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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不打不相识 ...

  •   坐在巡逻车里,曾绍拼命打呵欠,他已经连续两天没睡好觉了。

      隔壁两天前搬来一对情侣,天天晚上做运动,偏偏租房的这片都是老房子,不但隔音效果差,墙板还薄,两家的床就隔着一堵薄墙。

      于是曾绍从前天晚上起,每天半夜都被隔壁香艳的声音吵醒,接着又感受到墙那边连带着他这张床的极富节奏感的晃动。作为一个身体健康、正二十出头的单身男青年,在外界的刺激下,是个人都会有生理反应,曾绍也不例外。

      第一个晚上,被隔壁刺激到的曾绍去卫生间冲了个冷水澡,等隔壁消停了继续回床上睡觉,正睡得迷迷糊糊的,隔壁又开始了,一看时间,夜里3点!再去冲冷水澡,再去睡觉。

      第二天,照例。冲冷水澡,睡觉;再冲澡,靠,没效果了!这玩意也能免疫?曾绍欲哭无泪,干脆自己解决,还自我安慰:长期禁欲有害健康……

      于是曾绍脸上挂着俩熊猫眼,一路打着哈欠去上班。往巡逻车里一坐,车子晃晃悠悠地让他更想睡觉,慢慢地上下眼皮就开始会师了。忽然旁边的小赵推他:“哎,别睡,前面好像有戏。”曾绍一边努力地睁眼,一边把单警装备往身上套,心想:要是这戏不精彩,耽误了我补觉,肯定把丫往死里整!这么想着,两人从车里下来,直奔人群。

      分开围观的人,曾绍一看,哟,见红了嘿。问道:“怎么回事儿?”

      挂彩的中年男人看见警察来了,跟见着救星似的,连忙诉苦:“警察叔叔,他打人!”

      曾绍眼角抽了抽,这人年纪跟他大伯一般大,怎么说话跟小学生一样?

      顺着中年男人的手指,曾绍看见了打人者。那个年轻人被身后的人拽着,一副不依不饶的样子,像是恨不得一口吞了那个中年男人。他心想:这两人有多大仇啊,值得这人发疯么?

      晃悠着走过去,戳戳打人的家伙,问:“干嘛打人?”

      那人冲他白眼一翻,反问:“干你X事?”

      嘿,没看见这身警服是怎么着,够牛啊。曾绍乐了,这戏还真值。

      那人嫌曾绍站他旁边碍事,用胳膊把他往边上赶,看样子打算继续“行凶”。中年男人看见打人者穷追猛打的架势,吓得往小赵身后直躲。

      曾绍见状,干脆实实地挡在那人面前,心里祈祷着这家伙最好再无视他一回,要再动了手就可以安个“袭警”的罪名,回去还能跟王队申请个工伤,弄点补助回来,嗯,租个好地段的房子一个月得多少钱来着?

      正打着小算盘,冷不防地被推了一下,曾绍往后一退,却不知绊到谁伸出来的一只脚。他一边向后倒,一边感谢各位神仙,看来换个住处的事有着落了。

      “啪”,不大的响声,周围的喧闹却安静下来。一顶长檐警帽落地,旁边躺了位年轻的警察。人群静了一会,又嘈杂起来。小赵急忙来到曾绍身旁扶起他,曾绍站起来拍拍身上的土,看见年轻人一脸呆滞地站着,像是给吓着了。

      看看周围的人越聚越多,曾绍点了年轻人和他身后的几人,“你,你,你……还有你,全部上车。”小赵把那个中年男人也带上巡逻车,挥挥手让围观的人都散了。

      车里,曾绍拿出纸来写处警记录,又问了一次:“说吧,干嘛打人?”

      年轻人回过神来,回了一句:“他该打。”

      “为啥该打?”

      “你自己问他。”说完,继续用恶狠狠的眼神盯着中年男人。

      曾绍头有点疼,干脆把纸往边上一丢,让小赵把车开去辖区派出所,让他们伤脑筋去吧。

      到了派出所,车上呼啦啦下来一帮人,把所里的警察吓一跳,问了事情大概,把人分开来带屋子里去了。

      小赵挺讲义气的,把曾绍跌倒的事添油加醋地描述了一番,搞得兄弟们群情激愤。所长也出来了,拍着他的肩膀,特感慨地说:“小曾啊,干我们这行就是这样,什么事都有。小伙子不错,知道克制情绪,回头我给你们王队说说,不能白受委屈嘛。”

      曾绍谦虚了几句,准备走时,屋子里出来位师兄叫住他,说那个年轻人要当面向他道歉。他想一想,跟师兄说算了,还要巡逻呢。

      中午回到队里,王队看见他都是笑眯眯的:“小曾啊,听说你受委屈了?来,让我看看伤着了没。”

      曾绍被他笑得心里发毛,但想着要是说重一点指不定租房的事就有着落了,于是说他跌了一跤,没破皮,不过腰上有点疼,怕是内伤。

      王队又眯着他的小眼睛说:“哟,伤着腰啦?没事,今天食堂正好炒腰花,待会儿多打些,今天中饭记我账上啊。”

      曾绍硬生生把到嘴边的话咽进去了,差点真憋出内伤来。到了食堂,他尽捡最贵的菜打了满满一饭盆,把鸡腿当做王队那张笑眯眯的脸狠狠咬下去。旁边小赵看得自己都觉得疼,临出食堂还被塞了个大鸡腿,曾绍这顿饭一共要了4个鸡腿、2个大排以及荤菜若干……

      下午正好休息,有些吃撑了的曾绍决定出去转转,消消食,于是他直奔上午的派出所。到那一问,上午打人的年轻人还没放,午饭也没人给他送。曾绍出去买了俩肉包附带一瓶水,往屋里去了。

      进了办公室,就看见那年轻人没精打采地趴在桌子上,曾绍把肉包和水放在他眼前,果然成功吸引了他的注意。年轻人看了曾绍一眼,然后十分不客气地抓起肉包就啃,就着凉水3分钟解决战斗。咽下最后一口,说话了:“你在哪买的包子?一口咬不到馅,两口咬不到馅,第三口刚尝到肉味就到底了。两个字,难吃死了!”

      曾绍的眼角又开始抽抽了,年轻人倒是客气起来,指着旁边的的椅子:“坐啊,别傻站着,我有话跟你说。”

      曾绍坐下,递给年轻人一支烟,年轻人望望他,抓抓头,说:“早上……对不住了,但我不是故意的,这得说清楚啊。你跌着哪了跟我说,我医院认识人,包你治好。”

      曾绍摆摆手说:“算了,我不追究你。”还没等年轻人高兴,他又说:“就当你欠我的,先记着。哎,你叫什么?”

      “季小东。”

      “早上那人欠你钱?”

      “啊?”

      “不欠你钱你追着打?”

      “那王八蛋耍流氓!”季小东来精神了。

      “他怎么对你耍流氓了?”

      “他摸我……呸!他摸人姑娘!”季小东反应过来,瞪向曾绍,却看见那人笑得跟狐狸似的,这才明白他被玩了。郁闷得翻个白眼,狠狠埋头抽烟。

      虽然季小东低着头,曾绍还是看见他脸上奇怪的红色,不由得笑容扩大了几分。看上去很凶的娃,居然逗逗他就脸红,果然很好玩,曾绍上午郁闷的心情终于有些好转。

      “我还有事,先走了,你过会应该就能回去了。”

      季小东抬头,只来及看到曾绍笑嘻嘻的脸,下一秒曾绍就转身出去了。他趴回桌上,恢复到曾绍来之前的造型,心里一直在回味曾绍那双笑起来亮晶晶的眼睛,还有他上扬的嘴角,想着想着,脸比方才又红了一些。

      过了一会,负责这个案件的警察进来,直接让他回家,季小东有些不信:“这么简单?”警察瞅瞅他,说道:“嫌在这儿时间太短了,不过瘾是吧?那就别走了。”

      季小东连忙摇头,表示他对这地方深恶痛绝,但他又有点不放心,可是要再问下去说不定就真的不用走了。警察看他为难的样子,好心告诉他:“回去吧,没你的事了。那人自己做了亏心事,哪好意思找你麻烦。”

      于是季小东回家了。

      掏出钥匙,打开大门,刚准备抬腿往里迈,季小东突然有了不好的预感,想在第一时间撤退,但为时已晚。一个抱枕直直地飞过来,正好砸中他的脸,随之而来一声怒喝:“死小子给我进来!”

      季小东接住抱枕,乖乖进屋。

      “坐下。”季小东乖乖坐在沙发上,头都不敢抬。

      “抬头。”身体颤抖了一下,但还是慢慢抬头,一脸的任命。

      “嘭嘭嘭嘭……”抱枕接二连三砸过来,“不许躲!”

      “季小东,打人很好玩吗?”阴冷的声音从头顶上传来,季小东不由得往沙发深处缩去,恨不得把自己变成一张纸塞进沙发缝里去。

      “嘭!”又是一个抱枕砸来,“怎么,打人的时候没见你怕啊?”

      “姐,你饶了我吧……”季小东只盼施暴者能尽快停手,好让自己从精神与身体的双重暴行中解脱出来。没错,用抱枕像打地鼠一样打他的是他姐姐,季秋冬。

      “别看我只是一只羊~绿草因为我变得更香~~”这是季秋冬的手机铃。

      “喂……你谁啊?哦,啥事儿……敢跑!没跟你说……过半个小时到,拜!”

      挂了电话,季秋冬冲着小东笑了一下,这笑容在小东看来无比狰狞:“胆肥了啊,还没让你走呢。老规矩,来吧。”

      院子里,两人相向而立。季秋冬招招手:“开始吧。”

      小东想到接下来会发生点什么,两腿就开始发软。

      见过被猫逼急了反咬的耗子没?季小东小时候围观过猫抓耗子。家里的黑猫把耗子堵在墙角,逼着耗子跟他玩,不玩就挠。可怜的耗子瑟瑟发抖,被挠急了张嘴就咬,给猫一巴掌扇了个跟头。接下来就跟重播似的:被挠——咬——扇个跟头——再被挠——再咬——再扇一跟头。季小东一下午就在那看重播了。

      长大以后,小东每次都觉得自己就是那只耗子,季秋冬就是那只猫。

      你问那耗子后来怎么样了?疯了,活生生给猫逼疯了……

      此时,小东站在季秋冬面前,脑子里有一只耗子在不停地翻跟头,他深刻地认为自己迟早也得变成那样。这会季秋冬又“嗯?”了一声,他连想死的心都有了。咬咬牙,心一横,老子豁出去了!伸拳打向季秋冬,两人缠斗在一起。

      五分钟后,季小东飘了出去,在地上装尸体。

      季秋冬整整衣服:“不错,有进步,再练练还能多过几招。”回屋拎了个包出来,“这次替我搞个凤凰蛋。”

      小东听到“凤凰蛋”三个字,愣了一会,绝望地继续装尸体。

      他恨啊,他恨季秋冬的那句话:“打得过我就不欺压你。”于是七八年过去了,这句话还没实现;他恨某网游公司,设计的那叫一个烂,偏偏季秋冬还极其沉迷;他还恨某个叫“疏狂一剑”的贱人,只要打BOSS,就一定有他来抢,就一定会被他抢到手。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不打不相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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