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铃响风潇潇》云间七七泉

71、青楼显舞，险些被打

　　廖清铃到了后台时，所有人都在忙着做准备，她是最闲的一个，反正她又不想争什么“第一花魁”，无所谓衣服有多脏，发型有多乱。
　　也是有些闲，她偷偷地来到了上场门帘后，悄悄地撩开门帘一边朝外望去。
　　只见一女子身着清丽云呢锦缎华服，舞得宛如一只凤鸟，华丽端庄而不失灵动巧悦，身姿之曼妙，舞姿之优美，令人惊叹。
　　“伊萍姑娘真不愧是本次的夺魁候选，跳得美极了！”
　　小秋不知什么时候站到了她的身后，看着台上女子的眼里满是惊艳。
　　“你认识的人倒是多。”廖清铃只是顺口一句，却打开了小秋的话头。
　　“姑娘不知道？这伊萍姑娘可是赫赫有名之人，在燕都云香阁时就是头牌舞姬，两个月前刚转到天庆府百媚楼，想必就是冲着这个魁首赛而来，若今晚真的夺得了‘第一花魁’的称呼，她可就要名满天下了。”
　　“这样啊。”廖清铃再次看向舞台上的女子，翩若惊鸿，长相也是绝美，确实值得这个第一花魁的称号，只是……
　　“可惜，如此美艳的姑娘竟也会被情所伤。”
　　小秋听到廖清铃的叹息，不甚疑惑：“姑娘，你说什么呢？这天下男人为了见伊萍姑娘一面不惜一掷千金，哪会有人舍得伤害她？”
　　“可，这歌这舞如此凄凉，你不觉着像是在向谁道别吗？”
　　小秋按廖清铃所说细细品起乐声与歌声，倒真如廖清铃所说，品到了些许伤感。
　　“可婢子从未听闻过伊萍姑娘心有所属的消息，更别说是为情所伤了。”
　　“那，可能是我多想了吧！”廖清铃尴尬一笑。
　　或许这就是人家特意设计的。廖清铃心想，这半个月跟着王爷查案，倒变得越来越疑神疑鬼了。
　　她叹了口气，乐声也停了。伊萍的表演结束，台下掌声雷动，看客们都高呼着伊萍的名字，兴奋不已。
　　再看伊萍，只是欠了欠身，并未多高兴的样子，或许是这种场面见得多了。
　　她转身，见廖清铃躲在帘后也在轻轻地为她精彩的表演鼓着掌，于是礼貌性地朝廖清铃淡淡一笑，只是等走到廖清铃身边时，也不知怎么了，忽然晕了过去。
　　廖清铃眼疾手快拉住了她，小秋也帮着扶稳她。
　　“这，这是怎么了？”小秋一头雾水地看向廖清铃，廖清铃正要耸肩表示不知，这时，她的视线被伊萍的手心所吸引……
　　她微微蹙起眉头，下意识想去翻开伊萍的手心看个仔细时，忽然有人冲了过来，一把将伊萍拉了过去。
　　“姑娘？姑娘？你醒醒。”她很紧张地摇了摇不省人事的伊萍，眼眶中有晶莹闪烁。看起来，这伊萍姑娘不是第一次晕厥，而且她身边照顾她的这个婢女显然是知道她晕厥的原因的，看她如此担心，该不会，真的是因为……
　　“姑娘！明月姑娘？”小秋唤回沉思的廖清铃，“想什么呢？”
　　廖清铃回神一看，那个伊萍已经被人扶走了，她摇了摇头，轻道：“没什么。”
　　也是，她又不是多管闲事的人，不过萍水相逢，伊萍姑娘得了什么绝症，与她何干？
　　想罢，廖清铃转身走回了后台。
　　与此同时，二楼雅阁，景辰已经不动神色地回来了，他正襟危坐在软榻上，毫不理会外头的“盛景”。
　　若雪陪在一旁，很是骄傲：我家王爷，果然与那些凡尘俗子不一般。她刚想完，只听楼下的老鸨报出了下一个表演的青妓，正是化名为明月的廖清铃。
　　再看她心中那个非同凡人的王爷，立刻放下了手中的杯盏，脸色期待地走了出去。
　　“王……”若雪一个字才脱口，才忽然反应过来自己压根拦不住他，心中不免有些难受，是一种叫做“无可奈何”的情绪。
　　“大人，王爷出来了。”
　　一楼前排安坐的天庆知府一听到这个消息立刻回头看向二楼雅阁。果然，二楼栏凭处，那个冷面罗刹正兴致盎然地望着台上脸上还隐隐带着一丝笑容。
　　他仔细看看景辰，又看了看台上的表演，如此来回看了好几遍后，那眉心锁得愈发的近了。
　　直到他侧头看向周边，周围看客们都在高呼着：
　　“这什么舞蹈啊！丑死了！下去吧！”
　　“这谁啊！就这舞姿也敢上这儿来丢人现眼！赶紧下台！”
　　“……”
　　四处爆发着对台上舞姬的不满和嫌弃，天庆知府这才安心地拍了拍自己的胸脯，松了口气：他险些以为是自己的审美出现了问题呢！
　　不过，说起来，王爷看起来好像很喜欢这舞姬的表演啊？难道是看多了鲜花，对牛粪感兴趣了？
　　就在天庆知府胡乱猜忌景辰内心想法的时候，从后院忽然闯进了一人。只见那人身上的锦衣华袍脏污不堪，程度堪比街外四处可见的乞丐，若是，除却他那一身肥膘。
　　最最可笑的是，他的脸上还有一个脚印，十分显眼。
　　“噗嗤，你瞧那人的脸。”
　　“这是被人打了吧。”
　　“哈哈哈哈。”
　　那人无视众人的指指点点，怒气冲冲地朝台上大吼道：“臭婆娘！你果然在这里！”
　　廖清铃自己跳得正欢，被那熟悉的声音吸引，转头一看，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凉气。
　　忽然闯进来的不是别人，正是不久前被廖清铃吓晕在地，还被狠狠踹了两脚的那个县尉大人。
　　他，怎么醒那么快！还正巧是我上台表演！惨了。
　　她想完，提起裙角，拔腿就要跑，可脚刚撒出去，头顶就传来了一阵撕裂的疼痛。
　　“还想跑？疯婆子！长得那么丑还敢到这儿来冒充花魁！”县尉拉住廖清铃的长发，面色狰狞，“说！老子身上这些脚印是不是你踢的！你知道老子是谁吗！你不想活了！”
　　说着，他用力一扯，想拉过廖清铃撤掉她用来遮掩的红纱，“男子气概”十足，仿佛先前那个一看见刀就缩在女人背后的人不是他一般。
　　就在廖清铃受不住头皮的疼痛要被甩过去的时候，从天而降一玄衣男子。
　　他先打掉县尉的手，再反手一掌将他肥硕的身子打飞了出去，另一只手也没闲着，捞过面纱脱落的廖清铃的身子，大手覆之脑后，将她的脸按在了自己的胸前，这才让廖清铃的左脸没暴露在众人面前。
　　那边的县尉重重落地后，直接把舞台地板都坐坏了。大许他也是第一次感受到这种飘在云端的感觉，身上虽疼痛无比，第一时间想的，却是兴师问罪：
　　“大胆！竟敢袭击朝廷官员！你别走！老子……弄，弄死你们。”
　　他后面几字说得越发的轻飘飘，只因刚才将他打飞出去的男子眼神太过可怖，一人立于那里，身后却仿佛有千军万马般的气势。
　　“呵。”他嗤笑一声，冷若冰霜，“你是第一个敢对本王说大胆的人。”
　　“王？？”就在县尉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又有一个黑影“蹭”地一下从他身旁窜过，“噗通”跪倒在玄衣男子面前，五体投地，身子抖得和筛子似的。
　　“王，王爷息怒！王爷恕罪啊！”
　　台下对这一出又一出的大戏看得正热闹，忽然有一人认出了跪着的天庆知府。
　　“那，不是知府大人吗？”
　　“是，是吧……”
　　“那他都跪下了，我们是不是也得……”
　　“哦！我想起来了！我听我爹说，摄政王最近来了咱们崇洲，他该不会就是……你们怎么都跪下了！等等我。”
　　台下小声议论完，已经跪满一地了，但瞧那头的县尉倒是还没动静，不是性子强硬偏偏不跪，也不是反应迟钝还没明白过来，而是……
　　已经吓尿在原地，哪里还能动得了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