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无期》故探安

16、体检

　　朱忻是在俩人见面的门岗室后面那个水池子看见潘淼的。
　　潘淼的手都被搓红了，但手还在不断出水的水管下面洗，搓。
　　周围的花与流动的水和潘淼犹如一副画，每件事物都如此的新奇。
　　花是绣球花，蓝紫粉的颜色渐变着，无比宁静。朱忻看着眼前如画一般的场景，定在了原地，似乎自己一走进这幅画就会碎掉了。
　　不知过了多久，朱忻也没有上前，潘淼不知道是放弃了还是怎么了，缓缓站起身，手自由垂直，背对着朱忻。
　　“我c它好脏啊我天……这狗b的……”潘淼扭头跑到了朱忻旁边抱着她，哭了。Alpha似乎也是有些懵逼，只好释放了些安抚信息素，一只手搂着腰一只手摸着怀中的Omega的头。
　　“靠啊我操……这玩意儿这tm难受……洗不干净了我c他大爷的……”潘淼哭着说道。
　　朱忻是真的脑子一片空白，见过人哭的，见过人骂人的，没见过哭着还一脸委屈的骂人的，只得轻轻叹了口气，谁知就这一个小动作，怀中的Omega不乐意了：“你嫌弃我了，你不爱我了啊鸭子，你这人……”没说完，似乎是稍微有些喘不过来气，没再说。
　　“怎样证明呢？”朱忻也有些委屈了“刷牙了，亲一口？”
　　“监控，算了。”潘淼依旧搂着，说话还是呜呜啦啦的。
　　“再退一步就看不到了。”朱忻轻轻看了一眼监控。谁知这句话让怀中的人高兴了，一只手拽着朱忻的领子就亲上去了，朱忻反身把潘淼压墙上了，也借着这个机会离开了监控范围，就在朱忻准备伸手摸潘淼半碰着自己腿的尾巴时，电话响了。
　　朱忻不情不愿的瞟了一眼电话，操，到嘴的猫跑了。
　　俩人松开，可潘淼就好了一点，转身往水管那边去了，朱忻没跟上，没带好气的接了电话，毕竟这么好的事没了：“老师到门口了，该我们了。”李明澳说道。
　　“就这？”朱忻对着摄像头竖了个中指。
　　“带着潘淼。”对方似乎在人群之中，嘈杂。
　　“没必要。”
　　“月姐说了。”
　　“……”
　　朱忻挂了电话，不想再听了，走到潘淼旁边，正在使劲的搓手，似乎每一寸皮肚不使劲搓都是罪过。从口袋里拿了一小包便携消毒液，递给了潘淼，先是愣了愣，随后就简单粗暴的撕开滴在手上使劲的搓，但没搓多久，脸上的表情变得很快，刚才还是哭的让人心疼，现在就满面笑容的甩了甩手。
　　有这个习惯其实还是有点好处的，最起码伤心的时候有时候会过的很快。
　　很快很快。
　　“我们需要去做个体检。”朱忻看着面前一脸笑容的潘淼，刚才的样子似乎不复存在。“好啊，走吧。”潘淼说道。
　　一路上谁都对刚才发生的一切闭口不提，似乎也没什么提的必要，这是老习惯，自己也不善言辞，面前的人又不想提，不提就不提吧！没什么大不了的。
　　应该没什么大不了的。

　　站在门口的何念在抽烟，但看到朱忻，很快的掐了一片树叶扔垃圾桶了，强装镇定的和潘淼打着招呼，而潘淼则跑到何念面前俩人抱了一下，不知道的还以为俩人几百年没见呢。
　　“你……”何念似乎感受到了潘淼身上朱忻的信息素，依旧为了保持气质没提，朱忻则走到了俩人面前走向了楼内，俩人也不好意思再在门口了，跟着前走的人，何念则离俩人稍微有些远。
　　刚进门口，就看见盛夏在一个地方挤自己手上的口子，流了些血，一张表放在桌子上，桌子里面坐了一个护士，带着口罩。朱忻则停下来没让潘淼看：“找个针随便扎个口子把血按上去，就跟昨天一样。”潘淼嗯了一声就在一个框子上拿了两个针，两个都很长，朱忻则拿了两个表，把对方的东西递给了对方。
　　李明澳尤望何念和盛夏都在这儿搞这个，但气氛沉重的不行，潘淼看着手迟迟下去，看了一眼何念，何念似乎理解错意思了，对着朱忻说道：“姐，信息素收收吧，潘淼都不乐意了。”
　　朱忻拿着旁边的小喷壶往四周喷了喷，潘淼能明显感觉到沾在自己身上的信息素没了，但周围几个人似乎都松了口气，连被桌子围着的护士都松了口气，朱忻看了眼表，把右手距离表上空两厘米的地方停下，左手的针对着右手：“媳妇，咱身体素质不一样，那块儿教材我编的，数着。”
　　周围都看热闹似的挤着朱忻，针朝着手背狠狠的扎了进去，直接从手心穿过去了，但只流了两滴血，没再流，朱忻还晃了晃手，表示没事。潘淼被这操作搞懵了：“你们不会都这样吧。”
　　其他几个人都不同程度的点了点头。
　　这他娘的学校变/态吧！一个个超人类了都！万安套路深，我要找月姐！
　　得，自己不正常了。
　　不过潘淼真心疼这手的，细长白皙，沉默的以至于自己手被针扎了都不知道，要不是朱忻阻止，今天这血不西去是结束不了的。
　　面前的护士分别给她（他）们六个签了字，六人各自拿着自己的单子去下一个检查点，一路上朱忻拿着潘淼的单子，而那人研究了一路自己的手。
　　第二个检查点是视力，不过六个人都是瞟了一眼就直接填了，至于散光和近视、远视这方面，几个人都没观察对方的。
　　似乎都对对方的检查单不感兴趣，大胆猜测一下，几个人其实都很好奇，只是在等某个时间而已。
　　三楼是身高、体重、血压检测。从最起码脸上来说，几个人都烦透了，连潘淼都不想待多久。
　　四楼楼梯口上面写着三个字：血常规。
　　但六个不干人事的直接选择跳过了，徐夕看着监控差点气死，不知道逮着桌子砸了几下了。
　　到了五楼，门口写着：集总。
　　不知道还以为哪个总裁呢。但仅仅在门口，几个人就开始唠了，门都不进了，何念说到：“我赌五百这次是盛夏。”
　　“赌什么先说清楚，别跟上次一样不要脸拿了几百块跑了。”尤望半靠着盛夏说到。
　　“乱跳一百赌朱忻，数量多一百赌盛夏，数量少两百赌我老公，红色最乱一百赌尤望。”何念似乎在真心计算怎么赢钱。
　　“各减五十同上。”尤望说到。
　　“同尤望。”盛夏漫不经心，神游外太空了。
　　“同我媳妇儿。”李明澳说倒。
　　“乱跳我媳妇，多我媳妇，少尤望，红色我媳妇。”朱忻说道。
　　旁边的潘淼也明白战局了，但不太明白这赌的会怎样：“同我媳妇儿。”
　　“OKOK，赢钱钱的日子又来了。”何念迫不及待的推开了门，仿佛里面是千金难买的奇：珍异宝。
　　里面很黑，只有几个凳子放在后面墙上，地上还有几张不太清楚的牌，凳子正前方是一个屏幕，与平常黑板的面积差不多，但要宽许多。
　　“来来来，老规矩，忻姐您请。”何年拿着自己的单子做到了后面的椅子上，其他人也都陆陆续续的坐到了椅子上，潘淼也只要跟随大流坐在了凳子上。
　　只见朱忻缓缓的把门关上，然后把单子塞到了哪，然后屏幕开始不断的跳动着朱忻的信息。
　　先是朱忻的照片，看着像是证件照，然后迅速的被一通乱码遮住了，然后出现的是白细胞百分比，红细胞百分比，体重40公斤，8号，兽拟态，然后还有什么什么好多，但潘淼没看过来，似乎还有情绪占比，不过潘淼特别留意了一下，欲望百分之六十，高兴百分之七，难过百分之一三，思念百分之二十。
　　就在潘淼以为结束的时候，屏幕缺突然蹦出来几串字：强迫性人格，严重洁癖，具有攻击性。
　　…………
　　潘淼这才知道那一屋子资料夹咋出的消息了。全是赌钱赌出来的。
　　旁边的几个人似乎还不太乐意，屏幕上的蓝字不规则的照在她们脸上，那三个经常挑事的也懵了：“什么时候你正常了？”
　　朱忻并没有理会他们，直接拿着单子坐到了潘淼的旁边。
　　李明澳的单子就略显正常，比朱忻要少许多，旁边的何念高兴的说道：“等着掏钱吧兄弟们。”
　　她感觉她要赚大发了。
　　第三个是盛夏，不过似乎与朱忻差了点，但多了好几项朱忻没有的。
　　但这不是越少越好吗？
　　按正常来说是的。
　　但都赌了钱。
　　第四个是何念，第五个是尤望，俩人都没啥特别的，与李明澳的差不多，但让潘淼注意到的是尤望也有“兽拟态”。
　　第六个没有任何悬念的是潘淼，潘淼拿着单子，在墙上看了不到五秒就看出来了，墙有一条的缝隙，刚好可以放单子。
　　刚放进去，意外发生了。
　　屋子里的六个人都对着屏幕仔细的瞪着眼睛看着，眼神又惊讶又有些莫名其妙的害怕。
　　连潘淼和朱忻都懵逼了，这份资料实在不像是人能搞出来的东西。
　　潘淼刚把东西塞进去，屏幕上本来应该是蓝色的字和照片，全变成了红色。
　　照片不再是一张，而是两张，两张自己都很陌生，但值得一提的事，两张似乎都是小学一二年级拍的照片，两个女孩子。
　　从外貌上看起来没什么不同的，很像。
　　“得，麻烦了。”不知道谁说了句。
　　上面的字依旧不断跳动，但值得一提的事，不断的有“危险！销毁！”的字眼冒出。
　　屏幕停留在了最后一页，上门写着：边缘型人格障碍，恋手癖，躁郁症。
　　…………
　　操，没隐私了。
　　“交钱。”坐在凳子上的朱忻说道。
　　潘淼的手机震了一下，看了一眼，几个人给自己发了红包。
　　“怎么转我这儿了？”潘淼拿着单子把门打开。
　　“你也压了。”何念一边输入密码一边难过的说道。
　　六人出了屋子，就在潘淼以为可以走的时候，盛夏领着人进了一间屋子，她很明显感觉到周围气氛有些紧张。
　　里面有好几个人，有男的有女的，但都带着口罩带着手套，除了眼睛其他都看不见，所有人都注视着门口，仿佛包括自己的六个人都是敌人。
　　几个人在门口推推挤挤，但都不明显，挤了五秒，朱忻没带好气的多里面的人说道：“今天是什么？”
　　几个人根本没有转移视线，一个男人目不转睛的说道：“你不用多管。”或许是包装的太厚了，声音听起来不太清楚。
　　潘淼看着几个人都往前走，气氛很沉重。
　　朱忻率先在一个地方把自己的袖子往上折了折，那个人不放过机会的拿着针狠狠地扎在了胳膊上，不过她一个眉头都没紧。
　　看到这样的情形，除了潘淼的四个人都纷纷折袖子，正在犹豫咋整呢，朱忻就过来了，胳膊上被扎的地方还在不断的往外渗血，但她没管，几步走到了潘淼面前。
　　“袖子折上去，”朱忻说完就扭头对着几个拿针的说到“给我。”
　　李明澳手里拿了三管针，一管给了朱忻一管给自己扎上了，看着这样似乎剩下那个是给何念的。尤望则是让别人扎的，盛夏的则自己给他扎。
　　朱忻拿着针的朝着潘淼胳膊声音很轻的说：“没多疼，迟早有一天把这地方给炸了，放松亲爱的。”
　　潘淼压根不敢看，左手勾着朱忻的脖子，脸埋在颈窝处了，朱忻知道怎么着都得挨这针，不挨活不下去，也就什么没说的扎进了潘淼的皮肤。
　　潘淼看着自己右手手臂被扎的一个血点，心疼，不过没朱忻手被扎的那时候疼。“一群子畜牲。”朱忻说道。
　　“你说什么！再说一遍！”刚才那个男生大声吆喝道。
　　六人的目光都在他的脸上，一直不多说话的盛夏不轻不重的说了句：“畜牲。”
　　“嘿我今天非他妈的得打你们一顿！不知死活！”男人说着就从不知道哪拿了一把枪对着盛夏。
　　盛夏则动都没动，旁边的何念也没想今天盛夏这么硬气：“它喵的过来啊，谁怕谁。”
　　“砰”的一声，男人开枪了。
　　整个屋子的目光都在寻找子弹的位置。打在了盛夏的左肩上。
　　血顺着身体不停的往下流血，地下也有一些血滴，盛夏则与刚才站着一样，眼都没眨，潘淼能看出来，这不是没反应过来和被吓到了，这只是感到恶心。
　　想过去看看的潘淼被朱忻拦住了，这才发现，拦自己的人似乎头上有什么东西在顶着头发。
　　接着“砰”的两声，分别打在了何念的腿上和潘淼的手上。
　　两人的状况与盛夏差不多，都是血流不止，不过潘淼手上的血则直接的滴到了地板上，仔细听，掉在地上的声音还可以听见。
　　潘淼一下子就僵在了原地，微微抬起自己充满鲜血的右手，脑子一片空白。
　　穿着防护服的人似乎也是没想到会这么突然，但来不及了，尤望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拎着男人在了窗户边缘，后面的窗户能看到学校的样子。李明澳就没那么啰嗦了，从一个人口袋里拿出一个手术刀就开始了杀戮，带上男人就几个人拿着枪站在原地。
　　朱忻速度很快的拿着枪解决了背后的两个，正在另一个还未死亡的人时，背后就传来一个声音：“都停下，你们有人在我这里，停下！”
　　尤望头都没抬，一直在注视着刚刚打了盛夏的男人，其他几人的目光都落在女人所说的“人质”上，那人一边拿着枪对着潘淼的脑袋，一边用手掐着潘淼的脖子，潘淼则还在愣着。
　　外面此时应该阳光正好，可楼那边偏偏也是楼，只得是一片黑暗。
　　“绑架”潘淼的人似乎是觉得没威胁到，冲着朱忻的手腕来了一枪。割腕割腕，顾名思义就是那里有大动脉，容易死。而偏偏打到了手腕。
　　朱忻看着潘淼也不敢多动，毕竟潘淼的身体还算“正常”，没敢多动。
　　可谁知那人竟突然被撞到了墙上，潘淼也被松开了，就在朱忻准备回去的时候，尤望这边玻璃碎了，没错，就是拎男人脑袋砸开的，他的腰扎在了玻璃上，主要尤望一松手，他会立马掉下去，然后落地死亡。
　　等朱忻再扭过来看潘淼时，潘淼用手拿着面前女人的头发，看样子是准备直接动手。
　　就在这时，屋子里传来一个女音：
　　“都停手！这不是复制品！”
　　六个人都没有停手和在意她的样子。
　　“和平交流你们动手干嘛！”
　　“你个眼瞎的看看谁他妈的先动的手！”尤望说道。就在说的时候，那个男人发出了痛苦的呻吟。
　　那个女人似乎也是愣住了，好几次想尝试说话，但都无话可说。潘淼这边已经不想多听了，或许她根本没听，拎这女人的头发就往墙上狠狠地抡了一下，女人不知道死了还是怎么，半靠在墙上没动。
　　“你们能活他们活不了，宽宏慈悲一回会死是吧！”传来的声音在无能狂怒。
　　“你放弃不就好了？是你先找的事，满身血的是我们，况且我没必要跟你讲理。”何念说到。
　　朱忻已经到了潘淼旁边，拿着湿纸巾擦着潘淼的手，但潘淼目光呆滞，思想聚焦不了了。
　　那个女人似乎在说些什么，但尤望把男人扔了下去，六人也都出去了，不再听他她的瞎bb。
　　到了楼下，潘淼才用手摸了摸朱忻的手。
　　“课别上了，她爱怎么整怎么整，这两天也都陪陪。”朱忻说道。
　　几个人嗯了几声，就都走了，朱忻则带着潘淼去了刚才潘淼哭的地方洗了洗手，刚到地方打开水，潘淼就开始在水中看手，朱忻手腕已经好了：“潘淼，潘淼？没事了潘淼，洗洗手吧潘淼。”
　　说句实在的，此时此刻朱忻也很难受，易感期遇见这些事儿。
　　她没那么坚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