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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海水尚有涯 ...

  •   查理我在十八岁过生日,稍迟。
      我查理我过的生日在记忆力只有两次,小学四五年级时。
      当我已经不想过生日时,他们突然想要帮我过生日。就好比:
      当我已经挣扎着游到了海对岸,你们才扔来了救生圈。
      对不起,查理我死了想过生日这颗心。
      你们说这个怎么这么奇怪呢,因为这是查理我自己的想法。
      当查理我的心死寂,再有救生圈,这未免有点荒诞搞笑无厘头。
      我想我是太书卷气了,我是太轻看了阴谋的可能性。
      H国的几千名伤病因为缺少医治和护理,濒临死亡。这时候一个女人挺身而出,她美丽善良,高贵又富有同情心。她提着一盏马灯,昼夜奔波在伤病中间,为他们清洗伤口,换药包扎。她那站马灯,照亮了无数绝望的心灵。
      “护士是士兵的第二个母亲,是人类最崇高的职业之一。”我说。
      “是的,长官,我想我们应该征集前线后方的战地医院的医生和护士,护工了。”凯瑟琳说。
      现在查理我倒是比较喜欢荒诞不经,出人意料的故事。
      比如说童年凄惨元帅和穿越女的故事,星际国王与女仆的故事,王爷与九岁小王妃的故事,修真女和皇帝的故事……管家和少爷的故事,皇帝与太监的故事,诸如此类,我看得倒是不少。也总结出了经验。
      我看书倒是不少,可我阅历不深。我查理我倒是没有多少思想觉悟。
      我听了真笑疼肚皮。起先是感觉挺有趣的,后来才发现故事情节千篇一律。逛街,牵小手,亲个嘴,睡觉……
      总结来说就是,刚开始不要不要,两看相厌。后来真香真香,艾玛艾玛。
      作为星际新时代青年,我也是跟随时代的进步,看起来这些故事来。不过后来我看腻了,就动手写了夏正雨和他弟的故事。
      就当是自己无聊生活中的消遣。
      当然是在星际的课堂上写,我就喜欢偷偷摸摸的写,这样比较有感觉。
      星际那些枯燥乏味的语法课,你听了准打瞌睡,你可以无聊到数窗外有几颗星星,星星的颜色你都能数清。查理我从不框人。
      后来我知道了一个故事的结尾:主人公拿起了镜子,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竟然被帅到流鼻血,就这样,主人公被自己帅死了。我简直笑得拍案而起。我顶喜欢这个故事。
      还有一个故事就是,一个警察,他爱上了一个爱开快车的姑娘。后来这个姑娘开快车撞死了。查理我也是顶喜欢这个故事的。
      我坐在椅子上开始怀恋。查理我现在非常想回忆所有星际有趣的故事,至少我知道的故事。
      查理我不喜欢孩子,甚至说非常讨厌。我不知道为什么,可能就只是因为小孩子的哭声。
      爱情吧,就是那样一回事。怎样一回事呢?查理我不知道。
      查理我多少有点颠三倒四了。
      反正查理我再也没有过生日了。
      叮叮……有人给我打电话了,我在桌上拿起电话来。
      “上校,这里需要您做一个演讲。”原来是凯瑟琳。
      “好的,我这就来。”我说。
      我下楼。中士打开车门,我坐在了副驾驶座位上。
      车行驶在带有泥泞的路上。
      窗外是雪花和倒下的房屋,被火烧过后特有的灰粘在墙上。
      雪花飘啊飘,路边是冻死的孩子和人。军士们和我的车擦肩而过。貌似只有军官才能坐上一个吉普车。
      我下车了,理了理军帽,披上了大衣,冒着风雪走近大厅。
      我是不想说一些冠冕堂皇的我自己都听不懂的话的。
      中士替我拿下粘雪的大衣,有很多白色雪粒。
      这次谈话有媒体到来。我还是说得高大上一些吧。
      我鞠躬,站直身体,向台下的军士们敬礼,放下手。拿着话筒,在台上走来走去的“演讲”。
      我忍住了满腹不快,仍然不失礼貌,而且恳切地说:“我以一个军人对另一个军人,而不是以作战一方对另一方的名义,向克兰德将军谈谈我的一个重要体会,那就是:
      和平是战争的最完美的表现形式,是战争的终极目的。
      但是没有战争就没有和平,没有了‘战争’这两个字‘和平’这两个字也就不存在了。没有战争,甚至没有人类文明。战争是一切文明的起源。
      我们的战争是为了消灭战争,是通向和平的惟一途径。”
      我冠冕堂皇的说着。
      克兰德从背后拍着手出来。
      “让我们为了H国的荣誉而战!为了正义而战!”我最后加了一句。
      台下是雷声般的掌声。有兵拍掌拍得勤。
      我们是为了利益而战,我们是一条船上的蚂蚱。
      我灰溜溜地走了。不愿看到他们如此被我欺骗。我不愿意做欺骗的一方。战争可没有那么高尚。可我要活着,非说这类话不可。
      我没有权势,容不得我与这些贵族军官们摆谱子。
      我果然是有点儿老了,我变得实在太多了点儿。要是我照镜子,怕是不肯承认这个人是我。
      原本想用十年换自己天真无邪,却没想到换来了十年心机算计。
      我是万万不敢让杰克看见这样的查理的。
      我们只是相互争斗相互叫嚣的狂热信徒。战争是统治者的专利,在吃饱喝足后。
      我回到了我的住所。
      我差点忘了琼斯,她被我拉去了军营历练。
      琼斯是未来的大作家,她会把最好的作品选段读给我听。
      “我怎么会爱上这个人渣,这个吝啬鬼,我这个傻子傻子傻子。”
      我好像听到有人在我的门外说。
      琼斯走进了我的房间。我坐在窗边的凳子上,我翘着二郎腿,军装穿得整整齐齐,军帽也戴得端正。我正好整以暇的看着她。
      “我听说你小时候过得并不好。”我说,“你今年多少岁了?”
      琼斯收敛了很多,没有再对我破口大骂。
      “我今年十三岁,上校。”她说。
      “杀过人吗?”我问。
      “没有。”琼斯说。
      我说:“我小时候也过得并不好,我九岁在街上流浪。”
      “那是我第一次露宿街头,不过之后就是家常便饭。”我说。
      “以后你就在我身边,姑娘。”我用命令似的语气说。
      “好了,你可以走了。”我说。
      琼斯穿着H国的军服,她本来就高。戴着钢盔帽,腰上是一个皮带。迷彩军服倒是刚好配得上她。
      他们以战士的名字命名街道,我在里奇行走,就像是在一个公墓行走。
      我被克兰德一通电话锤去了司令部。
      我四处打量,司令部陈设简单,只有一张里奇的地图上面有圈点的痕迹。屋内卫兵也只有四五个。洞内通讯兵居多。都在忙碌,双手嘀嘀嘀地打着电报。
      “你正在糟蹋你最好的岁月,你应该出去见见人。”克兰德咬牙切齿地说。
      我不理会他。
      “四千五百万人里,就找不出你不嫌蠢的人吗?”克兰德扶住我坐的椅子,盯着我的眼睛看,“查理!”
      “是的,父亲,我揣摩。”
      “确实是像你说的那样。”我说。
      “查理,你年纪不小了。”克兰德意味深长的说。
      “是的,父亲,是这样的没错。”我稳如泰山。我装作不明白他想要往我身边塞女人的心思。
      “你……”克兰德一口气差点没有提起来。
      “什么?”我问。
      “你知道的。”克兰德说。
      “什么什么?你在说什么,我不明白。”我说。
      “算了,你滚吧。”克兰德说,“我再也没有像你这样没出息的儿子。”
      “您原本就只有我一个儿子。”我说。
      我走出了门,一个钢盔被克兰德用力扔了出来,差一点砸到我。我被石头绊到,差点摔跤。
      还好中士眼尖,拉住了我。
      “上校,我是……”中士说着。
      “等你四个月后还活下来,你再告诉我你叫什么。”我说。
      因为克兰德老鬼的安排。今天我去见了一个名叫迈克的上等兵。
      他打过仗。他和死了差不多了。他没了一只手和一条腿,可我和他相处很愉快。对他来说,他的生活已经毁了,可他还是一笑了之。只有这样才能忍受这些难以忍受的事。
      “是的,迈克,你的确是我们H国的英雄。”我说。
      迈克是一个真正的诗人,他喜爱和平。他偷偷和我说是因为他没有向一个十五六岁的兵开枪才导致他现在这样。
      迈克一枪都没有开过,他反而救了几个俘虏。可是那个十五岁的俘虏却反过来差点送掉了迈克的命。
      我觉得迈克是上帝,据说敌军向他开枪都会卡壳。
      “你后悔吗?”我问。
      “上校,我从不后悔我的所作所为。因为我还想做一个人。”迈克坚决的说。
      迈克说:“战争会扩大人们的恶念。”
      我说:“是的,迈克,我想是这样的。”
      “我希望上校能坚守心中的正义。”迈克用一只手拿了病床边桌子上的杯子喝着水。
      “谢谢。”我说。
      迈克给了我他写的书,我翻开了逐字逐句的看,因为我觉得如果不认真看,那么就是在糟蹋作者的书。我觉得不认真看还不如不看来得好。
      我翻开了他的书,以下是我翻译的语言。
      真真切切真真切切,隔着几十步的距离,迈克亲眼看见了那个B国兵刚刚从屋里探出头来。想往树林里跑。
      跑着跑着,一颗子弹就飞了过去,打进了他的身子。
      B国兵像是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猛地踉跄了一步,又原地站稳,如同一株被风刮弯了的树,骤然弹回,直直地仰起头来,面向天空,然后便弯弯曲曲地倒下去了。
      每当迈克向别人说起这件事的时候,别人都不太相信。
      隔着好几十步呢,怎么能看得那么仔细呢?
      那是真的嘛,连眉毛眼睛都能看得见。
      那是个小兵,恐怕也就是十五六岁的样子,脸皮子白白的,眼窝子里还有水,水濛濛地看着迈克,就那样一眨也不眨,直勾勾地看着迈克。
      倒下去了也没有闭上眼睛。迈克还看见了他的嘴,嘴唇子动了动,像是想跟迈克说点啥。说啥呢?兴许是埋怨迈克不该开枪……
      那一次作战,事实上迈克只开了一枪,还是走火。
      走火之后,他就愣住了,脑子里似乎爬进了一只虫子,钻来钻去的。
      他突然觉得恶心。死去的那个B国兵,有没有真的回过头来瞥了他一眼,除了他自己知道,那就连上帝也说不清楚了。
      他看见B国兵头顶上的那块天空像刀切一般落下来,飘到了自己的眼前,一片血红升腾弥漫。
      山坡上还荡漾着几缕淡淡的蓝烟,浓烈的硫磺味儿呛得他鼻于直发酸。迈克低下头来,目光便被刺了一下。那枚空弹壳已爱完成了使命。静静地躺在他身边的草棵里,映照着太阳,闪烁者黄澄澄的金光。
      他当真死了么?那个逃跑的战俘。
      就这样想着,迈克被战俘打中了腿和左手。又被飞来的炸弹炸飞。少了半截右腿。迈克疼得直打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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