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狐疑》苏长青

4、第 4 章

　　邓布利多久违的想起了前事。或许是因为这几天都能见到那两个和她们的妈妈一模一样的女孩儿，让他想起了那只来自东方的赤狐。
　　索菲娅·苏，也就是苏云舟——是个狐女。
　　她出身于山海卷青丘苏氏狐女，在东方，这个家族也算是赫赫有名。一千三百年前，她们是能变成人的狐狸；一千三百年后，她们是能变成狐狸的人。她们一直拥有着狐狸的品质，残忍，狡猾，多疑，记仇。
　　一场灾难让东方的狐女来到了遥远的西方。当邓布利多作为接引人找到她时，只看到毛茸茸的一团躲在地洞里——大概半岁大小的赤狐幼崽，被毛呈现略暗的纯粹红色，腹部雪白，耳背面黑色，四肢外侧黑色条纹延伸至足面，和身体一样长的尾巴在尖上有一抹白色。
　　那时她像狐狸多过像一个人。当意识到邓布利多是在找她的时候，她差点一刀抹了他的脖子——没有成功的原因不是她停下来了，而是一个来自邓布利多的全身束缚咒。
　　她是只小狐狸，可爱又聪明的小杀手。还带点婴儿肥的小脸上抹了泥土，黑色长发扎成一把，用布条绑成髻，一身黑衣服，衣角系在腰带里，穿着牛皮靴子，打绑腿，黑亮的眼睛闪着警觉的光，右手手腕上带着一串不会响的银铃铛，双手各持一把匕首，匕首的缝隙里藏着干涸的血渍。很难辨别这血属于动物还是人类。黑色的衣服绝妙的掩藏了剩下的血迹，尤其是经过清洗过后，只余下非常非常微弱的铁锈味。
　　邓布利多第一时间意识到她和他之前见过的所有学生都不一样——他们还是幼崽，而她已经是一个将要成熟的捕食者了。
　　而现在，她的女儿也眨着一双黑亮机警的眼睛坐在霍格沃兹的礼堂里分院，这让邓布利多恍然感到了时光的飞逝。他很难说她们的母亲是个善良或正义的女人，她拥有拉文克劳的智慧和求知欲，也拥有着斯莱特林的狡猾残忍与不择手段，但她无疑是一个优秀的母亲，真挚地爱着自己的女儿，尽她所能给她们最好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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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直到开学后的第一个周五，苏生微和苏生渺才找到机会见面——因为那是一周内格兰芬多和斯莱特林唯一一堂一起上的课。她们不约而同的认为，在对一个新环境还完全不熟悉的时候，最好不要单独行动,谁知道她们会遇到什么、能不能对付得了？
　　这堂课是魔药课。好吧，这也是她们第一次上魔药课。很难分辨出来魔药和中药汤哪个更难喝，也很难分辨它们哪个更恶心，而且它们有很多材料是一样的！苏生微和苏生渺都很庆幸，她们向来很少生病。
　　魔药课教室位于地下，离斯莱特林的公共休息室不远。这也意味着它们一样的阴湿寒冷，而为了魔药及其材料的储存，魔药课教室甚至不能点壁炉！学生们一个个冻得像淋了雨的鹌鹑。苏生微和苏生渺把手紧紧握在一起，藏在斗篷下面，两个人轮流伸出一只手来翻书。
　　“嘿微微，你看到那个罐子了吗？大门左侧第三个架子从上往下数第二层，从左往右数第六个罐子，圆的那个，里面泡的是人类的胎儿吗？”苏生渺像是在家憋了三天刚出门遛弯的小狗，“哇哦，”看起来真够‘黑巫师’。
　　“那是一株完整的曼德拉草标本！”苏生微用力拉住自己的妹妹，感觉像是拉住了一条发癫的大型犬，“你发散的想象力能不能收束一下？别像脱缰的野马一样奔驰。”
　　“可东想西想真的很有趣哎。”苏生渺叹了口气，“我刚才已经构思出一个完整的故事了。”
　　“那……一会儿说给我听？”
　　“好啊好啊！”苏生渺兴奋地眨着眼东看西看，手指在姐姐的手心里勾了勾，“这几天你过得怎么样？我每天都有想你。”
　　“我也想你。”苏生微甜甜的笑了，“迄今为止我觉得斯莱特林唯一的好处就是宿舍是两人一间，而我没有舍友。”
　　“格兰芬多的寝室是五个人一间——五个人！我第一次和这么多人一起睡在一个房间。”苏生渺悄声说，“我觉得我需要好好适应适应。”
　　“课程呢？你觉得课程怎么样？”
　　“理论部分不会比老刘讲的数学课更让我犯困了，实践部分要比老赵的实战课简单一万倍。”苏生渺笑嘻嘻地说，“我们约个时间一起去图书馆写作业？顺便看看有没有什么有趣的书。”她在“有趣”这个词上用了重音。很显然，苏生微一如既往的立刻明白了她的意思。
　　“可以啊，周末早饭后？”苏生微眨了眨左眼，“带好家伙。”
　　苏生渺同样眨了眨左眼，而后用力握了一下苏生微的手：“老师来了。”
　　这位斯莱特林的院长似乎对打理自己毫无兴趣，他的头发让苏生渺想到了自己前同学的姐姐——她比她们大了五岁，必修炼丹中级课程——在面对丹炉不眠不休熬了三天却还要赶着去上梅花易数的课程时，她的头发就是这个水准。不过那个姐姐可以绑个道髻来稍作掩饰，西弗勒斯·斯内普教授则对形象毫不关心。他阴沉的脸色和他的头发一样难看，课前的讲话更是充分展现了他的刻薄，对“救世主”的态度更显示出了他的偏心。
　　好吧，这是一位阴沉、刻薄、沉迷研究，又在一定程度上十分自私的教授。在他面前一整个教室的学生都像被卡住了脖子的秧鸡，德拉科·马尔福除外。他是斯内普教授的教子，属于护短范围，还是比较内圈的那种。
　　“我觉得你应该比我好一点，毕竟你在斯莱特林，而我在格兰芬多。”苏生渺悄声说，单手划了一个小圈，“你在他的翅膀底下。”
　　“别用那个名词来形容，会让我想到带崽子的老母鸡。”苏生微从牙缝里把话挤出来，“保持安静！他看过来了！”
　　苏生渺缩着肩膀低下了头，专注地磨着她的干荨麻。
　　“哦不！”苏生微蒸煮好了带触角的鼻涕虫，一抬头，“错了……”
　　可还是来不及了。
　　“我想我说的很清楚，干荨麻要磨成中粗粉而不是……”斯内普教授拖着那件很长的黑斗篷，像个恶灵一样站在她们身后，皱着眉看那一小撮浅棕褐色的粉末，“细粉。”
　　“抱歉教授。”苏生渺手忙脚乱的把干荨麻细粉扫到一边，重新称量，在此过程中眼珠都不敢错一下。
　　斯内普教授又瞥了一眼苏生微的成果：“手法不错，斯莱特林的苏小姐。”
　　“谢谢您，教授。”苏生微小声道谢。
　　斯内普教授从她们身后离开了，姐妹两个交换了一个眼神，都偷偷露出一个如释重负的表情。
　　“我刚才想提醒你来着，研磨机的挡位调错了。”苏生微低声说，“没来得及。”
　　“没事。”苏生渺用小夹子夹起一个1g的砝码，小心翼翼的放到天平的右边，“他是用飘的来移动吗？我一点声音都没听到！”
　　“我也没听到。”苏生微开始处理豪猪刺，“他真是个可怕的老师。”
　　苏生渺心有戚戚焉地点点头。
　　突然传来一阵响亮的嘶嘶声，与此同时还有一阵绿色的酸味烟气袅袅升起。是纳威，他把西莫的坩埚烧成了一团扭曲的东西，漏出的药水流了一地。纳威也被泼了一身，有通红的疖子从被药水溅到的皮肤上不停冒出来。斯内普气势汹汹地一挥魔杖，流了一地的药水消失了，避免了将所有学生鞋底都腐蚀干净的后果。
　　“我们以为做的疥疮药水是治疗疥疮的？”苏生渺不确定道，“还是我记错了，是用来促进疥疮生长？”
　　苏生微无奈地叹了口气：“你没记错，隆巴顿导致这样的结果是因为……”
　　“你大概是没把坩埚从火上移开就把豪猪刺放进去了，是不是？白痴。”斯内普厉声说，“把他送到上面的医院去。”
　　苏生渺悄悄吐了一下舌尖。看来做魔药和炼丹一样，错误总会导致一些可怕的后果……
　　接着斯内普教授又难为了一次哈利·波特——看来教授真的很讨厌他。姐妹两个也不敢再探头探脑，专心做自己的魔药。苏生渺绝望的发现自己在魔药方面和炼丹一样没有天赋，如果不是苏生微总能及时拉住她的手，那么她的坩埚不会比西莫的好多少。
　　“姐姐，姐姐，我亲爱的好姐姐。”她拉着姐姐的手，露出讨好的笑容，甜蜜蜜地说，“求求你了，救救我吧，我爱你，我真的爱你，我超爱你的。”
　　苏生微长叹一声，任命地拿起妹妹的课堂报告帮她修改。两个人一起把课堂报告和装在小水晶瓶里的魔药交上去，苏生微得了个E，苏生渺就是A。
　　下课后。
　　“还好不是D或者T。”苏生渺长舒一口气，“吓死我了嘤嘤嘤……”
　　苏生微握着妹妹的手。指尖冰冷，手心潮湿，还有点发抖。她不是装模做样，是真的吓坏了。
　　唉，我的傻妹妹呦。
　　但该说的还是要说的。
　　“听我说，渺渺。”她拉着妹妹到了一个人少的拐角，“我们以后每周约一个时间聚，其他时间还是不要经常见面了。”
　　“呜呜呜~”苏生渺假哭，“姐姐你嫌弃我了吗~”
　　“正经点！”苏生微无奈地又扯了一下妹妹，“你没发现么？只要我们在一起，就会不知不觉的说母语。而且我们不在同一个学院，如果一直黏在一起就永远没法融入进霍格沃兹——我们拥有彼此，但不是只有彼此。明白吗？”
　　苏生渺蔫蔫的点了点头。
　　“每周五的魔药课我都会和你一组，然后周六早饭后我们一起去图书馆，这一整天我们都可以在一起，写作业，预习，偶然还可以去黑湖边野餐。然后其他的时间我们要有各自的生活。”苏生微盯着妹妹的眼睛，“在霍格沃兹，我们是伊莎贝拉·苏，我是丽兹，你是贝尔。”
　　“好……”
　　“我相信你交朋友的能力一定比我强。”她为妹妹整理了一下领口，“我们都要快乐啊。”
　　“嗯。”苏生渺反握住姐姐的手，露出一个明媚的笑容，“加油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