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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第 13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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蔚忻忻面上一红,突然结巴了似的磕磕绊绊地说:“我...我怎么可能...喜...喜欢他,不过是个唱曲的。”
“也是,哪儿有不喜欢美人的呢?”叶问今只口头上随便应付过去,心里却想着看你这羞涩的样子我信你个鬼!不过喜欢俊美男子也是人之常情,只要不把自己弄得满盘皆输就都不算大问题。
“这不是蔚小姐吗?又来看温公子了。这姑娘倒是面生,怎么,给温公子拉客呢?”来的人细声细气的,冬日里也穿得薄,面上带着一抹讥笑,一身穿金戴银的比蔚忻忻看起来还要富贵上许多。
这人叫做洪千柔,印象里是与她们二人上过同一个学堂的,不过早早就回家经商了。家里是做酿酒生意的,如今越做越大,可以说这酒楼都有她家一分股份。这小镇上的商户大多互相认识的,这二人又是同学,自是相熟。不过看起来二人的关系不那么和谐。
“哼,我们别理她,这人总是来打扰我。我们管自己听曲儿就好。”蔚忻忻扭过头去,神色不太自然,二人像是积怨已久一般。
对面却不善罢甘休,居高临下地看着叶问今道:“这年头,还有穿得这么磕碜的姑娘呢?蔚小姐与这样的人来往也是落魄了啊。”说完一翻白眼就坐在她们一旁的空位上。翘着二郎腿抓起一把她们盘里的瓜子就嗑起来。
“这布行的生意不好做吧,怎么只点便宜的桃花酒呢。小翠,给二位姑娘上一壶桑落酒。”
“小姐,这酒可是店里最贵的,乃初冬桑落之时所酿造,是老爷夫人给你存着的......”
“少废话,让你拿就拿。我就是要这两只井底之蛙尝尝什么叫好酒。还有,叫温沙唱首平沙落雁来助助兴。”
洪千柔的脸是精致的,不过脂粉味甜到齁人,年纪与她二人相近但身上总有些过分打扮的痕迹。或是酒坊千金的原因,身上有种华衣精妆刻意掩盖也藏不住的豪爽。
旁边的年轻姑娘与同僚窃窃私语:“温公子一曲可要百两呢……这洪千柔也太阔气了。”
“你怎么都不生气!”蔚忻忻皱着眉问道。
“不过说我穿得磕碜罢了,也没说错啊。况且我家如今确实落魄。现在又有美酒喝又有好曲听,何来的气。”
“还是这位姑娘识趣,蔚忻忻你家有多少钱啊?来这儿花?松阳布行的老板知道吗?”这洪千柔说话句句扎人是丝毫不怕赶客的样子。
不一会儿台上的曲便结束了,台下掌声四起氛围一片和谐。除了她们三人这张桌格外焦灼。
“唱完了啊?那再来一首高山流水。”洪千柔似乎是明知蔚忻忻对人有好意,就是要当着她的面使唤温沙给她看。
见着蔚忻忻看人入了迷,洪千柔道:“怎么,喜欢温公子?这季度榜首是我,温公子下月当与我同游的。”
这下子,蔚忻忻是咽不下这口气,她怎么说也是溪台镇最大布行的千金,非要与洪千柔争一争,“来人,点首长相思。”
“啧,他唱得难听。小翠,叫温沙下去,换西门来唱。蔚忻忻,你不会认真的吧。这兔子终归是兔子,供人取乐罢了,玩物丧志可不该啊。”洪千柔一脸嘲笑地看着她。
见着台上换人蔚忻忻气得脸颊鼓鼓的,却也没有办法,毕竟洪千柔才是东家,在别人的地盘可不比在自家舒坦。
她直勾勾地看着温公子,男子的一颦一笑都清晰地映在她眼里。温公子只远远地对她一笑,她的眼里就好像闪起了点点星光,当下气就消了一半。
叶问今却是神游在硝烟之外,当下只有一个想法,爷爷,这有两人不把钱当钱......
这儿脂粉味、香薰味、瓜子味混杂,从前她是不喜欢酒的,在这里酒味倒是显得别样的纯粹起来,她深深嗅了一下,刚举起酒杯要喝。
“姑娘,这地方不是你这等寒酸的人能来的。喝了这杯酒,往后不要踏进永梦楼半步。顺便劝劝你旁边这位妹子好好照顾自家生意,别每日里想着光顾别家。”
她停下举杯的手,只面无表情地看着洪千柔。
“看你这小脸,气色这般差劲,小翠。”她一摊手,小翠识相的将一个光亮的银锭置于她手掌心。
“这银子赏你,多吃点补,收了这银子今后就别和蔚忻忻同流合污。少和这般败家娘们来往,不过嘛...看你的样子也败不起。”洪千柔上下打量着叶问今,似乎是没认出来此人是谁。
银子在桌面上闪闪发光,叶问今从没见过这么多钱,现下眼睛都快直了。不过她总还是有原则的,就算落魄到流落街头也是绝不会吃嗟来之食。
“这银锭子,我想怎么用便怎么用吗?”
“当然,都与你了,哪儿还有不让你用之说。”见着对面女子衣着随意,见着银子又眼放金光,洪千柔的眼里闪过一丝厌恶和轻蔑,深觉这世上皆是贪财好利之人。
叶问今笑了,将银子放在台面上,突然大喊道:“哎,大伙儿可听着,今日永梦楼的小东家洪小姐挥金如土,要将大家的酒钱一并付清!大伙儿抓紧去点些酒免得被旁人抢占先机!”
楼内楼外的人本就为了见一面温公子如痴如狂,这下都听见了,一时人头攒动,皆涌进来,叶问今一把拉着蔚忻忻就跑。
众人一拥而上,场面混乱至极,气得洪千柔直跺脚,“你!”
却发现罪魁祸首早就没影了。不一会儿洪千柔就淹没在拥挤的人群中。
二人绕过人群在小巷里穿梭。
“她如此瞧不起你,还想着挑拨咱们的感情,就这么算了?”蔚忻忻说道。
“你是当局者迷,那是什么地方你我心知肚明,说不定洪千柔还是好意。往后不要去那儿了,小心我和伯母说!”蔚忻忻被说得哑口无言,是她有私心在先,带着姐妹来给喜欢的小公子捧场。
叶问今也能理解,看那兔儿爷受人追捧的样,定是有不少少女为之倾倒的。毕竟百两一曲,越是贵且稀少之物,越引得别人如痴如醉。洪千柔虽说嘴毒,想来也是为了将蔚忻忻赶走罢了。
她也没忘了今日出来的目的,拉着蔚忻忻一同去药材铺。
“这好像不是去忠义堂的路啊?”蔚忻忻被她拉着,边跑边问。
“往后别提起忠义堂了,我已经与忠义堂没有关系。”
薇忻忻心里一紧,怪不得好友身上一件可以见人的首饰都无,衣服又是及其素的。手掌的皮肤也比她粗糙许多,更是带着她狂奔了好几里路,小时候可是走两步便要大喘气的,如今却不像从前那般娇生惯养了。
“叶子...你家里出了什么事吗?虽然我们很久未见,但你与小时候变化好大。”叶子向来是文弱的,上学时被先生训斥两句便会委屈地掉眼泪,今日被洪千柔那么一说,都担心她要当场逃了。
“我现在也不叫叶子,如今我名为叶问今。这变化嘛...小时候随我娘,现在可能是随了我爹。”她胡诌过去。
蔚忻忻是个直脑筋,嘴里嘀咕着,见她又想发问叶问今忙将话题岔开。
“告诉你个好消息,过几日我的医馆就要开张。”
“原来你是出去自立门户了呀!你那医馆在哪儿?叫什么?具体何时开业?我好给你送些开业礼啊!”蔚忻忻开心起来,方才还以为好姐妹是离家出走或是被逐出家门替她担忧了一会儿,没想到竟是这等好事。怪不得如今变得如此精明强干了。
“就叫叶问今医馆,地址就是我的住址。你到时能来我就很开心了,用不着开业礼。”
“也是像忠义堂一般主卖草药吗?”
“不是,我看牙。”
“看牙?!你从哪儿学!”这让蔚忻忻也摸不着头脑,虽说叶问今是医药世家不假,可从没听过那个大夫有看牙的本事,这实在是超过了她的认知。
“嗯...我病的时候神仙托梦与我,说是众人苦牙疼,要我治病救人。这么算来也算是学了八年。”叶问今侃侃而谈,像是真有神仙存在一般。
“那你岂不是神医了!”蔚忻忻与她打趣,二人一齐笑起来。
在药堂里挑了几味清热去火的中药材后又去松阳布匹取了寄存的布匹和棉花。这才回到到叶问今的家。
“正巧,我前几日右脸有些疼,不过昨日便好了。前些日子,约莫一旬前,也这样疼过,不过没前几日厉害。要不你给我看看?”蔚忻忻这就长大了嘴巴,不过她比叶问今高了小半个头,是丝毫看不着口内的情况。
叶问今就让蔚忻忻坐在大堂的椅子上,掰着她的下巴对着光检查起来。由于器械还没送来,只得粗略的看一眼。
“是不是严重的时候还会进食疼痛无法张口?”
蔚忻忻猛地点头。
“你这是阻生齿,往后会反复疼痛,更甚者会感染化脓。此齿位于牙弓尽头,平日里作用不大,拔了就行。开业时我的工具就齐了,到时你来,我给你拔了。”
蔚忻忻瞬间呆住了,自己的姐妹居然干起拔牙这样血腥的行当!本以为姐妹口中的看牙还是开些中药吃,没想到竟是根治。
又想起听家里亲戚说的,拔牙就是将线的一端捆在牙齿上,另一端绑在牛尾上,抽一鞭子,牙就和牛一起跑了。
“你家牛呢?”蔚忻忻害怕地捂着脸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