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狐疑》苏长青

3、第 3 章

　　“斯莱特林！”
　　随着分院帽大声喊出结果，苏生微摘下帽子，走向那张用绿色和银色点缀的餐桌。级长礼貌地欢迎了她。也许因为她算是“贵族”、“纯血”，他们对她的态度还不赖。坐下之前，她不由得担忧地回头看了一眼自己的妹妹，她已经带上了分院帽。
　　这顶破帽子遮住了渺渺的整张脸。苏生微想。我刚才也是那样的吗？那可真丑。她紧张地握紧了拳头，在心里默默数数，让自己的心情别在脸上显露出来。
　　一二三四五……
　　分院帽沉默着。
　　六七八九十……
　　分院帽还是没出声。
　　十二、十三、十四、十五……
　　苏生微用力的闭了一下眼睛。
　　直到她数到六十，分院帽才做出决定。
　　“格兰芬多！”
　　苏生微的瞳孔瞬间收缩了一下。
　　这是你的选择吗？渺渺。
　　苏生渺摘下那顶帽子，远远地和苏生微对望了一眼，欢快地跑向了格兰芬多的长桌，收到了哈利和罗恩热烈的欢迎。她坐在了赫敏·格兰杰的旁边。
　　苏生微深吸一口气，平复自己的情绪。
　　这是她们两个从生下来开始第一次分开。
　　苏生微，苏生渺。
　　微微，渺渺。
　　她们在无人的时候会这样称呼对方，像是彼此的小秘密。母亲也这样称呼她们。
　　或许只有在用着这个名字的时候，她们是真实的。
　　伊莎贝拉，她拿走了前半部分，渺渺拿走了后半部分。她们合起来才是完整的伊莎贝拉。
　　现在她们要分开了。
　　苏生微有点想哭。
　　“你看起来像一株蔫掉的植物，斯莱特林的伊莎贝拉·苏。”一个傲慢的、贵族式拖长的声音从她不远处传来。德拉科·马尔福。不得不说他长得不错。苏生微记得妈妈说过，这个男孩综合了父母的美貌——没错，美貌。苏家的女人通常用这个词来评价异性，就像男人们用这个词来评价她们一样。
　　“你可以叫我丽兹。”苏生微迅速调整了状态，“这是我和妹妹第一次分开——从小到大第一次。”
　　“我允许你叫我德拉科。”男孩耸了耸肩，“她进了格兰芬多，和那群蠢货一起。”
　　“或许她的确笨笨的，但她是我妹妹。照顾好自己的蠢妹妹是做姐姐的职责。热情、轻信，过度乐观……我希望她能照顾好自己。”苏生微让自己显得比实际上更忧虑一点，因为她发现关注她的人变多了。
　　“你这样像个操心太多的家养小精灵，丽兹。”德拉科嗤笑，“希望那群巨怪一样的格兰芬多不要摔断自己的脖子。”
　　“希望他们摔断脖子的时候不要连累我的妹妹。”苏生微忧伤地叹了一口气。
　　随着布雷斯·扎比尼被分到了斯莱特林，分院结束了。邓布利多校长的讲话显得有点孩子气。他的年纪已经很大了。苏生微想到了自己的高外祖母，那只快五百岁的“老狐狸”。或许年纪大的人都会变的有些孩子气吧。她这么觉得。
　　晚宴很丰盛，她却觉得不太合胃口。也许是因为她有一个再标准不过的东方胃，而这里都是正经的英国菜。或许她该考虑自己下厨。苏生微无法克制自己望向礼堂另一端的长桌，那里坐着她的妹妹，渺渺。她们没再找到机会说话。格兰芬多的寝室在塔楼上，斯莱特林的寝室在地窖方向。一个向上，一个向下，背道而驰。
　　地窖阴暗潮湿，空气中浓度过高的寒冷水汽让苏生微非常不舒服。她拉紧了自己的斗篷，柔软的短毛紧密地包裹住她的身体，领口的水貂毛贴着她的脸颊，毛茸茸的触感让她感觉好了很多。她前后左右都是斯莱特林的人，他们这批一年级的小毛头走在最后，仰起头能看到前面五年级的学长。
　　或许是我太矮了，像妈妈。苏生微这么想。其实妈妈的身高在东方还算不错，但到了西方就显得格外娇小玲珑。我和渺渺几乎和妈妈完全一样——希望我们的父亲能高一点，并且把身高遗传到我们身上。虽然像妈妈那样也不坏，但如果够高就不需要总是总是踮脚了。
　　“魔药教授办公室和魔药课教室都在这一层，其他的教室离我们都比较远，所以上课前要提前做好准备——至少提前一个小时。”
　　她猜正在说话的人是斯莱特林的级长，好像是叫杰玛·法利？是个深色长发的五年级女巫。她带领着一年级新生走到一道湿乎乎的石墙边上，低声说了什么，石墙上裂开了一道门，里面是斯莱特林的休息室。高年级的学生先进去，一年级的排在最后。
　　休息室里荡漾着深绿色的波光，让苏生微想到了母亲那枚翠玉的手镯。墙由完整的大块黑色哥特式大理石砌成，天花板是白水晶组成的透明半圆，四周有透明的窗户，荡漾出的粼粼波光是休息室里暗绿色光芒的由来。天花板上用链子栓着繁复的水晶灯，墙上有个巨大的壁炉，雕刻着精美的花纹，暗绿色和银色组成的扶手椅和沙发错落分布在壁炉周围，看起来就带着贵族式的昂贵和装腔作势。不过苏生微并不讨厌这些——苏云舟在英国的庄园可要比这里更加讲究和精致，每一块石头的摆放都有它特殊的意义。那是身份的象征，同时也是下马威——德拉科·马尔福显得很自在，潘西·帕金森、达芙妮·格林格拉斯也是。这说明他们日常的生活环境也是这样把装模作样刻在骨子里的——纯血贵族，呵。而那个有些束手束脚却努力表现得更平静自在的小男生就应该是个出身普通家庭的混血，在纯血中没有认识的人，对这样过度讲究和奢华的环境适应不良，好像是叫丹尼尔·詹森？像他这样的新生还有几个。
　　苏生微适度表现出了一点对湿润环境的嫌恶，故意以挑剔的眼神打量着斯莱特林位于黑湖下的休息室，尤其是地毯和挂毯，而后露出勉强满意的神色。没办法，这是显示身份的必要步骤。尽管她现在只想谁也不理找个地方喝一杯热茶，对这些冷冰冰的东西没有任何兴趣。
　　光看神情就能发现这些刚聚拢在一起的斯莱特林新生明显分为两个部分——纯血贵族家庭出身和普通混血家庭。总体而言也就十来个人，在苏生微看来几乎是旗帜分明的分成了两个部分。贵族出身的以马尔福为首，克拉布和高尔就是他的跟班，有些和他平等相交，比如帕金森、扎比尼，还有她本人，但马尔福的确是最出风头的那个。其余的孩子像一群小动物般聚拢在一起，以为自己伪装的很好，实际上忐忑的神情根本遮掩不住。
　　这时候她庆幸渺渺没被分到斯莱特林了。以妹妹那个咋咋呼呼疯疯癫癫粗心大意的直肠子个性，心里想点什么都写在脸上，还总喜欢在危险的边缘反复游走，在这种地方会被吃到渣都不剩的。渺渺就应该在格兰芬多，那里都是像她那样的傻瓜，风风火火盲目乐观——但他们都诚实忠勇，是最好的战友。渺渺在那里会很快乐。
　　学长们都陆陆续续的坐下了。看来这些座位代表他们的地位，里壁炉越近地位越高。新生只能坐在离壁炉远的地方，而且只有寥寥几个人有座位——比如马尔福。克拉布和高尔站在他后面像是两个巨怪保镖。
　　苏生微又想叹气了。魔杖滑进手心，她随手一抖，一把角落里的扶手椅快速飞到身后，让她舒舒服服的坐下。她特意让自己的座位在马尔福的斜后方一点点，不会太冒犯，也不会将自己放得太低。
　　高年级生冷眼看着他们，偶然私语几句姿态端得很高。法利面带微笑观察着新生，她站在壁炉斜前方，身后有一个空座位。直到新生们自然排好次序，她才悠悠开口。
　　“好了小家伙们，恭喜你们，来到了斯莱特林。”法利抚摸了一下自己的头发，“我是你们的级长杰玛·法利，欢迎你们。”
　　下面传来稀稀拉拉的掌声。
　　“我们可以看到斯莱特林学院的标志是一条巨蛇——最聪明的一种生物，我们的学院的颜色是祖母绿和银色。我想你们因该已经记住公共休息室入口在地下室的哪块石板，如果没记住，下次可以向你们的前辈求助。我们的公共休息室和寝室实际上在黑湖的湖底，透过窗户经常可以看到一条巨型章鱼在窗外溜达，有时候甚至可以看到更有趣的生物。我们居住的地方有一种神秘的水下沉船的气氛，相信你们会喜欢的。”
　　不，我不喜欢。我讨厌深水，更讨厌被冷水弄湿。我更喜欢塔楼上清新的空气和明媚的阳光，我也不觉得巨蛇会是最聪明的生物。苏生微刻薄地想。
　　“有些关于斯莱特林的事实你应该要了解，相反有些关于斯莱特林的谣传你应该忘记。首先，我来告诉你一些传言的事实。你也许听到过关于斯莱特林的谣言——斯莱特林都是黑法师，斯莱特林只接受纯血统，等等。虽然我不否认我们学院出过一些黑魔法师，但是其他都三个学院也都有黑魔法师——只是他们不愿意承认而已。虽然斯莱特林更热爱纯血，但我们也接受混血——只要你拥有萨拉查·斯莱特林看重的品质。”
　　斯莱特林的品质？精明，圆滑，野心，护短，明哲保身，不择手段，意志坚强，追求权力，才华横溢。一般这样的人都是出色的商人或政客，至少在某个领域会有较高的地位，他们的唯利是图和出尔反尔会让每一个热情直白的格兰芬多厌恶与恐惧。也许这就是为什么这两个学院敌对的原因。苏生微漫不经心地想着。好吧，她本人就是这样，正因如此，她讨厌自己的同类，因为只有同类知道你是个什么玩意儿，你也知道他们是什么玩意儿，还不能撕破脸，只能在彼此心知肚明的情况下装腔作势，油腻得令人恶心。不过有时也挺有趣的——在面对旗鼓相当的对手时，言语间的互相试探过招像跳一曲快节奏的探戈，简直酣畅淋漓。
　　当你想向上爬的时候，发现上面的位置已经有人了，你该怎么办？
　　当然是想方设法不择手段地把对方拉下来，踩着对方向上爬，用尖牙用利爪，让对方跌下来死无全尸！
　　而当你攀高的时候，要注意了，因为下面还有很多和你一样的人，想和你扯下别人一样，把你扯下来踩在脚下！
　　正因如此，她来了斯莱特林。她继承了母亲苏云舟的野心、耐心和圆滑世故，渺渺则更多继承了母亲的自由奔放和狂放不羁，拥有更多勇往直前的勇气。如果面对同样的情况，她会想把上面的那个拉下来，而渺渺则会选择区探索新天地吧。
　　啧，就是双胞胎也会有很大的差别啊。苏生微漫不经心地听着级长的讲话，在心里默默思考、补充和吐槽。
　　“……我们学院的幽灵是血人巴罗。如果你和他相处得好的话，他也许会帮你吓吓你想吓的人。只要别问他身上的血渍是哪里来的就行，他不喜欢别人问他那个问题。公共休息室的口令每两星期会改一次，注意查看公告栏。不允许带其他学院的学生来我们的公共休息室，或告诉他们我们的口令。我们公共休息室已经有七百年没有让外人进来过了。我想我要说的就是这么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