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你看向我的时候》孟珃

21、第 21 章

　　“来看小爷打球还来这么迟。”段子延单手挑着球，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向晚面前。
　　计科院统一的黑金色球衣，好像还特地刮了胡子，少年人特有的清新和舒服扑面而来。
　　能把这身球衣穿得这么好看也只有段子延了吧，向晚心底浮起一层骄傲，但嘴上依旧不饶人，“谁来看你，我是陪褚褚来的！”
　　两人互怼了二十多年了，段子延早习惯她说话带刺，伸手揪住向晚的耳朵，“等小爷我赢给你看。”
　　向晚不禁跳脚，“疼啊，喂！”
　　段子延松了手，在半空逗留了一会，随即在向晚头上拍了拍，“记得给我加油。”
　　向晚被“摸头杀”愣在原地，看着段子延已经走向球场的背影才回神，吐了吐舌头，“我才不呢！”
　　程莫和段子延两个舒大风云人物先后在这个地方转悠了一圈，这两块小小的“宝座”就已经很受瞩目，在大家的起哄声中，周昭宇又走到谭褚面前。
　　周昭宇是数统院院草，今天场上也有不少女生是冲着周昭宇来的，但据说虽然长相俊朗，但本人却是个腼腆性格。
　　“谭褚学姐，我，我喜欢你！”小男生的眼眸清清亮亮，像是能被一眼看到底，一身蓝白色球衣更显青春活力，顿了几秒，鼓足了勇气又道，“要是今天赢了，你能做我女朋友吗？”
　　声音不大，但足够前几排的人听得真真切切，大家不约而同地“哦”着起哄，更有大胆的男生吹起了口哨叫嚣着，“答应他！答应他！”
　　后面的人听不清在说什么，交头接耳问，“怎么啦？”
　　还有知情者面面相觑：“外院法语系系花不是莫神女朋友吗？”
　　篮球场另一边，两队队员都正在检录处，段子延捅了捅程莫胳膊，“看，就是那个小帅哥喜欢你那小女朋友。”
　　程莫顺着段子延指的方向看了一眼，哼，就这小白脸，中看不中用，这细胳膊细腿的，也太弱不禁风了吧？
　　不过如此。
　　段子延见程莫不说话，便接着煽风点火，“啧啧，年轻真好啊，瞧人家小鲜肉，皮肤水嫩嫩的，哪像我们，黑眼圈都要拖到下巴上了。”
　　程莫皱眉，“小鲜肉？”好好一个大活人，怎么就被剥筋剔骨了呢？
　　段子延一脸嫌弃，“你看你连这个词都不知道，你和谭褚小学妹难道不会有代沟吗？”
　　程莫一脚踹过去，“滚！”

　　一场众人翘首以待的球赛便在这各路心思争相涌动中开始了。
　　球赛很正规，还请了新闻与传播学院的人来当主持人，调动现场气氛，几番开场词后，两队队员便上场了。
　　谭褚不太懂篮球，只是看到自一开始球就在黑金色那方手里，偶有被蓝白色抢去的时候，又很快被半路拦截，尤其是...程莫和周昭宇。
　　向晚小时候经常跟着段子延看球赛，对规则都懂一些，惊叹道，“莫神今天这球打得也太凶了吧，冲冠一怒为红颜啊。”
　　又乱用古诗词，不过倒是说进了谭褚的心坎里。
　　还想再多听几句，“怎么说？”
　　场上各种加油声一阵压过一阵，向晚凑近谭褚的耳朵，大声道，“你看，程莫一直截周昭宇的球，如果球在数统院别的人受伤，程莫就等着别人传给周昭宇再截下来。姜还是老的辣啊，小学弟也太惨了。”
　　谭褚心里淌着一股蜜流，嗔怪道，“别瞎说！”
　　向晚心里存着另一份心思，没察觉到好闺蜜的小心思，“照着这势头，计科院必赢啊。”
　　谭褚侧头，“怎么，你不希望段子延赢？”
　　向晚立刻解释，“我当然希望段子延赢啦！但是，一想到要去表白，我还是有些怵...”
　　谭褚打趣道，“还有你向大小姐发怵的时候？”
　　向晚推了推谭褚，鲜少地不好意思，“好歹这也是人生大事好吧！表白我自然是不怕啊，但要是他不喜欢我怎么办啊...”
　　谭褚不想把气氛搞得煽情，就以玩笑代过，“被当众拒绝也不是什么丢人的事！我以后一定不会嘲笑你的！”
　　向晚认真道，“被拒绝当然不丢人啦，但要是他不喜欢我，我以后还怎么和他相处啊。”
　　谭褚鼓励道，“旁观者清。段子延对你到底怎么样，我可是都看在眼里。大一运动会，你中暑晕倒，是谁直接不管比赛项目，就把你抱去了医务室？大二准备专四，你看不进去书，是谁每天从新区赶过来陪你复习？”
　　向晚仔细想了想，许多过往都一同涌上心头，信心大增，“你说得对！今晚，不成功，便成仁！”
　　谈话间，比赛也进入了第一次中场休息，时间停的时候，球正好在程莫手中。
　　准确来说，规定时间允许内，今天下午的球就基本没离开过程莫的手。
　　哨声一响，程莫便头也不回往看台走去，随意把球向后一扔，球在空中划过一个完美的弧度，稳稳当当落进框中，段子延也跑过来，搭上程莫的肩，一起走向看台。
　　向晚看两人走来，从脚旁的箱子中取了两瓶矿泉水，把其中一瓶塞到谭褚怀里，“一定要在男生打篮球时给他递水！”
　　谭褚不屑地看了眼向晚，从包里拿出保温杯，“运动时一定要喝热水！”
　　向晚瞪大了眼睛，“好啊褚褚！你什么时候这么会了！”
　　谭褚挑了挑下巴，“因为我有男朋友！”
　　好啊，谈个恋爱脸皮都变厚了，向晚扔下矿泉水就开始挠谭褚痒痒。
　　段子延老远就看到两人打打闹闹，走上前，对向晚道，“向晚你多大人了，还这么幼稚！”
　　向晚听着就来气，又拾起矿泉水一棒子敲在段子延头上，“你说谁幼稚呢！”
　　段子延笑嘻嘻地从向晚手里夺过矿泉水，“说我说我，感谢向大小姐给我送水！”
　　向晚白眼都要翻到段子延身上了，“下次能不能别这么厚脸皮！”
　　一旁的谭褚早在段子延来的时候就把程莫拉到了另一边，献宝似的递上了保温杯，“以后只许喝我给你带的热水。”
　　程莫接过，直接大口往嘴里灌，有水珠顺着嘴边流经喉结，又到锁骨，鬼使神差地，谭褚准备伸手擦净。
　　手停在半空，发现程莫正似笑非笑看着自己，“大庭广众之下，想做什么？”
　　谭褚心虚，又缩回手，“有水珠，我给你擦掉。”
　　程莫抓起她的手，拭掉水珠，“心虚什么？”
　　谭褚抽回手，“你不是说了么，大庭广众之下，可不能这样。”
　　小姑娘还学会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了，程莫又继续逗她，“那你偷偷摸摸拉我到这边做什么？”
　　谭褚辩解，“我是不想打扰晚晚和段子延好嘛，再说了，我哪有偷偷摸摸！”
　　程莫若有所思，“噢，我还以为你是不想让他们打扰我们两呢。”
　　谭褚对程莫招了招手，示意他把耳朵凑过来，“今天要是你们赢了的话，向晚就要去向段子延表白。”
　　程莫挑眉，“表白？向晚对段子延？”
　　谭褚点点头，“是啊，怎么啦？”
　　程莫摸了摸下巴，“这两人还真是有缘呐...”
　　谭褚好奇，“什么意思？”
　　程莫摇摇头，“这可不能说，我也不像某些人，就这么出卖了朋友。”
　　谭褚急了，一遍遍拍打程莫的胳膊，“程莫！”
　　程莫抓住谭褚的手，“好好好，就是段子延今天也打算赢了比赛去表白。”
　　谭褚觉得这两人早该在一起了，倒没显得多惊讶，反而心生一计，故意道，“难怪你们今天打得这么凶呢。”
　　程莫也不着她的道，“你能看得懂篮球？”
　　谭褚似一记拳头打在棉花上，嘟囔道，“这完全不是重点好吧。”
　　程莫轻笑，“那你说，我为什么打得这么凶？”
　　谭褚这才满意，撇过头，“我哪知道。”
　　程莫捧起她的脸，“据说今天有院草和我女朋友表白了啊。”
　　“院草”二字咬得尤为清晰。
　　谭褚道，“他只是院草，你可是校草，担心什么？”故意把脸凑过去观察程莫的脸色，“怎么，吃醋啦？”
　　程莫不屑，“就那小鲜肉还能跟我比？”
　　谭褚简直要笑弯了腰，“这个词你从哪学来的？”
　　恰在此时，裁判吹了哨，谭褚急急推着程莫快去集合。
　　程莫被推着向前走，不忘回头逗女朋友，“这么急着把我往外推？”
　　谭褚使了把重力往前推，冲他喊了句，“自己的女朋友自己赢回来！”
　　程莫也配合着趔趄了一下，又挺直了身子，没转身，比了个“OK”的手势。
　　另一边段子延和向晚也互怼结束，向晚叉腰道，“行了，行了，快走吧。”
　　段子延也杠起来，“你这么赶小爷走，小爷还偏不走。”
　　向晚道，“哼，那你别走！”
　　段子延难得软了下来，“那我走了。”
　　向晚也有些摸不着头脑，“就这么走了。”
　　段子延又揉了揉向晚头发，“等小爷我赢给你看。”
　　向晚是真懵了，今天这小子搞什么呢？怎么突然这么温柔？态度不由也好了些，叮嘱道，“安全第一。”
　　段子延咧嘴笑，小爷走了，给你赢比赛去。

作者有话说

　　给晚晚和段子延发糖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