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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9、婚姻与美酒 ...

  •   睿亲王一大早就来找我,要我陪他放风筝。
      我问:“你父皇母后呢?”
      “父皇永远在开会或者看公文,母后娘娘永远在接见内外命妇或者出席各类开幕式剪彩。”
      “那就叫你的侍从或者女官们陪,怎么想起来找我?”
      “因为只有皇姑母你没事干。”
      我假装脸色一沉:“你这么说,我没事也找点事做,你还是一个人去玩吧。”
      睿亲王连忙抱着我的大腿撒娇:“好嘛,皇姑母,长公主,最漂亮的美女公主,和侍从女官们玩有什么意思,难得我放假,今天功课又少,您就陪陪我嘛。”
      连李选侍都看不过去,说道:“殿下就陪着睿亲王去散散心也好。”
      我瞪了抱着我大腿不放的小正太一眼,回答:“我这么大了,还陪他去放风筝,那都是几岁小孩子的玩意。”
      小正太继续摇我的衣裳:“可是母后娘娘和敬亲王王妃都说您放风筝是一流的。”
      我心里暗骂:这两个损友。
      李选侍不管我的表情,不知道从哪里拿出来一个缎子绣花的美人风筝递给我:“永绣宫院子小,不如到孝安宫的院子里去放。”
      我还没有回答,睿亲王已经抱着风筝拉着李选侍的手跑出去。
      没办法,只得跟着她们。
      院子里付侍卫迎上来,躬身致意跟在我身后。
      我问:“你不是侍卫长吗,怎么还要站岗?”
      付侍卫长微微一笑:“有人请假,我今天是顶班。”
      “辛苦你了。”
      “这是微臣分内的事情。”
      前面睿亲王回头喊我:“皇姑母还不快一点!”
      我很不情愿的回答:“知道啦!”

      好像有一首歌这么唱:“春天的花是多么地香
      秋天的月是多么地亮
      少年的我是多么地快乐
      美丽的她不知怎么样
      春天的花是逢春开放
      秋天的月是逢秋明亮
      少年的我只有今天快乐
      美丽的她不知怎么样……”
      曲调已经不记得了,但是歌词和我现在的心情很像:美丽的她,不知怎么样?
      令我无比怀念的他早已经是黄土下的灰尘,连尸骨亦无存。
      皇宫的春天,由著名专家设计修剪的院子里是睿亲王和我的无忧无虑的笑声,侍从女官们站在一边笑眯眯的望着我们。
      与其说睿亲王找我放风筝,不如说他只是想有人陪,其实我也想有人陪,只可惜运气不好,从前是得不到,现在是找不着,那个人至今仍然是个谜。
      手里的风筝越飞越高,睿亲王在一边兴奋地大叫:“再高点!再高点!”
      我笑着瞪他一眼:“给你母后娘娘看见你这个样子,小心挨戒尺。”
      睿亲王满不在乎:“母后娘娘才不会为了这个揍我。”他小心翼翼的看了站在身旁的保姆女官一眼,悄声在我耳边说道:“只有吴尚宫会为了这个教训我。”
      果然吴尚宫过来躬身低头:“恕臣婢多言,长公主殿下和亲王殿下都请注意自己的行为。”
      我向她摆摆手:“我就算啦,名声在外,从小就是最没样子的公主。至于睿亲王,看在我的脸面上,今天就让他尽兴的玩吧。”
      睿亲王感激的望了我一眼,我向他扬扬眉毛。
      吴尚宫还想说什么,但终于什么也没有说退到一边。
      睿亲王的风筝一直飞不上去,我过去帮忙扯扯线,找准风向一拉,立即上天,惹得睿亲王拍手直笑。
      心里很为他可怜,皇室子女,能够玩的游戏很少,平时不过是关在房间里下棋画画写书法,想打电子游戏,门都没有。
      放风筝也是很难得的事情。
      普通孩子们三五成群的出去逛街泡网吧,在睿亲王来说根本不可能。
      正想着,睿亲王的风筝掉下来,不偏不倚的正好掉在吴尚宫头上,她本能的伸出手去挡,本来梳的很整齐的发髻顿时乱七八糟。
      我连忙说:“你没事吗?快去整理一下。”
      吴尚宫手忙脚乱的把风筝从头上取下来,不忘向我们行礼才退下。
      她刚走远,睿亲王就在后面“扑哧”一笑,和我说:“真有意思是不是,我第一看见吴尚宫慌张的样子。”
      我戳了一下他的额头:“你呀,她对你严格是她的职责,等会儿你别忘了向她道歉。”
      “知道了知道了。”睿亲王拿起风筝跑了。
      不远处,一个比较高的假山上的小亭子里,敬亲王王妃笑着对皇后说道:“看样子无忧的心情不错,前一阵子我还见她总是掉眼泪,现在又恢复从前的样子了。”
      皇后点头:“希望如此。”
      “你好像有点担心她。”
      皇后向好朋友笑笑:“从前长公主也这样,脸上时常挂着笑容,不过那时候她是真的无忧无虑,现在我却觉得她是想穿了,无所谓了。”
      王妃不明白的:“有差别吗?我倒觉得看开了反而更好,她不可能永远是天真的小公主。”
      “我是怕她顿悟,那就真的嫁不掉了。”
      王妃不相信的:“别人有可能顿悟,无忧怎么会?”
      “你可别小看了公主,她比我们都敏感,心思也细腻,人也聪明,只是运气不太好。”
      “你准备跟她说相亲的事情吗?”
      皇后摇头:“还是算了,我会跟母后娘娘去说,现在不能逼她,不然会起反效果的,再过一阵子吧。”
      “也是,”王妃也笑笑:“反正皇帝的女儿不愁嫁嘛。”
      两个人同时望望下面的院子里,嘻嘻哈哈的两个人和一院子站在旁边微笑的侍从女官们,不禁想:到底是春天来了。

      不久以后,英亲王开始拿着弹弓到处打鸟,有一次甚至差点打中皇帝,他看见事情不妙赶紧跑了,跟在后面的侍从和女官们都吓的脸色发抖。皇帝倒是不怎么生气,微笑着说:“肯定是给长公主教坏的。”
      旁边的敬亲王也点头:“看来无忧最近精神多了。”
      英亲王的教养侍从和保姆女官连忙过来请罪,皇帝只是微笑挥挥手,并不在意的样子。
      回去以后皇帝和皇后商量:“母后娘娘好像最近要安排无忧去相亲,你怎么看?”
      皇后放下手里的公文,回答:“是给我看了几个人选,恐怕都不是无忧喜欢的类型。”
      “有人跟我说最近密阳君经常到永绣宫去。”
      “母后娘娘是和我提起过密阳君,说他很不错,可是他和无忧之间的身份有点尴尬。”
      皇帝有点叹息的:“为什么就没有十全十美的呢?”
      “这件事情不是我们帮忙就能够成功的,最重要的是要无忧自己积极才行。”
      “你的意思是无忧不想结婚吗?”
      “虽然没有明说,但是她最近喝的少了,人也开朗起来。”
      “那不是好现象吗?”
      “表面上是这样,但是她最近除了看《大史记》之外,还看起了《庄子》和佛经。从前每次侍卫们换岗,她都是挑了又挑,又要看上去帅气的,又要站的姿势漂亮的,还要岁数年轻的,现在我让人拿照片给她看,她大手一挥说随便。”
      皇帝愣了一下:“你的意思是——”
      皇后接上去:“但愿我猜错,她只是长大了,兴趣变了而已。”
      “要不要给她制造一点机会,相亲毕竟太刻意了,做的自然一些,也许会有使她一见钟情的人出现。”
      皇后笑了:“一见钟情?别人或许,无忧绝对不会。”
      “为什么?”
      “她什么样的帅哥没见过?普通人眼睛里闪闪发亮的公子少爷们在她眼睛里都是平常。无忧可不是憧憬爱情的小女孩,她对爱情的要求可高着呢。”
      皇帝皱眉:“这可真是难办,母后娘娘上个星期还对我说,今年一定要把她嫁出去。”
      皇后向丈夫眨眨眼睛:“这可是皇室今年最最难办的大事。”
      皇帝假装不明白的:“不是西陵郡的叛乱吗?”
      皇后站起来给丈夫按摩肩膀:“西陵郡不到几年就要生事,大家已经习惯了,可是长公主殿下结婚,一辈子可只有一次。”
      “别这么说,皇室也不是从前了,清河公主就是例子。”
      “如果是从前的无忧,也许会和清河公主一样被所谓的爱情蒙蔽,但是现在的无忧不会,我总觉得她仿佛看透了什么,很有自己主意的样子。”
      皇帝扶着头:“那可真难办。”
      做妻子的安慰他:“别着急,她聪明着呢,如果有好的对象,如果那位先生能够主动一些,也许很快就有好消息。”
      “关键是人选是吧。”
      “当然,我和惠琳都觉得一定要从和她比较亲近的,熟悉的人当中挑选。”
      皇帝握住妻子搭在肩膀上的手,回头向她微笑:“谢谢你,没有你在身边真不知道怎么熬下去。”
      皇后斜了丈夫一眼:“当皇帝是煎熬吗?”
      “没有你就是。”
      皇后假装发抖:“真恶心,我鸡皮疙瘩都出来了。”
      皇帝笑眯眯:“再说一句更恶心的。”
      “还要说!”
      “你昨天晚上的那件睡衣真性感。”
      皇后拍了皇帝一下:“我受不了了,小报居然还说你是最正经的皇帝。”
      “你怎么能够相信小报,从前他们都说我是著名花花公子。”
      皇后俏皮的瞪了皇帝一眼:“知道就好,马上要和西陵郡的官员开会,听说今年新选上来的郡守是很漂亮的女性,你的特长努力的发挥吧。”
      皇帝假装惊讶的:“真的吗?真的漂亮吗?”话没说完,头上又挨了皇后一下。

      这两天睿亲王和英亲王两个小家伙轮番找我,弄的我筋疲力尽,向惠琳抱怨:“还是你好,没生孩子,不然我这把骨头都要给他们拆散。”
      惠琳优雅的喝着我的珍藏红酒,回答:“他们当然喜欢找你,因为只有和你在一起的时候,保姆女官不敢说话。”
      “我有那么凶?”
      惠琳一副悠然自得的样子:“你当然知道不是那样,是因为大家可怜你年纪那么大了还一个人,不好意思再让你难过。”
      我假装生气的:“你今天是故意来找我吵架吗?”
      “当然不,为了这么好的美酒,我也要使劲巴结你才对。”
      我回头对李选侍:“下次王妃殿下来,就给她白开水。”
      “真小气!”惠琳扬眉毛,撅嘴巴:“亏我今天还在母后娘娘面前为你说好话。”
      我赶紧问:“母后娘娘怎么说?”
      “相亲可以缓一缓。”
      我拍胸脯松一口气。
      “不过,”惠琳接着说道:“如果今年之内你不能自己找对象结婚,明年就一定要听从她老人家的安排。”
      我气馁的:“也就是说,还有几个月自由。”
      “不错啦,”惠琳将手里的酒一饮而尽,把杯子递给李选侍:“再来一杯你们公主抱着瓶子不放总是不舍得倒出来的那种很香的一闻就醉了的香槟。”
      “喂!”我瞪着她:“那可是我从拍卖场抢来的,十二万美元一瓶的顶级香槟,平时我自己都不喝,准备有可庆祝的事情的时候才喝的。”
      “那就快结婚,结婚值得庆祝,等你结婚了我送你一箱。”
      “结婚真的那么好?”我眯起眼睛望望好朋友:“你说说看,为什么会嫁给我三哥?”
      惠琳接过酒杯,闻了一下,陶醉的说道:“怎么有这样好的美酒,连花朵和月光都失色了。”
      我受不了的:“你这是在念诗吗?”
      “不是,”惠琳向我眨眨眼睛:“我这是在说结婚的好处,你三哥给我感觉,就像这杯美酒一样,所以非嫁给他不可。”
      “那清河公主为什么又离婚?”
      “她运气不好,以为是上等葡萄酒,可惜拆开瓶子一看,居然是一万瓶当中唯一的次品。”
      “那为什么第二次又遇到次品?”
      “第二次她已经自暴自弃,根本没有好好选。”
      “那么你怎么知道三哥这一瓶就是好的?”
      惠琳拍拍我的肩膀:“选的时候是碰运气,我只是相信你三哥是最好的,至于开了瓶子以后嘛,一切就都靠自己了。有的人即使遇到顶级美酒,也未必懂得欣赏,白白的浪费时间和精神;有的人虽然打开以后觉得不怎么样,但是仍然努力想办法好好的培养,也许那酒会越来越醇,最后成为自己最喜欢的最符合自己心意的美酒也说不定。”
      我对李选侍说:“也给我一杯。”
      惠琳笑笑:“怎么,今天有什么可庆祝的吗?”
      “不是,”我摇头:“你说的我都明白,可是我累了,碰运气我话我的运气一向不好,培养的话我又没有那个精神,所以看来是没有机会庆祝了,不如现在喝光算数。”
      “怎么那么悲观呢?难道就没有一个人能够令你有心跳的感觉?”
      “心跳?如果心跳的不正常,”我摊摊手:“那是心脏病症状。”
      惠琳恨铁不成钢的看着我:“算你嘴巴硬,我就不相信,总有一天,你会为了某一个人连最好的美酒也喝不下去。”
      我肯定的:“才不会!”
      惠琳举起酒杯:“那让我们等着瞧。”
      我也举起酒杯:“就这么说定了,输了的人十箱美酒。”
      水晶质地的酒杯碰在一起,发出悦耳的“叮”的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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