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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她的才智,非同凡响 ...

  •   “王爷,王爷?”
      廖清铃将纱巾给景辰围好后,一连喊了好几声,才见景辰有所反应。
      可还未等景辰开口,廖清铃再次柔声问道:“王爷,可否借手一用?”
      景辰也不知怎么了,居然一抛方才的怒火,乖巧无比的将手递了出去,看的一旁的若暄若雪都是瞠目结舌。
      “王……”
      若暄拦住要开口阻止的若雪,摇了摇头。
      再看向景辰那边,廖清铃正细心将景辰的手,套上布套,动作轻柔细心,完全没注意到她头顶上的那双深情的眸子。
      “好了。”廖清铃微微一笑,松开了景辰的手。
      景辰看了看方才被她碰过的手,竟有一分空落落的感觉。
      “这是什么?”他问到。
      “奴婢找裁缝定制的手套,还有这块布巾,可以全方面保护王爷不受紫僵症的侵害。”廖清铃解释道。
      “你,定制的,你哪儿来的钱?”景辰再次问到,“你不会把你那块琉璃……”
      廖清铃抬眼看向景辰,她有些惊讶,景辰居然知道她环佩上有一块琉璃,该说是眼力好,还是,他特意……
      不!不可能,他怎么可能特意来关注我呢?
      想完,廖清铃淡笑解释道:“不是,那环佩上的琉璃对奴婢很重要,自然不可能拿去卖了,奴婢在赵府有存一些积蓄,以备不时之需。”
      景辰轻轻松了口气,可再一瞬,他回过神来,猛然惊异自己的所言所为。
      自己为什么要为她没卖了琉璃而放心?即使知道那环佩是她父亲留给她的唯一遗物,又与自己何干?
      想完,景辰重新板起了脸:“咳咳,不对,你是怎么出府的!”
      说着,他看向一旁的紫鸢,目露凶光。
      廖清铃见状,移过一小步挡住了景辰看向紫鸢的目光,堪堪行礼,出声道:“王爷,奴婢有罪!”
      景辰忽然想起来自己方才的生气原因,不由得冷声道,“你还知道自己有罪?”
      “奴婢不仅将紫僵疫病欺瞒下,还欺骗王爷说,小姐得了流寒。可事出有因,奴婢有要事禀明,望王爷移步奴婢卧房。”
      “你,卧房?”景辰微微愣了一下,天气干燥,他有些面红耳赤。
      “王爷,怎么了?”说完,她再次抬眼直视景辰。
      或许是她眼里有一汪清泉吗?竟是顷刻便浇灭了景辰眼中的怒火。看着廖清铃带着雪白面纱的样子,让景辰想到了南旭常说的一句话。
      “因为,她漂亮啊!”
      原来,真的很漂亮啊……
      景辰最终,还是和着了迷似的走入了廖清铃的房间,廖清铃说是要单独和景辰相谈,他居然也允了,留下若雪和容瑄守在门外。
      刚一进屋,廖清铃便自觉下跪,脱口而出道:“王爷,有人要害你。”
      见她自己自觉跪下了,景辰自然也发不了什么别的难,对于廖清铃说的“有人要害你”也十分感兴趣,“哦?谁要害本王?”
      “此次爆发紫僵症绝非偶然,奴婢怀疑这是有人在针对王爷。”
      景辰有些惊讶,这番话从廖清□□里说出来,怎么那么不可信呢?
      “说!”听听无妨,景辰秉着这样的想法,找了张椅子坐了上去。
      廖清铃微微松口气:她也没把握景辰会不会听她说话,事情败露的措手不及,景辰来的比她料想的早太多,虽然一些事还无法确定,也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王爷,奴婢斗胆问一句,十日前有传一名赵府侍婢被火活烧,那人……”廖清铃忽然一滞,深呼吸一口气,有些紧张的问到:“可是叫如烟。”
      廖清铃垂着眸子,等着景辰的回答,她有那么一刻,希望景辰否定自己的猜测。
      “是。”
      可事情总是在往最坏的方向发展。
      廖清铃叹了口气,心情竟然比先前还要沉重:如烟姐真的没了,那个笑起来最温柔的大姐姐,没能回去成亲,甚至死得如此悲凉痛苦。
      想到此处,廖清铃眼中的坚定越发明了。
      “王爷此来必是了解了一些紫僵症的症状,但王爷或许不知道,引发紫僵症的紫僵虫乃是稀有之物,只存于深山之中,靠尸体腐血而生,暂不说京都处于平地,山野不多,就第二点来说,这京都内并无成堆尸体可引来紫僵虫,那一直待在京都之中的如霜,是如何染上此病的呢?”
      景辰本以为廖清铃会胡说八道些什么替自己开脱罪责,却不想,听着听着,倒越发入迷了:“继续说。”
      “如霜在十日前与如烟接触过,回来后不久,便生出紫斑,如烟在此前回过一趟老家崇洲,崇洲多峻岭,且因灾情尸横遍野。”廖清铃得到景辰的应允,说起话来越发的条理有序,头头是道:“奴婢以为,要么是如烟先染上了此病,将此病带入了京都,要么,是崇洲已有病况,只是鲜少人知晓紫僵症,消息才没有传到京都之中。”
      景辰点了点头,转念又问道:“可这与谋害本王有何关系?”
      “王爷,巧就巧在,如烟并非是生紫斑而死,而是……”
      “被火烧死。”景辰接话道,他因廖清铃的分析茅塞顿开,“先前本王也一直觉得奇怪,这浪蝶公子的作风,本王有所耳闻,行事谨慎,从没有在城内公然烧死人的情况。”
      廖清铃听完景辰的话,越发坚定心中的猜想:“因为烧死如烟之人,目的不是为了其变态的喜好或是为了毁尸灭迹,而是妄图瞒天过海,声东击西。”
      景辰这下是完全来了兴致,廖清铃字字珠玑,条理之明了,洞察之仔细,心思之灵敏都是实属难得的。
      “想毕那人也知道,紫僵症虽会传染,可越是传开,其毒症便越发衰弱,最终便会不了了之,所以越是前头的病患之血,含毒率越高,这也是为什么,医者总要寻最前头患病的病者开始解毒制方的原因。他们定是取得了如烟姐姐的血之后……”
      廖清铃眼泛泪光,双手紧握成拳,压低嗓音,强忍着心中的怒气,开口继续说道:“为了掩盖她生出的紫斑而火烧了她,此来又可以将王爷的视线转向浪蝶公子处,一举多得,残忍至极!”
      景辰看着廖清铃一口一个“如烟姐姐”,再加上她义愤填膺的表情,猜测她与如烟也是有感情的,从心底生出一抹连他自己都不曾察觉的怜惜。
      “可本王如何相信,你与他们不是一伙的。”景辰口是心非问到,“既然你是第一个发现紫僵症的人,为何隐瞒不报?”
      廖清铃毫无惊慌之色,像是早知道景辰会不相信她一般,镇定自若的回答道:“奴婢此举是为了不打草惊蛇,若是被那人知道王府内早有人感染上此病,摄政王府必定会被传成紫僵起源之地,加之病情罕见,无药可治,一旦在京都内爆发,王爷往日战神之称,便会被“瘟神”所替代!”
      景辰怔住了,今日的他终于明白了他人为何一直夸奖廖清铃。
      是!她漂亮,眸有琉璃之色,身姿翩若惊鸿;是!她细心,聪明伶俐,能力惊人。这样的人,他竟是今日才发觉她身上的闪光点。
      景辰胸口有些激动的起伏,他向来是爱才如命的人,廖清铃绝对,是他见过的女子里最有才的。
      他尽力让自己镇定下来,说道:“那你的意思,是让本王将此病隐瞒下来吗?”
      “自然不是!”廖清铃立刻回道:“王爷此刻当务之急,是将此病广告通之,并立刻封锁京都,命身察此病之人必须封闭在家,不可出门,但凡是照顾病患者,需带奴婢特制的面纱与手套,而那些由京都出去了的病患,还能走动者,必须立刻回京都,若是,他们想活的话。”
      “!”
      景辰小心探问,“若是想活的话?什么意思?难道你父亲,当真已有解方!?”
      那是不是,杨嬷嬷也不用死了!
      “王爷连这也知道?”
      景辰解释道:“府里来了一位元骥神医,他与你父亲有过相见之谊。”
      “原来如此……”廖清铃点了点头,片刻后她垂下眼眸,缓缓摇头道:“家父的确有一方,但只可延缓发作速度,家父钻研一生,可惜英年早逝,还没来得及完善最后几味药。”
      景辰听罢,希望再次破灭;元骥老人连一成把握都没有,廖竹青终其一生,未能成功,难道,真的只能眼睁睁看着所有染病者死去,毫无办法吗?
      景辰烦躁的站起身来,来回踱步。
      廖清铃就这么看着他走来走去,沉默了许久之后,深呼吸道:“王爷若是信奴婢,奴婢愿与他们共生死。”
      景辰转过身,不明所以地注视着廖清铃。
      “父亲教过奴婢如何研究紫僵症,需不断以患者血液作试,提取血液中不会凝固的那部分,名为血清,只要能做出含有抗体的紫僵血清,便可以破解紫僵症!”
      廖清铃说出了一番,景辰完全听不懂的话,可元骥老人说过,廖竹青当初的确有一门绝技,前无古人,便是以患者之血作解方,可是……
      “不断,是何种不断法?”景辰忽然有一种不好的预感,眼前的人儿比起同龄姑娘要瘦弱很多,好像一吹就会不见了。
      “紫僵症乃是奇症,在有成果之前,自是需要源源不断的血。”廖清铃一直低着头,双手手指纠缠在一处,心中有很多思绪在打着架,最终她还是败给了自己的医者仁心。
      “奴婢,想了很久了,对如霜和小姐实在下不了手,可他人是无辜的,更不可能让健全之人来特意感染此病,既然取他人之血不行,那就让奴婢……”
      “不行!”
      廖清铃话未说完,只听景辰斩钉截铁地打断了她,声音急促而坚决。
      她抬起头望向眼前男人,二人四目相对,廖清铃只觉得,她越发不懂这个高高在上的摄政王了。
      自己的命对于他而言,是有价值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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