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狐疑》苏长青

6、第 6 章

　　“我又做梦了。”
　　在周五和斯莱特林一起上的魔药课上，苏生渺一边切雏菊根，一边低声说道。
　　“这次我看的很清楚，也记得很清楚。”她专注地盯着刀下的雏菊根，细细将它们切成等大的小段，“我看到了小时候的妈妈。”
　　苏生微睁大了眼睛。
　　“哇哦！什么样的？”她压低声音，嘴唇尽量不动，“天哪我有点羡慕。”
　　“我们和妈妈几乎长得一模一样。”苏生渺笑嘻嘻的，“但是她好厉害！超成熟！心眼贼多！”
　　“下课后讲给我。”苏生渺用手肘捅了一下自己的妹妹，眼睛里闪着兴奋的光。
　　“两位苏小姐似乎对如何制作缓和剂有自己的想法。”斯内普柔滑的声音突然在她们身后响起，“可惜你们的魔药本身并不这样认为。”他舀起一勺锅里的液体，让它呈线状下流，“如果小姐们还没有丧失数数的能力，多动动两位那精贵的手指头，就该知道什么叫‘放入切碎的缬草，顺时针搅拌三圈后逆时针搅拌一圈’，而不是……顺时针搅拌五圈。”他拿魔杖清空坩埚，“请吧，小姐们。哦对了，为了这别出心裁的创意，格兰芬多扣五分。”
　　随着黑袍滚滚离开，两个女孩大出了一口气。
　　“天哪……为什么要这样！”苏生微绝望的看着她们的坩埚，几秒钟之前里面还是一锅做到一半的魔药，“我可以挽救的……加一滴莫特拉角鼠提取液逆时针搅拌一圈就行。现在又要重头再来。”
　　苏生渺尴尬道：“我还是处理材料吧，我只要一碰坩埚貌似就会出意外……”
　　“不，你只是单纯的注意力不集中。”苏生微严肃地否定，“你先准备这几样材料——准备好后我来检查。毕竟我能帮你写作业做实验，可没法替你进考场——我们要同时考试。”
　　“……要想作弊也不是没办法……”
　　“够了啊你，还没考就想着作弊了吗？”苏生微好气又好笑地推了妹妹一把，“雏菊根选近六分之一英寸等粗的部分，切成半英寸长的小段，缬草叶片切成一英寸长、十分之一英寸宽的细丝，现在就切！我去称独角仙的眼珠。”
　　重新称出独角仙的眼珠后，苏生微转身时一眼看去，教室里真是人生百态：“救世主”和他的小伙伴罗恩一起手忙脚乱，光看坩埚蒸腾出的雾气就知道这个结果肯定一塌糊涂；斯莱特林“小王子”德拉科·马尔福动作行云流水，还有功夫左顾右盼，像只志得意满的小公鸡；而那个麻瓜家庭出身的女孩——好像叫赫敏·格兰杰——居然已经快收尾了，而且药剂的水准远远看起来居然好像不错，就是人看起来有点小骄傲；至于斯内普教授——他在格兰芬多那边来回游荡，看来一时半会不用担心他幽灵一样出现在身后了。
　　苏生微垂下眼帘，快速带着材料回到座位，魔杖一捅重新点燃火焰，加入足量清水等待煮沸。
　　“让我看看……”苏生渺念念有词，“先加入一盎司的雏菊根，顺时针搅拌到溶液呈现乳白色烟雾……”
　　苏生微提心吊胆的监督着自己妹妹的操作，及时阻止了一切错误操作，一节课下来比自己做还要费心，哪怕在阴冷的地下室后背都汗湿一片。这也就是同胞而生的亲亲姐妹了，不然管她个鬼哦！
　　“太难了，真的，太、难、了。”苏生渺两眼无神，靠在姐姐肩膀上，“我为什么要上魔药课，我为什么在要上魔药课的前提下没有一点天赋，我为什么在没有天赋还要上魔药课的情况下还是个格兰芬多啊……”
　　“是的呢，赶上了几乎所有作死因素。唯一庆幸的是你和救世主波特是一个班，他会吸引走教授的绝大部分注意力；还有一个比你更糟的隆巴顿，有他垫底你总不会倒数第一。只要没把坩埚炸上天，应该还能拿个‘P’。”苏生微没好气地说。
　　“呜……太难了。呜呜呜。”苏生渺哀叹着将脸埋进姐姐的怀抱，“教授站在背后的时候我心跳都要停了啊呜呜，我做错了什么要承担这样的惊吓嘤嘤嘤。”
　　“……你够了啊！这是在走！廊！里！”苏生微在妹妹腰上轻轻掐了一把，“少搁这儿唱戏了啊。”
　　苏生渺“哎呦”叫了一声，抬起脸来干干净净，又是一副笑颜：“那……各自行动？晚饭后见？”
　　“晚上见。”苏生微轻轻拥抱了自己戏超多的妹妹，眨了眨左眼，“好运。”
　　“好运。”苏生渺笑嘻嘻地眨了眨右眼，转头就跑，“赫敏！等等我！”
　　她从后面追上了那个头发乱蓬蓬的小女巫，亲亲密密地和她并肩而行，说起话来手舞足蹈，神采飞扬，笑容灿烂，像是一朵盛开的向日葵。
　　目送着她们消失在一个转角，苏生微轻舒一声，无意识地扯了扯书包带子，转头向斯莱特林的公共休息室走去。
　　“不觉得沮丧么？苏小姐。”
　　苏生微骤然回头，看到布雷斯·扎比尼抱着手臂靠在墙边。
　　“她适应的比你好，已经有了新的朋友，看起来那么愉快，可你似乎还只有一个人。”
　　“你偷听我们说话。”苏生微眯起眼睛，袖子下五指合拢，抓住了自己的魔杖。
　　感知到她瞬间暴涨的敌意，布雷斯·扎比尼不得不摊开手，后退了两步：“别误会，斯莱特林的学生通常不会独来独往——他们都走了，所以我打算等等你。”
　　苏生微上下打量着这个和自己同院同届的小巫师。如果不算自己，他可以说是斯莱特林最漂亮的那个。肌肤呈现抹了蜂蜜般的浅棕色，纯黑色的眼睛和短发，深眼窝长睫毛，鼻梁挺拔，嘴唇丰满，身材要比同龄男生更加纤细一些，却有更饱满的苹果肌，颌骨稍微内缩，显得脸型更柔和，看起来倒让人心旷神怡。他似乎也没什么朋友，像马尔福、帕金森、格林格拉斯那样纯血家族出身的对他的态度都很微妙，混血出身的小巫师又各自抱团，而他则被众人不经意的孤立出来。
　　所以……他是来交朋友的？
　　那这个姿态可真够傲慢。
　　或许可以发一封信问问妈妈，这个布雷斯·扎比尼究竟是什么出身。
　　苏生微露出一个带点讥讽的笑容：“多谢你的好意，那我想我们就没必要站在这里受冻了，不是么？”
　　扎比尼耸耸肩，伸手做出一个“请”的动作。
　　“‘斯莱特林的学生通常不会独来独往’？”苏生微看了他一眼，“还真是出乎意料。”
　　“唔，为什么这么说？”
　　“猛兽往往独来独往，唯有弱者才集群而行。”
　　“看来你认为自己是‘猛兽’？”
　　“不，我顶多算是只狐狸。口令换了吗？”
　　“新口令，‘尊严’。”
　　潮湿的石壁无声无息地裂开，露出黑漆漆的隧道。苏生微示意扎比尼走在前面。
　　他露出一个无奈的表情：“你没必要这么警惕。”
　　“如果我们更熟悉，我会的。”苏生微不假辞色，“随时保持警惕——这也是我敢于一个人在城堡里行走的资本之一。”
　　“好吧，我错了。”扎比尼简直要长叹出声，“我不该试探你的，非常抱歉。”
　　苏生微轻笑一声：“试图离间我和我妹妹——可真是拙劣的试探。不过你没成功，所以也不算什么。”
　　扎比尼难掩好奇：“不过就我所知，向你们这样性格差别巨大的姐妹，一般不会相处的太好。斯莱特林和格兰芬多，嗯？”
　　“萨拉查·斯莱特林和戈德里克·格兰芬多也是亲密的好友。”苏生微淡淡道，“事实上，我觉得斯莱特林能把自己搞成全校的众矢之的，以至于学生不得不结伴而行预防偷袭，简直愚蠢。”
　　“希望你能和韦斯莱家的双胞胎狭路相逢后还能保持住这种置身事外的态度。”扎比尼讽刺道。
　　“哦，弗雷德和乔治——我妹妹和他们有些交情。”苏生微越过布雷斯·扎比尼，朝他露出第一个狡黠的笑容，“你觉得他们能分得清我和我妹妹么？或者他们是否愿意给新认识的漂亮小学妹一点面子？”
　　“看起来你有恃无恐。”
　　苏生微笑道：“我敢于做些别人不敢做的事情，总是有所依仗的。”
　　她脚步轻快地走回自己的寝室，只剩布雷斯·扎比尼一个人站在公共休息室里。
　　他盯着她背影消失的地方看了一会儿，摇摇头，露出一个浅淡的微笑，若有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