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生意气》青云楼未决

4、第 4 章

　　春风缠绵，细雨飘丝，京都满城氤氲飘渺，让人不禁有些有些痴迷。此时的钟有书一袭鹅黄色春衫，半躺在矮塌上，听清音阁传来的戏曲。
　　回到家中已有五日，父亲依旧每日上朝，朝后授课，母亲每日安排着太傅府的事宜，钟有书则每日躺在榻上，指挥着新收的三个小弟干这干那。至于她唯一的妹妹有琴，却一直未露过面。
　　真的是好生奇怪？难不成是怨我抢了她的亲事？应该不会吧。
　　钟有书刚指挥了钱仲仲去清音阁唱戏，现下听着他美妙的歌喉不禁感叹，真是人不可面貌，海水不可斗量，有谁知道，平平无奇的仲仲，居然有那么好的天赋。
　　“要是以后穷困潦倒了，就去开个戏班子，让仲儿去唱戏赚钱。”
　　清音阁的牡丹亭还在继续，钟有书听了一会又睡着了。其实这五日来，钟有书时常会睡着，睡的时间也与往日在招摇山时不同，时间会更久，时辰也不定了。
　　这让她有些紧张。
　　若是无法掌握自己，那是一个非常危险的状态。

　　而这边清音阁，黑着脸唱着哀婉缠绵的牡丹亭的钱仲仲发现，清音阁的院门被推开了，门口站着一位纤瘦的女子。
　　黛色的长发松松软软挽了一个髻，簪着一支蝴蝶玉钗，双目清透有些哀伤，粉色的唇微抿着，宛若西子，有一种淡然又脆弱的美。
　　钱仲仲看到她突然出现，一句“白泠泠似水”更是唱得悱恻异常。
　　他们三位这五日在府中行动，没有被任何人斥责过，就算是钟有书吩咐孙吉吉去会客大堂将那架海棠屏风搬回来放在阁楼上，夫人也未曾派人前来说过一句话。如今，这另一位小姐出现在清音阁，还是被他的曲子吸引而来，不会酿成什么祸患吧？
　　毕竟，太傅对女儿管教有方，也管得极严是京城上下都知道的。
　　钟小姐从未见过外人。
　　“你是何人？唱着什么曲子？”玲玲珠玉，字字落在钱仲仲心上，让人不由想要变得温柔。
　　钱仲仲唱完一阙，转身作揖，清了嗓子回答：“小人是钟大小姐的仆从，叫钱仲仲，小人唱的是汤才子的牡丹亭。”
　　“你能否过来，为我唱这牡丹亭？”钟有琴抬眸，看着钱仲仲问道。
　　“这，小人需要问过大小姐。”
　　闻言，钟有琴淡淡点了点头，转身便走了。钱仲仲又作了个揖，看着钟有琴走出清音阁，随后亦离开。他的衣角闪过，谁也不曾想到，钟有琴折回，看着他轻跃出清音阁的高台，往府外而去。

　　钟有书不知睡了多久，醒来的时候，发现有一个纤瘦的身影坐在她的榻前。
　　“姐姐，你醒啦！”
　　“姐姐，我这几日有事在忙，没有出来见你，可不要生我的气～”
　　“姐姐，要不要喝水，我给你倒，你房间里怎么一个丫鬟都没有呢？”
　　钟有琴开开心心说着话，还轻轻快快到了一杯茶，端着凑了过来。
　　“姐姐，你尝尝看，味道好不好？”
　　味道？
　　茶壶里不就是我自己灌的太白醉？它的味道可是一等一的好。不过，刚醒来就喝酒，是不是有点儿上头？
　　钟有书疑惑了一小下，奈何钟有琴太过热情，就着她的手，迷迷糊糊喝下了那盏茶。
　　还真是茶，沁人心脾，如口留香。
　　“姐姐，我给你重新沏的茶，可是我珍藏的龙台雀舌～”钟有琴一副快夸夸我的表情。
　　“呃，你有心了，谢谢你的茶。”不是说我那嫡妹孤傲清冷，怎么如此可爱乖巧。
　　当年有书离开京城时，坐在马车上往家里看，爹娘相互扶持站在一边看着她，有琴则抱着一个包裹，呆呆站在一旁，没有说一声，也没有哭闹。虽然她小时候也经常粘人，但是当她知道有书要离开家前往招摇山后，便安静起来，经常一声不响，因此，发展成清冷的性格也是很正常的。
　　只是没想到，清冷之余，还是有些可爱。
　　“姐姐，你喝了我的茶，能不能答应我一件事？”
　　“何事？”钟有书站起了身，伸展了一下筋骨，看向窗外。粘人的妹子有些让她感到有些手足无措。真没想到她今天竟然会来我这里。
　　“能不能把钱仲仲给我呀，我很喜欢他唱的牡丹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