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太宰的幼驯染每天都在头痛》山蓼

329、番外三：首领40

　　公园里有个小小的湖。
　　湖里有数只鸟类栖息着，有的在水边整理翅膀，有的在水里悠游着。
　　太宰遥站在旁边的木栈道上，气息收敛，盯着丝毫不知危险来临的鸟儿。
　　太宰治看看鸟，又看看太宰遥，张口就是语调轻柔、字正腔圆的女声，“春天到了，又是鸟儿繁殖的季节。它们在湖畔理着羽毛，准备去寻找合意的伴侣。然而，它们还不知道，一个强大的掠食者正虎视眈眈的盯着它们——”
　　太宰遥：……
　　太宰遥默默挪开眼睛，抗议道，“我哪有虎视眈眈！”
　　太宰治微微弯下腰，凑近他的脸，“遥的眼睛都要放出光来了哦。”
　　“才没有！”太宰遥拉着太宰治离开湖边，经过一群不知从哪里飞来的鸽子，小声的说，“我刚刚在听它们说话。”
　　太宰治好奇地问，“它们都说了什么？”
　　太宰遥想了想，简单的把它们的话概括道，“在说有会把横滨的鸟类全部吃掉的怪物再次出现，大家要小心，就算在天上飞也不要轻忽了……之类的。”
　　他们慢慢走上通往环形广场的阶梯。
　　太宰治实在忍不住笑，“就是遥对吧？我刚才说的还真是一点都没错。”
　　“我才没有虎视眈眈。”太宰遥再次抗议道，“只是它们真的不知道就是了。”
　　毕竟只是普通的动物。
　　顺带一提，横滨各种妖怪妖精本来就因为中原中也和魏尔伦在这里的关系，大多数都搬离到其他地方去了，只有一些离横滨市区很遥远的还住着。
　　“真神奇啊，小动物们。”
　　太宰治望着正在樱花树下乖乖蹲坐着让主人拍照的牧羊犬，发出了感叹。
　　“动物的警觉心比人类高很多呢。”太宰遥说着，带着太宰治避过一个追着球跑、没有看路就冲过来的小男孩。
　　“是呢。”太宰治赞同道。
　　如果动物能察觉到正处在捕食状态的太宰遥，想必会立刻使出最大的保命技能，逃的远远的、逃离太宰遥的视线。
　　但人类却不一样。
　　明明可以察觉太宰遥的姿态，却会以为那是在魅惑着人类靠近，呼唤着人类与其接触，抗拒不了此般诱惑的朝着死亡前进。
　　……这么说起来，神奇的好像是海妖才对。
　　感觉就连捕食的状态都面面俱到，无论是普通的动物还是人类，都会被海妖诱捕到。
　　“我也是被海妖诱捕的人类。”太宰治突然道。
　　太宰遥不知道太宰治刚才都想了些什么，眨眨眼道，“我才是被姐姐诱捕的海妖吧？”
　　太宰治牵着他的手，轻笑着道，“彼此诱捕的人类和海妖，听起来还真不错。”
　　他们没有把存在感消除，玩笑般的说着这些话语，偶尔经过的游人听见了，便露出浅淡的莞尔微笑。
　　环形广场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中央是一片绿色的草地，樱花在广场外围环了大半圈，现在正是满开的时节，看着精致又漂亮。
　　若是从空中往下看，想必也是很美丽的景色。
　　广场上的游客和底下的山坡比起来少了许多，但数量也不少，三三两两的坐在樱花树底下聊天。
　　这里目前没有带宠物过来玩的人，不需要担心宠物吓的动不了，太宰遥卸下了敛息的状态，和太宰治一起在环状的道路上散散步。
　　有街头艺人在附近的路边弹吉他，轻快的乐音悠扬在空气中。
　　太宰治和太宰遥慢悠悠的经过陶醉在自我世界里的街头艺人，在另一边空着的长椅上坐下。
　　长椅就在樱花树下，并排着隔了一小段距离的椅子上也坐着其他游客，还有垫了野餐垫直接坐在树干附近的人。
　　太宰遥没有忘记自己的装束，继续用着温婉的女声道，“姐姐要喝水吗？”
　　太宰治确实觉得有点口渴，“好啊。”
　　太宰遥便从非常符合他们现在打扮的白色女士斜背包里拿出一个小小的随行杯，往里头加了水，递给太宰治。
　　水的温度冰冰凉凉的刚刚好，能解渴又不会太冰冷。
　　太宰治满足的喝了一口，望着另一侧的旧竞马场，忽然道，“不过也有野生和家养的区别哦。”
　　太宰遥很快反应过来太宰治突然又重提了早前的话题，歪歪头道，“姐姐是说动物的警觉性吗？”
　　“对呀。”太宰治眯着眼笑，“某些家养的动物，会失去最原始的天性。”
　　太宰遥歪歪头，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比如马？”
　　“嗯哼，比如马。”太宰治道。
　　风轻柔的拂过来。
　　坐在阳光洒落的长椅上，被阳光照耀着，就会减少许多春天微风的寒意，只感觉到舒适的温暖。
　　晒久了还会有点热。
　　太宰遥轻飘飘的裙摆微微扬起，在太宰治腿上轻轻缠绕。
　　太宰治慢慢闭上眼，靠到太宰遥肩上。
　　耳边是其他游人细碎的说话声，鼻息间是太宰遥身上浅淡的、甜甜的气味。
　　“好和平的感觉。”
　　太宰治轻轻地说，“普通人的生活，每天都好和平啊。”
　　有轻粉的花瓣落到他肩上。
　　他长长的假发也没有绑，质量和真发差不多的发丝和花瓣缠在一起，看着十分旖旎，让人不忍将花瓣捻起。
　　然而知道那是假发的太宰遥，随手替太宰治把落在肩上的花瓣拿掉，不解风情的随手丢到一边，回答道，“和姐姐以前比起来，确实很和平呢。”
　　他们的话语随着风隐隐约约传到隔壁长椅上。
　　长椅上坐着的两名女高中生默默对视一眼，迅速收回看风景时不小心看过去的目光，接着同时专心致志的盯着头顶的樱花，像是要把樱枝上的花苞瞪开花一样，不敢再挪开。
　　在横滨不是普通人的话，基本上就是港口Mafia或其他受港口庇护的极道组织成员。
　　当然也有可能是异能特务科或武装侦探社的一员，不过如果按人数比例来估算几率，果然还是极道组织成员的可能性大的多。
　　所以说，在横滨行走时得观察周遭环境，又要避免别四处乱看，想保证自己的生命安全是件很不容易的事。
　　察觉隔壁高中生们的话题僵硬转换的太宰治笑了起来。
　　他刚才刻意说出那句话，就是在期待着这种反应。
　　真是屡试不爽，判断旁边是不是横滨人的方式也太简单了点。
　　“真好骗。”太宰治嘟嘟囔囔的说。
　　太宰遥带着宠溺意味的微微笑了一下，稍微调整姿势，让太宰治能靠的更舒服一点。
　　或许是风太过和煦，也可能是在太宰遥的身边让太宰治感到无比安心。
　　本来只是想闭着眼休息一会儿，却在不知不觉间陷入浅眠。
　　太宰遥注视着他的眼神柔软的不可思议，维持着揽住他肩膀的姿势，小心翼翼的一动也不动。
　　周遭有许许多多的人类。
　　太宰遥也闭上眼睛。
　　光影与声音模糊的在四周跃动，总体来说都是欢快情绪的水分子，让太宰遥不自觉地也跟着弯起唇角。
　　大概十分钟后，太宰治才在附近孩子忽然提高的笑闹声中醒过来。
　　虽然才刚从浅浅的睡梦中惊醒，他的眼里却没有睡意，清明的像是早就醒来了。
　　不过，他还是稍微反应了会儿，才语气黏糊糊的、还记得用女声说，“……遥的怀抱太温暖了，一不小心就睡着了。”
　　太宰遥摸摸他的头，“姐姐可以继续睡哦。”
　　反正他也不会有维持同样的姿势太久导致身体僵硬、被压着太久血液不流通之类的困扰。
　　……海妖没有这个困扰，人类有。
　　“这个姿势腰和脖子有点累。”太宰治直起身来，稍微舒展了一下身体，笑眯眯的说，“晚上换遥在我怀里睡。”
　　太宰遥抿着唇笑，“好呀。”
　　太宰治伸了个懒腰，拉着太宰遥一起站起来，“我们去旧竞马场逛逛！”
　　这栋旧竞马场建筑已经完全是个废墟了，欧式风格的壮丽建筑外墙斑驳脱落、窗户破损，墙外被植物攀爬覆盖。
　　现在还不是攀藤植物生长茂盛的季节，但也留存着无数褐色的藤蔓，就等着天气再暖一些之后茁壮成长，以繁茂的翠绿将建筑完全覆盖。
　　建筑外围着铁栅栏，不让人进到内部，栅栏内杂草丛生，靠近建筑的位置没有多少整理过的痕迹。
　　看着已经与交界处随处可见的建筑形态一模一样了。
　　因此，说是到竞马场逛逛，也仅是在建筑前方的广场上走走而已。
　　广场有着几个牌子，上头放着竞马场的老照片，没办法进到建筑内部，就只能从这些黑白的模糊照片中窥见点当年的辉煌与繁荣。
　　“为什么这里没有重新整修起来？”太宰遥好奇的问，“建筑很漂亮呢，难道是故意让它变成废墟的？感觉会吸引不少废墟爱好者过来拍照。”
　　太宰治扑哧一笑，“这个嘛，肯定不是故意弄个废墟在这里。不重建起来有很多原因吧？得去问问官方的人才会知道呢。”
　　这座公园虽然离三溪园挺近的，却是由官方控管。
　　“真神奇啊，横滨。”太宰遥忍不住道。
　　他本来也没有那么想知道答案，太宰治这么说了，他便没有再多做询问。
　　竞马场的遗迹广场上除了他们之外，还有数名游客。
　　广场前有块设置着小型游乐设施的场地，现在也聚集着不少孩童和看顾的大人。
　　太宰遥在广场上找了几个好角度，给马场建筑拍了几张照，又对太宰治道，“姐姐站过去，我帮姐姐拍几张！”
　　太宰治从善如流的站到太宰遥的指定位置，非常自动的摆好姿势。
　　虽然太宰治的身高在穿着女装时看着有点太高了，但拍照起来就会显得身体比例特别好。
　　……还因为没有胸，反而显得更像专业的模特。
　　“就像画报一样。”太宰遥有些着迷的道，“姐姐真漂亮呀。”
　　太宰治凑上来看，“是脸好看吗？”
　　太宰遥眨眨眼，知道太宰治想听什么，“气质特别好，身材也很好！”
　　太宰治正顶着与自己原本相貌完全不一样的长相，听得满意的点点头，“我们一起拍几张。”
　　他没有用自拍杆，而是架好了脚架，和太宰遥一起站到合适的位置。
　　小小的咔擦声过后。
　　两名少女美丽的身姿，便就此留在相机之内。
　　太宰治确认着照片，有些自得的说，“我的手艺果然非常好。”
　　当首领期间都没机会使用变装的手法，但是一点都没有生疏。
　　从上次来横滨时完全没人察觉异状的情况就能窥见一二，这次他还更熟练了点，就算大大方方露出绷带，想必看过照片的人也得犹豫几秒才敢认。
　　“明天换个妆容吧。”太宰治摸摸下巴，决定道，“去骗骗森先生。”
　　太宰遥想起那个眼神锐利的男人，“骗的过吗？”
　　“可以啦。”太宰治思考了会儿，又说了一遍，“嗯，可以。只要骗过一秒钟就够了，就能拍出很棒的照片！”
　　说起来，早上中原中也表情僵硬到扭曲的照片也好好的保存着。
　　太宰治又翻出那张瞬间抓拍下来，完全可以称之为颜艺的照片，噗嗤噗嗤的笑起来，“好丑啊哈哈哈哈哈！”
　　话虽如此，事实上，因为中原中也的颜值很高，照片并不能用丑这个词来形容，但就是不知怎么莫名有点搞笑的氛围。
　　亲手拍下这张照片的太宰遥不免生出了点薄弱的愧疚感，又一下子被太宰治明朗的笑颜冲淡那点对同类的愧疚感。
　　太宰治心满意足的收起手机，“得找个好方法让更多人分享这份快乐才行。”
　　太宰遥歪头想了想，“论坛？”
　　“嘻嘻，对啊。”太宰治非常过分的说，“偷中也的手机，用他的名义发在港口论坛！”
　　太宰遥、太宰遥沉默了一下，“中也先生好可怜。”
　　“没办法。”太宰治很委屈，“主世界的我有整个侦探社和整个港口Mafia的人可以祸害，可是我就只有那几个人可以玩耶。还不能玩的太高调，很可怜的！闻者伤心、听者落泪！”
　　太宰遥摸了摸自己的良心，又看看太宰治可怜兮兮的表情，“……什么时候要去偷中也先生的手机？”
　　早就预见太宰遥反应的太宰治嘿嘿笑了一下，“明天拍完森先生再去，不然会被他警惕起来的。”
　　“森先生还有港口内部论坛的账号呀？”
　　“当然啦。”太宰治嫌弃的说，“我当年防的挺严的，不过中也知道他还活着，就会重新给他一个账号。”
　　不过和以前森鸥外多是为了掌控组织内部情况才看论坛不一样，他现在使用起论坛，除了替中原中也分担一些工作之外，大多是抱持着看八卦的心态，还会用这个匿名账号在里头回复一些他觉得很有趣的帖子。
　　太宰遥想了想，“可是中也先生和两名少女约会的消息，已经传遍论坛了哦。”
　　太宰治并不在意，“没关系，森先生不会想到我们明天会换张脸去找他。”
　　从环形广场离开，他们再次走到底下的山坡附近。
　　太阳逐渐西沉，天空的颜色缓缓染上昏黄。
　　他们在横滨唯一的房子已经搬到青森去了，晚上会睡在云端之上。
　　在僻静无人的角落里，太宰遥微微弯下腰，“哥哥上来吧。”
　　太宰治没有动，“申请公主抱！”
　　太宰遥便笑，转过身把太宰治抱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