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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魁地奇选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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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为伍德视角
今天是我三年级的第一天,中午我正要坐下吃饭,麦克尔·肯纳突然从长桌对面探身过来关切地说,“奥利弗,这周记得交魁地奇申请表。”
“昨天晚上就去交给麦格教授了,”我顺手把书包丢在脚边地上,“查理让我好好准备,他会去预订这周日早上的魁地奇球场。”
“今年总能进球队了吧,原本你去年就该进的,”杰夫·贝里奇不假思索地说道,说完还小声补充一句,“如果不是上次出了意外得话。”
“今年你们可不要再违反校规让学院被扣分了,”珀西·韦斯莱怒气冲冲的声音忽地混进我们的闲谈里,“而且千万不要忘记斯莱特林已经连续五年夺得学院杯这件事!”
“你心里只有学院荣誉,半点不在乎朋友的死活是吗?”杰夫把叉子丢在盘子上朝珀西低吼,“你放心,就算格兰芬多没有学院杯也不会影响你顺利当上男学生会长。”
我非常后悔,刚刚就不该接麦克尔的话茬说什么魁地奇报名表的事,现在正好坐在珀西跟杰夫之间,不得不聆听他们对彼此无休无止的言语攻击。午饭后两个人好不容易消停些,午休结束时不知道又被谁旧事重提,在我们去上保护神奇动物课的路上,两个人再次吵得不可开交。
“求求你们别吵了,好吗?”麦克尔试图缓和当前糟糕的气氛,“都是我的错。”
杰夫正在气头上怒不可遏地回了一句,“你有什么错?非要说你自己有什么错,那也是错在太怂,麦克尔,被斯莱特林那个巨怪抢走眼镜还不知道还手。”
“虽然杰夫说的有点道理,但是你没眼镜什么都看不清楚,麦克尔,这事儿根本不能怪你。”我希望麦克尔不要过于自责,毕竟麻瓜医生说他的高度近视是遗传性的。
“你还敢插嘴,奥利弗,跟斯莱特林打架的人里面没有你吗?”珀西不知道哪根筋搭错了瞬间把矛头指向我,“最后错过魁地奇选拔的也不是我!”
珀西不提错过选拔还好,这一提也把我惹恼了,“你竟然还敢说,韦斯莱!那天还不是你把老蝙蝠招来的!”
“我只是去找麦格教授,”珀西有点心虚声音稍微低了一点,“谁知道他刚好在附近。”
这事还得从我收到霍格沃茨录取通知书那天说起,我爸爸说入学时坐在同一个隔间的人会对你一生都产生重要的影响,而入学时跟我坐在同一个隔间的是麦克尔·肯纳跟杰夫·贝里奇,离谱的是竟然还有马库斯·弗林特。我本以为我已经算是不善交际,个性内向腼腆的类型,但是麦克尔比我还要害羞,戴一副厚重的眼镜坐在角落里翻书,话也不多,但杰夫可以说个性跟我们俩完全相反,上车没说几句话就称呼起我们的教名来。
杰夫听说我喜欢魁地奇立刻给我介绍了一个红头发叫珀西·韦斯莱的新生——他哥哥查理是格兰芬多魁地奇球队的找球手。分院时珀西刚好排在我前面,所以我不住地向他打听球队的事情,完全没在意其他人分院的结果。不过最后我跟麦克尔、杰夫还有珀西都分到了格兰芬多,还住在同一间寝室,两年后大家逐渐熟悉起来,即使有争吵但总体上关系也还算不错,所以我实在搞不清楚为什么入学时会跟斯莱特林的弗林特在同一隔间。
二年级开学第一周,我跟杰夫在二楼走廊遇上了麦克尔,他趴在地上慢慢摸索着找眼镜,手掌被破碎的镜片割出一道血印子,幸好这时珀西路过修复他的眼镜,这才让他得以重见这个世界的纤微细节。是弗林特故意撞倒麦克尔,还踩坏他的眼镜,我跟杰夫愤愤不平地跑去下战书。跟弗林特说好晚上来二楼走廊这里单挑,结果我们等了一晚上也没见他带着人来,还差点被烦人的费尔奇逮个正着,所以第二天魔药课后我们直接偷袭了他。原本我们怕珀西告密悄悄瞒着他,结果他倒好直接找麦格教授告状,俨然一副准级长的样子,还意外招来了斯内普。我们不仅被老蝙蝠扣掉十五个学院分,麦格教授还罚我们周六下午在学校的陈列室里擦奖杯。不幸的是周六下午恰好是格兰芬多的魁地奇选拔,我几番向麦格教授求情也没有用,她没能被我的魁地奇热情所感染,最终我还是错失了这次进球队的机会。
“奥利弗,快帮我拿一下书包,”杰夫把书包强行塞进我手里,打断了我的痛苦回忆,“级花竟然跟我们上同一节选修课,等我去搭个话。”
“你的包怎么这么沉,嚯,你打算开始学习了吗?”我把他的书包挂在肩膀上连声催促,“搭讪完快点回来,不然待会儿就把你书包喂给牙牙。”
杰夫自始至终坚守只要多搭讪就总会有人愿意跟他约会的信条,时常跑去认识各个学院的漂亮女孩,不过他跟级花的搭讪似乎不太成功,跑回来后又在凯特尔伯恩教授眼皮子底下跟珀西就眼镜的事情争吵起来。
我不愿再参与他们的争论,而是选择专注于魁地奇选拔的事,花时间好好保养了一下我的扫帚。终于挨到这周日早上,晴空万里,视野优越,这种天气最适合打魁地奇。珀西几乎住在图书馆,麦克尔跑出去拍照,他总说相机是他第二双眼睛,杰夫也出门去跟斯莱特林的女孩子约会,我一个人待在寝室里写作业。
“你怎么还在这儿?奥利弗,都十点多了,你不去参加学院的魁地奇选拔吗?查理说你去年本来很有机会入选的。”我正为这周斯内普布置的迷乱药论文伤神,珀西急匆匆地跑进来在他装满书的箱子里翻找,“你有没有看到我的那本《数字占卜与图形》,刚刚在图书馆准备要写算术占卜的作业时才发现不见了。”
“选拔改到下午一点,赫奇帕奇队长先预定了早上的魁地奇球场。”我丢开羽毛笔在宿舍窗台的书堆里帮他找起来,“你说数字图形?是你昨天晚上看的那本吗?”
“没错,就是那本!”珀西恍然大悟,终于在床与墙的夹缝里找到了那本短暂消失的书,“我现在必须要回图书馆了。”
珀西跑出去又跑回来,“还有,奥利弗,祝你下午好运。”
珀西说完又跑了,可我还没来得及开口向他借一下魔药论文,可能是要修十二门课的缘故,他总是这样匆忙,用他刚入学的双胞胎弟弟弗雷德跟乔治的话来讲,就是要步韦斯莱家大哥比尔的后尘,先拿到一打全部为优秀的O.W.L.s证书,五年级成为傻瓜级长然后七年级就成为最傻的傻瓜——男学生会长。
左右也写不出这篇糟心的论文,与其在这里胡乱翻书,然后左一句右一句抄在羊皮纸上,最后只得到老蝙蝠一个黑漆漆的P,我还不如想想下午的魁地奇选拔,上一任守门员毕业离校,这个位置终于空缺下来。珀西从他哥哥那里打听到,虽然格兰芬多已经五年没有拿到魁地奇杯,但是大家对加入魁地奇球队还是保持着高涨的热情,所以今年报名的人数特别多,连一二年级都有不少人交了报名表,其实我也看到麦格教授在周六早餐时递给魁地奇队长一大沓报名表来着。
我早早吃过午饭坐在公共休息室的长沙发上等着下午一点的到来,查理·韦斯莱——格兰芬多现任魁地奇队长,届时会带我们报名魁地奇选拔的人去球场。查理有一头韦斯莱家族标志性的红发,但他不像珀西那样又瘦又高,像根豆芽菜一样。他个头没那么高,但是身材很强壮结实,飞行水准也是一流,担任格兰芬多的找球手再合适不过了。我还没在学校见过表现得比他更出色的找球手,如果他毕业后成为职业魁地奇运动员,一定能代表英格兰参加魁地奇世界杯。
“没想到今年参与魁地奇选拔的人会这么多,我相信今年的魁地奇杯一定会刻上格兰芬多的名字。”查理站在魁地奇球场东侧的球门下大声给大家鼓着劲儿,球门实际上是三根五十英尺高的金色立柱,顶上都带着圆环。
“先让我看看你们飞得怎么样吧。十个人一组绕着场地快速飞一圈,飞得好的才能参与下一轮各个位置的竞争。听懂了吗?”查理一边说着一边按年级把我们分开,不过我感觉格兰芬多一半的学生可能都站在这里。
前两组的十来个人显然是从没骑扫帚飞过的一年级,手里拿着从学校扫帚棚里挑出来的勉强能飞的旧扫帚,甚至还有没拿扫帚空手就来的。这群人里只有一个女生勉强算作飞起来,但是没几秒钟就跌了下来。查理气得火冒三丈,“一年级的小鬼们,下周就会开飞行课,没必要把这次魁地奇选拔当成这辈子唯一用扫帚的机会,真感兴趣就明年再来吧。”
二三年级一组,我们一共十个人但是只有我进入下一轮选拔,其他人在空中高速飞行时不够小心撞在了一起。查理的方法确实奏效,等第一轮结束时剩下的人只有原来的一半。
第二轮要进行球队各个位置的选拔,先是选出三个追球手,然后两位击球手,而守门员的选拔在最后。跟我共同竞争守门员位置的还有一个七年级、一个六年级、两个五年级和两个四年级学生,我排在队伍最末尾。
球场东侧上空正在进行追球手的选拔,查理让几个候选人在空中围成一圈,边加速飞行边把三只鬼飞球以自己能达到的最快速度传来传去,漏接的人就会被暂时淘汰。我们其他人正仰头看着选拔,一只蓝色的斑点小鸟突然闯进我们的视野里,它没有方向感一样四处乱撞着,飞行轨迹在绝音鸟里甚至是整体鸟类里也实在算不上优美。有人尝试着伸手去捉它,它又好像恢复了应有的灵敏度,闪避得非常迅速,又有人掏出魔杖来,似乎想用咒语擒住这位不速之客。这时远远传来一个声音,“不,不要!请不要抓他,不要!”魔咒被那只绝音鸟灵巧躲过,它的翅膀疯狂挥动起来往没有人的西侧高空飞去,愈来愈小,最后在球场上消失不见了。
我这才看到一个黑色长发的女孩子向我们这边跑来。风撞进她袍子里,把袍子撑得鼓鼓囊囊,倒显得她四肢纤细格外娇小,可能是扎头发的皮筋松了,头发随着她的跑动渐渐蓬开,两鬓的碎发跟刘海也跟着上下摆动,几乎遮住了她的眼睛。那个女孩子直冲到我们面前,两只手从头顶慢慢把炸开的头发压服帖,外袍袖子滑到手肘露出里面的白色毛衣袖子,像是小兔拉扯自己耷拉的耳朵一样。
“扫帚,我,请问……能不能借把扫帚给我……”她似乎跑了很久,现在上气不接下气,话也说得支离破碎,但等我反应过来时,已经伸手把扫帚递给了她。
她先是跑开几步向球场四面聚精会神地张望着,然后骑上扫帚向着西侧飞了出去,加速冲到西侧中央比球门要高一些的位置才猛然减速。起先她的飞行动作干脆利落,我以为会是个飞行好手,没想到只有起始动作是不拖泥带水的。她骤然减速让扫帚在空中摇摇欲坠,才刚想方设法悬停住就又兜着小圈开始找寻那只绝音鸟,看来是对她很重要的神奇动物,不然也不会这么拼命。
刚兜了小半圈,她就压住扫帚柄向一座装饰着拉文克劳颜色的看台俯冲下去,她的俯冲做得很粗糙,没能及时变速身体几乎要撞上看台,那只绝音鸟也受惊一般猛地弹开,我这才发现那只绝音鸟就藏在那片蓝色的图案里。这也是个莽撞的一年级新生吗?即使我的扫帚制动性很好也一直在空中不受控地摇摆,她要是换了其他老款扫帚不知道会遇上什么麻烦,刚刚就差点直接撞上看台,这对没有经过专业指导的人来说实在太危险,对我的扫帚而言更危险,我没忍住朝球场西侧走了过去。
她手忙脚乱地重新控制好扫帚,这次倒是飞得很慢,随着绝音鸟飞过了好几座看台,划出一串不太漂亮的S型来。蓝色小鸟忽然变向,直直往西侧球门立柱那边飞,她也跟着飞过去,小心翼翼地抓着扫帚在球门边上悬停住。那只鸟儿站在圆环上,她好像是从口袋里取出了什么,左手抓着扫帚,右手摊开伸向绝音鸟,小鸟试探着啄食几口后跳到她的手心里。扫帚开始慢慢下降,但是她可能没有察觉到下降的速度越来越快了,就快要降到地面时,绝音鸟突然挣扎着飞起来,她只好用两只手团住小鸟,但是紧握反而让绝音鸟挣扎得更凶了。
她用双手把绝音鸟拢在胸口,拨开我的扫帚后一个前滚翻滚进球门下的沙子里,我的扫帚也恰好落在沙地上。我看她原地小跳几步,又甩甩脑袋,想把身上的沙子清理干净,似乎又很快发现我在附近,提着扫帚慢慢走了过来。这下子头发彻底散开,刘海分在两边露出灰蓝色的眼睛来,但是刚在沙地里滚了一圈,袍子上头发上都沾满沙子反而比刚才更显狼狈。她重新爬起来时,肩膀上突然多出来一个黄色的绒球,似乎是蒲绒绒,她边走嘴巴边向着绒球的方向动个不停,这是在跟蒲绒绒讲话吗?绒球轻轻一跃就顺着她的斗篷边缘钻进了她的兜帽里。
她径直走到我面前,一只手臂横在胸前,另一只手臂伸直把扫帚递过来,这样看起来身高似乎跟我差不多,“谢谢你。”
我接过扫帚上下检查,看她两手空空就随口问道,“你的绝音鸟呢?”
“他在这里。”她慢慢抬起胳膊僵硬地把手朝我伸过来,一股薄荷清凉的味道直钻进我鼻子里,似乎还带着一点糖果的甜腻。她一只手掌面向我轻轻摊开,另一只手把白毛衣袖口撑开给我看,那只蓝色的斑点小鸟紧紧依偎在她手臂上睡着了。今天原本有些刺目的光线穿过她的毛衣落在蓝色小鸟身上反而显出一点淡淡的灰色来,色泽就像她的眼睛一样。她这会儿身体前倾微微低头,应该是在看我的姓名牌。
“奥利弗·伍德。”她抬起头笑着叫出我的名字,“谢谢你刚刚借我扫帚。”
不只是头发,眉毛睫毛上也灰蒙蒙一片,有几根沾满尘土的头发还紧紧黏在她嘴唇上,颧骨上青紫色的擦伤有些红肿,我指指自己的脸示意她小心伤口,她却愣了几秒没有回答,然后捂住嘴巴跑开了。
“奥利弗,奥利弗·伍德!你在看什么?”查理大步朝我走过来,“听不见我在叫你吗?”
“查理,你不觉得她很适合做找球手吗?”等我再次回头去找,那女孩已经消失在球场上了。
“找球手?谁?刚刚那个女孩子吗?”查理长舒一口气,按住我的后脑勺狠狠往下一压,手法简直跟斯内普如出一辙,“你是说刚刚的那位赫奇帕奇小姐吗?”
“我现在要看看这四个追球手进球的能力,你来当守门员,”查理不等我回答,指着高处的球门,“先去热身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