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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一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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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哥,我们这样做会不会太过分,他不会报复我们吧。”
“我们拿钱办事,怕什么,要找也是找那人,我们拿了钱就出国,任他们也找不着。”
“可惜了,世界冠军,他还是我偶像呢,我居然亲手挖了偶像的眼睛。”
雨后,湿滑腻腻地青石板路的弄堂里,几名壮汉围着一名匍匐在地的男子,男子一身洁白的衬衫上血迹斑斑。
只见他双手捂面,身躯微微颤抖着,手指间的缝隙里流出大量的鲜血,喉间发出野兽般的嘶吼。
为首的壮汉撇了撇匕首尖上的血迹,收起匕首,“那人让我们毁了你一双眼,算我大发慈悲只毁你一只左眼,我的儿子很喜欢你,他是你的粉丝。”
说罢,壮汉带着一众小弟快速离开弄堂,等那些人走后,娄封再也忍不住的地蜷缩在地,绵绵细雨,淌流的鲜血混合着雨水,迅速蔓延一片。
鲜血顺着面颊淌入口鼻,湿咸的铁锈味令他作呕,尖锐的刺痛麻木了他整个神经,他颤抖着手摸进兜里想要寻找手机求助,可是失血过多使他忍不住的眩晕。
蓦然,眼前一阵发黑,娄封努力睁了睁未受伤的右眼,可仍抵不住那强烈的冲击。
下一秒眼前纵然一黑,天旋地转般的眩目瞬间涌上来,随即一阵失重感袭来,仿佛置身云海,又似随风飘扬的柳絮。
不知过了多久,又仿佛只过了一瞬……
娄封挣了挣,右手向旁捞了捞,猛地触碰到带着暖意的布衫,他倏地拽住,像是救命稻草般死死抓住不放。
“救……救我,求你……”
谁能救救他……
救救他……
救他……
病房里娄封骤然惊醒,未被纱布包裹住的右半边脸脸色苍白无色,脸颊上更是冷汗涔涔。
他指尖泛白青筋暴起紧紧地拽着被单,薄唇微启轻喘着,细看还能发觉他那微微颤抖的身躯,似是还未从噩梦中回神。
好一会他才眨了眨仅剩在外的右眼,目光环视了一圈天花板。
半晌,他从病床上坐起,指尖愣愣地抚上包裹着纱布的左眼。
娄封巡视一圈病房,这病房的结构与他印象中的医院病房有些不同,但他没有多想,很快他在床头柜上找到了自己的随身物件。
娄封俯身拿起手机,他的随身物件只有一个手机和一条项链,他身上早已换上了白色病服,而他的衣服大概被送去了干洗。
他点开手机,手机的电量还剩一半,却没有任何信号,很多需要网的软件都打不开,也不知道他出事后外界会怎么样。
刚刚那些医生与救他的那人,仿佛都不认识他一般,他虽然觉得自己没有火到全世界每个人都认识他,但至少不该这样静悄悄的什么动静也没有。
自己的助理没有找他,队友也没有联系他,就连狗仔私生饭都没有,这很不对劲。
仿佛一瞬间全世界遗忘了他,平静得令人发慌,娄封手心微蜷,看向病房里唯一得像是电视的屏幕。
他下床走近电视机仔细研究,这电视机显示屏是他没见过的牌子,也不知道怎么开机,指尖刚触碰上屏幕,屏幕瞬间被点亮,泛蓝的光刺得他后退一步。
文字还是他看得懂的文字,按照步骤操作,终于打开了频道。
是个天气预报新闻。
“星历3520年9月9日,欢迎收看今日气象预报。”
熟悉的语调,不熟悉的年历,让娄封呆了呆。
星历?
还是3520年9月9日?
难道不应该是年历,2520年9月9日吗?
手机上确实是他熟悉的时间,但看着电视里的气象新闻,他不由地开始怀疑自己还在原来的世界吗?
这也太匪夷所思了!
“星都气温骤降,关注朋友们请注意增减衣服,谢谢您的观看,我们下次见……”
娄封不信邪,换了个频道,这大概是一部电影,但演员没有一个是他熟悉的,看了一会再次换了一个频道,这次是个军事频道。
娄封看了许久,最终,不由得陷入了沉思。
他,穿越了?!
还是穿越到了一千年后的未来世界?!
星球还是原本的星球,只是人类的科技早已发展到了一个更高的维度。
他们创造星舰真正意义上的征服星辰大海,开发无数大大小小星球供人类居住,此时人类数量已经达到上百亿。
而娄封所在的那个年代,还只是一个全息网游刚刚火热的时代。
娄封伫立在电视机前,攥着手机的手青筋暴露无遗,彰显出他此刻不平静的心情。
他突然迷茫了,右眼闪烁着茫然无措,双肩微微发抖,仿佛迷失了方向的森林麋鹿。
裴萧甫一打开病房门就是这一幕,他原本已经离开了医院,只是走到半路看见卖粥的铺子,神使鬼差的多买了一份,还送了回来。
听见动静,娄封从思绪中回神,望向门口,是那位救他的人。
“怎么起来了,饿了么,我给你带了粥。”裴萧走进病房,将手里打包的饭盒一一取出摆在桌子上,“不知道你喜欢什么口味,擅自点了红枣粥,红枣补血,你多喝点。”
娄封看着还冒着热气的粥,眼尾陡然泛酸,瞬间红了眼眶,在这个陌生时代,没想到一个陌生人对他如此关怀。
“谢谢。”娄封坐下捧着还热乎的粥,感谢道。
“我这可不是关心你。”眼见着对方一脸感激,裴萧别有深意地回了句,“你昨晚碰瓷我的事我还没跟你算账呢。”
娄封:“……?”
瞅着娄封一脸茫然无辜样,裴萧抚了抚因为通宵打游戏而微翘的头发。
“伤是你自己弄的,医药费是我出的,就刚刚我还签了义眼胎植入术手术单,我也不为难你,医药费就算了,当我做好事好人做到底,但另外的移植术你自己看着办吧,咱也无亲无故的,我凭什么给你花钱做手术。”
娄封:“……”
娄封垂眸,他心知自己与这人无亲无故,也不好让人家白白给他付钱做手术,只是,他是身穿到这里,身无分文,举目无亲,甚至连个身份都没有。
“不用了,手术我不做了,医药费我也会尽量还给你的,谢谢你……”娄封低声道。
“……”裴萧无言,继而劝道,“叫你家人来不行吗,错过了最佳移植期就不好了。”
“我没有家人。”
“……”
“那让你亲戚朋友来一趟。”
“也,也没有。”
“……”
“行吧,那你自己有多少存款,医院也不是那么不近人情,可以分期付款。”
“……我,没钱。”
“……”
病房里瞬间寂静无声。
娄封有些底气不足,但也没办法他是真的什么都没有。
良久,裴萧打破这个尴尬的气氛,将勺子递给娄封,“……先吃饭。”
娄封感谢地接过勺子,裴萧见他这副模样回想起早上那幕,觉得挺不可思议的。
他通宵打完晋级赛,刚下游戏准备出门买点吃的,没想到会遇上浑身是血靠在他悬浮车旁的他。
他上前准备查看,结果衣袖就被死死地拽住,只见对方混混沌沌的,满脸是血,一副气若游丝的模样,偏偏手劲还挺大,怎么也甩不开。
那张满脸是血的容颜堪比恐怖片主角,那人倚靠在他车旁,左眼仿佛被利器刺穿,血肉模糊,鲜血淋漓的,另一只眼眼睑微垂晃散,染血的白衬衫下纤细瘦弱的脖颈与若隐若现的锁骨,整个人仿佛支离破碎的瓷娃娃。
似是感觉到有人,他微微侧过脸,漆黑空洞毫无神采的右眼朝他望去,干裂的嘴唇蠕动了两下,发出一声细微喑哑的声音,“救……救我……求你。”
那一刻,心尖仿佛被什么东西蜇了一下,有一瞬间乱了频率。
裴萧将人抱起放进悬浮车急速赶往医院,打算等人醒后再好好算算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