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维空间》枫露清愁

114、case12-哈德逊黑客集结（Q）

　　呼吸越发粗重，眼前一片模糊，连战斗中贴身而穿战甲也变得异常沉重，平日不离手的工具此刻也显得多余，好想就此睡去再也不醒来。

　　“wake up！wake up！”焦急的声音在翔的耳边回响，吵得他不得安眠。

　　他支起眼皮一看，纤瘦白净的下村健正撑住他，脸颊离他不过几厘米，翔可以清楚看到他白皙皮肤下的血管，金色柔软的头发也在他耳边扫动。要在平时他一定很不屑的说句『娘娘腔』。CHU的昊宇翔沄除了沄以外的人都不怎么帅气，所以他平时最看不上发型新潮眉目细腻的男人（他死也不承认自己是嫉妒），但是如果是眼前的人，看了他的行事作风以及说话方式，他就觉得这样的外貌竟也能接受。

　　“你别费劲了。”翔低声说道，也不管他听不听的懂。正说着，翔就觉得身处的场景骤然变换，跟着短暂停顿之后又变换，就好象他在用瞬间移动一般，原来是下村为了赶时间在带着他进行跳转，不由的笑了起来，“你用jump station？真有你的。”

　　下村却顾不得说笑。

　　刚抵达CCC的门口就看到末日军团正在大举进攻混沌城堡外围。
　　硝烟滚滚，响声四起，战况正紧。

　　下村的薄唇微微抿了下，心知这个时候求助CCC实在不是个好时机，可是这附近也没有别的结界可以借来他们修整一下。
　　他的视线一转，又往上一扬，下定决心。

　　他用跳转一路攀上了古堡外围的瞭望塔，拼命砸门发送请求登录。
　　此时此刻，翔的身体越来越重，他的呼吸也越来越粗。他开始担心感染的程度比他想象的重。怎么办？他无论如何不能丢下翔不管。

　　过了片刻，上面的小窗打开，对他而言简直像是过了数个小时。一个胖胖的大胡子出现了，正是自动加盟CCC的开源精英linus。

　　平日的冷峻一扫而空，下村劈头地说，“我的朋友被攻击，有点轻度感染，我们需要一个地方进行隔离检测和清除。请批准登录！”
　　linus打量了一下两人，浑厚的嗓音地说，“CCC最擅长修复的holland目前不在城堡内。”
　　下村咬牙，“那让我们先进去，我想办法。”
　　linus摇摇头，“现在末日军团攻势太猛，我不能冒险开放高级端口，给蠕虫可趁之机。更不能让他进来感染城内的人。”

　　“但是，请想想办法，我们必须要找个有结界的地方……”
　　下村心知肚明主席不在，linus顾全CCC的大局，加上他们并非官方盟友，CCC没有帮忙的义务，可是自己却不能见死不救。
　　虽然听不懂却能猜个七八分的翔虚弱地在一旁说，“算了，ken，他们不会帮我们的，想办法带我回四方城。昊会有办法的。”
　　下村听到翔呼唤自己的名字，又听到了HAO的名字，大约猜到翔是想回CHU，但是路途迢迢，他没有那么多资源用jump回去，更担心翔根本撑不到那个时候。

　　“sorry guys。”linus一脸歉意，预备关窗。
　　下村一下子抵住窗户，“他是受CHU HAO的委托来帮助你们，如果不是因为这样，他根本不会受到攻击！我所要求的，不过是你们开放远程登录，发动登录请求给CHU，把我们直接传送回CHU的领域。please！”

　　linus直视他的双眼，长长一叹，“我们的远程登录台被蠕虫包围。就算我开放，你们可能会受到感染，不一定能安全传送出去。”
　　下村坚定地说，“我想办法。”
　　linus只得点头，“okay。”

　　*

　　一路来到城堡南边的传送台。两边树木在风中摇曳。发出沙沙的响声。

　　侧耳倾听，身为超级黑客的下村那敏锐的直觉突然调动了起来，一阵从未有过恐惧心悸沿着脊柱通电般的窜了上来。

　　“你听到什么？”他问翔。
　　不必他问，翔当然也知道，虽然重伤后功力折损，但是感觉依然敏锐。

　　一阵奇异的沙沙响动从树林深处一浪一浪的冒出来，而且越来越逼近他们。

　　“不管是什么，都他妈的让人不舒服。”翔忍不住低骂。

　　下村扶着翔往高处走上了一个小丘，极目远眺。远处丛林里，一片一片白色的东西正密密麻麻的朝他们蔓延过来，所到之处，绿色立刻被覆盖。

　　他们两个对视一眼，虽不明就里，但都有种不好的预感。
　　下村扶着翔回头，“先去传送台吧。”

　　这时，那沙沙响动越来越逼近，就仿佛蛇在沙地游走的声音，但像是成百上千条蛇的蠕动。而且越来越快。

　　下村回头一看，忍不住惊呼，“my god。”
　　这句话翔当然听的懂，回头一望，心里突然一沉，然后就觉得浑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

　　原来那大片大片的白色竟然全是虫子。
　　只怕这辈子从来没有看到过这么多蠕虫，不，应该是从没见过如此多真正的蠕虫。
　　白色虫子在眼前不断蠕动，看上去非常恶心。
　　蠕虫的动作并不快但是自我复制的能力非常惊人。一不小心被它们附上，就会不断的繁殖和复制自身，直到整个寄宿的宿主被完全吞噬瘫痪。

　　不用说，这一定是末日军团释放出来攻击CCC的。
　　不知道他们的结界能撑多久，吞噬速度惊人。

　　下村一见，知道两个人这种速度很难逃出去，“hurry！”突然把翔往前一推，自己回身面对，同时长刀出手。

　　那如秋水般透彻却冷若冰峰的日本刀所到之处，虫子纷纷断做几截，但是蠕动了几下，很快自动修复变成更多的虫子。

　　“升级版？”下村眉毛高挑。
　　这下他们真的麻烦大了。

　　翔强打精神，也挥掉了脚上的虫子，“这样下去会越来越多，you！ go！”

　　下村听到翔一个个蹦出的单词，百忙之中，还不忘回头狠狠瞪了他一眼。随即长刀一划，划出了一道圆形防卫带。

　　翔趁此机会操纵传送台，发送自己的加密请求给CHU，老天保佑宇他们在城内能收到请求。因为宇早上说他把远程登录都禁掉了。

　　就在此刻天上传来叫声，下村不必抬头就知道自己的两只式神回来了，两只黑色乌鸦一般的鸟一只停在下村的肩上，另一只也跟着朝蠕虫飞啄下去。

　　下村边杀虫边接受到了式神回传的监控信号，好像得知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原来如此……”

　　这时，传送台上绿光一闪，linus已经替他们开通，同时显示『access accepted』。
　　——好极了！CHU那边预备接收了。

　　下村忙对翔喊，“一次只能传送一人，你先！”
　　看得出下村有先让他走的意思，“你小子有我的密码么？”翔哼了一声，奋力推了他一把，使力过度顿时觉得有点头昏眼花，“你救过我，一命换一命，你先走吧。”

　　下村一个踉跄踏上传送台，刚要踏出来，但是传送已经启动，他一脚踏出传送台的时候，周围景色骤变，绿色葱郁的丛林变成了金碧辉煌的大殿——已经回CHU的领域了。

　　在四方城内的宇接到CCC的紧急请求，虽然提防有诈，但更担心翔真的有危险，心知翔个人账户和密码不会那么轻易别旁人得到，但没想到接收请求传送回来的竟是下村健。

　　下村立稳了身子，一看见CHU的人便一脸焦急的喊，“快！翔在后面！”

　　一看他的表情宇心中有种不好的预感，来不及多想再度开启接受，跟着满身血污，带着白色虫子的翔出现了，他一下子摔倒在地。

　　宇惊呼了一声，刚要踏前，昊拉住他。
　　随即宇转过头看着下村，一脸敌意。
　　下村身子刚动，他身侧的一个红色风衣的人身体端然不动，右臂一抬，手腕一伸，一个细长锋锐的匕首出现，剑尖正对他的喉间，清清淡淡的声音传来，“don't move。”他便立定不动了。

　　沄飞奔而来，急红了眼，“怎么回事？！！”

　　这时翔的面孔也渐渐被恶心的白色虫子覆盖。

　　宇低呼，声音带着无法抑制的哽咽，“让我救他，昊！！”
　　昊摇头，“来不及了，宇，准备隔离杀毒吧。”
　　宇收拢双拳。
　　沄当然知道那意味着什么，瞪圆了眼睛，“那样翔不就……”

　　宇闭了闭眼睛，恢复镇定，心中昊的决定没错，已经在结界内的翔如果不赶紧隔离的话，他们都会受到感染的。
　　他吸了口气，亲手做了一个半透的结界，笼住翔的身体四周。然后，他身体一歪，颓然蹲下来，就这么束手无策，眼睁睁的看着生平好友在里面和那些虫子一起渐渐消失了。

　　广场上一片寂静。

　　虽然只是场比试，但是眼睁睁看着同伴『死去』的画面还是让人不自觉的心痛。
　　沄看着看着，非常不甘的转身对着远处大喊了一声。
　　下村神色呆滞。红风衣人一见，放下手中的匕首。

　　宇慢慢起身，低问，“谁干的？！”
　　沄恨恨地说，“还能有谁？翔为了帮助CCC，肯定是末日军团干的。他们刚刚用升级版『wrack and ruin』攻击混沌城堡。”
　　宇冷冷说，“末日军团么？好极了！”

　　昊微微摇头，“宇你一贯冷静，今天怎么了？一般的蠕虫是没有办法感染翔的，除非他受伤，系统才会更容易被感染。”
　　宇略定了定神，转向昊，“你是说，翔是先受了攻击，才被会波及么？”
　　“具体情况，还要问当事人。”昊看向还在发呆的下村。

　　只见他一脸不敢置信，喃喃的低语，“都是我，是我害得，是因为我……”
　　沄一把揪起他的衣领，“是你小子么？”
　　宇也脸色一变，也走过去，“你是说真的么？”

　　昊缓步上前，让沄放开他，用英语静静的问，“追踪与监控程序天下无双的下村健，告诉我，究竟是谁攻击了翔，让他被末日军团的蠕虫攻击波及？”

　　下村深深吸了口气，回过神，看着昊，缓缓的吐出一个名字——

　　“网神。”

　　*

　　在blue sphere脚下，听到了linus的战报，holland缓缓说，“末日军团果然进攻混沌城堡了，虽然我们损失不小，但是也让末日军团先头部队全军覆没，linus干的好。”
　　kevin点头。不愧是北欧的开源之王，linus的技艺精湛联盟罕有。

　　他转向kevin，“既然Terence已经向我们下了战帖，就没必要客气了，kevin，让他们见识下你的实力吧。”

　　kevin点头一笑，乖巧俊秀的脸孔却露出一丝罕见的霸气，“好啊，我早就等不及了。”

　　loewe开玩笑对nicholas道，“如果我站在CCC一边，你会不会帮末日军团来对付我？”
　　这句玩笑却换来Nicholas的沉默。
　　loewe忍不住眼睛一眯，“你该不会当真吧？”
　　Nicholas依然沉默。
　　justin连忙充当和事佬以免还没开打三剑客先内讧，“玩笑不必当真。”

　　但是很显然，这句玩笑却如投石入湖，在三剑客心中都起了不小的波澜。

　　*

　　那个名字从下村嘴里一字字吐出来。

　　昊静静的问，“你确定？”
　　下村点头，“确定。虽然他们进行了隐藏和伪装，但是我的式神跟踪他们直到去除伪装进入网神的结界。”

　　沄突然对空劈了一掌，“看来之前掩护黑骑士撤退的举动根本就是网神在掩人耳目了。他们原来暗中帮助末日军团进攻CCC。”
　　宇缓缓说，“那第二波攻击CCC未必能挡得住了。”
　　沄又狠狠的接着道，“对我们的条约置若罔闻，明明知道翔是我们的人！！网神欺人太甚。”

　　昊看了一眼旁边的人，“看在芙婼的份上，我们当然不能对CCC置之不理，而且，翔的事也不能就这么算了 。”
　　宇立刻听出来，“昊，你想怎样？”
　　昊淡淡地说，“记得胜战记第二计么？”
　　宇马上会意，“围魏救赵！”

　　昊点头，面色沉静，“沄，我要你立刻奇袭网神神宫。芙婼，陪他同去。”
　　沄一跃而起，“终于该我出场了！等等，她去干吗？我能应付。”
　　昊微微勾唇，“她是充当翻译和向导。毕竟刚去过一次。”
　　沄撇嘴不以为然，但是对昊的命令又不敢不从。
　　下村对昊说，“CHU的HAO，请允许我加入，同去神宫。”
　　昊看着他，点了下头，视线扫过他们三人——

　　“给我彻底颠覆网神的神宫结界，再将他们所有的储备资源供全部切断！”

　　“当然。”沄道。
　　下村鞠躬受命。
　　红墨镜下的眸光一闪，点头。很久没有看到昊如此认真了。

　　昊对沄说，“计得之后立即撤退，不准在网神逗留。”沄只得应了一声。但是悄声对昊实际上是发送private消息，“昊，我对她并不放心。”
　　昊也单独回复他，“怎么？”
　　沄咬了咬唇，“如果她真如传闻那么厉害，我们又不加以提防，她可以杀光我们所有人自己当主席。背叛不是她的拿手好戏么？”
　　昊先笑了下，然后淡淡地说，“她不会。我也不会同意。”
　　沄争辩，“可是……”
　　昊摇头，“加入之前她答应我这次只是旁观和协助CHU，不会动手杀任何联盟的人。”
　　沄还想说什么，昊却示意谈话到此结束。

　　昊转而又对宇说，“你的四方城和末日军团的blue sphere同样都未曾被攻破过，但neil却被称为当今最优秀的系统架构师。”
　　宇当然知道昊的意思，眼镜反光，“交给我吧！”

　　成名八年，令整个联盟，莫尔斯集团都不敢轻举妄动，看似温文无害的宇文昊的行动力从来不敢让人轻忽。不鸣则以，一鸣惊人。

　　昊抬头看向西方，“我要去趟CCC，一个小时后在blue sphere见。”此言一出，听者都呆了一下，他是准备让四方城放空城么？

　　“在那之前，”他转头对众人一笑——

　　“一个也不准死！”

　　*

　　大片热沙荒漠，脚下是一望无际的黄沙，远处如血残阳和天边若隐若现的白色宫殿。
　　沄一路纵马驰骋，而背负芙婼和下村的穷奇不紧不慢跟在后面，身负两人而丝毫不见疲态。

　　沄的性子并非如翔那么急，但是昊下令『奇袭』，当然也就是偷袭，那么他必须要隐藏行迹的同时又要足够的快，才能称得上一个『奇』字。

　　在路上，下村已经对坐在身前的红风衣人详细说了在CCC的经历，他觉察眼前的这个绝色又陌生的女孩英文程度应该比CHU其他程度好很多。她又是个绝好的倾听者，自见她之后就只听她说过二句话。
　　下村的脑中始终回想着翔那一句『一命换一命』。他原本不懂，但后来问了宇才知道翔最后说了什么。他一直为不能救翔而感到深深懊恼，她听了只是淡淡说了句，『别担心，我们能讨回来。』
　　奇怪的是，听到这句普普通通的话，他胸口的闷痛立刻消失了。

　　突然，穷奇的脚步骤停，利爪压在了网神的结界边，卷起了点点黄沙。

　　美如仙境的白色网神神宫豁然出现在眼前。鼻端闻到花香时，耳中隐隐听到泉水流动。鸟语花香的世界仿佛能掩盖一切血腥罪恶。

　　沄和下村自坐骑上跃下。
　　沄瞥了一眼那两人，忍不住说，“你俩在一起总让人觉得好象是顶着克劳德发型的疾风和长着蒂法脸孔的劳拉，看着又诡异又养眼。”
　　下村当然知道他说的是游戏人物，自翔game over之后，第一次露出笑容，“你玩游戏走火入魔了吧。”

　　西北方向传来爆炸，认出那是萨莫埃尔的集束炸弹，红色风衣一闪，策动穷奇转过身子，“神宫地图，储备资源位置我已经发送给你们，照昊的计划执行吧，我去去就来。”说完穷奇四爪一抬，瞬间消失。

　　沄和下村对视了一眼。沄长剑一出，左掌摊开，“请！”
　　下村缓缓从背后拔刀，一道耀眼反光，“i de ki ma su！”

　　*

　　远远的，能看见白袍网神和蓝衣末日军团的人正在集体围攻萨莫埃尔。
　　刚刚那四起的爆炸声，就仿佛她垂死的悲鸣。

　　末日军团其中一人笑道，“没想到这臭娘们还敢找网神的麻烦，你嫌活得太久么？”
　　从blue sphere返回的网神亚希拉灰瞳闪烁，“最不可原谅的是，她的理由竟然是没有理由。”他摇摇头，“我给她个痛快算了，还要回去复命。”心里却想，杀了她就能取得她的所有资源和集束炸弹了。

　　眼看，萨莫埃尔一个人不能支撑了，此刻，一声如野狗但极其巨大的吼叫响起，听者无不头昏眼花，慌忙捂住耳朵。

　　萨莫埃尔倒地，闭上双目却微微一笑。——她知道谁来了。

　　吼声刚落，一只从未见过的红色虎兽朝众人扑来。
　　末日军团纷纷举枪射击，但是那虎兽行动灵敏至极，双翅一展躲开，飞起落下，刚好踏落一个人，惨呼传来，已经被踏断数根肋骨。
　　跟着前爪一扬，后爪一蹬，顿时又有两人血流如注的呼号退下。
　　网神的人抽出手杖挥了过去，穷奇脑袋一偏，转过来一声大吼，那人顿时昏了过去。
　　它再展开翅膀一扇，又一人如断线风筝一般轻飘飘的飞出去。

　　这几下变故发生不过相隔数秒，就有数个人重伤，末日军团与网神的人竟然谁也不敢轻易上前了。

　　亚希拉眼看形势不妙，这虎兽不知道是什么工具，但是威力太过强大。但他一眼便看到了兽背上骑着一人，显然这人才是关键。
　　不知道这虎兽背后是否有弱点。示意其他人上前掩护，他找到背后准备偷袭。
　　其他人定下神来，也纷纷拿出工具，企图用绳索绊住虎兽。
　　同时，亚希拉手中鞭子一甩，擒贼擒王，如果能杀死坐在穷奇身上的主人，这野兽必死无疑。

　　鞭子和绳索刚挥舞过去，突然就像是卷进了一团光雾里。穷奇背上有人一跃而下，映着阳光，一片金光灿然，让他睁不开眼睛。手中麻痹感传来，他连忙丢掉鞭子。
　　跟着右手手杖挥了出去，这是他成名已久的工具，隐蔽而威力强大，他一向很喜欢。但没想到还没挥到那人身上，光芒中那人手一抬，看不出怎么出手，甚至没看到兵器，啪的一声，亚希拉的手杖竟然断成几节。

　　亚希拉一下子坐倒，他不敢妄动了，心知这人的能耐远非他能及的。
　　那个光彩流动的人影走到他面前。他这才看清楚就是那个CHU的使者，可是和在大殿上受到言语侮辱却依然不动的模样不同，她现在浑身上下的气魄竟然让他不敢鄙视。——这才是此人真正的模样么。

　　她站定在他面前，语声清淡，“区区一个青羽，竟敢对我动手。看到穷奇就该住手了。”

　　这种嘲讽若放在平时他决计不会咽下，但这次竟然什么话也说不出，视线一落，定格在她胸前那个本来亮银色现在发出金光的吊饰上，怔了半响，仿佛想起什么似的，苦笑了下，喃喃自语，“如果我知道的话……”

　　周围哀嚎遍野，却无人死亡。
　　她环顾了一下，“若这次不是我答应不动联盟的人，你们早就失去资格了。”

　　亚希拉心知不错，何况她还有一只那么厉害的召唤兽，突然问道，“你真是CHU的人？”
　　她目光重新落回他身上，“回去告诉你们各自的首领，不管是神宫还是blue sphere，都注定要沦陷。”

　　待那些人相互扶持，纷纷逃离，她走过去扶起萨莫埃尔，见她浑身上下竟然无一处完好，就算是比试，他们这么多人围攻再加上手段也太过残忍，看来伤势很重，难以修复了，轻轻一叹，“你有什么要说？”

　　自知死到临头，满脸血污的萨莫埃尔只笑了下，“我刚刚研究出带有108种子弹的集束炸弹，这本来是想用来对付你的。我相信这世上没有毫无缺陷的系统。”
　　看来萨莫埃尔还是只想着自己的炸弹。她只笑了下，“效果如何？”

　　萨莫埃尔摇摇头，“还没来得及试。”说着把一个精致小盒放在她的手中，气若游丝，“炸弹就在附近，相信你一定找得到，……我可不想让网神杀我的混蛋白捡这个便宜，……这是遥控装置。这炸弹的威力只有请你帮我试了，目标么，不管是末日军团还是网神随便你。”
　　她凝视她静了片刻，淡淡一笑，“没问题。”
　　“效果如何，下次告诉我。”说着萨莫埃尔闭上眼睛，身体也慢慢自她的臂弯里消失了。

　　她脸色沉静，望着萨莫埃尔消失，然后放开手臂，站了起来。
　　不远处，网神的神宫，还在面前伫立。

　　突然间，一个如圆盘般扁状震荡波突然炸开来，声音虽然并不大，却不知为何脚下的土地都在震动。

　　墨镜下的唇角微微一勾。
　　沄他们已经开始行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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