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藏秘钥之沅惜誓》禾涯

46、是去是留（二）

　　沅惜打开手里的纸包，里面有各式各样的蜜饯，有杏、李、桃、枣等。沅惜拿了一颗放到嘴里，甜甜的。她回到房间，把蜜饯放到桌子上，看到沅誓还在画，于是拿起一颗，递到沅誓面前：“给。”
　　“我不吃。”
　　“翠竹？”
　　“姑娘，我也不吃。”
　　“你们都不吃，那我自己吃。”
　　外面下起来小雨，沅惜边吃边想着，该去找陈泽问清楚了。于是，她起身，走到陈泽的房间门口，门是关的，她听见里面有说话的声音，但是声音很小，听不清，她刚要抬手敲门，就听见里面陈泽提高了声音：“陈伯，我自有分寸。”
　　沅惜把耳朵贴近一些，听见陈伯的声音：“少爷，我们不能留外人啊。”
　　“沅姑娘他们不会给咱们带来麻烦的，这我可以保证。”
　　“少爷。”
　　“陈伯，咱们在这儿生活了二十一年了，我遇到一个喜欢的人，不容易。”
　　“好吧，少爷，如果那天她背叛你，就不要怪老奴了。”
　　“好。”
　　沅惜站在原地，在想刚才听到的对话。她没有注意到里面安静了，也没有注意到陈泽把门打开，站在门口：“沅姑娘？”
　　沅惜抬起来看到陈泽就站在自己面前，她被吓了一跳，立刻往后退了两步，因为太过慌乱，往后退的时候，脚被拌到了，眼瞅着沅惜就要倒下去了。陈泽一个箭步上前，伸手抓住沅惜的胳膊，把她拽了起来，等她站稳后，陈泽问道：“沅姑娘，找我有事？”
　　“我……我……”沅惜心想：我该怎么说呢，他喜欢我，陈伯好像对我们有恶意，算了，想那么多干什么，挑明算了。于是，沅惜抬起头，挺起腰板，正视陈泽的眼睛，说：“你们刚才说的话，我都听见了。”
　　陈泽愣了一下，然后笑了起来。
　　“你笑什么？”
　　“我笑你，太可爱了。”
　　“你不想解释一下吗？”
　　“解释什么，你都听见了，我喜欢你。”
　　“不是这个，是陈伯说的话。”
　　陈泽回忆了一下：“噢……陈伯是不喜欢你们，怕你们是骗子。”
　　“就这么简单。可是我总感觉，你们不像是普通人，而且一定有什么事情瞒着我们。”
　　陈泽又往前走了一步，沅惜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
　　陈泽笑了一下，问道：“你想听吗？”
　　沅惜看到诧异：“你肯告诉我？”
　　“当然，我喜欢你，自然也不会瞒着你，我想让你知道，我是个可以值得信赖的人。”
　　沅惜看着眼前人，他的眼睛是明亮清澈的，是真挚诚恳的。沅惜心想：谁还没有个秘密，我也有啊，我是不是太敏感了。于是说：“我也不是非知道不可，你要是不想说，我也不会难为你的。”
　　“我想告诉你。”
　　“姐。”
　　沅惜回头，看到沅誓正往这边走，沅惜转过身，面向沅誓问道：“怎么了？”
　　“姐，扇面做好了，给你。”
　　“好，你先放房间里吧，我和他还有话说。”
　　“你们在说什么？”
　　“说……”沅惜还没说完，陈泽把话抢了过去，他说：“她问我买了什么好吃的，在讨论明天吃什么。”
　　沅誓：“哦。”
　　沅惜笑了笑，就会自己房间了。
　　……
　　第二天，天气渐渐转好，早上吃完饭，沅惜看着因为昨天下雨，河水涨了不少，就扛着鱼竿准备去钓鱼，给大家添个菜。这时，陈泽叫住沅惜：“沅姑娘，你要钓鱼去啊。”
　　“嗯。”
　　“我和你一起去。”
　　“好。”
　　两个人来到河边，沅惜还是坐在那块大石头上，这块石头已经成为她的专属座位了。陈泽在附近转了几圈，没找到合适的位置，沅惜只顾着钓鱼，也不搭理他。陈泽放下鱼竿，走到沅惜面前。
　　沅惜歪了一下头：“你挡我视线了。”
　　“我没地方坐啊！”
　　“你搬个凳子就好了。”
　　“那还得回去拿，这儿这么大个石头，你就自己霸占着，你往旁边挪挪。”
　　“我不挪。”
　　陈泽弯下腰，把脸凑到沅惜面前：“当真不挪。”
　　沅惜无奈地看了他一眼，往旁边挪了挪，让出大半个石头。陈泽拿起鱼竿，心满意足地坐在她的旁边，眺望远处，说：“沅姑娘，我跟你说说我的事吧。”
　　沅惜转过头，看见他英俊的侧脸，他的表情泰然自若，沅惜转回头，看着水面，静静地听他说。
　　“其实我爹家财万贯，是有名的富商。他家大业大，就陆陆续续娶了好多妾侍。我只是他的一个妾侍所生，我出生那天，我娘就因难产而死。我爹担心我没有娘护着，怕大夫人对我不利，就让陈伯偷偷地把我带了出来，躲到这里生活，只求我平平安安地活着。陈伯之所以这样对你们，是担心你们是大夫人派来的，陈伯一向都很小心的。”
　　“你家大夫人为什么这样对你。”
　　“因为家产，她想把所有家产都由她自己的儿子继承，我的几位哥哥，都惨遭她的毒手了。”
　　“那你爹为什么还能容她呢？”
　　“大夫人的娘家势力大，我爹的产业还要靠他们呢。”
　　“哦哦。”
　　“我根本就无意争夺家产，我只求……”陈泽转过头，看着沅惜，继续说：“和心爱之人，自由自在，随心所欲地活着。”然后转回头，继续钓鱼。
　　两个人一上午，一条也没钓着，空着鱼篓回去了。吃完午饭，沅惜回房间说午觉。沅誓把陈泽叫了出去，两个人站在远处。
　　沅誓：“这几天，我都看到了，你在故意接近我姐，我劝你离她远一点儿。”
　　“可是，我喜欢你姐。”
　　“因为我姐的容貌？”
　　“当然不是。”
　　“那是因为什么？”
　　“其实很早以前，我就已经仰慕你姐了。”
　　“那时你根本就不了解她，等你知道了她的过往，会吓死你的。”
　　“我已经知道了。”
　　“你知道什么了？”
　　“瓶县的事情我知道。”
　　沅惜惊讶地看着他，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陈泽继续说：“你姐的所作所为，可能大家觉得太过狠毒，可我认为，一个女子，心如石铁，手段毒辣，是好事，最起码在这儿世道中可以保护自己。”
　　“那你呢，你为了自己，也会不择手段吗？”
　　“会，不单为了自己，还有为了我的家人。”
　　沅誓心想：这个人虽不是什么好人，但是，在这儿世道，好人往往受到伤害，坏人却可以高枕无忧。
　　“那你对我姐？”
　　“你放心，我对你姐是真心的，她在我这儿永远第一位。我只求和你姐在这平平安安地度过余生，不求什么功名富贵。”
　　“你会保护好她吗？我之前就没能保护好她，眼睁睁地让她当众……”
　　陈泽把手放到他的肩膀上，拍了拍：“你放心，我会保护好她的，给她无忧无虑的生活。”
　　“从那天起，我姐就闷闷不乐的，情绪低迷，是你让我姐重新笑了起来，我不管你是不是君子，只要你对我姐好，我姐开心幸福就好，如果有一天，你让我姐伤心了，我绝饶不了你。”
　　“好。我发誓：这辈子，只爱沅惜一人，照顾她，保护她。如果我哪天没保护好她，必不得好死。”
　　“好，我暂时信你，我会看着你的。”
　　……
　　这时，沅惜睡醒了，起身，在院子里溜达，活动一下筋骨。她看到远处，沅誓和陈泽像是在说话。她走了过去，走到跟前问道：“你们聊什么呢？”
　　“姐，我们……”沅誓不知道该怎么说。陈泽把话接了过来：“我们再聊男人之间的话。”
　　沅誓附和道：“对。”
　　沅惜面向沅誓：“沅誓，他城府极深，你别跟他学坏了。”
　　陈泽：“我有吗？”
　　沅惜转过头看着他，说：“别以为我看不出来，只是不跟你计较罢了。但是，你不许把这些教给沅誓。”
　　陈泽：“好。”
　　沅誓：“姐，你误会了，是我叫陈大哥出来说话的。他没说什么？”
　　“哦。沅誓你回去吧，我有话跟他说。”
　　“好。”沅誓说完就离开了。
　　沅惜转过来，看着陈泽，生气地说：“刚才误会你，是我不对，但是，沅誓还小，心地纯良，我不想让他看到这世上的尔虞我诈，人与人之间彼此的算计。你明白吗？”
　　“我明白。能有你这样的姐姐，该是多幸运的事啊？”
　　“我这个姐姐一点儿都不好。自从他跟了我，就和我到处奔波劳累，有时风餐露宿，甚至还会遇到危险，连学堂都没上过，哎～”沅惜叹了口气，又突然想到了什么，继续说：“我看你的那些书，都是历史啊，政治啊，四书五经之类的，你可以教他吗？”
　　“可以，这没问题。”
　　“那太好了，但是，提前说好，你只教他读书，至于怎么做人，他比你做得好。”
　　“你可真是直言不讳啊。对了，我听你的意思，沅誓不是你亲弟弟啊？”
　　“不是，他是我三年前在一个破庙里捡的，当时他失忆了，就跟着我了。”
　　“原来手段毒辣的沅姑娘，也有善良的一面啊。”
　　“你这是夸我，还是骂我。”
　　“咱俩打平了。”
　　沅惜嘟囔了一句：“小心眼。”
　　“逗你玩的，我是夸你呢。你是个好姐姐。”
　　沅惜开心地笑了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