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英]银河》冷平·晴天

2、‘中国馆’

　　“……”
　　理查上校的表情与其说是面无表情，到不如说是一片空白。
　　“……你说什么不见了？”
　　“是，是运送吉尔菲艾斯提督的运输舰……”大约是上司现在的表情太过可怕，明知事情和自己没有多大关系，通讯士的声音仍然出现了明显的颤抖：“恢复队形之后，就无法联系上了……”
　　“你以为我刚才没听见吗，你这白痴！不用你再重复一次！”理查上校咆哮着，怒火冲天的样子任谁见了都会退避三舍。
　　现在要怎么办？提督的遗体……
　　脑海中无可避免地出现了金发元帅锐利逼人的视线……无法想象那会灼烧人的漫天怒火！
　　如果元帅知道的话……
　　知道他的挚友的遗体，消失在茫茫宇宙星海之中……永久漂流的话……
　　一种难以言喻的战栗窜过他的脊梁。
　　怎么办……
　　……对了！
　　通告他的上司，那个以冷静著称的人……
　　他会有办法！
　　（PS：人家一个小小上校还没那么大胆敢知情不报……大家应该猜得到‘上司’是那位大人……）
　　****
　　“……所以我们必须自己找工作，是吗？”吉尔菲艾斯开口作出结论。
　　“呃，是的。你身上的钱……虽然足够支付这个房间的房租、可是……”人总要吃饭吧！
　　林杨坐在地上点头，开始想自己能上手的工作。医生是不可能了，虽然他‘以前’的确是具有权威的医生没错。但是‘现在’，自己的医学知识大概已经落后了一千多年——况且，现在也不流行什么‘流动’业余医生了。更何况他连基本的‘执照’都没有。
　　“你会什么，齐格？”
　　“………………”吉尔菲艾斯侧头想了想：“……会种兰花算不算？”
　　“……”死了，这样还能找什么工作？
　　“……我还会中国菜呢！”林杨翻白眼。
　　“中国菜？”有些拗口的单字，吉尔菲艾斯皱起眉。
　　林杨惊讶地看着他：“怎么？你没吃过吗？”
　　很老实地摇头，吉尔菲艾斯补上一句：“……那是吃的东西？”
　　不是吧！居然不知道这种享誉国际的中国文化的精髓所在！……也对，人家说不准连中国是什么都未曾听说过。
　　林杨瞪大眼。但想到什么，又笑了：“我明白了……我们有‘工作’了！”
　　***
　　放下切好的小方块形状的鸡肉，吉尔菲艾斯这时才有空停下来想一些其他的东西。
　　由这几天留心到的消息，‘自己’的葬礼已经在帝国首都星——奥丁举行了。
　　‘吉格弗理德•吉尔菲艾斯死后追封为帝国元帅。并另外谥于：统率本部总长、宇宙舰队司令、帝国宰相……之位。’
　　“我需要的不是这些啊，莱因哈特大人……”
　　‘……同时设立了‘吉尔菲艾斯’为名的功勋……’
　　“……勇气——与忠诚的象征吗？”
　　吉尔菲艾斯的嘴角划起了苦涩的弧度。
　　您是这么认为的吗？一个对你忠心耿耿、跟随了您十年的——下、属……
　　摇摇头，思绪转到了其他地方。
　　“没有‘尸体’的葬礼……”
　　莱因哈特大人知道吗？还是，他——不以为然。
　　……不。依莱因哈特的性子，如果知道我的…‘尸体’不见了的话，是不可能——
　　“有葬礼……”
　　是谁向他隐藏了消息？
　　为了不造成不必要的影响……
　　脑海中，不可思议的浮现了一双冷酷无情的义眼。
　　奥贝斯坦吗？这已经不能称为‘偏见’了，那个男人、实在无法让人产生好感。
　　会想到他，不全是凭直觉而已。
　　倡导‘第二人有害论’，使自己和莱因哈特大人之间的关系急剧恶化，这个男子，不能说完全没有起到作用。
　　他的理论成功了呢。
　　……这里是费沙。
　　……您在奥丁。
　　我还活着，莱因哈特大人。
　　想告诉您。
　　可是，齐格弗理德•吉尔菲艾斯，
　　在您眼中，
　　已经是一个死人、
　　回忆中才会出现的一个……
　　朋友。‘我的朋友’。
　　我该怎么办？莱因哈特大人？
　　我该怎么办？
　　……莱因哈特……
　　我、吉尔菲艾斯，应该怎么办？
　　***
　　租回来的房间靠近街面，所以门外的一片空地就发挥了极大的功用。
　　桌椅都不是买来的。
　　吉尔菲艾斯找来木片，亲自动手制作。
　　简单的布置，只在门口放了两盆盛放的兰花。（这是某吉的坚持）
　　很简陋。
　　连门上的招牌也是手写的，素色的方木牌上，是素雅简洁的‘中国馆’三个字。（某吉的字……好想要哦~~某晴天流口水。）
　　没有咖啡、不提供甜品。
　　只有‘中国菜’、‘中国茶’、‘中国小吃’……
　　……所谓‘物以稀为贵’。
　　但是，
　　‘中国菜’在短短的时间里会风靡整个费沙，却让人始料未及。……至少，林杨就想象不到。
　　“……能归功于‘中国菜’本身的魅力吗？”
　　摇摇头。
　　知道其实功劳多数在他的‘同居人’身上。
　　……在网上设立介绍‘中国’的网站，成功地吸引了大批想尝鲜的顾客。
　　原来，吉尔菲艾斯还是一个精通电脑的‘高手’啊……
　　居然有那么多可以调动的‘网友’，在那之前，也同样不会是一个普通的军人吧！
　　单纯的军人，不需要建立特殊的‘情报来源’。
　　……对费沙商业圈了如指掌。轻易地、迅速的在商业圈占有一席之地……
　　普通人是做不到的。
　　那需要坚强的意志、和完美的心理素质。
　　……当初应该问问他在军中的职位。
　　应该不低吧！
　　“算了，他也没有问我的事……”
　　自己这个老古董一样的身份，最好还是别曝光的好……
　　“当初是想养活自己就好，看来是自己的生活态度太消极了……”
　　“不过，现在确实比以前要闲多了。”
　　把手上的技艺教人真是正确的选择啊！
　　……让他有足够的时间去恶补医学知识。话说回来，这年头还有纸张真是……太好了！林杨到现在仍然很感冒那些‘正宗’科技产品。那种影息资料，林杨向来缺乏去了解的热情。因此，也错过了了解他的‘同居人’（现在已经分开住了。）的机会。
　　不知道被他吆喝着切菜、洗碗、擦桌子（以前）……的红发青年原来是多么了不得的人物。
　　所以，他也才能心安理得地在午后空闲时间，抱着一堆医学书籍出现在‘中国馆’。
　　“呀！该死！”
　　“你就别再试了！马里……”充满‘同情’的劝告出自一个高头大马的壮年男子之口，大厅里的人见怪不怪地没有将视线集中到把菜撒满桌的这一桌。
　　“真是不明白，你为什么一定要用那个‘筷子’吃饭啊——那是那个‘筷子’耶！”
　　“用筷子的话，可以省下一半的饭钱吗！”继续和手中的‘筷子’奋斗的金发男子头也不抬：“你不知道吗？”
　　“……”壮年男子用手中‘正常的’餐具叉起一块‘红烧肉’：“你犯了一个原则性的错误——”
　　“什么？”
　　“吃到付钱，和吃不到却要付一半的钱，你觉得呢？啊……这个红烧肉味道真是不错！”
　　“……”金发男子僵住了，他脸色难看地瞪着桌上已经少了一半的菜，终于放下手里的两支‘木棍’，抓起了桌上备份的餐具。
　　“……真浪费。”
　　将这一幕看在眼里，林杨摇摇头。
　　“真是坏心眼啊！那条‘规定’可不正是您定下的吗？林先生。”淡褐色头发的美丽女性自行在林杨对面坐下。将一壶茶放在了桌上：“……来‘中国馆’却什么也不点，不是太奇怪了吗？林先生。”
　　“……啊，谢谢。”林杨合上书本，接过茶杯：“黛西小姐……你有事吗？”
　　“大老板大驾光临，身为分店的小小经理，哪敢不亲自出来招待呀？”嘴里说着取笑的话，褐发女子眼里发出了难测的光芒。她用很自然的方式来接近这个一身神秘的‘上司’。
　　“……你把这里管理得很好。”林杨感叹：齐格真是会选人！
　　“您过奖了，”黛西笑着摇头，语气是意有所指的：“这不过是我应该做的事……”
　　真是有自信的人！不过……哎，又是一个拜倒在西装裤下的人，齐格那温柔的天性可真是害人不浅！
　　齐格八成不知道吧！那家伙对这方面好象不是普通的迟钝……记得刚开始做为服务生的时候，就有不少人是专为他来的，可他居然不知道……
　　对于那些女士们，‘红发服务生’的魅力远大于什么不要说吃，以前连听都没听过的‘中国菜’吧！
　　现在的这个黛西也是这样。
　　“林先生知道齐格先生的下落吗？”
　　林杨摇头，觉得奇怪：“你不知道他在哪儿？”
　　“齐格先生的行动一向都很自由……”黛西跟着摇头，她皱起了眉：“鲁宾斯基先生说想见见‘中国馆’的主人……”
　　“是那个领主大人？”林杨挑眉。
　　他又想了想：“你联络过齐格了吗？”
　　“齐格先生身上从来不带通讯器。”黛西摇头，这实在是一个让人不方便的习惯。真不知道齐格先生在坚持什么。
　　“……是这样啊。”林杨取过放在一旁的书籍：“他约在什么时候？”
　　“下午四点……林先生？”黛西疑惑地看着已经起身的上司。
　　“既然找不到齐格，我也算‘主人’，就由我去见见领主吧！黛西小姐，你可以陪我一起过去吗？啊，不过，请先让我去归还这本书。”
　　“……啊！很荣幸……”黛西赶忙起身。看见一脸平和的黑发青年。他要去见的是领主……却一点也不见紧张。不愧为‘中国馆’的另外的一个主人。
　　黛西脸上的神情其实只要是明眼人便能了然的在看着心上人时才会有的欣然。（原来，说别人迟钝的某人也……居然）
　　****
　　“没想到那个鲁宾斯基那么惹人嫌，早知道就不去了！”林杨抱怨着：“而且，居然就单方面决定用我的名义——”
　　“这个决定很好。”
　　“咦？为什么这么说？齐格？都是你在忙不是吗？”
　　“……因为你的形象好。”
　　“——”被一本正经地这么回答，林杨说不出反驳的话来。他没好气的看着一脸温和的红发男子。
　　“……红发的人不是通常比较暴躁……”林杨用中国话这么抱怨着。
　　“……”听不懂的红发青年没有想弄清楚的想法，他反而开始打量起和他生活了有一段时间的黑发青年。
　　看惯了莱因哈特大人那种存在感十分强烈的美丽，之前都没怎么注意过，这个和‘魔术扬’一样有黑发黑眼的青年，其实，有一张很清俊的脸。不过，给人的感觉却是很自然的……有一种与众不同的魅力。
　　不由笑了：“比起我这种很普通的相貌，你这样E式名字的人的相貌，更符合‘中国馆’的形象。”
　　普通的相貌？
　　林杨差不多要挑眉了。
　　你那种相貌要算普通，天底下莫非没有帅哥了！
　　不过，现在不是和他争论这种小事的时候，为了自己以后的安宁着想，非说服他不可！
　　“就算是这样好了，但是齐格，我真的不行……”
　　“……杨，我没有和狐狸周旋的能力。”吉尔菲艾斯别有深意的微笑着：“我可不是‘白狐’。”
　　“白狐？”怎么提起动物来了？
　　“那位鲁宾斯基人称‘费沙的黑狐’，……最近听说有一个E式名字的青年被人叫‘白狐’呢。”
　　“……你是说我？”林杨感觉很荒谬。
　　“是啊，杨。你是不是做了什么？”吉尔菲艾斯答得很快，问得很好奇。很难想象一向都表现得与世无争的黑发青年狡猾的模样。
　　“我……只是很婉转的拒绝了几个人而已。”
　　想了想，依然很困惑的林杨这么回答。“我又不认识他们……”
　　“……”（你还是替他恶补一下人事方面的资料比较好吧！齐格……如果你不想把人得罪光……）
　　“那为什么都拒绝掉……”
　　“那些人，一看就知道不会怀什么善意，和他们打交道没多大意义的……”
　　“……”原来不是单纯不明事理啊！
　　“你做的不是很好吗？杨。”
　　“……”看清暖蓝色眼睛里真切的‘佩服’，林杨再度哑然。（都说你斗不过人家齐格了……小吉真诚的眼神绝对是天下无敌的！）
　　所以，最终的结论是：林杨做为‘中国馆’的代言人，继续和动物打交道。而吉尔菲艾斯负责实务方面……以保证不在大众面前‘露脸’。
　　[吉（愧疚状）：对不起，杨。因为我生前的功勋太引人注目了，为了不引起不必要的麻烦，我绝对不能出现在领主府方圆百里范围之内……我知道你会很麻烦，不过，为了我，你还是好好和黑狐玩吧！（真是不符和小吉光芒万丈的形象啊，晴天泪I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