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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易感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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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傻孩子,以你的智商可能还不能完全体会学习的妙处,”陆际怜爱地抚摸程非秋狗头,“但是哥哥不会骗你,听哥哥的没错。”
这话跟“爸妈都是为你好”简直有异曲同工之妙。
程非秋浑身难受,第一次这么想挨这顿打。
他哭丧着脸,还是抱住陆际的胳膊,期期艾艾地说:“哥哥,求你了,放过我吧。”
“哥哥?”白江洵的声音忽然出现,吓得陆际和程非秋都是一哆嗦,“非秋,我记得你比陆际要大几个月。”
程非秋听白江洵这么亲切地喊自己的名字,却没能从中感受到一丁点的友谊与温情,只觉得汗毛直立,下意识松开了自己扒拉着陆际的手。
“你怎么来了?”看到白江洵第一眼,陆际是高兴的,但随即想到他一来,自己就不好继续刚才的话题了,不□□露出一点为难来。
白江洵精准抓住了他脸上那点为难,轻轻垂下眼帘,目光落在地面上,“我想起有本书忘在了这里,晚上要用。我是不是来得不是时候?”
程非秋积极地站起来,努力表现自己的欢迎:“是时候,您来得可太是时候了!”
白江洵好像没听到他的回答,依旧看着地面,仿佛是遭到嫌弃的可怜小狗。
陆际喉咙动了一下,觉得自己很不是东西,连忙说:“这是我家,所以你什么时候来都可以。”
程非秋又一次惊悚地看向陆际,这种可以同时被“渣男语录”和“撩妹女录”收录的话,居然会从一生只为钓鱼狂的来来嘴里说出来!
就这!还敢说没什么?他程非秋是不太聪明,但也没有傻到这个地步!
再看白江洵,刚才还浑身萦绕着萧索气息,仿佛在深秋艰难生存的枯叶,现在又生机勃勃,回到春暖花开的春天了。
“真的么?”他问。
陆际重重点头,“当然是真的。”
好,现在的白江洵来到了火热的夏天。
“你要拿哪本书啊?”陆际还没忘“正事”,但白江洵留在他家的书有好几本,他不知道这次来找的是哪一本,“我给你找找。”
白江洵的目光扫过房间,迅速跃过桌面后,正要说一个书名,却发现地上躺着一本,看造型就知道是打闹间被人扔到地上的,他吞下了准备好的书名,指着地上那本说:“就是那本。”
陆际和程非秋的视线顺着看过去,一时间都有些心虚。程非秋率先澄清,“这是来来扔的,跟我没关系哈。”
陆际鄙夷地看了他一眼,随即底气不足地解释,“哎,我就是随手一扔,没注意……”
他一边解释,一边捡起地上的书,在看清书的封面时,停止了话语。
白江洵很善解人意地说:“没关系,虽然我没有机会跟你这么玩闹过,但我知道男生闹起来是有点……”
“不是,”陆际忍不住打断他的话,“可是这本是我的书啊。”
他把书竖起,让白江洵看封面上的一块污渍,“这是我吃东西不小心撒上的。”
白江洵露出失望的表情,“看来我的是忘在学校里了。”
“那我的给你用吧!”陆际对白江洵产生了一种莫名其妙的愧疚和补偿心理,这时候让他为白江洵折断鱼竿他都愿意,“反正我用不到。”
白江洵摇了摇头,“不用了,我是想预习一下明天要讲的内容。你也预习一下吧,”他似有所指地看了一眼程非秋,“如果你有时间的话。”
说完,他没有丝毫留恋地转身要走,还留下一句:“我回去了,明天见。”
陆际看着他的背影,总觉得不能就这么让他走了,嘴比脑子更快地做出了反应,“等等!”
白江洵停下脚步,回头看着陆际,微微歪了歪头,似乎在等他的话。
陆际说:“不然我们留下了一起预习?”
“方便么?”白江洵嘴角勾起,身体已经转回来了,却还在虚伪地闻讯,“你们今晚上应该已经有安排了吧?”
“我们现在的安排就是一起预习,”陆际理直气壮地说完,还要求程非秋要统一口径,“是吧,秋秋?”
程非秋同时接收到两道压人的视线,觉得生活艰难,复杂的情绪已经将他压得麻木了,“是的,祝你们预习愉快。”
说完,他抓起自己的书包,准备识趣离开这里,把房间留给这对伤他至深的小情侣。
“等等!”陆际把人拦住,“走什么走?今天就一起预习,让小白老师带你领略学习的魅力。”
从来都是没头没脑的程非秋第一次感觉到心累,他想拍拍陆际的肩膀,刚抬起手又感受到某人的视线投过来,只好讪讪放下。难道他们从小冰雪聪明的来来看不出来,他的“小白老师”只想带他一个人领略学习的魅力么?
“要不改天吧,”程非秋真挚地说,“我今天不方便。”
陆际铁了心想改变程非秋对学习的态度,觉得程非秋只是又在为了逃避学习找理由,追问道:“你有什么不方便的?”
程非秋只好说:“我易感期快到了,最近情绪波动很大。”
程非秋去年才分化成Alpha,但每月一次的易感期从来都是很固定的。
“你易感期不是月底么?”陆际对他的这点事情可谓了如指掌。
这话一从陆际嘴里出来,程非秋就感觉另一道视线给予自己的压力骤增,
“我易感期紊乱了。”程非秋急中生智,“你知道的,我们未成年Alpha大多都会这样……”
他都这么说了,陆际也不能继续留人,而且程非秋表现出来的样子真的很真挚,让陆际无法怀疑,“好吧,”陆际还是很遗憾,“那等你易感期过去……”
“等过去我一定会好好学习的!”程非秋甩出对付爸妈那一招——“空头支票”,然后迈着昂扬喜气的步伐迅速离开了现场。路过白江洵的时候,程非秋加快了脚步。
“还是觉得他在骗我,”陆际嘟囔了一句,拿着书招呼白江洵,“咱们现在就开始么?”
白江洵还是像刚才那样笑着,笑意却只是浅浅浮在表层,掩盖着更深处的情绪。
陆际没意识到,他觉得白江洵来过很多次,也不需要特意招待了,所以一个人坐到桌子前,翻开书包拿笔袋和本子。
黑色的身影从后面投下来,正好将陆际包围在其中。陆际奇怪地回头,“你站着干嘛?”
白江洵声音平常地说:“你跟程非秋,关系真的很好。”
陆际没多想,“嗯”了一声继续找东西。
“甚至记着他的易感期。”
陆际“啧”了一声,“我记得比他本人都清楚,他就是个二货,连这么重要的事情都不上心。”
翻找的手被猛地拽着,陆际吃痛地叫了一声。他讶异抬头,看到了白江洵脸上一闪而过的阴沉。
那是从来没有在白江洵脸上出现过的表情,而他握着陆际手腕的力度,仿佛是想要把他的骨头捏碎。陆际难以自控地往后躲了躲,身体瑟缩了一下,“你……”
但只有几秒,白江洵就恢复了正常。
他克制而又缓慢地松开了握着陆际的手,“不好意思。”
陆际担心地站起来,“你没事吧?”
两个人站得很近,陆际光滑的脖子就在白江洵眼前。
许久没出现的茉莉味,轻飘飘地霸占了白江洵所有感官。
白江洵握住拳头,努力往后退了一步,“不好意思,”他说,“我易感期到了。”
“易感期?”陆际立刻理解了他的不正常表现,皱起眉说,“你怎么也记不住啊?明天先不要去学校了,我给你请假。”
他的语气,是完全把白江洵当作自己人才会有的。
白江洵笑了笑,“因为……”已经很久没有过易感期了,“我可能也是个二货吧。”
因为易感期而异常的激素通过信息素表现出来,玫瑰香气并不温柔,反而狂躁而霸道。陆际还没分化,所以并没有受到影响,反而是楼下的老太太立刻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她知道白江洵最近都是一个人在家里,不放心他自己回去,迅速把他之前留宿过的房间收拾了一遍。
等白江洵躺下休息了,老太太终于松了口气,庆幸地说:“还好非秋走了。”
房间内,躺在床上依旧清醒的白江洵听到这句话也想,还好程非秋走了。
毕竟他是陆际最好的朋友。
而他,不愿意让陆际讨厌自己。
陆际有些担心白江洵,在网上搜了一些Alpha易感期的注意事项。他人生中深入了解过的Alpha也就程非秋一个,还是个彻头彻尾的二货,易感期来了也就第一天情绪有些脆弱,其他时候依旧活蹦乱跳。
他坚信自己身体素质这么好,以后成了Alpha,肯定也不会太受易感期影响,所以平时没怎么了解过相关的知识。
但看白江洵今天的反应,他和程非秋显然不是一个类型的。
陆际感觉自己认识的这俩朋友,一个是里外都不靠谱,一个是选择性不靠谱,自己跟个老妈子一样。他认命叹了口气,依照网上说得,拿了个自己小时候的大白狗抱枕给白江洵送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