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维空间》枫露清愁

57、case08-米德堡毒蛇杀手（A）

　　“开始我只是好奇罢了……，一个特殊的网址竟可以从事多美妙的事啊！这就像是一个图书馆在你的指尖上一样。要是我能进入这些网址，那不就是能随心所欲，做自己想做的事吗？”

　　by 凯文·米特尼克

　　*

　　开放和自由，一直是信息领域的精髓所在。
　　而在这个行业中，却再也没有比充满自由独立的反叛精神的黑客技术更能体现其真谛。

　　大约在20年前，网络宽带的限制逐渐被取消，而恰恰也为世界各地的计算机犯罪高手和黑客们提供便利。
　　于是那个传说中的无冕之王领军，世界上的许多超级黑客加入，自发形成了一个黑客组织，称为『黑客帝国』。
　　他们在网络世界里形成一个庞大的虚拟帝国，以象征自由的翅膀为标志，以羽毛的颜色来区分黑客们在帝国的级别。

　　普通黑客在帝国注册时没有任何标志的，而有资格注册级别的黑客，就相当于黑客帝国的贵族。
　　『墨羽』级别的已经属于超级黑客，这类黑客已经令FBI头疼到恨不得全球通缉。
　　比『墨羽』更高的『青羽』则技能破坏力都更进一步，所幸，他们在黑客帝国中是寥寥可数。

　　为了对付日益猖獗的计算机犯罪和国际黑客组织，5年前国际刑警正式成立了信息安全部，专门打击各类计算机犯罪和大型的国际黑客组织，当然还有最庞大也最神秘的——『黑客帝国』。
　　他们也训练反黑客高手，并且授予级别和一定权力，以字母代表级别。
　　C级猎手猎杀普通黑客，B级猎手猎杀黑羽黑客，A级猎手猎杀青羽黑客。
　　只有中高级猎手才拥有『杀人执照』。

　　很快的，国际计算机安全委员会获知，在广大的黑客帝国中还有极端神秘但是实力又远远超过『青羽黑客』的『银羽黑客』，而目前，他们寄希望于拥有『杀人执照』的更高级别的猎手，全世界却没有一人符合标准。

　　*

　　米德堡。
　　美国国家安全局所在地。

　　它根据杜鲁门总统1952年11月的秘密指示成立，总部设在马里兰州的米德堡。是一个绝密的情报机关，更为CIA和FBI提供可靠情报。
　　在上个世纪末，只有3%的美国人知道它的存在。
　　直到本世纪初，不少文学作品和电影一再提及，美国政府希望更多人了解它的职责，这才被公开承认其存在。

　　一大清早，天气灰蒙蒙的，雨前的低气压让人很不舒服。
　　NSA最大的椭圆型会议室已经挤满了人。

　　macpherson局长在另一侧的门后观察他们。
　　他曾经是海军陆战队上将。退役之后，来到NSA，四年前开始任NSA局长。

　　会议室里除了探员之外，还有不少电脑工程师，跟佩戴闪闪发亮的勋章，身穿笔挺制服的军人们不同，这里的很多人不修边幅，看起来不甚可靠的样子。

　　“他们能行么？”他问旁边的助理。
　　“据说全球这个领域最棒的专家现在都在这个办公室里。”助理答道。

　　alick依旧气定神闲的正在和NCSC长官交谈。
　　Michael靠在窗边，烟瘾犯了着实难受，但是NSA全局禁烟，所以他手里正拿着一支笔转来转去，突然手一顿了下。因为，他看见一个人正悠哉踏进会议室。

　　白色T恤衫，蓝色牛仔裤，看来普通之极，可是却仿佛在也没有人能穿得如她一般舒适休闲。
　　原来，是flora背了一个大黑包走了进来。

　　Michael没有对这个意外访客表示任何不悦，相反，竟然轻松的吐了一口。
　　alick早也一眼扫到她进来。但是继续他的交谈，仿佛一点也不意外。

　　flora也是扫了一眼alick，又看到Michael。

　　一身黑色皮装衬托他的身形格外英挺，令他的气质更加冷澈犀利，刚及耳的棕色头发微卷。
　　他的脸并非俊美无匹，但如刀刻般线条分明。
　　纵然没有天然风流倜傥的魅力，但这种格外男性化的线条往往更加吸引异性。

　　flora径直走到他身边，旁边有人递上一杯水。
　　flora端起杯子，却没有马上喝，而是看了看杯底。微微笑了下，才送至唇边一饮而尽。
　　——杯底装了RFID。

　　Michael面向窗外，flora环顾四周，他们表现的模样，旁人根本就看不出他们认识。也只有特别犀利的人，才能看出，他们默然的行为举止却有种出奇的和谐和默契。

　　这时，macpherson局长走了进来。
　　全体起立。
　　macpherson点头示意大家就坐。

　　“在说明案情之前，我想先round table一下，因为这次很多机构要参与协调合作。从你开始。”

　　一个头发斑白的精瘦中年人道，“CIA，Howard（霍华德）。”

　　“我是Randolph（伦道夫），FBI高级探员，”他身边一个体型微胖面色红润的人开口就说，“我看不出来这案子跟CIA有什么关系。”

　　Howard道，“我们必须考虑有人利用snake进行颠覆美国的间谍活动。”

　　Randolph说，“但是snake是在美国本土进行刑事犯罪活动，所以，FBI应当接管一切。”

　　一个年纪较轻的忍不住道，“这案子在NSA的职权范围内。”顿了下，补充道，“NCSC的计算机安全组的steven。”

　　一个灰发冰蓝色眼睛的道，“keynes。DoD snake专案组，我们研究他至少三年以上。”

　　“他只是个黑客。”Michael突然插了一句。

　　“who the hell are you？？？”Randolph忍不住叫起来，然后又看着alick三人。

　　听人爆粗口的aick依然温文介绍michael，“我们的反黑客专家，A级猎手。”
　　Michael表情冷漠。
　　alick又看向flora，“我们信号处理领域最好的subject matter expert。”
　　flora声色不动，早已习惯alick按场合给予她的不同头衔。

　　“信号处理？”Randolph喃喃道，“要那见鬼玩意做什么？”

　　美国诸多情报调查机构之间互相埋怨对方越权或碍事的情况屡见不鲜，但macpherson局长没想到一个介绍就能引起这么多硝烟。

　　他肃然道，“划分案子归属没有意义，由于NCSC人员牺牲，现在只有CIA，FBI，NSA，和ICPO共同合作才迅速破案。”

　　“这不是最好的办法。”flora低声道。
　　alick看了她一眼，flora不再言语。

　　macpherson道，“snake，真实姓名不详，没有任何身份资料。不过据逮捕过他的警员透露，他应当受过一些正统训练。因为他『光辉』的犯罪史，还有行动狡猾冷血如同蛇，所以得到『snake』这个绰号。五年前，国际刑警发出红色通告要求176个会员国缉捕他。三年前第三次逃狱，又拐走联邦金库的大批黄金，价值20亿美元，至今还没有归案。下面介绍这次的案子。”然后他冲Steven点头。

　　steven起身来到屏幕前，“NCSC的几名网警遭到意外之后，我们意识到这件事情并非偶然。很快，我们线人透露，黑市已经悬赏千万获得全部名单。我们便开始严密监视我们所有的网络出口。”

　　keynes问道，“之后snake还有别的行动么？”

　　“没有什么大动作。”Steven道，“但昨天上午，我们记录了一段视频。”

　　他按了下手中的遥控器，大屏幕开始播放。
　　众人凝神关注。

　　NCSC的监控室里，十几名专家正在工作。

　　电话铃响起，“NCSC。”

　　『good morning，』一个动听的女声响了起来，『联合国儿童基金会』
　　声音刚响起来，flora就和michael交换了一下眼神。

　　“什么事？”

　　『是这样，我们需要一笔捐款……』
　　接着那边继续说着，好像没有挂断的意思。

　　这时，突然有个人道，“奇怪，这是保密专线。”

　　一下子引起NCSC重视。
　　马上，一排坐在那里的7，8个人员都开始忙碌起来。

　　大的卫星屏幕也开始闪烁。

　　“I've got it!”一个女声先响了起来，“日内瓦！”
　　同时丢给旁边一个帅帅的男同事一个『我先找到』的眼神。

　　卫星屏幕一闪，同时在地图标注出来。

　　“i've got it!”那个男的立刻道，“阿根廷。”
　　卫星屏幕再一闪，又标注出来。

　　flora看着录像，眼睛微眯，连michael的眉毛也是一动。

　　联合国基金会的女声仍然持续，『请救救这些可怜的孩子……』

　　“不，巴黎！”另一个人喊了起来，然后擦擦额角。

　　一个匆忙跑过来的人递上纸的人绊倒了桌角。

　　“见鬼，在刚果。”又一个戴着耳机的人喊起来。

　　另一个人站起来撞到腰，“埃及。”

　　卫星屏幕上的亮点已经此起彼伏的亮了起来。

　　“是新加坡！”第一个女孩说道。
　　“在悉尼！”旁边那个男的立刻纠正。

　　“该死的，那家伙到底在哪？”他们的长官终于忍不住骂了起来。

　　“报告长官，我们从来没有遇到这种情况。”有人在报告，但是场面似乎有点失控了。

　　『我们的宗旨是……』那个优美的声音还在不紧不慢的继续，此刻却让人毛骨悚然起来。

　　有人手忙脚乱打翻了咖啡。

　　“到底在哪？”有人站起来，喊了一句，得不到回答。

　　“谁找到了？”另一个人扯开了领带，高呼。

　　一个专家皱眉说，“他采用的是跳频吗？”

　　还有人还在忙着报出地名。

　　监控室已经一团乱了。

　　『好的，我会再联络。』女声道，然后一个挂断的忙音响了起来。

　　“该死，在哪里？时间早就超过58秒！”其中一人忍不住怒喝起来。

　　仍然查不出电话的来源，大家安静了。

　　“报告，声纹分析结果出来了——是经过变换的。”终于有人报告了。

　　长官背负双手站在密密麻麻标注遍布全球的屏幕前，一声不吭，显然早就料到不会有任何结果。过了一会，才冷冷一笑，露出一幅了然的神情，“是他，snake！”

　　录像到此结束。
　　flora再度和Michael交换了一个眼神。
　　然后会议室里也是一片寂静。
　　在众多NCSC专家之中来去自如的snake只一通电话就使十几个人手忙脚乱，让大家开始觉得这次任务不会太轻松了。

　　macpherson上将说道，“下面，内部讨论会开始。请不直接参与本次行动的人员离场。”

　　alick离开之前，俯身在flora耳边，声音虽然很轻缓，却让flora觉得千钧压肩，“既然你来了就全部交给你，别偷懒，给我搞定回来！”
　　说完若无其事的出门。

　　flora这才透了口气，看Michael，他明显一脸不关我事的表情。
　　这种场合，她本就不愿意多事，但alick早就看出她的想法，临走之前才有了那么一句。
　　flora捏了捏眉心。alick呀……

　　“snake太过狡猾，我们的线索不多。”steven道，“目前可以入手的就是利用跳频找到他的所在位置。”
　　他顿了顿道，“假设他采用跳频，频率则是随机产生的。不容易追踪地点。”

　　michael的俊颜没有一丝波澜。“虽然是随机的信号，还是有规律可寻。”

　　steven赞赏一笑，“的确，随机产生的跳频大体都是服从白噪声分布，今天开会之前，我们已经简单用傅立叶变换建立模型。但匹配结果令人遗憾，所以我们打算选择稍微复杂但结果精确的方式，是……”

　　“别告诉我是子波分析。”flora懒懒的道。

　　steven刚要宣布答案的嘴张开，闻言立刻发不出声音来，僵在那里。
　　虽然其他人听的云里雾里，但Michael差点笑了。

　　“别浪费时间了，”flora摇头，她也没那么多时间浪费在开会上，“用隐马尔可夫随机链吧。按snake的个性，他有心炫耀就不会采用普通模型。”

　　Steven突然想起之前alick有介绍她是信号分析领域的subject matter expert，所以点头不语。

　　“另外，那段声音经过合成，如果我们也可以通过反变换，就可以将原始声音还原出来。”Steven继续道。

　　keynes摇头，“先不说全球其他区域，连美国还有个别洲没有建立声纹档案，就算你能反变换出来，也没有任何意义。”

　　flora淡淡道，“谁说要拿声纹匹配所有人的记录，”keynes冰蓝的眼睛看她，她续道，“匹配特定人群即可。”

　　他看着她一直默然不语。

　　steven点头，“总而言之，先分析出来。”

　　flora继续一反常态的积极，又问Steven，“之前名单是怎么泄露的？”

　　steven，“NSA内部有人被收买但他的权限只能看到部分名单，被我们及时发现了。所以snake才接受委托出马。”

　　flora转向CIA的Howard，他立刻会意，“CIA会去调查所有黑市的买家。”

　　flora点头，又问Randolph，“我记得联邦金库的黄金都是有特殊标记的。”
　　Randolph心念一转，“你的意思……？”

　　“三年前，snake盗走大批联邦金库的黄金，肯定有人帮他脱手，那么一大笔黄金，国际黄金市场不可能全无动静。”
　　Randolph点头，“是条好线索。”

　　flora道，“snake太狡猾，要抓他就不能放过任何蛛丝马迹。”

　　众人点头。

　　“另外，我回去查看snake所有的资料，包括在狱中的。”flora再道，“剩下的信号分析以及反黑客攻击行动就交给NCSC和ICPO的专家吧。”

　　steven道，“没问题。”
　　Michael微乎其微点了个头。

　　“最后，为了避免再发生意外，”她看着steven，“在我们结案之前，请NCSC全部网警停止行动，并请FBI监视保护人身安全。”
　　Randolph立刻道，“没问题，我们已经开始那么做了。”

　　steven忍不住道，“但是……”
　　flora静静看他，“在此期间，全美一切网络信息安全工作，请交由ICPO信安部接手。”

　　steven想不出反对的理由，只得望向最大的头儿——macpherson。

　　“如何？”flora也看他。

　　macpherson发现本来不甚关心的flora突然主导会场，在刚刚一众相互不服的气氛中，竟轻描淡写将一切布置妥当，令众人毫无异议。

　　他轻轻勾了下唇，“就这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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