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攻不下的山头》木头南蛮子

3、第 3 章

　　办公区突然响起一阵欢呼声。只见业务团队所在的区域，一时人声鼎沸。其他不明所以的人纷纷转头望去，有些站了起来想过去一探究竟。此时，只听有人高喊了一句：“ALEXA排名进五十了！”语音刚落，整个办公区响起一片掌声。
　　坐在严屹对面的一个叫吴航的研发，一边鼓掌一边说：“看来，业务部门提前完成KPI了！”
　　严屹还有点蒙，什么排名这么重要？还直接影响业绩？他不好意思像个菜鸟一样向人打听，便默默地GOOGLE了一把。
　　“Alexa排名是指网站的世界排名，主要分为综合排名和分类排名，Alexa提供了包括综合排名、到访量排名、页面访问量排名等多个评价指标信息，大多数人把它当作当前较为权威的网站访问量评价指标。”
　　这个定义似乎还不能完全解答严屹的疑问，于是他又查看了一些相关信息，才发现原来这个排名结果除了在全球互联网行业内有较高的权威性外,它还是众多广告主和投资人评估网站媒介价值或投资价值的参考指标。
　　做为一个互联网行业的新人，他觉得这事还是有些不可思议。
　　“一个排名能有这么大的价值？”严屹问吴航。
　　“那是，含金量高呀。”
　　也许是觉得吴航的回答太流于表面，并没有起到给新人答疑解惑的作用，周晓栋走过来补充道：“我们公司作为一个ToB的电商平台，主要是为客户提供商务服务的。通俗点说，就是卖家和买家各自把供、求信息发布在我们网站上，而平台就是让买卖双方找到对方的场所。一个访问量高的网站，意味着客户的信息能得到更多的展示，相应也能获得更多的商业机会。”
　　坐在严屹左侧的研发，也来插话：“销售就喜欢拿这个来游说客户。像什么‘访问量才几千，上万的网站能给你带来效果吗？’、‘一个没有人气的网站能给你带来生意吗？’。 ALEXA排名对于那些从事国际贸易，想把产品出口到国际市场的客户特别有吸引力。”
　　周晓栋拍了拍那个研发的肩：“毛伟，我记得你女朋友是我们公司的销售吧！听说还是top sales。”
　　一下子，部门的几个单身狗码农都围了上来。
　　“厉害呀！你小子都有女朋友了！”
　　“她赚的比你多吧？兄弟压力大不大？”
　　“她们部门还有单身的妹子不？联谊下呀！”
　　毛伟也是个讲义气，立马行动起来，很快就给兄弟们安排了一场联谊。部门里除了陈晓栋、毛伟、严屹外，剩下三个研发都是单身。
　　周晓栋老婆和毛伟的女朋友，大家或见过照片或见过真人。可严屹没法让关楠曝光，所以别人问起时，他只能说自己还是单身。于是，他便被部门里那几个光棍硬拉着一起去参加了联谊会。其实就是下班后，约在公司附近的一家餐馆里吃吃饭、聊聊天。
　　严屹本来打算和关楠提下这事儿的，但想到前阵子吵得差点要分手，这才刚合好没几天呢。以关楠的脾气，哪怕知道自己只是走个过场，铁定也是要不高兴的。于是，严屹想了想还是决定不把联谊会的事告诉他，反正自己光明磊落的，又没做什么对不起关楠的事。
　　可严屹最近也不知道怎么了，点子特别背。但凡他想隐瞒点什么，就一定会被无情地揪出来。这天他坐在关楠车上，正吃着关东煮的时候，突然手机响了。他一看是毛伟打来的。因为吃着东西不方便拿手机，便开了免提模式。
　　“严屹，你怎么回事？上次联谊会不是和刘丽丽聊得挺投机的。可她说，之后约了你两次你都说没空。人家妹子条件多好呀，长得漂亮，又是本地人，还是独身女……”毛伟跟机关枪似地吧嗒个不停。
　　车内的空气瞬间结成冰，严屹心虚地看着关楠。啧，脸色比锅底还黑！
　　“喂！喂！”毛伟察觉到电话那头不寻常的宁静。
　　严屹吞咽了下口水，才勉强能讲出话来：“我哪有和她投机了？只不过当时她坐得离我比较近，自然就多聊了几句。”
　　“什么意思？你对人家没兴趣？”毛伟有点不满了。要说以刘丽丽的条件，配严屹那是绰绰有余。严屹一没房二没车，也就长得还行。没想到，这小子的眼睛长头顶上了！
　　“没什么感觉吧。”严屹一边想着怎么礼貌地回绝，一边又偷偷瞟了眼关楠。关楠看似面无表情，但握着方向盘的手却青筋暴起，吓得严屹打了个冷战，连忙斩钉截铁地回绝道：“其实我现在不想谈女朋友，那天也是吴航他们硬拉着我去的。”
　　毛伟又嘀咕了半天，还是想劝严屹和刘丽丽试试看。可严屹抵死不从，坚称自己尚在试用期，只想干好工作，没有心思谈恋爱。
　　最后总算是打发走了毛伟，可严屹已经是一个头两个大了。他不等关楠开口，就开始进行深刻的自我检讨。把联谊会的事从头到尾交待了一遍，然后指天发誓绝没有动过任何歪心思。讲到激动之处，他不顾安全带的拉扯，强行攀到驾驶座，抱住关楠的胳膊，极尽肉麻地说道：“我都有了你这样的绝色，怎么可能还会看上那些庸脂俗粉……”
　　精诚所至，金石为开吧。关楠总算转过头看了他一眼，说了句：“洒了！”
　　严屹低头一看，不好！一碗关东煮都洒在了身上……
　　回去后，关楠也没再说什么，看着这事好像就这么翻篇了。但严屹知道关楠还在生气，所以晚上关楠把他按在床上，啪啪地打屁股时，他也不敢吭声。被揍完后，他还怕关楠不够解气，又特别诚恳地扭过头去问人家：“不要钻木取火吗？”
　　这一下，可算是彻底把关楠的火星给撩爆了。关楠气他、怪他！那么浪那么会骗人！今天一定要好好收拾一顿，好叫他再没力气去外头招风引蝶。
　　关楠比严屹高大半个头，也更壮实。长年游泳的习惯，使得他全身的肌肉线条流畅。他完全不像一个南方人，不光因为身高，主要还是长相。高鼻深目，腹部还长着黑色毛发，虽然并没有多到让人不适。严屹和他相比，不管从体格还是力量上，都占了下风。可严屹这个人呢，皮痒！总喜欢自不量力地主动挑事，还喜欢火上添油。
　　这“钻木取火”也是他搞出来的歪理邪说。（此处删除几十字）
　　不乖的人就得罚跪！就算哭也别想逃过体罚（此处删除几十字）。
　　严屹脸上湿湿的，轻轻一吸气泪珠就滚落下来。关楠用拇指腹轻轻地抹去凝在他眼角小痣上的泪水，也不说话，就那么看着他。脸怎么这么红呢？连眉眼都好像上了粉彩似的，嘴还拧得紧紧的，看着像是叫委屈给憋的。之前还叫着“屁股要烫坏了”，现在堵气似地就不开口。
　　“委屈了？”关楠带着点鼻音，语气即像在揶揄又带着点宠溺。
　　“胡蛮子！”严屹吸了吸鼻子，哑着嗓子嘀咕了一句。听着像是在骂人，其实这不过是他给关楠取的绰号，只有两人私底下才会叫的昵称。
　　关楠是本地人，可打小就经常被人误以为是混血。严屹见过他父母的照片，都是地道的中国人。即使是那种最土气的黑白照，也能看得出来，关楠的母亲是个大美人。而关楠长得有七八分像她，不过脸部更有棱角，不笑的时候显得有些冷漠，让人难以亲近。
　　据关楠说，他的太奶奶一家当初是从北方逃到这里的。初到此地，就遇上天降暴雨，全家人窝在一座荒废的破庙里过了一夜。太奶奶的父亲一夜没睡。他听着外头的狂风暴雨声，又望着庙里淅淅沥沥下着的小雨，做出了一个重大决定：改姓。至于太奶奶一家以前姓什么已经成为一个谜，伴随着那辈人的去世再也无从考证了。而后来改的这个姓，不怎么常见，咋一听还有些怪。姓漏，漏雨的漏。严屹当时听完后，就不请自来地帮关楠分析起来。乍一听，头头是道。从关楠母亲这一支系不同寻常的外貌特点，再到太奶奶父亲在姓氏选择上的随意性所暴露出的对中原文化了解不足，最后扯到关楠的腹毛及器物尺寸时，就完全是胡言乱语，污人耳目了。反正他的结论就是，关楠有胡人血统。而胡蛮子的绰号就是由此而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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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严小屹给关楠讲解了古人钻木取火的原理后，得意地宣告自己终于找到了屁股烫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