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五）我与展昭不得不说的故事》逍遥江湖客

8、猫和老鼠是对头

　　展昭并没有食言，午后包拯和公孙策果然前来探望赵滢，彼时赵滢正坐在桌前，右手抱着汤婆子，左手翻看着那起旧案的卷宗，一旁还放着她打发刘嫂买来的肉脯，不时掏出一块扔到嘴里大嚼着，根本没有注意到门外站着的两个人。
　　公孙策轻咳一声提醒赵滢，哪知她依旧头也不抬，双眼始终专注在面前的卷宗上。
　　公孙策正欲开口，被包拯伸手拦下，他深深看了赵滢一眼，拱手道：“下官包拯参见郡主。”
　　赵滢这才慢悠悠抬眼向包拯二人看过来，凤眼中是转瞬即逝的狡黠。
　　“包大人您来得正好。”她假意起身，脸上堆满笑容：“您看我昨夜弄乱了您的书房还未来得及去向您道歉呢。”
　　包拯忙跨步进屋，面带惶恐地阻止道：“郡主言重了，所幸东西并无损毁，郡主尽可以放心。”
　　赵滢装模作样地长松了口气，重又坐回去：“那就好，不然本郡主的无心之失可就闯下大祸了。”
　　包拯不屑暗笑：分明是有备而来偏要说成无心之失，这个郡主当真是奸诈。可即便明知她是襄阳王派来的无凭无据也不能拿她怎么样，只能小心提防了。
　　“下官听展护卫说郡主身体不适，特意带公孙先生前来诊治。”包拯侧身示意公孙策。
　　公孙策提着药箱上前，坐在了赵滢对面。
　　“展昭真是多嘴多舌。”赵滢不满地嘟哝了一句，包拯和公孙策两个人四只眼盯得她浑身别扭，脸上也隐隐带了扭捏之色。
　　公孙策似乎猜到了什么，他会心一笑，自药箱中掏出脉枕置于桌上，向赵滢伸出手：“医者仁心，郡主大可不必如此拘泥。”
　　赵滢扯了扯嘴角，心道：“我倒想不在意的，可这旁边还有个一脸严肃的包拯呢。”
　　包拯立在一旁也觉尴尬，正想找个由头告退，张龙自门外脚步匆匆而来，他先向赵滢行了个礼，又向包拯禀道：“大人，陷空岛岛主钻天鼠卢方及翻江鼠蒋平求见。”
　　包拯深感意外，他捻须沉吟道：“他们为何会来？”
　　赵滢也面露疑惑，但此时她巴不得包拯赶快走，于是她大度地一挥手，微笑道：“包大人尽管去忙。”
　　“如此包拯先行告退。”包拯抱了抱拳，冲公孙策略一点头，便跟随张龙离开了。
　　赵滢敛了笑容，右手放在脉枕上，借公孙策号脉之机，垂眸思索：陷空岛的人怎么会来开封府？难道是为了猫鼠之争来找展昭麻烦的？看这郑重其事的样子不大像啊，更何况那最计较“御猫”称号的正主锦毛鼠白玉堂也没来啊？
　　赵滢越想越好奇，一双眼忍不住往门外瞟去。
　　公孙策不露声色地笑了笑，收回了号脉的手，一本正经道：“郡主体内寒气过重，若不及时调养，长此以往会导致气血不足，胞宫失养，怕是难以受孕。”
　　这结果早有襄阳的大夫跟赵滢说过，故而她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摆了摆手：“无妨，反正本郡主既没打算成亲更没打算生孩子。”
　　公孙策乍然听到这惊世骇俗的言论，着实被唬得一愣，待回过神来，见赵滢已然起身向门口走去，他大惊失色，疾步拦住她道：“即便如此，郡主也不该如此忽视自己的身体，让学生给你开些药好好调理才是。”
　　赵滢斜睨了公孙策一眼，冷声问道：“你也要我喝那苦得要死的中药？”
　　“中药？”公孙策不解，但他旋即反应过来，笑道：“郡主是担心药苦？学生最近正在研究将药材磨成粉后再加以蜂蜜调配，这样虽然药性减了些，但口感却好了很多，至少不那么难以下咽，郡主要不要试试？”
　　“哎呀，公孙先生，”赵滢激动地一把抓住公孙策双手，欣喜若狂：“您真是太有才了，如果能把这些药粉制成药丸那就更好了。”
　　直到赵滢走远，公孙策依旧愣在当地，嘴里喃喃念叨着：“制成药丸，制成药丸。”连赵滢抓他的手他都浑然未觉。
　　开封府会客厅
　　卢方与蒋平将救下齐威征地一案受害之人的经过单独禀告给包拯，这让包拯惊喜不已，如此一来齐威罪证确凿，单等他来京候审便可结案了。
　　“不瞒包大人，此案错综复杂牵连人数众多，草民等怕背后另有隐情，故而拖至今日才告知，还请大人恕罪。”卢方恭敬抱拳道。
　　“卢大侠客气了，本府还要感谢诸位仗义出手。”包拯亦起身还礼：“但不知那人现在何处？”
　　蒋平眼珠转了转，上前一步道：“包大人，哥几个可以告诉您那人的去处，但有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包拯深知江湖人行事怪异，但为破案如若不是太过无理的要求他都可以考虑答应。
　　蒋平阴恻恻笑了笑道：“此事不能告诉展昭，此案也不能让展昭参与半分。”
　　包拯愕然，黑面上渐渐浮上一层怒意，陷空岛五鼠自展昭被封御猫后一直心怀芥蒂他早有耳闻，可因为私仇便干涉朝廷命官公务未免太过不识大体。
　　“两位大侠可知此案书证便是展护卫自襄阳带回来的？”包拯的语气中带了丝愠怒。
　　卢方不以为意：“那又如何？我们还知道襄阳王的义女钟情展昭，为他比武招亲，如今就住在这开封府呢。”
　　“是啊，此案明摆着和襄阳王脱不了干系，开封府还收留那个什么郡主，谁知道信不信得过？”蒋平也怒气冲冲地添油加醋。
　　包拯大怒，拍案而起，斥责道：“你们既信不过本府，又何必前来？展护卫蒙圣上恩封御前四品带刀护卫供职开封府，三年来勤勉尽责，兢兢业业，本府岂能因你们的随意猜测而对他心生嫌隙。”
　　卢方见状刚想答话，被蒋平嘴快抢了去：“包大人，实话跟您说了吧，我们不是信不过您我们是信不过那只猫。”
　　包拯不由叹息，果然绕来绕去还是逃不过猫鼠之争，他神色缓了缓接着道：“御猫之名乃圣上所赐，与展护卫何干？再说两位乃是江湖上闻名已久的大侠，这其中孰轻孰重想必不用本府多说。”包拯苦口婆心试图劝说二人。
　　赵滢便是在此时来到会客厅门外的，守门的张龙赵虎见是赵滢忙出声示警：“参见郡主。”
　　屋内的卢方蒋平交换了下眼神，卢方冷哼一声拱手道：“既如此，那恕草民等无可奉告。”
　　“此事哥几个会依江湖规矩处理，还请包大人莫怪。”蒋平也拱了拱手，转身打开了门。
　　赵滢着一身紫色暗花夹衣，发髻松挽，整个人慵懒散漫地立在了门外，两眼漫不经心又颇为玩味地看向卢方蒋平二人。
　　“郡主，您怎么来了？”包拯忙迎出门来。
　　赵滢唇角勾起一抹笑：“我来看看江湖上赫赫有名的陷空岛五鼠是何模样？”她目光毫不遮掩将卢方和蒋平上上下下打量了个遍，轻蔑言道：“现在看来不过如此。”
　　蒋平怒极，刚要出言讥讽：“你这……”被卢方抓住衣袖几不可见地摇头阻止，他冷冷扫了赵滢一眼道：“江湖中人还是少与官府和皇室中人打交道为好。”他这话将包拯也算在了其中，只见他双手过肩朝右抱拳，道了声：“告辞。”拉着蒋平头也不回大踏步离开。
　　包拯望着二人的背影，长叹了口气。
　　“包大人似乎心事重重啊。”赵滢踱步进了会客厅，举目四望。
　　包拯跟在赵滢身后淡然开口：“是人总有烦恼即便贵为郡主怕也不能免俗吧。”
　　赵滢翻了翻眼皮，包拯也是老奸巨猾说话滴水不漏。“展昭呢？”她转移话题问道。
　　包拯答：“展护卫因为一起案件去了北郊。”
　　见不到展昭，赵滢心中老大不愿意，把气撒在了包拯身上：“开封府没有捕快捕头吗？怎么什么事都要展昭这个四品护卫亲自出马？”
　　包拯躬身赔罪：“是下官思虑不周，还望郡主息怒。”
　　赵滢在会客厅转了一圈，知道问不出什么来，扭头便走，她没有回房而是上了大街，确定无人跟踪后，她进了一家带有特殊标记的店铺，命他们即刻打听陷空岛五鼠在京城的落脚点，她要知道他们到底为何来京城？
　　襄阳王的眼线本就一直在注意江湖和朝廷的各方动静，天黑后便得知五鼠中的四鼠在会仙楼，其中白玉堂与蒋平早在二十天前便已来到京城，卢方与韩彰则今日才进京，表面上是因为陷空岛在京城的蚕丝生意而来。
　　赵滢为了掩饰行踪提着两条黄鳝走在回开封府的路上：卢方和蒋平如此珍而重之地求见包拯，又在察觉她的到来后缄口不言，这背后恐怕没有那么简单。卢方到底要告诉包拯什么？蒋平口中要依江湖规矩处理的事情又是什么？难道与齐威一案有关？在开封府她怕是查不出来，只有混进五鼠中间暗中查探才有可能知道真相，可今日卢方和蒋平已经见过她的样子，赵滢顿住脚步，得意地挑了挑眉，这点小事还难不倒她。
　　“郡主？您怎么在这？”展昭低沉而略带讶异的嗓音响在赵滢身后，赵滢身形一僵，面上旋即挤出璀璨的笑颜回过头来。
　　“我想吃鱼了，就出来转转买了两条鱼。”赵滢提起手中的黄鳝在展昭面前晃了晃。
　　展昭漠然的目光先是落在鱼身上又转向赵滢，语声冰冷地开口：“难为郡主身体不适还要亲自出来买鱼，传出去还以为开封府慢待郡主。”
　　“不是啦，是我在屋里闷了一天想要出门逛逛。”赵滢浑不在意被展昭毫不留情地拆穿，反正她出来的目的已经达到，她提着鱼和展昭一同往开封府走去。
　　“展护卫，这黄鳝可是襄阳名菜，做好了味道相当鲜美，你一定也没吃晚膳吧，不如让刘嫂做了我们一起吃？”自打离开襄阳赵滢还没吃过黄鳝，的确是有些馋了。
　　展昭脚步微顿：“展昭不敢。”
　　“有什么不敢的，吃个饭而已，我还能把你怎么样？”赵滢的语气不容置疑，她一把拉起展昭手臂就走：“你不是御猫吗？猫肯定爱吃鱼。走吧，这是本郡主的命令！”
　　展昭无奈，轻轻挣脱开赵滢的手，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