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神入侵》火棘子

41、冬日之雪（9）

　　41.

　　松一舟：“告诉你们也可以，不过，先做个交易。”
　　周千阅：“什么条件？”
　　松一舟：“你是不是有一本素描册？”
　　周千阅：“你怎么知道？”
　　松一舟：“我看过。”
　　周千阅恍然大悟：“原来是你拿走了的！”

　　那是周千阅初来东鱼，遭遇的第一场危机，他被骗进星芒机构东鱼试验基地，成了实验对象。
　　当时，负责试验的正是松一舟。
　　松一舟从周千阅的包裹里翻出了素描本，扫了几眼，就觉得这些画很奇怪，遂让人将昏迷的周千阅抬到另一个房间。
　　其后的事，正如周千阅醒来所经历的那样。

　　松一舟：“这些画是谁画的？”
　　周千阅：“我。”

　　本着诚信合作的原则，周千阅把幼年的遭遇以及画的由来，一一二二地说完。松一舟越听越皱眉，一脸的难以置信。周千阅以为他被自己奇特的遭遇震惊了。

　　周千阅：“事实就是这样。”
　　松一舟却摇头，从书桌抽出一本画册，就是周千阅那本复制的。

　　松一舟翻出最中间一页，是一副水边小船图：那是一条小船，船系在几根细细的水草上，波浪水纹。画面很普通，普通到随便的水边都有这样的场景。

　　周千阅：“这画怎么了？”
　　松一舟：“这些，是我的意识。”

　　原来，这条小船，正是，顾浅将松一舟带出迷失芦苇荡的那一条舟。因为松一舟迷失了太久，渴望了太久，对这一条带自己离开的小舟印象深刻，那时的小舟就系在这几根芦苇上，跟画一样。

　　松一舟：“你为什么会知道我的意识？”
　　周千阅：“？？？”
　　周千阅十分茫然，转向顾浅：“是他意识里的场景吗？”
　　顾浅更茫然：“我不知道。”

　　原来，顾浅走进过太多人的意识，不记得这些细节。而且，顾浅的所见所闻，不一定跟当事者一样。比如，松一舟认为带自己逃离迷境的是一条小舟，可在顾浅看来，那也许是一条路，或者一道光之类。

　　松一舟：“所以我很惊讶。”
　　他研究精神入侵，深知顾浅看到的跟自己看到的，不可能一样。可这幅舟，宛如复刻了他的意识。所以他看到画上舟时，那种惊讶，不亚于发现自己房中多了一个陌生人。

　　许久，松一舟：“我从没和别人说过被顾浅救出秘境的细节，甚至没说过芦苇，。”
　　周千阅：“……”
　　松一舟慢慢地翻阅画册：“如果这一副是我的意识，那其他的呢？所以，这一本画册，到底画的是什么？”
　　周千阅：“……”

　　周千阅一直以为，画的是现实场景，问过那么多的人，也找到了寥寥几幅现实的景色。没想到，松一舟的这一句话，推翻了之前的努力。

　　所以，小千阅当年画下的。
　　到底都是什么？

　　三人没有办法下定论了。

　　沉默良久，松一舟从柜子里拿出一张书签，交给周千阅。书签上是一个地址，看上去平平无奇：「中安森林014道4287」

　　松一舟：“想知道顾浅和小鱼为什么一直逃不出监控吗，你们可以去这里。”
　　周千阅：“……”
　　松一舟会这么好心？
　　松一舟看出他的心思：“通常我不会这么好心，拥有相同的敌人除外。”

　　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
　　有时效的朋友。

　　周千阅：“这什么地方？”
　　松一舟看向顾浅：“你知道吗？”
　　顾浅瞄了一眼书签的地址，茫然：“不知道。”
　　松一舟：“到地方你就知道了。”

　　星芒机构的研究很杂，精神入侵只是其中一支。松一舟作为星芒重点培养的人选，不是一般的实验者，他有很多自主权。

　　被救出迷境之后，松一舟向负责人申请跟掠灵人（顾浅）认识。
　　负责人回复，顾浅所在的机构不同意。

　　松一舟没有放弃，通过各种途径，一直追踪着掠灵人（顾浅）的动向。几年后，他虽是少年，成了星芒机构精神入侵领域的负责人，权力所至，终于从知情人手里拿到了「中安森林014道4287」这个地址。

　　“这里是星罗道的地盘。”知情人说道。
　　“星罗道？”

　　知情人强调星罗道很神秘，很强大，实力深不可测，千万不能招惹。松一舟当然知道，星罗道是连星芒机构都忌惮几分的神秘组织。

　　松一舟带着复杂的心情，刚踏进中安森林，找到这个地址，就看见许多大人。那些人全副武装，满森林追踪找人。
　　原来顾浅和小鱼跑了。

　　说实话，松一舟很高兴。

　　他知道顾浅是星罗道的工具，被用于救出迷失的天赋者。同为天赋者，松一舟清楚独自一人行走在形形色色荒芜的意识里有多孤单、无助和危险。
　　当然，他也清楚。
　　星罗道非常强大，顾浅和小鱼不太可能能逃得出星罗道的掌控，于是他暗中帮两人逃出了中安森林。

　　顾浅恍然大悟：“当初是你……”
　　松一舟：“没想到吧？”

　　当然松一舟只是帮了那一次，之后就全看顾浅小鱼的造化了。

　　周千阅发现不对劲：“顾浅和小鱼无论逃到哪里，你都一直在跟踪？”
　　松一舟耸耸肩：“没有，只是奇妙的缘分。”

　　实际上，顾浅和小鱼很警觉，也搬过很多地方，松一舟帮他们逃出森林之后就跟丢了。当然，松一舟也没有刻意再去找。说来也奇怪，也许是天赋者互相的吸引，若离得近了，松一舟就能感知到顾浅小鱼的存在，然后总能发现。

　　松一舟强调：“我没特意跟踪。”
　　周千阅：“……”
　　周千阅：“你是不是暗恋顾浅？”
　　松一舟哑然失笑：“我就是慕强心理而已。他能自由地出入我们的意识，说明他的段位很高。对了，你就算是吃醋，也没必要表现得这么明显吧？”
　　周千阅：“……”

　　顾浅的耳朵尖一下子红了。
　　周千阅一笑。
　　这两人虽然没说什么，只是对望一眼，狗粮都够了。

　　松一舟酸得不行，幽幽地说：
　　“行吧，我只能说到这里，保重！”

　　离开松家之后，周千阅和顾浅直奔「中安森林014道4287」。他俩没有找到4287，在4286与4288之间，是一大片古木参天的森林。顾浅却一下子认出了这地方，正是当年他和小鱼开始逃亡的地方。

　　逃出的桎梏。
　　让人望而却步。

　　不出意外，下一章就能完结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