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女人打架，欢乐吃瓜 ...
-
仅仅过去一日，玲珑馆府邸自然没有丝毫变化，我熟门熟路地领着绫香往会客的房间走去，身边落后半步的少女步伐停滞了片刻，望向了某个方位。
“那是……”
布满了危险魔术陷阱的庭院内，几条黑色皮毛猩红双目的犬型警觉地抬起头颅，望向了这个方位。
“是美沙夜的使魔，像这样的还有好多条，还挺可爱的吧？”
我随口说道，
“和她的从者也有点像呢，都是活泼可爱的狗狗。”
“……喂，别拿那种语气形容我。”
略显粗粝的声音在背后响起，我一点也不意外地转过身。
枪兵解除了灵体化，自虚空中凝聚形体，眉毛不快地皱着，瞥了眼面露畏怯的绫香。
“这就是那个召唤出剑兵的，我那御主的‘盟友’？”
“是哦，很可爱的女孩子吧？”
“……看起来也就那么回事。”
库丘林似乎有些烦躁地咂了下嘴，，
“她的从者呢，为什么没跟着？”
“在外边等着呢。”
我平淡地回道，
“那家伙长着张讨嫌的嘴，万一把美沙夜惹生气了可就不好了。”
他哈了一声：“什么鬼，这种话竟然是你说出来的？论讨嫌程度，你这家伙才是所向披靡吧？”
“小库，就算是你也不许把我和那家伙相提并论。”
我语气一点波动都没有，
“下次再这么说，我就让美沙夜把你的烟全都没收掉。”
他古怪地沉默了一瞬，眼眸微眯打量了一下我，没头没尾地问道：
“这就是你找到的，比轻飘飘多一点的情绪？那个剑兵不会是金发碧眼吧？”
“啧。”
他咧开了嘴，语气有些好奇：
“你现在还想让我对你使用宝具吗？”
我知道他的意思，是基于那天我与他在咖啡馆的对谈。
原本并无执着的目标，无论杀意也好喜欢也好都是轻飘飘的我，一度想委托他用解放宝具的方式替我找到第二颗心脏。
尽管当时被他拒绝了，还被说是青春期综合症，可我本想着再找机会的。
但那次谈话后的隔天，我就遇到了让我“一见钟情”的沙条绫香，又在昨天找到了让我“一见生恨”的目标，除此以外……
“暂时不想了。”
我语气很自然地回复他，装作没看到身边绫香奇怪的视线，
“等有需要再说吧。”
“哈。”
“倒是你，小库。你看着也不像有耐心教学的人，为什么会答应当悟君的陪练啊？”
他耸了耸肩：“好歹是盟友，实力增强也有好处，御主也同意了。”
“你自己的理由呢？”我观察着他的表情，“说起来，你抽的烟的牌子似乎不便宜呢，衣服也是，美沙夜有给你这么多零花钱吗？该不会……”
“没错，是贿赂啦～”
五条悟笑嘻嘻地忽然出现，和库丘林勾肩搭背，
“可不能让你一个人偷偷变强，我这边也突然有点灵感了，干脆靠对练激发一下——走啦Lancer，我们去打架。”
我倒退一步，假装吃惊地捂住嘴：
“你竟然背着我们包养小白脸啊，悟君，杰君知道吗？”
“哼，五条大人现在不和你一般见识。”
五条悟语气得意洋洋，表情像是想到了坏主意的猫咪，
“等我level up了，等着被我打哭吧——还有名字也是，打输了就得乖乖接受我的取名，明明尤加利这个名字很可爱吧？不许拒绝。”
“那我已经赢过悟君好几次了，你什么时候改名成五条榴莲味薯片？”
“才不要！”
刚刚还一副胜者有权决定一切的嘴脸的五条悟立马翻脸耍赖，
“至少也得是五条榴莲千层蛋糕吧？”
–
半路和库丘林和五条悟交谈耽误了点时间，等我们走到会客室的时候，美沙夜大概已经等急了。
推门进去前，我好像突然想起了什么，转头望了眼神色紧张的绫香：
“说起来，这场圣杯战争，从者的职阶就和御主的天使阶梯一样，是有优劣的划分的吧？”
“嗯，好像是。”
“剑兵，狂战士，弓兵，枪兵……按照这一次序划分，作为御主资质是最末席的绫香，你召唤出的是最优秀的职阶，而第二席的美沙夜却只召唤出了第四等的从者呢。”
绫香的表情微微变化，我在她想出口说什么的时候打断了她：
“不要误会，绫香。我可没有觉得那家伙比小库优秀，也没有觉得召唤出第一等从者的你就比美沙夜更有才能了。”
绫香看起来有点恼火，眉宇间的紧张都因此淡化了，语气很冲地回我：
“那你想说什么啊？快点进去吧，别人还在等着呢。”
“我只是在提醒你哦。”
我朝她微笑，
“美沙夜虽然有着王者般的气度，那份胸襟却未必能覆及你。
“若你只是享受她庇护的普通人倒也罢了，但既然选择参加圣杯战争，还很不走运地召唤出了剑兵这一名义上的【最优职阶】。
“——不振作点的话，她可能会很过分地对待你哦。”
–
事实证明，我的判断完全正确。
美沙夜不是个残忍的人，恰恰相反，她对那些无辜的弱者有种天生的悲悯，热衷于赐予他们无知而虚幻的幸福，即便在与她性命攸关的圣杯战争期间，还悠哉悠哉地扮演着【众人信赖的学生会长】的过家家游戏。
对一般魔术师来说，【为了追逐魔道枉顾凡人性命】是很自然的一种选择，可美沙夜绝不会轻易舍弃渺小的存在，反而很异常地花费精力，呵护着与魔术世界无关的平静喜乐的世俗。
尽管她嘴上不会承认这点，在被杰君询问时还故意表现得冷酷无情。
她的“演技”是如此自然，甚至把与她同样有着无谓同情心的夏油杰都骗了过去。
这当然不是因为玲珑馆美沙夜还进修了表演学。
只是单纯的，正如具备对无辜弱者的仁慈一般，她也同时具备着冷酷的另一面。
面对敌人、魔术师、不知所谓地放大话、以天真言语无形蔑视她的自尊的存在。
——哎呀，巧了嘛这不是，绫香简直完美地戳中美沙夜的怒点呢。
急促的喘息，磕绊的逃窜。
鸦羽化作的魔弹落向被追击者的身后，被形貌笼罩于幽暗下的影子生物轻易挡下。
而紧随其身后，数条魔犬一涌而上，很快就要将那娇小的身躯吞噬殆尽。
“——呜！”
压抑的悲鸣——但与垂死挣扎时的情状似有不同，那小小的声音仿佛咕嘟咕嘟地冒出自尊的气泡，被追击者在百忙之中，似乎还飞快地瞥了眼我和美沙夜的方位。
简直就像在担心自己丢脸的模样有没有被看见一样。
“呵。”
美沙夜冷笑了一声，
“竟然还有心思看别人，看来你还很悠闲嘛？”
绫香的声音确实还很有活力，她大声抗议：
“所以说！我完全搞不懂啊？！到底为什么突然打上来了啊？我们不是同盟吗？！”
“是签下契约了，所以没有下杀手。”
随意使用着魔犬与黑魔术攻击着本该是“客人”的存在，玲珑馆美沙夜的神色更近于狂怒后的冷静，
“不然——你以为你现在还能活着吗？”
这并非是炫耀，只是单纯地陈述事实。
位于魔术工房里的魔术师能最大限度地发挥自己的才能，而天赋出众、几乎记事起就从未懈怠过耕耘魔道的玲珑馆美沙夜，即便在绫香最擅长的黑魔术领域也能轻易碾压她，而她擅长的远不止如此。
想要杀死绫香，如果不动用令咒，大概几息内就能完成了。
我站在美沙夜身边围观，手里还抱着包薯片，笑嘻嘻地朝绫香挥了挥手：
“我已经提醒过你了嘛，绫香，美沙夜并不总是那么宽宏大量哦。
“结果，你还是说了让她生气的话啦，真粗心呢～”
“她根本就是心胸狭窄吧！”
被追得满地乱滚的绫香悲愤地大叫，
“只是召唤出的从者名义上职阶比她的高而已，又不意味着什么，为什么冲着我来！
“——明明她作为御主的资质也只排在第二位，真要感到伤自尊，就去打那个抢走她首席御主宝座的人啊！”
话音落下，房间里诡异地寂静了几秒。
我惊讶地眨眨眼：
“绫香，真看不出来，原来你还很有毒舌的天赋。”
绫香的表情僵住了。
这次圣杯战争的御主，令咒是以羽毛状呈现，七位御主的羽毛数量各不相同，从一片到七片，喻示着御主神秘素养的递增。
而玲珑馆美沙夜，这一相当于远东魔术统领者般的存在，却没有被评定为资质最高的第一位——具有七片羽毛的【炽天使】，而是屈尊于第二位的【智天使】。
对于自尊心很高的少女来说，这无疑不是个愉快的事实。
口不择言戳破此事的绫香一脸“完蛋了”的表情，但美沙夜却没有立即动手报复，反而语气冷淡地说道：
“你说那个啊，意识到我竟然不是第一位，确实挺让人不快的。”
“呜……”绫香神色纠结，似乎在犹豫要不要道歉。
“但是，那和对你的愤怒不一样，沙条绫香。”
黑发红眸的少女用冰冷的视线凝视着她，
“能够召唤出从者的圣杯，这般伟力的存在做出的判断，确实具备一定的可信度，我还没到自欺欺人的地步。
“若那第一位的御主拥有更甚于我的才能，那我自然会抱着敬意与杀意，拼尽全力地打败她，以证明圣杯的伟力也有局限——这就是我对她的愤怒。
“但对你的愤怒不同。
“明明出身魔术师的名门，作为沙条家唯一的继承人，你却始终逃避着魔术，直到圣杯战争到来，还妄图以逃避解决一切。
“如果不是走运地被人看中，作为没有思想的附属品得到了庇护权，你以为你能逃过昨晚的追杀，若无其事地在这里与我说话吗？”
玲珑馆美沙夜笑了一下，充斥着讥讽。
“即便没有caster，我也会命令Lancer杀掉你，因为你无疑是最弱的一环，早点被排除才是与你相称的结局。
“——但你走运了一次，竟然又走运了一次。”
火欧泊似的橘红眼眸中，燃烧着某种幽暗的情绪。
“这份幸运助长了你那毫无自知之明的野心，你竟然敢跟我说——努力？”
“真是令人发笑，沙条绫香。
“依靠着不断的走运残喘到现在的你，理应作为附属品和挂件般毫无思想地生存下去的你，竟然突然说——想凭借自己的方式努力？”
红眸少女绮丽的面容上，流露出毫不遮掩的负面情绪：
“你这份厚脸皮，实在是……令人作呕。”
美沙夜说完那一长串话后，房间里又一次安静了下来，只有我往嘴里丢薯片的咔嚓咔嚓声。
魔犬的攻击已经停下了，自我强制证文的约束下，美沙夜注定不能真正伤害绫香，不然会反噬而死。
一片寂静中，身形略显狼狈的沙条绫香站了起来，拍了拍身上的尘灰，挺直了脊背，小动物般透亮的蓝眸颤抖着望向宅邸的主人。
“是在嫉妒吗？”
“……哈？”
“我说——你是在嫉妒吗？”
绫香的声音压抑着颤抖，
“因为最近的我很幸运，就算各方面都不及你，却因为我自己都不明白的点被人看中并庇护了，安全地度过了几个夜晚，还抽到了理论上最好的牌——所以你就嫉妒上了我的【幸运】吗？”
我挑了挑眉，饶有兴致地望着双腿在打颤、视线却毫不退让地对上的绫香。
美沙夜看起来被气笑了：“你在说什么蠢话，那种虚无缥缈的东西——”
“等着瞧吧，我偏要‘努力’给你看。”
绫香打断了她的话，
“天赋不及你，地位不及你，过去的每一天都混混沌沌的，远不及活得光芒万丈的你，所以，现在丢脸地输给你也是必然的。”
“但是，最近，我得到了属于我的【幸运】。”
她说着，目光忽然望向了我，看得我塞薯片的手僵在半空。
“——在这份幸运彻底消失前，我一定会抓紧它，然后借助我的幸运，‘努力’地去追赶你的，玲珑馆前辈。”
作者有话说
第36章 女人打架，欢乐吃瓜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