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精神入侵 ...
-
2.
周千阅强行拽开飞机头。
飞机头的脑袋仍然惯性地往前撞，撞在空气里，差点闪了腰，被周千阅晃了好几下后，似乎找回一点意识，才终于不再撞了。
周千阅松开飞机头小伙。
继续去找源头。
那个河马金属魔音快把周千阅的脑浆捣碎了。他用手塞住耳朵，干扰小了，他才集中精力观察，接近东面墙的人大多歇斯底里发狂，而靠着西面墙的人基本躺平，都失了魂。
可见西面的更严重。
周千阅走到西面断墙。
这里是废墟，四面都是墙，上面开了天井。除了建筑垃圾、砂砾，就是生长的藤蔓。有风吹过，从断墙上垂下来的珊瑚藤长蔓轻轻摇摆。
周千阅恍然大悟。
他伸手一扯，几根绿色藤蔓一下子被扯了下来，叶子落一地。底下，露出了贴在墙面的电线网，一条条交织得密密麻麻。
是这些电线在作祟吗？
他扯了扯电线，固定得很牢固，扯不动。他捡起一块尖石头，狠狠地砸下去。
啪的一声。
电光四射。
周千阅见有反应，使出浑身力气往下砸，这上百砸下去，别说电线被砸断了，连墙都被他咣咣地砸出几十个坑，啪啪地直往下掉墙皮水泥渣。
嘶拉的一声响，音乐断了。
世界安静了。
周千阅感觉到新鲜的氧气灌进来，肺部，连同脑子都清冽了，也没了力气，靠着墙直吐气。
再看众人，歇斯底里的安静了，口吐白沫的也不吐了。
飞机头醒得最快，赶紧摇醒了同来的小伙伴。虽然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但大家都在废土出生入死过，这点反应是有的，啥也不说撒腿就跑，没有门，就砸窗子，总之一会儿工夫都跑了。
只有吐血的那个人还躺着，被义气的同伴背着跑出去。
周千阅却没走。
他发现，随身的背包不见。包里有很重要的东西，必须找回来。他飞快返回醒来的那个房间，果然，背包静静地躺着。
他捡起背包快步往出走。
但是，管事人带着三个打手过来了，那叫一个面目狰狞。
“我艹就是这小子坏的事！”
“……”
周千阅撒腿就跑，那几个人拔腿就追。这是别人的地盘，他人生地不熟，跑几步发现怎么又是一个房间，一个房间连一个房间，同样的破窗破门长满青藤，一个套一个。
根本甩不脱。
“别跑！再跑我开枪了！”管事人大声喊道。
砰——
旁边的门被打穿一个洞——
周千阅冲出去，前方倒是一片开阔。但是，没有屏障，他更容易被瞄准啊，退的话，后面的人追上来了。就在绝望时，轰鸣的发动机声飞驰而来。
轰——
一辆摩托车疾驰而来，划出一道黑色闪电，急停在周千阅身边。
车手戴着头盔：
“上来！”
天降神将啊，周千阅来不及多想，长腿一跨，飞身跃上，像横跃山岭河川的白豹一样。摩托气势如虹，左冲右突杀出一条血路，一骑绝尘。
不说那两人风驰电掣消失得没踪影。
就说管事人。
他的子弹都追不上尾气，看着两人跑了，气得跺脚直骂。
这时。
几个文气的人从某扇门走了来。
为首的那个人，白大褂，面无表情，戴着眼镜，右手拿着一个素描本。
管事人的脸色一变，战战兢兢地道歉，说疏忽了，一直盯着呢，没想到还是出事了。说着说着，两腿打哆嗦，上下嘴皮子都不利索了。
管事人惶恐：“我以后一定注意。”
白大褂冷漠地说：“没以后，实验室都报废了。”
管事人的腿一软，长|枪顿在地上。
他还奢望，只是小白鼠们跑了，没想到实验室都完蛋了。
完了。
责任全扣他脑袋上了。
以前，从实验对象那里恐吓抠克下的钱，一股脑儿要赔给机构，肯定还不够，只怕得倒欠一屁股债了。
欠债还算好的。
最怕上头知道之后震怒，直接把自己咔嚓了。
都是那小子！
对自己大不敬，把实验室砸了，也把自己的人生都毁了！
管事人涌起恨意，咬牙切齿：“您放心，我要报仇！我要把那小子弄死，弄死便宜他了，我要折磨死，我要让他后悔活在世界上！”
白大褂：“……”
白大褂轻描淡写：“弄死干什么，活捉回来。”
管事人一愣，又大喜。
妙啊，将功折过活着捉回来，假如上边雷霆震怒，就拉出这小子来承受，自己多少能留条小命。搞不好，他甚至不会受罚了。
管事人激动得浑身颤抖：“我这就去捉他。”
白大褂：“不用。”
管事人：“为什么？”
白大褂扣了扣手中的本子，环视七零八落的藤蔓和电线，轻描淡写：“再让你搞砸一次吗？”管事人的脸顿时失去了血色。
……
摩托车风驰电掣，骑行了十数分钟，在一湖边停下了。
周千阅的心还噗通噗通。
他长呼一口气：“太谢谢了。”
“……”
车手摘下头盔，露出一张清简的脸，薄唇向下紧抿，一双丹凤眼微微上挑，冷漠又疏离。周千阅的心连跳了两拍，一时，忘了要说什么。
“……”
“……”
周千阅拨拨蓬乱的头发，拍拍白衣上的土，呃，越拍越脏了，他只得祭出最完美弧度的笑（傻笑），希望挽回点第一印象分。
可车手还是没说话，就盯着周千阅，一眨不眨的。
“你……”会说话吗？
“嗯？”
还好会说话，周千阅松了一口气，指着机构实验的方向问：“那个机构怎么回事，是做实验，还是杀人啊。”要不是砸碎了电线，真的会出人命的。
车手：“别靠近。”
有进步，从1个字蹦到3个字，周千阅都想给他鼓掌庆祝。
来雾凇之前，朋友们争相劝他放弃：「你要去雾凇吗？那里特荒，治安特差，民风特彪悍，一言不合就拔枪，杀人不犯法，死了白死的！」第一天就领略了彪悍，但怎么就没人说骑摩托车有多帅气呢。
周千阅：“……那么恐怖的地方都没人管啊。”
车手：“……”
站着尬聊不是事。
周千阅想起正事来：“对了，我要去找这些地方，你看你认识吗？”说着，他拉开背包，翻了一翻，愣住了。衣服裤子日常用品都在，画着好几张建筑的大素描本却不见了。
“？”
车手的眼神疑惑。
“我的东西，可能被实验机构拿走了。”周千阅说了一下情况，又纳闷，素描本对他很重要，可对别人就是废纸几张。6岁的他画的那些废墟建筑，又不是名家名画。
烦躁的是，长大后的他技能退化也不会画了。
虽然周千阅迟早要拿回来，但不是现在，天都要黑了，不能总送人头是吧。
“重要吗？”车手问。
“嗯。”
“我去拿回来。”车手语出惊人，五个字。
“啊？”
实验如狼似虎，可不是正常人能去的，周千阅哑然失笑：“别！那地方太惊悚了，真的会死人的，明天以后再说。”
气氛到位了。
周千阅趁热打铁：“我还没问，你叫什么名字？”
顾浅亮出了一张名片似的小卡片，周千阅才看了几行，就合上了。
周千阅：“……没看清。”
车手：“……”
名片平平地展开，周千阅这回都记住了：
姓名：顾浅
性别：男
血型：AB型
职务：东鱼区巡逻志愿者
年龄：19
下边戳个印章：东鱼巡逻会。
义务巡逻。
所以，顾浅是巡逻到附近，发现好多人跑出来，所以过来看一看，遇上了周千阅。
这个巡逻会，看上去像是维护社会秩序的公益团体。顾浅本人，救自己于危难之中的人总不会是坏人，坏人也不会这么沉默，要不怎么骗人。
周千阅递回去：“你们巡逻会是做什么的，光巡逻吗？”
“……”
平常巡逻些什么？
救人于群殴之中吗？
都志愿了，成员们的吃喝怎么解决？
“……”
顾浅被问急了：“以后告诉你。”
周千阅：以后？
对于顾浅这种金口，科普这种费唾沫的事，确实很难哈。
周千阅：“我先找个旅馆住。”
顾浅没吭声，抿紧嘴唇，本就干净俐落的薄唇抿成一条线，还无意识地咬了一下。周千阅的心里又漏跳一拍，以为要被拒绝，却听到极小声的一句：“你的名字？”说完顾浅的耳尖极为可疑地红了。
……
不过，当晚，周千阅并没有住上旅馆。
说起来又是眼泪。
顾浅将他来到一家酒店。
因多年战争，雾凇的酒店旅馆多是避难+收容作用，建得比较隐蔽。这一家就建在地下，黑嘛咕咚的。
住的人杂。
脏、乱、差是难免。
夏天蚊虫多，嗡嗡嗡的萦绕。
周千阅努力克服心理障碍，刚走到前台要询问。一个大蟑螂窜过来，前台嗑瓜子儿的姑娘啊的一声惨叫，抄起家伙，连瓜子带蟑螂pia过来。
周千阅本能地闪电出手，一手抓住瓜子，一手抓住了……蟑螂。
那一刻，心死了。
周千阅摊开蟑螂，欲哭无泪：“不是，这也太糟糕了吧，就没有好一点的地方吗？”
顾浅：“……”
顾浅：“去我家吗？”
周千阅以为听错了，干笑两声：“哈开玩笑吧，那怎么好意思……”
不是，你能不能再重说一遍。
我一定不客气。
作者有话说第2章 精神入侵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