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维空间》枫露清愁

91、case11-基地中期考核（E）

　　kevin对于那个《帝国殒落》的记忆停留在战神般的弗莱亚于古城墙上引弓射箭的一刹那，画面就此定格了下来，而他的心却格外跃动起来。

　　刚好因为手边的事情告一段落，看到johnny和flora竟然动用超大服务器和VR头罩手套等装备去玩游戏，他突然动了心，就在超级服务器的外接巨幕上观战。
　　就仿佛一个巨幕电影的效果，他惊叹于《一世》华丽的服饰造型，庞大的舰队与史诗般的战争场面，也不由得沉浸在剧情里，想象强尼将军的困境。
　　不过当弗莱亚登场之后，他几乎全副身心都被吸引了。
　　旁观的他饶是如此，他不敢想象，在VR实验室里，进入虚拟现实的景象看到这一切恍若真实场景的johnny该是如何的投入呢？

　　他伸手暂停巨幕的显示，缓缓站起身来，目不转睛望着的，是弗莱亚射箭的一瞬。
　　他看不下去了，他是为了追逐dracula来到这里的，不知道为什么，他觉得再这样下去，再不做点什么，他无论如何到达不了那个巅峰境界了。——无论从哪一面上去。

　　离开实验室来到办公区，意外的发现alick居然也在。无论头儿还是他们都在cubical里，没有单独的办公室。
　　他意外的是，alick明明在总部，居然也就默许johnny用超级服务器和VR设备玩游戏。
　　实际上，只要完成工作，alick对这些猎手相当纵容。

　　alick坐在cubical里忙，kevin走来后，他从桌前移开身体，冲他淡淡一笑。
　　kevin知道他这个表情的意思就是『但说无妨』，可是他突然不知道从何说起，因为他几乎可以说是双腿自我意识的走了过来。

　　静默了两秒之后，alick开口，“我猜你想要的，大概跟不久之前flora去找frank时要的一样。”
　　kevin忍不住脱口而出，“是什么？”

　　alick只吐了一个词，“变强。”
　　kevin怔了一下，郑重点头，“是的。”

　　alick从桌上摆放整齐的文件里抽出一张淡绿色的表单，“下一期伦敦基地PT训练的报名登记表，填一下。”
　　kevin问也没问的接过。

　　alick凝视那张天使般纯净漂亮的脸孔，“为了变强，你可以做任何事么？”
　　kevin想了一下，“应该，不……”
　　alick不待他回答，已经低下头去，“watch your step，kid！”

　　直到回到自己的座位里，kevin还是不知道alick最后那句话是什么意思，是提醒还是警告？
　　坐下来，想了下，手指移动打开他的邮箱里那个没有主题但是他少说也看了20遍的邮件。

　　那封来自混沌世界俱乐部（CCC），邀请他参加世界黑客大会的邮件，那封在邮箱里沉寂了好几个月，他始终不知道拿它怎么办才好的邮件。
　　他一直抗拒着那一面无比力量的引诱，他其实本来深信自己能做得到，可是现在，他突然不确定了。
　　flora也说过，关键不在于用什么方式，而是目的。

　　尽管他明知道以现在自己的身份实在不该这么做，还是点击了reply键，将键盘上的字母一个个敲下——

　　OKAY.

　　*

　　提起MIT的大名，只怕全球的莘莘学子们无人不知吧。
　　始建于1861年的美国著名私校，麻省理工学院已经发展成全世界极为重要的高科技知识殿堂及研发基地，也有着无数著名的校友，看看这一连串闪动光芒的名字吧：联合国秘书长安南、诺贝尔奖得主约翰·纳什、以色列前总理内塔尼亚胡、中央情报局前局长多伊奇、万维网之父蒂伯纳斯·李、前HP女CEO卡莉·费奥丽娜等等。

　　不过，鲜少有人知道，其实，MIT才是真正的黑客摇篮，全球历史上公认最早的黑客群体就是诞生在这里。

　　曾经是FBI全球通缉名单上的人物，而如今只刚读到二年级的nicholas走过初夏美丽的校园林荫道，穿过一路熙熙攘攘的人流，他只想早点回宿舍。
　　难缠的Bradley夫人每次都要点名，他想逃课也不成，但是今天有个他极其喜欢的人物要做个webcast，所以一下课他就急匆匆的冲回宿舍。

　　个性化的宿舍里东西又乱又多又花哨，同屋的躺在床上边听摇滚边玩篮球。他招呼也来不及打开屏幕，连上线。

　　屏幕上的莫尔斯全球副总裁Wilcox正在和CNN舌灿莲花的知名主持人一同主持这次在线研讨会，主题是即将到来的秋季斯塔腾IT论坛。Wilcox顺便还在大吹《一世》的内部公测情况，不日将公布由一些玩家提供的真实数据录制的视频会在《三世》的官网发布。
　　Nicolas听的津津有味，但是眼神却时不时瞄到旁边看起来不甚有精神却总能牵动他大部分注意力的人。——莫尔斯全球战略家isaac正在一旁做技术支持，他只是懒懒坐在旁边，只回答一些在线网友针对性提问，其他的一概不开口。

　　看到nicholas听得专心，同屋也忍不住挤了过来，听到wilcox大肆宣扬即将推出的《二世》将如何改变我们的通信方式，将生活带入数字时代，那极赋予煽动感染力的演说却让同屋不由得笑了，“这帮家伙，他们估计根本不明白什么叫开源！”
　　nicholas微微一笑，在键盘上敲下他的问题——『为什么不让《二世》开源，莫尔斯的钱还不够多么？』

　　CNN的主持人眼睛眯了一下，随即笑道，『这里有个很有意思的问题，请问怎样才能加入《二世》团队，需要进入莫尔斯的北半球研究院么？』
　　同屋忍不住嚷嚷，“hey，回避问题！”
　　wilcox洒脱的挥了下手，『不，只要任何有价值的代码，都可以在三世的官网发布，不论你是否在莫尔斯，一经采用，莫尔斯会给予重酬。但是，注意产权保护啊。』
　　最后的幽默让主持人也笑了。

　　nicolas注意到isaac看到了他的提问时，眼中光芒微微一亮，随即他往后退了一下，nicholas从屏幕上便看不到他了。

　　这时，屋里房间的电话响了，同屋知道全神贯注的nicholas此刻天塌下来也不会理会，只好跑去接了，听了一下，递给他，“找你的。”
　　他接过应道，“nicholas。”

　　『如果你想赚钱，并且参与《二世》的开发，现在就是个很好的时机。』电话那边传来这么一句。

　　nicholas愣了一下，不由得看了下手中的电话，那边的口气活像推销，但为什么口气虽有气无力但颐指气使，内容更是骇人听闻。
　　“who's speaking？”Nicholas以为打错了电话。

　　那边平静爆出了一个几乎让Nicholas快炸上天的名字——

　　『isaac。』

　　nicholas忍不住一笑，“不管你是谁，你实在挑错了一个伪装我生平最尊敬的人的时机，因为我刚刚看到他在webcast……”话未说完，他愣住了，因为他看到电脑屏幕上出现了打着电话的isaac。
　　老天，为什么isaac真的在打电话？？
　　原本他的眼睛没什么精神，可是为什么注视屏幕时，明明知道那边不可能看见他，Nicholas竟然觉得他的目光直直透到自己心里。

　　“我……”nicholas实在不知道说什么好。

　　『你所要做的，只是打开信封，拿里面的机票飞到纽约，来莫尔斯参观一下，再仔细考虑我刚刚的提议。』那边仿佛知道Nicholas想什么，一口气说了一串，又喘了几下。
　　这时门铃响了
　　，鉴于Nicholas又在通电话，室友只好认命的去开门了。

　　“什，什么信封？”Nicholas诧异的问。
　　“dude，你的东西我替你签收了。”同屋关门递给他一个信封。

　　无意识的接过刚刚的对话里曾经提到的东西，这一连串的事情让nicholas那智商超过160的脑袋竟然头一次中断了几秒。

　　『很简单，只要来纽约就可以了。反正你总要来参加黑客大会的。』

　　屏幕上仿佛通晓一切的isaac微笑了下，也不等他回应，收线。
　　与此同时，nicholas手里的电话传了嘟嘟的声音。

　　他放下电话，此时此刻屏幕上的webcast再也入不了眼了。
　　脑中一团混乱，当他看到信封里那个果然是飞往纽约的机票上印着的日子是明天时，脑中的混乱终于到达了巅峰。

　　*

　　当夜，趁同屋不在，nicholas和好友loewe通了个在线视频电话，同时又把另一个好友justin也involve进来。

　　曾经是当年一起闹天下的同伴，他们三个人都是FBI榜上有名的人物，因为年纪太轻无法起诉，FBI只好勒令监管人严加看管。
　　生性不喜约束，又看不过莫尔斯的作风，他们谢绝加入当时在全美已经声名赫赫的黑客组织——末日军团，也根本不理会莫尔斯北半球研究院的垂青。
　　……那时候不过才13岁出头而已。

　　随着年纪渐长，自然要得更多，他们不再满足于虚拟世界。
　　Nicholas考入MIT，家世显赫的loewe进了常春藤盟校的耶鲁，Justin在那个被誉为『诺贝尔摇篮』的芝加哥大学就读。
　　虽然已经很久不曾联系，但这次四年一度的黑客大会，他们三人都在受邀请之列，看来这一次要在纽约相聚了。

　　『你说，莫尔斯来请你？』justin大声道，唾沫溅上了摄像头。
　　顶着一头像是几天没洗过的黄褐色头发，nicholas摸摸没刮的胡子茬，“是的。”
　　『还是isaac亲自打电话给你？』loewe的声音里堆积着风暴。
　　“还快递了机票到我宿舍。”Nicholas扬扬手里的信封。
　　『damn！！』loewe咒骂的声音远远传来，显然他的嘴避开了麦克风，无奈他声音还是太大了。

　　nicholas当然知道他们何以如此在意——是那个传奇的不能再传奇的isaac啊！
　　对于他们这种级别的programmer，被莫尔斯邀请去听Wilcox用几乎撕裂声带的声音爆喊“莫尔斯的时代到来了！！！”很容易，玩《三世》的内部资料版容易，在全球程序员精英大赛上名列三甲也容易，但能让isaac看你一眼却是千难万难。

　　『说实话，老兄，你怎么办？』loewe恢复平静，问，『要去么？』
　　nicholas双手摊了下，『为什么不？isaac说的对，反正我都是要去纽约的，就去看看吧。』

　　justin忍不住道，『你忘了我们以前曾经说好了不会加入莫尔斯，为什么？先是sunny，现在你也要去了么？』
　　nicholas低头不语。

　　loewe相对平静的多，『你跟她说了么？』
　　nicholas摇摇头，“她进了UCLA后，我就再没和她联系过了。”

　　loewe也不由得摇摇头，『你自己的决定。只是，我觉得很遗憾……』
　　justin不理解的声音继续飘来，『该死的，连你也背叛我们了……』

　　结束会话后，nicholas把自己的身体摔上了床。

　　看到莫尔斯每一次新技术的发表，每一寸版图的扩张，还有isaac用飘忽的声音进行presentation，说不心动是假的。就算他们对莫尔斯的垄断颇不以为然，但以他们自身的水准，他们当然比那些完全不懂技术的人更清楚莫尔斯的技术有多么先进，他们的成就有多么高，那光芒是多么的耀眼，他怎么可能不想亲眼见识一下呢。

　　心意一定，Nicholas阖上双眼。
　　是的，去纽约，去亲眼见识真正的莫尔斯，那个站在IT界巅峰的莫尔斯，那个让sunnybaby背叛他们的莫尔斯，那个当年让同伴义无反顾离开他们的……

　　……莫尔斯。

　　*

　　坐上车，Nicholas还是不敢相信，莫尔斯不仅大手笔的来接机，还派limo来负责专门接送，虽然一直身为世界黑客联盟里大人物，但是在现实中收到如此礼遇还是头一遭。心里上不是不愉悦的。

　　莫尔斯极懂得给人所需要的。
　　对于这些不便公开抛头露面的黑客们，显然，最佳的打动方式，除了极度奢华的物质条件自然还有无比的尊重。

　　他们现在坐在豪华轿车里，司机与后座之前完全隔开。后面宽敞的车厢里只做了两个人，那个接机的人坐在一旁，Nicholas注意他带了一个微型耳塞，精明强悍的模样。Nicholas甚至猜测他身手如何，身上是否佩枪——不知道这奇怪想法从何而来。

　　“我们不是要去曼哈顿么？”看着车慢慢往偏远的地方开，而且正走上盘山公路，Nicholas不由的问旁边接机的人。他并不慌乱，因为他只是个懂计算机的学生而已，没人想要绑架他。
　　那个人一身笔挺西装，头发一丝不乱，对Nicholas言语极其尊敬，不曾介绍自己的名字，非常低调在Nicholas身边扮演一个『只是负责接送』的角色。

　　他回答，“不，先生，我们不去Manhattan。”
　　“可是，我记得莫尔斯的M塔，还有北半球研究院不都在那里吗？”

　　“是的。可是要见您的人今天不在那边办公。”他继续毕恭毕敬的语气。

　　Nicholas不再言语了。

　　轿车在盘山公路上开了足足半个小时终于抵达山顶。期间每次转弯的时候，因为想到这辆加长轿车在狭窄的山路转弯的样子都让Nicholas冷汗直冒，如果对面再有车驶来，那可真是极限表演了。
　　像是看穿了nicholas的想法，替他开车门时，接机的人说了句，“这里都是属于morse先生的，不用担心。”

　　“哦……”nicholas后半截声音淹没在风中，因为他看到了眼前的景象。

　　壮阔的山顶，红色山尖之上，人工铺成一个3/4扇形的湖面，和山体连在一起，仿佛一支铅笔支着一块镜面一般。
　　湖面一边嵌入一个立式环形的建筑，不是规整的环，内环圆心偏向左上角。从未见过的圆形建筑，湖面的波光印上建筑的银蓝色外壳，仿佛外星球一样。

　　看着未来般的建筑景象Nicholas说不出话了，明明山风有点凉意，他此刻却恨不得从轿车上放香槟的冰桶里抓冰块放在脖子里。

　　“这是morse先生的一处办公室，叫『full moon』。”接机的人道。
　　对于那个已经两次听到的名字，Nicholas终于忍不住发问，“这个morse先生是谁？”
　　一处？办公室？——不过full moon这名字起的真好。

　　那人听了只是微微一笑，竟然没有回答，当先引路而去，“这边来，您还需要什么？”
　　好吧，他还需要一副盔甲，外加一个盾牌，“没有了，谢谢。”

　　Nicholas深吸一口气，如奔赴战场一般走向那个美如未来豪华酒店式的满月办公室，还有他那不可预知的未来。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