈,很快就好了,不耽误学习的。”
      周夏的好心没有得到好报,某日早晨病房下前塞进来一张纸条,红笔写着“你尽管追究试试,我就让你爸你妈失业”。
      同学们多少知道这件事的内情,虽然不知道为什么蒋绍要这么欺负周夏,但他们很热情地把笔记和题目解析拍给了他。
      一周后周夏腿裹着石膏来上课了,虽然有笔记但功课还是差了很多,默写都很吃力。
      他的额头永远留下了一道疤。
      高一的音乐课还比较轻松,偶尔教点五线谱唱点歌,女老师兴起打算排一个合唱。
      第一排和最后一排是女高音和声,中间三排是男女合唱,第五排和第七排是低音和声。
      周夏恰好就是第五排唯一的男生。
      “预备——开始。”
      “终于做了这个决定别人怎么说我不理只要你也一样的,肯定”
      “我愿意,天涯海角都随你去(随你去)”
      “我知道(我知道)一切不容易”
      “我的心一直温习说服自己”
      “最怕你忽然说要放弃”
      “爱真的需要勇气(低音)”
      “来面对流言蜚语(高音)”
      “(合)只要你一个眼神肯定,我的爱就有意义”
      音乐老师笑眯眯地录了像,发到学校群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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