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铃响风潇潇》云间七七泉

39、初雪传闻，二度吃醋

　　——陌苑——
　　“王爷，你找奴婢，只是为了问小姐为什么喜欢下雪天？”如霜疑惑地问到。
　　景辰手中批阅奏折的手顿了顿，随后点了点头。
　　虽然不明白景辰为什么想知道这个，但如霜还是如实回答道：“小姐也不是喜欢下雪天，就只是因为听廖姐姐说了初雪的三个传言，所以才有些期待罢了。”
　　“什么传言？本王怎么从没听说过初雪还有什么传言的？”景辰好奇地问到。
　　“这个……”如霜看了眼景辰，欲言又止，思量片刻后回道：“这三个传言只是女孩子闺房之趣，上不了台面，王爷还是别听了。”
　　要她当着脸若冰霜，性如钢铁的王爷说明如此羞耻的传言，她做不到啊！
　　这时，若雪手拿琉璃盘走了进来，上面花花绿绿的，摆着一些很好看的甜酥花糕和一盏璐雪浆。
　　“王爷，这是九德楼送来的糕点，你最喜欢吃的……”
　　“先放着吧。”景辰只看了甜点一眼，却没有如往时一般迫不及待拿起尝尝，而是抬头问若雪，“你听说过初雪的三个传言吗？听说还是你们女子的闺房秘密？”
　　若雪听不懂景辰在说什么，只摇了摇头，表情无措道：“属下从未听说过。”
　　“哦？”景辰听完，脸色一变，“如霜，你怕不是在替廖清铃隐瞒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莫不成，墨涵昏迷之事，你……”
　　他也就是故作玄虚一下，想逼如霜把初雪传言说出来，没想到如霜胆子小，一看景辰阴沉的脸色，吓得“噗通”跪到了地上。
　　“王爷明鉴，这传言和小姐昏迷的事真的没关系！”如霜心急火燎解释道，她可不想廖清铃再次因为自己被王爷误会，又出点啥事儿。
　　“那你如实交代，本王自有结论。”景辰秉承“要装就要装到底”的信念，依旧板着脸，冷冷地说道。
　　“廖姐姐说，传说初雪那日，有心人会遇到自己的有情人；又传说，初雪时与心上人表白，二人定能在一起；再有就是，若两情相悦之人共渡初雪之日，便能永生永世都在一起。”
　　永生永世，在一起！？景辰听得心跳加速，眼眸都乱了。
　　“荒谬！”只是他还未说什么，一旁的若雪倒是怒气填胸，“如此不知羞耻的传言，简直是无稽之谈！”
　　她可是听说了，昨夜初雪王爷是和廖清铃一齐回府的，王爷和那个婢女？怎么可能！简直是缪天下之大稽！
　　若雪不知为何，明明每条传言都在说着是两个有心人，但她总能联想到景辰和廖清铃身上。
　　“可，廖姐姐说，她爹和她娘就是在初雪时，互表心意在一起的。”如霜不服气地嘟囔了一句。
　　若雪一步不让地高声直言不讳道：“在一起又如何！廖清铃的父亲，不还是早逝了吗！”
　　此话一出，就连景辰都皱起眉头略感不妥，更别说在外面听到这一切的廖清铃了。
　　她和若暄一起走进来，那整齐划一的步子，显得二人默契十足。
　　“奴婢/属下参见王爷。”
　　“免了。”景辰心虚地站起身来，面上故作镇定，实则心里直突突，“咳咳，你怎么来了？”
　　廖清铃将地上的如霜扶起，大概是因为刚才跪得太用劲，如霜的膝盖都撑不直了，只能轻轻靠在廖清铃身上。
　　“奴婢是来接如霜的。”廖清铃心疼如霜，脸色变得有些难看，“王爷怀疑奴婢对小姐说了些居心叵测的话，直接问奴婢就是了，若奴婢是那种别有所图之人，谋划之事怎么可能会让如霜知道。”
　　“本王方才那是……”景辰正欲开口解释，廖清铃却没打算听他的解释。
　　“若雪大人，初雪传言，确是家父与奴婢说的，但传言毕竟是传言，听个期许罢了，您又何必如此认真？”若雪刚才说廖竹青的话，听得她胸口如有一团火苗，“逝世之人有灵，还望大人带些尊重。”
　　“我说的又没错！你爹这些话都是用来骗你的！你不会深信不疑吧？还……”
　　“若雪，别再说了！”若暄听不下去，厉声喝止若雪，这是他第二次“维护”廖清铃。
　　若雪委屈极了，她哥哥在棠璃居待了几天，心都留在棠璃居了吗？
　　“哥，你是不是对廖清铃这个贱婢……”
　　“够了！”这次换景辰，他看着廖清铃和若暄，莫名地感到刺眼，于是心烦意乱地挥了挥手：“都滚出去！”
　　“奴婢告退。”廖清铃巴不得赶紧走，听到景辰没有为难她们的意思，赶紧带着如霜离开了。
　　若暄是听到如霜被景辰单独宣召，有些担心才来的，廖清铃带着如霜走了，他也没理由留在这儿，拉过不愿离去的若雪退了出去。
　　其他人走了都没事，可若暄不行，他这么一走，让景辰确定了若暄不是来找他，而是陪廖清铃来的，心里便更不是滋味儿了：好嘛，他这个竹马现在是正大光明地保护起廖清铃了是吗？到哪儿都跟着！？
　　景辰恨恨地拿过一块花糕，狠狠咬了一口，嚼了两下却皱起了锋眉。
　　嘶，这九德楼怎么回事，把醋当糖放了？花糕怎么那么酸！
　　在若暄的帮助下，廖清铃和如霜很是顺利回到了棠璃居，廖清铃立刻拿出了新研制的创伤药，蹲在床边给如霜上着药。
　　“你也真是，下跪就下跪，跪那么用劲做什么？”廖清铃心疼道。
　　“我这不是一激灵嘛。”如霜边说边呵呵地笑着。
　　听得廖清铃满脸疑惑，“你笑什么？怎么了，我碰到你笑穴了？”
　　“不是不是。”如霜摆了摆手，像是知道了什么很值得高兴的小秘密一样，还害羞地捂了捂脸，随后揶揄道：“廖姐姐，你和暄大人是什么时候的事啊？听说他为了保护你，还得罪了王爷，被罚抄书一百遍呢。”
　　“哐啷。”廖清铃一个没拿稳，手中的药罐掉落在地，好在离地面近没有摔坏。
　　她把药罐放在一边，朝外看了一眼，随后坐到如霜身边，“你在胡说什么？我和暄大人？疯了吧！”
　　“廖姐姐，你这就不对了，你可答应过我，不再骗我了。”如霜一脸正义凛然，“我本来也不信，但看看方才，暄大人分明是怕你来找我会冲撞了王爷，才随身跟随的，廖姐姐，你就别害羞了。”
　　“他不是为我去的，他是！是……”廖清铃欲言又止，有口难言，终了，她只能破罐破摔道：“你觉得，就算我和暄大人有什么，王爷能让我俩在一起吗？他可是王爷最信任和宠爱的心腹，我呢，只是个在王府赎罪的罪婢。”
　　“廖姐姐……”如霜听完，内心涌起对廖清铃的心疼，为了安慰她，如霜认真无比说道：“你别担心，只要你二人真心相爱，我相信小姐醒后，也会极力保全你，成全你们的！”
　　“不，不是这个意思，哎呀……”廖清铃怎么觉得自己越解释越乱了呢，别人乱想就算了，偏偏是如霜！
　　她急得抓耳挠腮，干脆豁出去了：“你，听到暄大人和我的流言，你没什么感觉吗？”
　　“感觉？什么感觉？”如霜不解，好奇地望向廖清铃。
　　廖清铃抽了抽嘴角，摇了摇头，“没，没什么。”
　　这盛大人都这么关心如霜了，结果说不追求，还真不行动啊！那可就怨不得我不解释清楚了。
　　毕竟，我可没空当红娘，摄政王那儿，不管怎么样还是得解决一下！不然……
　　这天天送来一大堆饕餮盛宴，天天都说“没胃口”，廖清铃心里很慌啊！这哪里像是景辰作风，不罚不发难，天天来恶心她？难道是，憋着发大招？
　　痛定思痛，廖清铃决定不能再这么下去了，她卷起袖子，盘起长发，围上围裙，在小厨房里捣鼓了半天，把拿来的所有菜色，重新回锅制作了一番。
　　“你说，这是棠璃居送回来的？”
　　被派去送食的谭芳儿点了点头，“奴婢亲眼看着他们一口没动，廖清铃重做后拿回来的。”
　　景辰忍下口水，看着自己桌上仿佛在散发光芒的菜品险些移不开视线，那香味，四溢钻入人鼻中，如有一双手拉扯着人靠近。
　　是！他是个吃货不错！但廖清铃这是什么意思？把他送给她补身子的菜全部重炒拿了回来？
　　“本王为什么要吃她做的菜食？”嘴上这么说着，景辰还是口嫌体直地推开了自己的饭菜，“她有说什么吗？”
　　“廖清铃说，这些菜还是希望能入王爷的口，她往后再也不会做一些让王爷没胃口的事了，让，王爷别再因为她折磨自己，额……”谭芳儿不知该不该说下去。
　　景辰听到这里，心情还是不错的，声音愉悦道：“说完。”
　　“她还说，王爷这种恶心人的方法，杀敌一千自损八百，不可取。”谭芳儿支支吾吾将话说完。
　　景辰僵在座位上，片刻后气到发笑：“本王，恶心她？还杀敌一千，自损八百？不识好歹的女人！本王故意给她送些好吃的，她居然以为……”
　　话说到一半，景辰惊觉自己把心里话说漏了嘴，忙捂口轻咳两声，“咳咳，那个，本王的意思是，因为她立了大功，赏她些好吃的。”
　　谭芳儿是过来人，自然是看明白了，但她和杨凝秀不一样，她只希望景辰能幸福快乐。
　　“奴婢明白，那日后这些菜？”
　　景辰想了想，“不用送了，大商也还纷乱着，既然她不领情，就该省则省吧。”
　　谭芳儿心领神会，正要退下，景辰又喊住了她：“本王上次看棠璃居里有很多东西都没有，毕竟是墨涵的宅院，你去安排一下，缺的少的都供上。”
　　“以何种规格？”谭芳儿问道。
　　景辰脱口而出：“自然是以未来王妃的规格。”
　　谭芳儿淡淡莞尔，曲身行礼，退了回去。
　　“砰”，门一关上，景辰立刻拿起筷子，迫不及待地尝起面前的菜品。
　　这一尝，一直到多年以后，景辰谈起最爱吃的菜色还是一定会与“廖清铃”三个字挂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