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装乖》楠尾

6、第6章

　　从店外进来，吕思思毫无疑问地被两人逼问了一番。

　　她三言两语试图搪塞过去，宋晓微却不买账，追着她问：“真不是男朋友？”

　　吕思思无奈，“真不是，就是一认识的弟弟。”

　　李枚挑了下眉，“是嘛？看着关系可不像这么简单啊。”

　　宋晓微赞成点头，“可不是嘛，我可是看见你都拉人弟弟的手了。”

　　吕思思：“……你俩搁这唱双簧呢。”
　　一唱一和的，还挺默契。

　　她叹了口气，“你俩想什么呢，人家还未成年。”

　　宋晓微：“未成年怎么了，你难道不知道这个年纪的弟弟最吃香吗？纯情小奶狗，多带劲！”

　　吕思思淡淡地扫她一眼，“是挺带劲的，把你这看言情小说的心思匀点给专业课，不用补考的时候可能会更带劲。”

　　宋晓微：“……”

　　李枚一脸看戏地坐在边上，见宋晓微吃呛的模样，非常不厚道地笑出了声。

　　宋晓微猛一抬头，瞪她，“你还笑！”

　　“行，不笑。”李枚抿唇，扭过头去，憋着笑冲她摆了摆手。

　　吕思思事不关己地在一旁烫菜，本以为这个话题就这么过了。谁想到没多久宋晓微又凑过来，嘴上还沾着红油，眼睛瞪得浑圆。

　　音量瞬间拔高不少：“他难道就是你之前说的那个弟弟？！”

　　“什么弟弟？”李枚好奇地凑过来。

　　宋晓微贼兮兮地挑眉一笑，也顾不上为补考心痛了，八卦之心一如死灰复燃。二话不说揽过李枚，给她讲起了吕思思那晚的“光辉”事迹。

　　吕思思：“……”
　　这饭吃不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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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晚上风大，吃完火锅从店里出来，冷风迎面刮过，头发全往脸上糊。
　　本来束着头发的发带也不知道哪去了，吕思思只能拿手拢着。

　　刚吃完，宋晓微又决定去逛超市，美其名曰囤干粮。

　　吕思思本打算直接回学校，结果被两人半推半就带进了超市。

　　一到超市两人就马不停蹄去了零食区，她没什么可买的，就当饭后消食到处瞎逛，不知不觉就走到了文具区。

　　随便挑了几支笔，抬头的时候，正好看到架上有试卷袋。
　　她视线停驻几秒，想起白天那个试卷满天飞的场景，鬼使神差地拿了两个。

　　结账的时候，宋晓微和李枚两人大包小包的往购物袋里装，把袋子塞得满满的。

　　看宋晓微那装袋的架势，似乎还掺杂了点私人情绪。

　　“怎么了？”吕思思付了款走过去。

　　李枚看着她，欲言又止，“思思你看群消息了吗？”

　　“还没有。”吕思思摇头，“有什么通知吗？”

　　宋晓微这会终于撒完气开口，语气不平道：“年级群公布班助人选了……没你的名字，但是有杨婧。”

　　“就这事啊，我还以为你俩吵架了。”吕思思松了口气，她还以为发生什么天大的事了呢。

　　宋晓微是真不能理解，“学校到底怎么选的，不是说看各方面的综合表现吗？就你那成绩和表现，哪样不比杨婧好，凭什么她入选了你没有？”

　　“也许是她某个地方比较出众，毕竟老师也不会乱选是吧？”吕思思其实还挺看的开，搂着宋晓微拍了拍，“没事，今年没选上，明年还有机会，不用因为我为了这点事生气。”

　　她捏着宋晓微的脸扯了扯，“笑一个！”

　　宋晓微瞪她一眼，作怪地露出一个龇牙咧嘴的微笑，看得吕思思和李枚好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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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班助落选了这事吕思思确实没有不开心。毕竟人又不可能一直想要什么就会得到什么，即便再胸有成竹，也不一定就能保证结果如愿。

　　所以比起为这点事烦恼，她还不如多刷几套专四真题。

　　第二天是周日，天气大变样，明明昨天还是晴空万里，今早就乌云层叠，风雨欲来。

　　中午，吕思思在办公室值班结束，整理好了桌上的资料，关好门窗出了办公室，正好遇上回来拿文件的老师肖顺。

　　他端着那个不离手的玻璃茶缸走了过来，看着吕思思的时候，第一句话就是关于班助这事的。

　　“欸，思思啊。”他说：“昨天那个班助入选名单里怎么没见着你名，听你们辅导员说你没申请？”

　　“啊？”吕思思刚替他把门打开，听到这话的时候顿住了。

　　肖顺没注意她的反应，喝了口茶，兀自语重心长道：“说起来这也算个锻炼的好机会，有那条件还是要去争取争取的。”

　　这个申请不申请其实全看个人意愿，嘉大历来秉持培养学生自主管理能力的原则，实行班助制，每年新生入学，都会从大二大三两个年级挑选学生担任班助。
　　然后分配到各个新生班级，协助各专业辅导员负责新生学习和生活方面的指导。

　　每个班助只带一年。
　　入选门槛高，但不妨碍每年的竞选人数多，因为这与学年综合测评挂钩。
　　关系到奖学金。

　　要是别的人不申请他可能不会太留意，但吕思思可以说是他们外语院的招牌。
　　先抛开其他不说，就学习上来看，大一学年专业成绩稳居第一，各种竞赛活动的积极性也相当高，还拿了不少奖。

　　如果申请，入选那是没问题的。

　　要知道嘉大的班助制是面对全校的，如果被分配到其他学院，这也算是对外语院的一种宣传不是。

　　所以拿好文件离开前，肖顺又提点了两句，“这次错过就算了，明年还有次机会，可千万别再错过了啊。”

　　话音刚落他手机就响了，便没再多说。

　　吕思思茫然地张了张嘴，来不及问，肖顺就已经接着电话走远了。

　　“……”

　　所以，她以为自己是落选，而其实是压根就没有参与评选这个环节？

　　怎么会呢，她明明交过申请表的……

　　最后实在想不到哪个环节出了错，吕思思也没再进行无意义的纠结。不管怎样今年的机会是错过了，只能等明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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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办公室出来，外面的天更黑了，明明还是大中午，却暗沉得像是夜幕。

　　下午出门去向家的时候，她特意拿了把伞，以备不时之需，结果刚好坐上公交车，窗外就下起细雨了。

　　这个季节的雨点不大，淅淅沥沥，像无数根细线轻飘飘的悬在半空中，还未落地就被突如其来的一阵风卷散了。

　　下车后，吕思思本以为昨天刚来过，还不至于迷路，便没用导航。

　　谁料她还是低估了这片别墅区的复杂构造，四周别墅外观相差无几，路边的绿化植被也近乎一模一样。

　　秋雨淅沥，沥青路面湿润一片。吕思思脚步踌躇，撑着把长柄伞，在雨幕里艰难地辨别到底哪一栋是向家别墅。

　　最后还是认命地拿出手机导航，就听后面有人叫她，“思思？”

　　“欸。”吕思思回头。

　　王阿姨单手提着市场购物袋，见是她，会心笑了笑，“真是你，我还怕认错了。”

　　“阿姨好。”吕思思退了导航页面，心里松了口气。

　　见她这动作，王阿姨了然，笑说：“是迷路了吧，也正常，这片岔路多，房子也建得跟迷宫似的，哪怕有门牌稍不注意还是要走茬。”

　　吕思思没说话，但认可得直点头。

　　王阿姨领着她走，一路上声音慈爱，跟她讲该怎么记路，用什么辨别。

　　最后进了别墅，特意停下，指着雨幕中的那棵柚树说：“只要看到那颗树，就准没走错，这附近也就只有咱这院子里种了这么棵柚子树了。”

　　吕思思顺着方向看了过去，那棵树就种在靠墙的位置，未经修剪的枝桠肆意生长，直逼二楼落地窗。

　　“为什么要种那里？”

　　阿姨朝二楼窗户看一眼，“那是小亦种的，七岁那年发水痘，去了趟向老爷子那里调养，回来就带了这么一棵树苗，硬要往那墙角种，还不让人帮忙，也不知道哪来的，可宝贝了。”

　　“起初还以为是种着玩，不会成气候，没想长得挺好，你看那上面，挂了不少果子呢，等再过段时间就能摘了。”王阿姨笑得一脸乐呵的说道。

　　听到这话，吕思思突然想起之前听杨女士提起过向老爷子，年纪轻轻就叱咤商界，后来年纪大了就到青市买了块地养老。

　　照这么说，这棵树是向亦从青市带回来的了。

　　那还挺巧，记得她念小学那会，学校组织去青市水果种植基地种树，最后的奖励是每人一株小树苗，她便挑了棵最爱的蜜柚，只是后来好像送给谁了。

　　时间太过久远，她也不记得当时是为什么送，又送给了谁。但如果好好种的话，现在应该长得跟这棵差不多了吧。

　　正想着，这时三点整的闹钟响了，吕思思的思绪被拉了回来，忙划掉闹钟，跟王阿姨打了声招呼后，转身上了二楼。

　　书房在二楼尽头，房门半敞开，她径直走过去。
　　出于礼貌，最后走到门前停下，抬手轻轻扣了两下。

　　“……”

　　无人回应，她又轻声问：“向亦，你在里面吗？”

　　静默几秒，依旧没有得到回应，吕思思犹豫了下，悄声把门推开来。
　　一看，里面根本就没有人。

　　也没有开灯，光线暗沉压抑，鞋底与黑色大理石地板碰撞发出的声音，在寂静如夜的房间上空回荡，衬着落地窗外的阴雨天气，让人生出几分毛骨悚然的错觉。

　　“向亦。”吕思思又喊了一声。

　　然回应她的只有微颤的回音。

　　去哪了？

　　吕思思眉头微蹙，沉闷的环境让她胸口突突突的跳。

　　四周环顾后，确定没人，她正要转身下楼，倏地狂风大作，虚掩的窗户猛地弹开，细密丝雨顺着窗口斜洒进来。
　　几秒钟的时间，雨水顺着窗户槽口蜿蜒而下，在地板上积起一大滩水渍。

　　看着地面上越积越多的水渍，吕思思转身动作微顿，停留几秒，最后捏着手心走了过去。

　　关窗的时候，为避免旁边的绒布窗帘被打湿，便往一边推了推。

　　却在推开窗帘后，无意往下看了眼，就有一团黑色的东西措不及防映入眼帘。

　　吕思思条件反射愣了下，等看清是什么以后，她瞳孔骤缩，整个人僵在了原地。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