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影）未来，未来》渊郁

28、尽头

　　“算了，我送你回家吧……不知道明天老头子会不会怪我……”自来也觉得自己还能担负起送醉鬼回家的重任，不过再看看纲手就觉得这种场合还是大蛇丸合适啊。

　　难怪刚才那个女孩一直劝她不要喝了……自来也稍微清醒了一点，纲手还在叫嚣着继续喝，真是不知死活的女人……怎么还在吐，自来也忙过去拉住她：“喂，纲手你没事吧!”

　　“要你管我……要你管我！”纲手醉得厉害了，看眼前的人都是晃的，一把揪住那个人的衣服：“你都死了还来管我！我又怎么了……喝酒怎么了……有本事你来骂我啊！人都死了……都死了还来烦我……”

　　她蓦地松开手跌跌撞撞的转身就走，走了几步又撞到墙上，怔了一怔，扶着墙慢慢的坐下来，肩膀一垮垂下头像是睡着一样。

　　自来也追了几步，苦笑了一下，低声道：“起来吧，我送你回家。”他低下身去拉纲手的手腕，纲手打了一个酒嗝，听见声音抬起头来：“自来也啊……你也在啊……”

　　“嗯。”自来也心情很微妙，声音温柔不似往常：“我在。”

　　纲手看看他，歪着头显得有些困惑，又左右看看，神情像个受了委屈的孩子，过了一会儿压低声音道：“喂，你有没有看见断啊，刚才明明在这里的？”

　　“我没看到啊，”自来也笑容不变，声音带了一点宠溺：“大概是先回去了吧。”

　　“那我也要回去了……”纲手眨了眨眼睛，还是看不清楚眼前，扶着墙慢慢站起来，不知道是不是刚才扭了脚她一瘸一拐往外面走背影很慢很狼狈。

　　自来也跟在她后面看着她一路慢慢往前走，两个人一前一后隔了一小段距离，一路走到断从前住的地方，那个本该在一个月后成为纲手的家的屋子没来得及举行婚礼先举行了丧礼，纲手用力拍着门，大声喊，断，你给我开门。

　　自来也伸手摸了摸眼睛，还好没有哭，男人哭起来可不好看。他看着纲手用力的敲门一遍又一遍的喊，断，你给我开门。

　　不能哭，不能哭。自来也深深吸了一口气，用力闭上眼睛，他告诉自己这有这一次，绝对不可以哭。

　　“自来也……你带我去找他……”纲手终于精疲力竭，绝望地蹲坐在门口捂着脸，自来也轻柔的扳开她的手指，一片茫然中看见自来也的时候，她像抓住救命稻草一样抓住他的衣袖，自来也嗯了一声，伸手擦擦纲手的泪，轻声说：“我带你去找他。”

　　月光很好，漆黑的天幕仿佛也被白色的圆盘照亮。庭院里像是凝了银白色的霜华，疏落的几棵树，微风吹过，叶子飘落下来。

　　大蛇丸一个人坐在屋檐下的廊上，看着叶子在半空画过一条摇曳的弧线落入庭院里月光铺满的水塘，细微的涟漪一圈一圈泛开，叶子慢慢贴着银白的水面平静下来，有雾气在水面细细蒸腾。

　　屋檐垂下淡淡的黑暗晕染开，像是小时候一样，秋虫藏在草丛中欢快的吟唱，那些繁琐而轻巧的声音永不停歇，月光流淌过池塘，在鲜红的叶子落下朦胧的边，墙角边上暗影里茂盛的草丛中一只小虫抖了抖触角，振翅而起。

　　自来也，你放我下来。

　　十五岁的自来也背着纲手奔跑在森林深幽的小路，明明两人身受重伤四周强敌环伺，他还是固执的认为这是一辈子最幸福的事。十五岁的纲手趴在自来也背上一边哭一边狠狠拧他，一遍一遍说自来也你放我下来。

　　泪水一滴滴落在他的衣服上，狡猾的钻进衣服里，贴着肌肤烙刻下浅浅幸福的痕迹。那时候十五岁的自来也虔诚的在心中许愿希望这条路永远不要结束，看，她在为他哭，多么幸福。

　　当年的女孩趴在他背上，时光在他眼前汹涌流过，咸腥的味道不知道是血还是眼泪，看不清是绿色浓郁沁人的森林还是寂静无人的小路，他背着她往前走，那条路如此漫长，她的脑袋靠着他的肩在他耳边模糊不清的说话。

　　我好想你。

　　不要生我的气好不好。

　　静音我照顾的很好呢，不要生气了我们在一起再也不要吵架了。

　　你送我的花死了，我不是故意的啊我只是不小心浇了一杯水，刚刚倒的有点热。

　　我不喜欢小动物不过你喜欢我可以试着养，不过我不喜欢狗不喜欢猫不喜欢鱼不喜欢蛇不喜欢……

　　自来也一直很耐心很温柔的微笑，嗯，好，听你的。

　　纲手终于心满意足，温暖宽厚的肩膀足以给她安全幸福的倚靠，她小心翼翼害怕万一太大声这个梦就要醒来，沉沉睡去之前她在他耳边轻声说。

　　我爱你，断。

　　自来也嗯了一声，过了一会又轻轻说，我知道。

　　再漫长的路也会有尽头。

　　没有找到钥匙自来也试着按了门铃，小女孩跑过来开门，满脸担忧看着纲手，从厨房端着醒酒茶出来，自来也想要接过来，小女孩后退了一步，仰着小脸静静看他：“自来也大人，我来就可以了。”

　　“我来就可以了，纲手大人一直是我照顾的，天很晚了自来也大人应该回去了。”女孩子动作麻利而轻柔的喂纲手喝完醒酒茶，自来也深深吸了一口气笑着说：“麻烦你了，静音，那我先走了。”

　　“不麻烦的，就算我们两个人也可以生活得很好。”小女孩送自来也到门口，酷似断的眼睛静静凝望着他，有着担忧又不失温柔，像极了当年那个男人，自来也呼吸一窒，喃喃道：“对不起……”

　　小女孩不明所以，只是低着头轻轻道：“自来也大人该回去了，这么晚了，家人会担心的。”

　　自来也点了点头，说：“你也回去吧，静音。”

　　他努力朝女孩子笑了笑，然后转身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