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1、都是有心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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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如一些人所想，如今，万祜福晋的娘家人，以及几个妇人的娘家，凡是在京的，各家宅子外都多了不少眼线。其中，有给毅亲王珩英当差的，也有宫内鱼爷叫彭一撒出去的网，甚至，还有一些专爱蹲墙角看热闹的人。为珩英跑腿的人，见状后心下自是难安，也就忙打发了人赶紧去报给自家主子知道。
而万祜的嫡福晋，对一切都不知情。依旧是拒绝万祜送上门的赔礼，也还是不见王府的人。娘家自是好的，姑奶奶回府，没有人会说个不字。哪怕留守在京中的都是一帮老弱妇孺，可谁若是委屈自家的姑奶奶，那可都是不依。也不用同他们说什么王府不王府，只要姑奶奶乐意，和离回府也养得起。
庆亲王府来寻福晋的人，都是吃了闭门羹。大门外站着的人，你瞅瞅我，我再瞧瞧你，各个是垂头丧气。只能先叫人把东西送回王府，再挑个最倒霉的，去宫门那边给自家王爷报信。你若问怎么才算最倒霉？那就叫这几个人一起抓阄就是了。反正选出来的那一个，是如何也逃不掉。
万祜好几日不正经打卯，迟来便算是好的，旷了一日差事却是平常。今儿，凡是在紫禁城里见了他的人，面上却不好显出来。别看能进紫禁城里当差的王公大臣都不算小人物了，可同人家万字辈的人比，还真不算什么。毕竟，若是皇上论起来，也要叫万祜一声王叔的。这谁还好意思跑到跟前去揭短和打脸。
庆亲王办公，便有办公的样子。可在宫门那边接了差事的奴才们，却是不大想在他面前晃。不管如何，王爷连着几日吃了闭门羹，且福晋动气和离的事情，宫里凡是在各自主子面前当差的，就没有不知道的。都是在紫禁城里讨饭吃的奴才，谁敢指着万祜说个什么。也就是硬着头皮顶上去，怪黄历了。
万祜才撂下手上的折子，见跟前的奴才那张苦瓜脸，一瞧就来气。且不用人家来张开，万祜就重重一哼，“往日回禀，好事儿都争着到本王跟前说话。这会儿，恨不得都想躲到十丈开外去。又办砸了？”不待奴才回话，又道，“叫他们赶紧滚回王府，少在宫门处给本王丢人现眼！一帮没用的东西！”
见王爷没把气撒在自己身上，当差的奴才总算带了笑。谢恩告退出去，还没走出内阁这院子几步，就又差点撞上了人。小太监抬眼瞧，见来人居然是珩英，魂儿都要吓飞了。扑通一声就跪倒，紧接着就是脑门子磕地的动静。“王爷恕罪！”说着就更不敢造次了，倒是抖若筛糠一般，生怕自己完蛋。
毅亲王见那奴才走路当差如此不当心，却只是呵呵一笑。“宫里当差，可以如此马虎，你是谁手下的公公？”这问话归问话，却一个正眼都不给他。只歪首对身旁跟着的公公道，“内务府和敬事房，就将这样的人放到内阁这边当差？只怕是急着去哪儿邀功请赏，一时心思都飞了，还能当得什么好差。”
跟着珩英来的公公，心里自是同情地上跪着的奴才，可他也求不得情。惋惜着扫了那奴才一眼，才躬身对珩英笑道，“王爷乃贵胄，他不过是个阉人。岂能叫您烦心？内务府和敬事房，如今各自有忧又有愁，一时就失了分寸。待奴才去同二处的人回禀一声，将这个不会当差的公公打发出宫就是了。”
回话的公公，是鱼爷的人，珩英听出他话中之意，倒是暗着同自己告状，内务府与敬事房内斗，倒是耽误事情。更是眯着眼睛笑了笑。“到底是跟着鱼爷的人，会说话，也会做人。”珩英这才再瞅向地上的小太监，“本王今儿就看在鱼爷的人的面子上，留你一命。你到底该去何处领罚，自己知道。”
还在磕头的公公，可不敢当着珩英的面哭。他只回话道，“谢王爷大恩！待奴才去给宫门处的人传了话，就去内务府领罚。”他也是活该倒霉，今儿才在内务府领了这差事，当差头一天，就叫自己搞砸了。再三谢了珩英大恩，又与方才留情的公公道了谢，这才敢起身。他是不敢哭。可眼眶里有泪。
珩英听说他要去宫门传话，才正经打量了他一眼。“宫门？你这是为哪个王公大臣跑腿？”见奴才说是万祜，珩英却迟疑了。“王爷的家事，还没料理好？”得旁人再次颔首，毅亲王却改了主意。“本王绕你一回。自己领了板子以后，继续在内阁当差吧。”说着，就迈步朝前，越过他，只奔内阁。
而内阁之中，大学士戚正周，端着茶盏走到万祜一旁。他看着乌云罩顶一般的万祜，久久没有开口。最后，还是把一个折子递给了庆亲王。话也不多说，伸手点了点折子，才小声道，“王爷，恕我直言。此回，您行事也太过孟浪。与福晋一事，御史们也终究是知道了。您且瞧瞧吧，您待如何应对？”
庆亲王闻言，抬眼看了戚正周，这才把放在面前的折子拿起来。只扮作无畏的模样，随着折子打开，自是越看越皱眉的。“京中的事情，哪个不比本王的事大？他们盯不上旁人，倒是来凑本王的家事？宗令与皇上都未开口，他们这些跳蚤，也瘙痒不到本王头上。只管报给皇上，本王自是问心无愧！”
大学士不知万祜其中的意思，可见他丝毫无悔改之意，戚正周却甩了袖子。戚大学士本是好心劝万祜，可遇到王爷如此不识好歹，他也就懒得再与他说话。正欲甩袖走人，毅亲王就迈步进来。他压下心头话，才道，“既然如此，我也不便多说。王爷好自为之，只怕旁人后头有的是折子要往上递了。”
珩英只见戚正周从庆亲王面前拿走折子，也就凑了过来。他却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只对万祜道，“王叔，方才去跑腿的人倒叫我撞上了。可是福晋还没回府？可要侄儿也去出面说和一二？总归是小事，真若闹大，被人参奏事小，叫皇上也是难办才是大事。总不好闹大了，丢了宗室颜面。您糊涂啊。”
毅亲王说话声不大，可这堂内的人，却没有听不到的。对于庆亲王府一事，大家也不过是揣着明白装糊涂，除了方才的大学士，可没人跑到万祜跟前去讨嫌的。众人见珩英头一个跳出来，往日不属珩英一派的人，都觉得毅亲王只怕是又憋了什么坏呢。一时，停了手上事情，纷纷注目到他们那一边。
万祜闻言，眼皮子也不抬起来，只是哼道，“本王家事，就不劳你惦记了。”说着话，茶盏也被落到一旁。庆亲王环视众人，最后才把目光对上珩英。“本王家事，自有皇上与宗令做主。本王与福晋之事，容不得外人指手画脚。愿意瞧热闹的，自出宫去，跑天桥下去瞧。这里是内阁，不是戏班子。”
被王叔顶回了一句，珩英却不恼，只哈哈一笑。而后才对着万祜拱手道，“王叔多心了。侄儿也是瞧您眉头不展，有意帮个一二。您说得是，这是家事，自有皇上和宗令说话。只是，汉人重礼法。这福晋，还有您那个爱妾，风声里却说成了以妻为妾和以妾为妻，这事儿，就大了。当然，说清最好。”
众人虽注目万祜，可见珩英直言不讳着说起万祜的私事，还是挺意外。大家又纷纷垂首，可耳朵却没有闭上。戚正周依旧在一旁皱眉，他知道珩英未必好心，可毅亲王此时提醒却是对的。自己方才来寻王爷说话，其中也是有这层意思在的。他难得认同珩英一回，“还是先安抚福晋为上，大事化小。”
只见珩英一副“你看，我说什么来着”的模样，万祜心里却冷笑。他先瞧了戚大学士，才道，“本王自会料理。”对戚正周还算是客气了，可对珩英，却嗤笑一声，“你若有心笑话本王的后宅私事，不如笑话希林。本王还歹只是私事，他惹出来的乱子却是公事。当心，哪日顺天府的冤鼓被敲碎了。”
希林此时，可是在内阁的。他见众人探究的目光又跑到自己身上，却还算坐得住。眼瞅着毅亲王与庆亲王说话，他可没凑热闹，心里本就心虚得很呢。他只自是装作听不到，只以为，横竖长公主府已接下我送去的赔礼，那事情就算了了。外头的百姓，他可早就叫人该打点的都打点了，赔钱了事了。
珩英没有叫万祜说个哑口无言，只是微微一笑，摇首道，“王叔这是说得哪里话。侄儿怎么敢瞧您的笑话呢。不过是耳闻王叔有事，想要尽尽孝心罢了。何况，希林的事与本王何干。他又不是王叔您，咱们都是宗亲。往上论，打折骨头而连着筋。侄儿可分的出远近亲疏。”说着，又朝众人瞧了瞧。
毅亲王又笑道，“王叔到底是一时糊涂，还是有心不将祖宗家法放在心上，皇上自有公论。我想，不过就是一时迷了心窍，被小人蒙蔽罢了。谁还没有同自己的嫡妻置过气呢，自然是小事啦。御史若真有人置喙，我自然是与王叔一条心的。总不能叫汉人们瞧了笑话。这事儿可关系咱们旗人的面子。”
万祜见戚正周神色不对，似要出言，忙抢先道，“什么旗人汉人的，在我大满境内，便是我大满子民！御史若有能耐，只管参本王就是！本王不屑以权位压人，做不得某些人行径！”目光，扫向了希林。而后，才道，“本王还是那句话，若真有心，还是先把自己屁股底下的位子擦干净了再来说话！”
作者有话说第241章 都是有心人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