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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竹马 ...

  •   22.

      惠国公府,钱兴为自己的院子里。

      钱兴为仰面靠在软枕上,正在闭目养神,貌美的婢女跪坐在他的腿边,正帮他捶腿,连呼吸都不敢大声。

      门外敲门声响,“世子。”

      钱兴为拧眉,听出是他的贴身小厮,懒洋洋地唤了一声,“进来。”

      高权走进来, “世子,派出去的人有消息了。”

      一听这话,钱兴为立刻坐起身,双眸微眯,问:“知道在哪了?”

      高权点点头,钱兴为抬腿在婢女身上踢了一脚,“你先下去。”

      婢女垂头滚下去,高权走过去将门关上,谨慎地往外看了一圈,才回来禀报道:“世子,属下查到,纭娘死前,曾到宁阳长公主府上献唱,与她交好的颂香又和公主府里的一名乐伎关系亲近,后来纭娘死后,那乐伎也曾出现过。如今咱们将这燕京城查了个天翻地覆都没找到那孩子,所以属下想着,会不会是在咱们查不到的地方。”

      钱兴为沉吟道:“你说,那孩子被藏在公主府里?”

      高权道:“宁阳长公主身份贵重,平日又不怎么露面,深居简出的,甚少有人会注意到她,那公主府那么大,若是得宠的婢女乐伎带个孩子进去,也不是难事。”

      钱兴为道:“的确。”

      他想了想,说:“不过,还是谨慎些,宁阳长公主倒是不算什么,可万一被她知道些什么进宫告诉了陛下,这件事可就难办了。”

      “是。”高权心里有数,“属下会找几个人混进去查探,若是真有异,再来找主子汇报。”

      钱兴为却是拦了一下,“若真找到,不必禀我,直接杀死。”

      他的命令阴狠,语气却是云淡风轻,仿佛下令杀死的只是一只蚂蚁虫子,而非自己的亲生骨肉。

      纵使高权早已习惯自家主子的阴狠,却还是忍不住打了个哆嗦,但在钱兴为的眼皮子底下,他不敢显露半分,诺诺应下,又想起一事,“世子,属下总觉得好像有另一波人也在探查这事似的。”

      “另一波人?”钱兴为轻捻着食指,眼底有隐约的戾色。

      高权答:“具体是谁属下也没能完全查到,但可以肯定的是,他们一定知道什么内幕,属下派人监视着所有与纭娘关系相近的人,这半个月来,每个人都或多或少的见过几次陌生人。”

      已经半个月了……

      钱兴为不知为何忽然想到昨日宋善宁对他的态度,“永安公主那边如何?”

      高权答:“昨日进宫后,公主殿下好像和皇后娘娘吵起来了,出宫后也没有回公主府,先去了一趟双陆楼。”

      钱兴为心里有了计较,“继续派人盯紧永安公主,但有异常,速来禀报。”

      “是。”

      -

      宋善宁是第一次喝醉,这一醉就醉了一整夜,等再次醒来,已经是第二天晨起。

      嗓子灼烧干哑,她艰难地睁开眼睛,想起身给自己倒杯水喝。

      不想刚刚撩起帷幔,就看见倚坐在床前的碧螺,“殿下,您醒了?”

      宋善宁有些奇怪地点点头,她平日睡觉轻,所以没有婢女在床头守夜,都是在另一侧的隔间待诏,这次怎么守起夜来了。

      碧螺麻利起身给她倒水,看出她的疑惑,有些无奈地问:“殿下,昨晚的事,您真的都忘了?”

      宋善宁捶捶太阳穴,除了稍显酸痛之外,想不起任何关于昨天的事。

      碧螺命人送水和帕子进来,想要先给她洗漱,但是宋善宁总觉得身上还黏连着酒气,便让人去烧水,预备沐浴。

      等着的这会儿,碧螺给她将昨晚的事,“殿下,您昨晚上,就那般拉着奴婢和碧螺的手不放,脾性好像也变成了小孩子,偏要吃酸果子,银梭给您拿回来了,您又不吃了,闹腾了几个时辰,最后拉着奴婢的胳膊睡过去了。”

      竟是这样……宋善宁不由得捂住了双颊。

      小脸埋在掌心里逃避,却又忍不住好奇,“我是去双陆楼了么,要不怎么会喝醉了呢?”

      碧螺没想到她连这个都不记得了,犹豫了一会儿,问:“昨天的事,殿下都忘了?”

      宋善宁闷声道:“我就记得我出宫之后,好像是去了什么地方喝酒,然后又遇到了什么人?好像,好像是个男人?”

      她的记忆模模糊糊的,胡乱猜测道:“难不成我是在宫里喝醉的?是在父皇跟前?”

      能出现在她记忆里的男人,除了皇帝,好像也不剩别人了。

      宋善宁一边羞窘,一边在心里安慰自己,好在是父皇,他不会将这些事放在心上的。

      然后就听到碧螺甚为不忍心的实话,“殿下,您不是在宫里喝醉的,而是在双陆楼。那男人也不是陛下,而是,谢谌。”

      谢谌这个名字在这个时候被说出来,便宛如晴天霹雳砸到头顶一般。

      宋善宁傻傻地愣住,神色甚是茫然,“谢谌……怎么会遇上他?”

      想到昨日自家公主抱着人家袖子不放的样子,碧螺有些不知如何开口。

      宋善宁瞧出她的欲言又止,咬了咬牙,狠心道:“说吧,无论什么,都照实说给我听。”

      碧螺长叹一声,将昨日出宫后发生的一系列事完完整整地说给宋善宁听。

      原本只是脸颊绯红,这下子,连耳廓都染上了灼烫的温度。

      她竟然把谢谌当成了父皇,抱着撒娇……这还让她怎么见人。

      宋善宁难堪地说不话来,好在这时有人进来,说是热水已经备好,可以沐浴了。

      她便挥退婢女,起身到浴房沐浴。

      房门紧紧闭上,十六扇的落地屏风隔绝了所有声音,宋善宁宽衣解带,沉入浴桶,半张脸都藏起来,绯红的双颊掩在氤氲雾气之中。

      周边只能听到哗啦啦的水声,宋善宁侧着身子,用脸颊贴着略显冰凉的桶壁,终于降了些温度。

      碧螺方才的话仿佛还萦绕在耳畔——

      “您当时醉得没什么意识了,直接撞到了谢公子的身上,碧螺说,是谢公子将您抱上马车的。”

      “当时没办法,奴婢就让谢公子一并上了马车。”

      “路上的时候,您似乎把谢公子当成陛下了,拉着他的袖子不放,碧螺说,您还直接抱住了他的胳膊。”

      “您一路拉着谢公子的袖子。”

      ……

      降下来的温度再度烧上去,宋善宁神思飘远,忍不住想象碧螺说得画面。

      许久之后,内心的羞涩之感稍稍退却,她也算是勉强能面对自己醉酒之后对着谢谌撒娇的事实。

      浴桶里的水都放凉了,宋善宁随便捡了一条宽大的巾帕裹住湿漉漉的身子,同时唤了人进来为她擦头发。

      碧螺拿着篦子和玫瑰水进来,为她擦干、梳拢一头乌云般的墨发。

      宋善宁坐在妆台前,舒适地眯了眯眼睛,小猫似的蜷了蜷小腿。

      碧螺问:“殿下,您头还痛不痛?”

      宋善宁揉了揉眉心,“头倒是不痛,就是有些饿了。”

      碧螺笑着道:“已经预备好早膳了,都是您爱吃的。”

      宋善宁轻轻嗯了一声,不再说话。

      篦子沾着玫瑰水,梳上半湿的长发,不大的房间里沁满浓郁芬芳的玫瑰香气,宋善宁揉了揉耳根,忽地问:“碧螺,昨日谢谌送我回府之后,有没有说什么?”

      碧螺不妨她会这么问,愣了愣,回想道:“谢公子什么都没说,奴婢请他坐下喝茶再走,他也没应,很快就离开了。”

      “很快离开?”宋善宁问,“那他表情如何?”

      碧螺诚实回答:“没什么表情,冰块一样。”

      听到这个回答,宋善宁的一颗心猛地坠了下来,原本期待的情绪也都消失不见,只剩满心的懵然不可置信。

      碧螺瞧着宋善宁宋善宁的脸色不对,连忙问:“殿下,是不是奴婢说错话了。”

      宋善宁回过神来,勉强勾出一抹笑,“没事。”

      心下却冰凉一片。

      听着碧螺的叙述,昨日在马车上时,她深醉时,神思不清地扑在他身上,那么与谢谌之间的动作定然是暧昧至极才对。

      如此情况之下,这男人却没有半分的动摇。

      举手投足之间规矩刻板也便罢了,神色也挑不出什么错。

      除了能说明他是一个名副其实的君子之外,也只能证明,他对自己,当真是没有半点男女之间的旖旎心思。

      这段日子一来的主动撩拨,忽然成了一个笑话。

      她这般主动、努力,却不能撬动他的心半点。

      第一次,她心里有了动摇,若是日后真的和这样一个冰块似的男人成亲,真的能安稳余生么?

      她当时挑中谢谌,不止是因为与她相识的年轻公子寥寥无几,而是谢谌本身,也与她心里的条件很是合适。

      样貌出众、性格端方守礼。

      最重要的,是他不高的出身,日后就算生出什么意外,她也不必惧怕夫家会只手遮天。

      但是现在,她对谢谌了解欲深,她甚至觉得,谢谌会当成拒绝皇帝的赐婚。

      碧螺为她挽好发,出门的常服在外面屏风上搭着,她问:“殿下,您今日出门么?”

      乱糟糟的思绪被强行收起,宋善宁恍然回神,恹恹道:“不想出去了。”

      之后一连五天,宋善宁都没有出门,碧螺和银梭都能瞧出她情绪不对,但都不敢劝,只怕是那天的酒劲还没过去。

      直到第七日,宋彦成的小厮递来帖子,说是康平王邀她小聚,地址很陌生,宋善宁从未听说过,但看见小厮手里的腰牌,还是命人准备马车。

      将近一个时辰后,宋善宁到了目的地,她穿着一身素简的男装,带着帷帽,走在巷子里不怎么惹人注意。

      一件不起眼的小店,宋彦成坐在凭窗处朝她招手,“善善。”

      宋善宁连忙上楼,小店里人来人往,没人注意到他们这边,宋彦成还保持着往外看的姿态,宋善宁也走过去,坐到他的身边,也顺着他视线的方向往外看。

      “彦成哥哥。”周边还有人,宋善宁压着声音唤他,“你在看什么?”

      宋彦成点点远处,“你瞧瞧,这是哪?”

      宋善宁凝神去看,能隐约看见高大的楼阁亭台,再看这高大的围墙,应当是什么皇家园林的后门,可是左右环视一周,却又想不起来这是什么地方。

      她摇摇头,问:“这是?”

      宋彦成朝她招招手,宋善宁附耳过去,听到很轻的几个字,“宁阳长公主府。”

      宁阳长公主?

      任是听到答案,宋善宁也要反应一会。

      宁阳长公主宋梧,今上的亲妹妹,是先帝乔妃所生。

      乔妃出身武将世家,在朝中地位不高,但为人年轻活泼,先帝晚年时,很是宠爱乔妃,她共生了一儿两女,最后只剩宁阳长公主这一个女儿,因此小时候,最得先帝宠爱。

      只可惜没多久后,乔妃的兄长就被卷入太子谋逆案,乔妃为兄求情被拒,自戕而死,宁阳长公主的地位跟着一落千丈,直到后来先帝驾崩,也没有见过她一面。

      之后今上登基,这个本就没有什么感情的妹妹被打发出宫,随便选了一处偏远的宅子赏赐给她。

      再后来,她到了出阁的年纪,林皇后曾亲自为她挑选驸马,只可惜选中了两个都在婚前夭折,民间便传这位长公主殿下天煞孤星,她也开始深居简出,再也不出现于人前。

      如今她已经年逾三十,仍未婚配。

      自从宋善宁长大有了记忆之后,她还没有见过这位姑姑。

      分明是个真正的金枝玉叶,却落得如此唏嘘境地。

      宋善宁无声地感叹一声,却不知道宋彦成为什么要约她来这。

      看到他疑惑的目光,宋彦成说:“你还记得纭娘的孩子么?不出意外的话,应该在这座公主府里。”

      宋善宁一愣,“怎么会在这?”

      宋彦成道:“有一个与纭娘相好的女子是公主府的乐伎,名卉娘。我认识一个朋友,他娘和宁阳公主有些交情,这几日佯装家里要办宴会,往公主府借了几个乐伎,明里暗里打听了一下这个卉娘,都说她不对劲。”

      宋善宁不知不觉已经走到了宋彦成那一侧,与他并肩,轻声问:“怎么不对劲?”

      宋彦成说:“都说这位卉娘云英未嫁,却好像有了孩子。”

      听到“孩子”,宋善宁便知道宋彦成定然是握到了什么证据,眸光倏地一亮,她问:“那这卉娘现在在何处?”

      宋彦成这回没答,只摇了摇头,然后又往巷子口指了指,“你看那里。 ”

      宋善宁瞧过去,发现那里支着两个简陋的馄饨摊,偶尔有行人路过,吃完就走,没什么异样。

      可她却注意到那负责生火的老板娘,对着的方向正是宁阳公主府的角门。

      她忍不住瞪大眼睛,“那是……”

      宋彦成道:“是,钱兴为也查过来了。”

      原本松落几分的心脏再度被揪起来,若是真的让钱兴为先找到卉娘和孩子的话,没准就会被杀人灭口,之后再寻不到半点痕迹。

      而她在父皇母后跟前,又只剩空口无凭。

      她心头烦乱,多想直接冲进去把人绑回来,却又不能打草惊蛇。

      她并不想让钱兴为知道。

      正想着,宋彦成又开口了,这次语气更沉,似乎有些犹疑,“还有就是,我总觉得咱们这位宁阳姑姑不简单,她的府里,好似藏着什么秘密。”

      宋善宁一愣。

      但是宋彦成也不能完全确定,只说再给他时间查一查。

      宋善宁听出来,这是与朝局相关,她不好插手,但答应下次进宫,会旁敲侧击地提醒皇帝。

      不多久,暮色洒满街道,拢出一方安逸的黄昏。

      两人一道用了膳,各自上了马车打道回府。

      其实两人府邸离得不远,但是为了不引人瞩目,一出巷子口就分开了。

      拐上繁闹的长街,有阵阵酸甜香味扑鼻,撩开车帘一瞧,原来是一间专卖是酸梅汤和山楂糕的铺子。

      宋善宁这几日胃口都不大好,方才也没有吃多少东西,这会儿忽然有些饿了,便让人停下马车,去买一些来。

      马车就这样停到路边,宋善宁与碧螺下车,忽然一阵乌泱泱的马蹄声响,有十几个人在前面开路,跟着是一辆疾驰的骏马飞驰而来,所过之处尘烟尽起。

      这时,宋善宁正好拎着食盒出来,立在马车旁,不想那一碗冰凉的酸梅汤就这样被尘土泼了个正着。

      手里的吃食没有盖住,一下子变得灰蒙蒙,手上也全是尘土。

      跟着一阵勒马,好像是方才穿行而过的那人忽然停下,身下的宝马打了个响鼻,声音之大,吓得宋善宁险些把盒子掀翻。

      她心里不悦,但她不会在街上发脾气,只得沉沉吐出一口气,可是胃口也被一并搅没了。

      碧螺看她脸色难看,连忙问:“殿下,要不去买点别的吃食?反正时辰还早,咱们还能在街上逛一逛。”

      宋善宁摇了摇头,没什么心情,正要上马车,却见远处有一着银铠的年轻男人朝她大步走来,她微蹙起秀眉,朝那人的方向看过去。

      先是看清他专属禁军的银铠,再是高大的身材和两条长腿,再往上,是一张俊俏的脸,俊眉星目,薄唇挑起一个似笑非笑的弧度。

      宋善宁遮面的帷帽方才撩上去了一半,此时露着半张脸,仰面与他对视。

      四目相触,有短暂的交接。

      宋善宁微怔之下,对方先开口,“果然是你。”

      见她不说话,他挑了挑眉,添上些不悦,“三年未见,就不认识我了。”

      语气不甚客气,宋善宁却回过神来。

      眼看着这人还要再开口,她一把抓住他的手臂,往旁边的僻静处来。

      等到周围只剩碧螺一人时,她才松口气,跟着上下打量面前这男人片刻,终于叫出他的名字,“楚恒略。”

      楚恒略任由她打量,语气不大高兴的样子,“还以为公主殿下贵人事忙,早不记得臣了。”

      宋善宁听他这语气,忍不住抿唇一笑,小声道:“三年了,还记恨我呢?”

      楚恒略矜贵地哼了一声。

      宋善宁想到方才那阵势,给他看自己手里的食盒,告状似的,说:“你看,都是你方才骑马骑得太快,我刚买的山楂糕都不能吃了,是不是我父皇答应封赏你,所以你回城都这般招摇。”

      看她转移话题,楚恒略瞪了她一眼,但还真被猜对了,他的确要进宫面圣。

      眼看时辰差不多了,楚恒略不能再多留,只说过几日会去找她,然后便扬长而去。

      宋善宁瞧着他的背影,无奈地摇了摇头,与碧螺一道回马车上了。

      路上正是人多的时候,宋善宁今日又是坐的普通马车,没人给他让路,走走停停,路上堪堪耗费了小半个时辰。

      回府更衣之后,碧螺端上来一个食盒,看上去有些眼熟。

      宋善宁好奇地打开,却见里面放着两叠切好的山楂糕,和一碗冰凉的酸梅汤。

      但却是干净的。

      她疑惑地抬眼,碧螺说:“刚有人松来的,您猜猜是谁?”

      都这么问了,宋善宁很快猜到,“楚恒略?”

      碧螺点头,一边把糕点拿出来摆在桌上,一面忍不住道:“楚公子离京三年,当真是变化很大,奴婢记得,他从前可没有这么体贴的。”

      楚恒略是晋国公府世子,先帝的和妃,也就是是今上早逝的母妃,就出自楚家。

      若真论起来,他算是宋善宁的表哥。两人自幼相识,年纪相仿,算是一起长大。

      少时楚恒略顽劣,常捉弄宋善宁,所以她很讨厌这位表哥,后来有一次,宋善宁被几个小郡王联合起来欺负,是楚恒略帮他出头。

      自那之后,两人便亲近起来。

      在宋善宁心中,楚恒略和宋彦成并无两样,都是真心待她的兄长。

      三年前,楚恒略不知为何惹怒了皇帝,任谁如何求情都没法,被打发出了京,到偏僻的益州任监军。

      他是文臣公子哥,哪里做的了这等差事,当时大家都猜测,这位楚世子八成是要死在益州,晋国公府在京中的地方也日渐式微。

      不想一年之后,他竟真的剿了益州山匪立下大功,重得圣心。

      如今三年任期满,回京得赏。
      今日宋善宁瞧他,确实比先前成熟稳重许多,身形虽瘦,却已然是个顶天立地的男人了。

      还记得他当时离京时,一片寥落,林皇后知道他们交好,将她锁在后宫不许出去,只怕会说错什么触怒皇帝。

      也怪不得他气了三年。

      宋善宁轻笑一声,心思倏地一转,楚恒略离京这些年在军营里待着,定然认识许多年轻公子,军营中人出身也不会太高。

      若是谢谌那边真的行不通,或许可以找楚恒略帮忙。

      只是不知道,他会不会帮自己。

  •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谌危!感谢在2022-07-06 23:04:09~2022-07-07 23:30:30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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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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