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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第十二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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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博宇最后把我带回了他家,瞧着那不大的三室一厅,我蹙着眉想了许久,这才想起来——
原来世界颠倒了。
他现在只是一个普通人。
真好,普通人也好。
他捧起我的脸,垂眸与我对视了许久,他温热的鼻息撒在我的眼上,我不住闭了闭眼,他便顺势吻了上来。
我瞬间软了腿,倒在他的怀里。
真好啊。
我从他怀中抬起头来,墙上挂满了我与他的合照。有他已站的稳稳当当、而我还在蹒跚学步的,有他抱着小学毕业证书、而我还挂着鼻涕泡傻乐的,有他大学毕业、而我还穿着高中校服站在他身边笑得灿烂的照片……
真好,我们一起经历了彼此的每一个阶段,永不分离。
他轻轻摸着我的后脑勺,如孩童抚摸着自己珍爱的宠物那般轻柔。
我问:“博宇哥,你是什么时候发觉自己喜欢上我的?”
即使世界颠倒,问出这话时我还是觉得有些不可思议;总觉得他喜欢上我就似那天方夜谭般荒唐。
可他却道:“不知,或许一开始只是哥哥对弟弟的保护欲,可当我意识到时,我已深陷其中无法自拔了。”
真好,他从未讨厌过我。
说着,我俩便又低着头缠绵起来,他总有意无意地将我往卧室带,经过书房时我匆匆往里面瞥了一眼。
桌上有本摊开的笔记本,随手记着些容易忘记的东西;书架上摆满了我已经出版了的书,以及手稿也全被精细地摆在一个小盒子里放在书旁边。
我忽地就红了眼眶酸了鼻尖。
真好,真好啊。
实在是没忍住,狠狠地哽咽了一声,惹得唐博宇不得不停下了动作。
他小心翼翼地退后了半步,语气中的关心与心疼险些溢出:“我是不是弄疼你了?”
我摇头,伸出手抹眼泪,可这泪就是越擦越多。
不争气,怎么一点都不争气。
范睿安,你这个不争气的东西。
这种时候哭什么,扫兴、晦气!
唐博宇明显是吓到了,上前来轻轻搂住我,一遍又一遍地问我怎么了;我只是摇头,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断断续续。
“没,我是高兴。我就是太高兴了些,才没忍住……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唐博宇低下头来,声音竟也有些发抖:“你没做错什么,不用道歉。睿安很乖。”
他许是注意到了我的反常,这才开口发问:“你今天这是怎么了,受欺负了吗?”
我还是摇摇头,小声呜咽着不想说话。
唐博宇摸摸我的后脑勺,“睿安,在我这儿;你一辈子也不用道歉。”
要真是这样就好了。
“听你道歉,我就难受。”
我艰难地咽了口唾沫,心脏有些疼;我真的好羡慕这个世界的自己。
尽管这可能只是个梦。
最后他扶着我进了房间,我们躺在床上呆呆望着天花板,良久之后我才开口。
“唐博宇,若我说我来自另一个世界呢?”
我感受到他在我身边明显一愣。
我自嘲般地笑了笑:“我或许是在做梦罢,你别太当真。”
在我以为这场对话永远都得不到回应时,唐博宇开口了。
“……你来自的那个世界,是怎样的?”
“啊?”我愣了下,随即笑道,“与之颠倒。你不仅不爱我,反而恨得牙痒。你和另一个十分优秀谦逊的男性青年在一起了,那叫一个如胶似漆。”
听罢此言,唐博宇深深呼出一口气,而后侧身抱住了我,轻轻道:“可我觉得,不论是哪个世界的我;都会在地球上的千千万万个人中毅然决然地爱上你的。”
毅然决然?
我实在是没忍住,嗤笑了一声。看来他还是太傻太天真,以为这个世界的自己与我恩爱两不疑,便傻傻认为所有的自己都会爱上范睿安。
要真是这样就好喽。
“睿安。”他把头埋在我的脖颈处,“你答应我,一辈子都别走,好吗?”
我脖子有些痒,这奇怪的感觉让我不禁绷紧了身体,许久之后才回了他一句“好”。
如果可以的话,我也想待在这儿一辈子不走。
当我昏沉睡去时,耳边便只剩各种仪器作响的声音;努力了许久却还是困意上头,沉沉睡了过去。
意识再回笼时,我已经躺在普通病房里了,面部呼吸机罩在脸上的感觉属实是有些奇怪,身上插着各种仪器管子,让我有了种马上就要归西而去了的架势。
“醒了,醒了!”
这是继仪器的滴滴作响声和我自己的呼吸声外听到的第一个声音,有些激动地破了音,我艰难地转头看去,有些惊愕、甚至觉得心脏都因此停了一秒。
我妈。
她怎么来了?
再后来耳边响起的便是林忱哥的声音,不难听出他也有些激动。
怎么了,这世界还是没颠倒过来?
真是奇怪。
一阵匆忙的脚步声过后,我的身边便围满了人;我发现不止我妈,我爸和外婆也来了,不知道他们在这儿守了多久。
“睿安啊。”妈一开口声音便有些哽咽,“病了怎么不往家里头说?博宇上回打电话给我,妈都快吓晕了,这么严重的病啊,怎么会这样……”
我眨眨眼,示意我并不知道我究竟生了什么病。
唐博宇的脸上似乎也有些自责,却只是叹了口气没有说话。
林忱冲我妈使了个眼色,示意她少提我生病的事,她立马会心地“哦”了一声。
拜托,我只是年纪小,我又不是傻。搞小动作简直不要太明显好伐。
突然这么多人我反倒有些不习惯,让我更加坚信了我命不久矣这个念头。
我爸的眼眶都红了,四十多岁的大男人突然这样让我感到浑身不自在。
不像演的,我再看看。
我指了指脸上的呼吸机,想知道能不能说话。
不待他们回答,我便一把扯下呼吸机,吓得唐博宇和林忱哥一个激灵,纷纷伸出手来拦着我。
我耸耸肩,这么屁大点事也值得这样大惊小怪?
“我睡了多久?”我问,“怎么一醒来跟他妈进地府了似的邪门。”
“范睿安。”唐博宇啧了一声。
我又看看爸妈,寻思着多半是活不长了,道:“嗐,你看你们当时也不多生几个,现在我个废物终于要死了……”
话说一半,我便止住了:“算了,反正你们有我没我都好像差不多。你们年纪也不大,再要个小的不喽?”
我妈又突然严肃起来,也啧了一声:“瞎说什么呢,赶快呸呸呸。”
懒得呸,反正迟早都得死。
无所谓。
只有林忱哥默默掏出手机来,递到我面前让我瞧日期。
我操,一觉睡到三月。
牛逼。
下次再来一次,再醒来时会不会就是夏天了?
很期待,下次试试。
这半个月我就做了个下午到晚上的梦,啧,这波亏了。
许是我震惊的表情太过于好笑,在场的几位没忍住,纷纷笑了出来。
这半个来月怕不是下过不少病危通知书吧,不然怎么可能大动干戈到这些个看我都不顺眼的亲戚全都来了。
就在这时,唐博宇突然大梦初醒般地“哦”了一声,随即打了个电话便下楼去了;搞得我们一屋子的人都莫名其妙的。
这是怎么了,忙工作吗?
可不出十分钟他便又匆忙回来了;抱着一束巨大的花束。
他道:“我问过了,这些花你都不过敏;嗐,你之前不是想去看花展吗,没带你去还有些遗憾来着,买了束鲜花给你赎罪。”
瞧他这副傻愣愣的模样,我竟是直接看呆了。
是他疯了还是我出现认知障碍了?
我不会还在做梦吧我靠。
救命,梦中梦。醒不过来了怎么办?在线等挺急的。
作者有话要说: 范睿安:不像演的,我再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