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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赵公子 ...

  •   做剧多年,第一次把开机仪式合着媒体发布会一起做这么大阵仗,没坑,还有声有“色”,马姐一颗心至此方才落肚。
      张先生回到后台,第一个便拥抱了马姐:“对不住姐,早上临时有点事儿耽搁,一处理完,便马不停蹄地赶过来,没吓着你吧。”
      马姐慈爱地回拍拍他后背:“没事!来了就好。你姐我在这行杀了几进几出,这点承压能力还是有的。”

      张先生抱歉得笑笑,转身又去拥抱了成导:“导演,你刚才在台上说套拍纪录片,是真的吗?难不成现在也有机器在偷拍?”
      成导挤眉一笑:“怎么叫偷拍呢!明明是明拍。”说完冲他身后一指,“你看,那里!那里!还有那里。”

      好家伙,三个机位!明晃晃的立在那儿,还有一台游机不远不近地跟着他。张先生摇头笑笑,“老江湖!不愧是你。”
      成导哈哈大笑,贴近他耳边低声问道,“所以,这部戏中戏两位男主的结局,是HE吧?”
      “BE定了!”张先生笑着一拳砸向成导。难为成导胖胖的身躯还能轻巧地避开,边躲别说:“我看未必哦!”

      “就你爱吃瓜!记得补我双份片酬啊,这可算两部戏!”张先生笑着开玩笑。
      “这个你去和制片人说。我只负责吃瓜,不负责买瓜。”成导坏笑。
      张先生:“就你会说!”
      “将来,你感谢我们这些月老都来不及呢。”
      张先生笑着摇摇头,不再跟他贫嘴,跟着助理去化妆了。下午,要拍摄一整组定妆照,有的忙。

      远远的,龚先生看着张先生和一干众人谈笑风生,心里又是欢喜又是哀伤。欢喜的是,张先生又回归了原来的张先生,眼神那么明亮笑得那么开怀是他最爱的样子;
      哀伤的是,他能对所有人笑,却唯独对他不能。还曾说什么一生一世一双人,倒不如此生从来不识君。

      情绪莫名低落。龚先生勾勾手唤过助理:“去打听一下早上张老师去哪儿了?为什么没来?又或者,为什么来?”
      “Boss,你无非就是想确认是不是因为你呗?”小助理口无遮拦。
      “揣测老板的心思,你有点放肆哦。”龚先生向来宽松治下,宠得下属没个样儿。
      “还用揣测,都明晃晃写在脸上了。”小助理撂下这句话,吐吐舌头一溜烟跑去执行任务了。

      留下龚先生一个人百无聊赖。距离拍摄定妆照还有一个小时。他茫无目的地在剧组乱走。走来走去,不知不觉,再抬头前面竟走到了化妆间。那门上贴的名字是“张先生”。

      他想伸手推门,想了想,还是算了,不自取其辱了:
      “嗯,自己很贵!不能总是一副不值钱的样子。”他心里给自己打着气,转身要离开,冷不防和一个男人撞了个满怀。龚先生正要说对不起,却被男人捧着的一大束玫瑰花吸引了目光,那花大得离谱,足有999朵。

      “嗯?玫瑰花?送给谁的?”龚先生警觉地问。
      “小谪。”男人儒雅地笑着,仅说这两个字都能感受到他心底的温柔。

      小谪?喊的这么亲密。“你是谁?”龚先生上上下下打量着这个陌生男人:个头很高,视线能和自己平视;脸也很俊,属于路人擦肩而过自己也会多看一眼的那种;穿着也考究,款式简简单单,周身却散发着低调的奢华。

      “你是他剧组的同事吗?”男人没有直接回答,轻巧地转移了话题:“我是谁。我想可能由小谪自己来介绍会更好一些。”
      好会说!场面人啊!龚先生心底的疑惑加重了N重。他是谁?竟然不认识自己这张红透半边天的脸。而且居然口口声声“小谪、小谪”叫得这么亲密。看着他捧着的红得艳俗艳俗的花,顿时来了气:“这玫瑰的颜色,他不喜欢的。”

      男人先是一愣,继而莞尔一笑:“不。他恰恰很喜欢这个红。”
      “嗤,你才认识他几天?”龚先生脸上现出少见的不厚道。

      “你又认识他几天?”男人不徐不疾反问,伸手掸掸并无灰尘的衣服,心不在焉抬头:“不过一部戏的时间吧。”
      “两部!”龚先生认真的纠正。
      “呵…”男人冷笑,“十部又如何?不过都是一样的做戏而已。”
      “你……”龚先生气结,一时不知该如何接。

      “别太认真!认真你就输了。”男人口角占了上峰,得意地笑,“戏终究会拍完,人终究会散场,你都这个年纪了,难不成还会相信假戏真做?真正是戏子多情!”
      “你可以嘲讽我。但决不允许你这样说他!”龚先生像被激怒的小兽一把抓住男人前胸的衣服,直视着他的眼睛一字一顿说道,“别忘了,你此刻怀抱鲜花蓄意要讨好的人,也是你所谓多情的戏子。”

      “哈哈哈。”男人突然大笑,“这么容易便被激怒的么?哦,我终于想到你是谁了。那个,边牧!”男人满脸琢磨地盯住他,眼神里尽是傲慢与挑衅:
      “小谪跟我说起过你。他称呼你,边牧。”

      “嗡”,龚先生神色一震,他被这略带嘲讽的、鄙视的、乃至侮辱的称呼给伤到了。他不敢相信,背地里和别人提起自己,他真的,称呼他“边牧”吗?
      他无意识地攥紧了手,手里男人丝滑的衣料像握不住的流沙般缓缓泻出,就像龚先生此刻深感握不住这段情一般无力。他的眼角瞬间绯红。
      “傻狗!”男人用力推开了他。

      推的龚先生一个趔趄,身子向后连退几步,跌跌撞撞碰开了化妆间的门。在将倒未倒时,一个人一双手从背后稳稳地扶住了他。
      他抬起头,是张先生。

      久违的触碰,令龚先生委屈得想哭。他看到张先生眼底也满是疼惜。然而那疼惜只是一瞬便滑过,倏地就归于平静。短到龚先生以为自己只是看花了眼,一时的恍惚,心生的错觉。
      “谢谢!”龚先生见外地客气着,心神不宁地站稳了身子。

      张先生略点点头,神色平静地没有一丝波澜。正如他此刻已扮好的不奈帝君,一张冰块脸,像是累积千年的霜雪。
      “小谪。”男人看到门里的张先生,瞬间换了一副笑脸,刚才的傲慢与挑衅消失得无影无踪。
      “你怎么来了?”张先生问。
      “早上咱俩不欢而散,我巴巴地赶来赔罪喽。”男人嬉笑着,把手里抱着的一大捧红玫瑰花,递到张先生近前:“原谅我话说重了。是我错了。我不对。别生气了。”

      张先生没有接他的花,而是别过头冷着一张脸说道:“赵公子,既然我从来都不曾是你的心头血,那你往后也别再送我这血红血红的花了。受不起。”

      “小谪,乖!别说气话。我答应你。都答应你还不行吗!”赵先生一副低声下气:“不就给这部戏投一个亿嘛!我投!我现在就签支票。”
      赵先生从随身的包里拿出一本支票,又摸出一支金笔,旋开笔帽,说话间便要签。

      “省省吧,赵先生。”张先生冷道:“晚了。不需要了。”
      “小谪,是不是还在生气?一亿五千万?我再加五千万。好了吧?”赵先生满面堆笑。
      “不必了。我本以为,这些钱不过是你身家的百分之几,你会义无反顾地慷慨解囊;但是我错了。现在看来,你这点真心真是廉价得可笑。”

      “廉价?”赵先生一脸不可置信,“一个亿,任是谁,也不是个小数字吧?”
      “是。它不是个小数字。但在我看来,你有一百个亿愿意给我花一亿,和只有一亿就愿意为我花一亿,完全是不一样的真心。不是吗?”张先生含笑问道,“这本简单的账,赵先生出身商界世家,不会算不过来吧?”

      说完,张先生没有再看他,而是扭头看向龚先生,对着他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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