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维空间》枫露清愁

26、case03-横滨淹没攻击（I）

　　坐在横滨港吃晚餐。
　　桔色的夕阳映衬着白色的海岸线将灯火通明的东京湾包围。
　　千帆静止的港口，让人幻想起希腊神话里那个惹怒月神的场面。
　　远远可以望见那个象征浪漫的巨大摩天轮。传说中，和恋人一起在上面划过天际，就会受到神的祝福。

　　当然，对于底下的某两个人来说，这种事情自然完全不放在心上。

　　flora拈起一块金枪鱼寿司放在嘴里，看起来吃的非常享受。
　　一边吹风，一边听johnny跟alick汇报情况。
　　johnny建议立刻拘捕他，因为他毫无悔改之意。
　　flora满口米饭，居然也表示赞成。

　　alick却不同意。

　　tom在那边插口说：『flora这次真是生气啊，她的心情就好像爱因斯坦看着第一颗原子弹试爆成功。』
　　flora撇了下唇，“多谢抬举，不过一点都不好笑。”

　　最后，alick承诺明天会请人过来解决。

　　*

　　山田忐忑不安的上了一天的课。
　　虽然不敢相信他们真的会动用杀人执照，但是临别时那眼神语气，还有卡在喉咙的感觉却怎么也假不了。

　　宿舍门口除了昨天那个打扮夸张的帅哥，和看起来有点酷的小美人。
　　还有个老头，居然还是坐轮椅的。
　　那个『老头』其实不过三四十岁年纪，但是看在山田眼中，自然已经很老了。

　　“我什么也不会说的！”山田昂首一付英勇模样。
　　“你有权保持沉默。”johnny笑了下。

　　“你们无法定我的罪，我说了我还未成年。”
　　“以伤害别人的能力来看，倒不像。”flora突然开口。

　　“多谢！”山田道，“这个世界的铁律本来就是强者为王，强者本来就可以为所欲为！弱者就该被淘汰。优胜劣汰，动物界是这样，人为什么不可以？”

　　显然这套强者理论盘亘已久，说出来自然很流畅。

　　flora微微皱了下眉。

　　“那么被抓住的你还有什么好说？”Johnny反问。
　　“所以，我现在不会透露任何事！”

　　轮椅人滑了过去。
　　他看起来十分的平和，但是阅历令他眼中闪烁着理性与智慧的光芒，让人一见不由得肃然起敬。

　　“孩子，为什么你要做这些事？真的是想要做强者么？但是你本来可以进行更大的破坏不是么？”

　　一下子说中事实，山田垂首，“我只是，想在黑客史上留名。”

　　那人点头了然，“因为你被你的父母遗忘，你想作些事来，让别人记住你，可是，单纯的破坏只会别人更加唾弃你。”

　　“那总比没有人感觉到我的存在好吧。”山田低低的说。

　　“你是个极有天赋的孩子而且你会更加优秀的。如果用这种力量去创造而不是破坏，让人人都敬畏你而不是惧怕你，岂不是更好么？”

　　山田低头不语。

　　他接着说，“我们不会起诉你，但是从现在开始，我要给你惩罚。”

　　山田说，“我……”

　　他不容他说完，“从现在开始，你必须每周在一个国际性的服务器上进行入侵检测的监视10个小时作为社区服务，我相信你会做的很好的。”
　　山田豁然抬起头，“谢谢。”

　　johnny和flora对视一眼。
　　不由的想，或许这样的结果更好。

　　*

　　山田独自坐在那里发呆。
　　flora来到他身边坐下。

　　“你们怎么发现我的？”
　　“你的攻击留下痕迹了。”flora淡淡的说，“你的代码从那里来得？”

　　“我不能说，因为我答应过他。”他停了一会，“我在一个黑客网站留下message，我不要让别人感觉不到我的存在！有人就给我写信，说可以帮我，提供我需要的一切。。”

　　flora静默了一会儿，“你知道DOS吧。”

　　“知道，DDOS的雏形，怎么？”

　　flora淡淡的说，“那个曾经是我和几个朋友合作构思，写了一篇blog记述，后来被一个德国的黑客网站发现，他们改进了，形成DDOS攻击。”

　　山田分外惊讶，“难怪……”
　　她一定清楚每一个技术细节。

　　flora看着前方，缓缓说，“我知道他们在利用你，因为，我也曾经是他们的……”

　　山田惊讶的一句话说不出来。

　　flora收回思绪，回头看着山田，“只不过我知道他们太多秘密，他们不能留下我。”

　　“为什么？为什么你能放弃……”山田忍不住叫了起来。

　　他简直无法想象。
　　一个从未看到过的人也就罢了，但是她看到过那个世界，那个极具荣耀和震撼人心的帝国。
　　怎么能轻易放弃？

　　flora当然明白他的意思。
　　她回过头来看他，然后笑意自眼底渐渐扩散至唇角。
　　她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只是看着他淡淡的笑了。

　　那不同于狡黠灵动而是一个冰雪消融般恬静的笑。
　　平静，包容一切，理所应当。
　　他明明觉得她的意思应该很好懂，但他现在却不是很懂。

　　“什么时候你想找我切磋技艺，我随时奉陪。”她边说边起身。
　　“等等。”山田突然叫道。

　　她停步回头。

　　“是diablo。”他直视她的双眼。
　　flora怔了一下，很快明白过来，“多谢。”

　　*

　　johnny终于可以回总部销案了。
　　但是flora却没有同他一起回去。

　　johnny看看夕阳西下时的那个轮椅的背影，旋即了然。
　　伸手在她肩上拍了拍，没有说什么就留下两人离开了。

　　flora走到那个轮椅人背后，缓缓推着他沿着深红色榉树大路散步。

　　“william，你大可不必亲自来一趟。”flora边走边说。
　　“alick拜托的，否则你知道我是最不爱出门的。”

　　虽然看不到他的表情，总觉得他的语气有种让人心安力量。
　　和alick那种平静之下的惊涛骇浪不同，而真是一种经历沉淀之后的平和宽广。

　　“就为了那个孩子？”
　　“不，”他微微侧头，可以看见眼底的余光，“我想他是为了你。”

　　“我……”flora眼帘低垂。

　　一阵静默。

　　“william，为什么你不回来？”

　　他不语。

　　“你，alick，还有……leo，伤的伤，走的走，死的死……，但是现在信安部和以前不同了，来了很多新人，alick很努力，情况也在好转。为什么你还不回来？”

　　william的声音隐约传来低叹，“信安部实在没有那样的土壤可以发展。十几年来，黑客帝国的黄金时代正是我们的黑暗时代。不过……”他转动轮椅面对flora，“现在或许不同了。那么，也许我不回来可能更好。”

　　flora站在他身侧，罕见迷茫的神情令她看起来像个迷途精灵。

　　“你对alick是一种雏鸟心态，因为迷路之后第一眼看见的人就是他，就此依恋追随。你想让我回来，难道也是想继续依赖我们么？”

　　flora直觉摇了下头，然后又缓缓摇头，这一次，理智而镇定的多。

　　“我不能，也无法依赖任何人。”

　　她那样的话，只是让william流露出一种很特别的表情。
　　欣慰，但是又有一股浓浓的，无可奈何的悲哀。

　　“我们一直相信你，但你自己要多加小心呢。”

　　flora抬头露出一个『你放心』的微笑。
　　然后，俯身轻吻他的额头道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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