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攻不下的山头》木头南蛮子

16、第 16 章

　　这几天，严屹都神神秘秘的，甚至周三还特地请了一天假。中午的时候，他打电话给关楠，叮嘱他晚上早些回来。
　　关楠挂下电话，琢磨了半天。即不是生日，也不是什么纪念日。情人节早过了，七夕节又还远着。到底是什么事呢？他忽然想起来，前几天严屹说过，要给他一个惊喜。关楠的好奇心一下子被挑起来，想马上回家去看看。刚走到公司大门口，他又掉转头回来。严屹既然特意请了假，就是为了要给他准备这份惊喜。他现在要是提前回去，万一严屹还没准备好呢？岂不是要白白浪费了他的一番心血。
　　下午公司的事不多，该交待的工作也都交待完了。关楠一空下来，就有些坐不住了。脑子里浮想翩翩，尽想着严屹会给他什么样的浪漫……一直想到嗓子发紧，身上一阵阵的燥热。操！怎么回事，脑子里怎么能这么脏？！关楠对自己的反应感到羞耻。毕竟大白天的，办公室的门还开着呢。员工一眼就能望到他脸上的表情。幸好，没人关注他。外面闹哄哄，大家都围着刚从外面回来的郑可达。
　　“哟，看着挺新鲜的！我先尝一个……”
　　“真甜啊！哪儿买的？”
　　“工厂回来的路上，经过一个草苺棚。十块钱三斤。我一看，真便宜！就买了好多。这些都是现采的。”
　　“那划算的呀。又大又红，真心不错！”
　　“你们吃着，我给老板也拿点儿尝尝。”郑可达说着，拎着一袋草苺朝关楠的办公室走过来。
　　关楠赶紧转过身去，假装在欣赏窗外的风景。
　　“刚采的草苺，你尝尝！”郑可达笑着把草苺隔在桌上，“这次出的货，我都检查过了，没什么问题……”
　　“好，知道了。”关楠的声音有些低沉。
　　老板这是怎么了？郑可达伸长脖子，想看下老板是什么情况。可他怎么也瞧不见关楠的脸，一时不好判断阴晴。就光看老板这凭窗远眺的背影，搞得跟霸道总裁一模一样。啧！身材也是一等一的。完全可以给自家当模特了。就是今天的表现实在有点奇怪？以前也没这么爱摆谱呀！
　　“草苺都洗过了，挺甜的！”郑可达往前走了一步。
　　“就放那儿吧！”
　　郑可达愣住了。老板怎么了？看着好像也不像在生气的样子，要么是在想生意上的事吧。
　　关楠问道：“还有事吗？”
　　郑可达忙说：“没事、没事……那我出去了，你忙。”
　　等郑可达的脚步声远了，关楠这才烦燥地解开衬衣顶上的扣子，然后长长地吁出一口气。怎么就这么巧？！他正想着，严屹抬着湿溚溚的眼睛看着他说，想要尝尝草苺的味道。郑可达就突然冲了进来，给他送草苺……
　　好不容易熬到下午五点，关楠心急火燎地就往家赶。结果打开门一看，发现严屹给他准备并非惊喜，简直就是惊吓！
　　“你爸爸回来了！快过来……听话啊！别乱跑……”严屹追着一团黄黄黑黑的小东西在客厅里跑。
　　“哈！终于让我逮住了！”严屹抱着小东西，把它举到关楠面前：“送你的礼物，开心吧！”
　　一股屎尿味直冲关楠的天灵盖，他吃惊地看着眼前的小家伙，赤黄色中掺杂着黑色，好丑的一条土狗崽子！
　　“你搞条土狗来干嘛？”
　　“怎么会是土狗？！你好好看看，这是日本柴犬。上回不是你在杂志上看到这狗，说帅气、好看嘛！”严屹见关楠一幅难以置信的表情，再看看自己举着的小家伙，觉得要解释下：“嗯……现在看着确实有点像土狗。但那是因为它还小，没长开。它可是有血统证书的，父母都拿过比赛冠军。来，你抱着。我去拿证书给你看！”
　　他不由分说地把狗崽子塞进关楠怀里，小家伙和关楠都挣扎了下。严屹拍拍它脑袋：“乖！让你爸抱会儿啊，好好陪养下感情。”
　　严屹拿来一个文件袋，从里面取出一沓资料，满满地铺了一桌。饲养手册、疫苗本、还有一张血统证书。
　　“看，就是这个！”严屹得意地把证书拿到关楠面前：“它脖子里还有芯片呢。这品种的狗，国内可不多见。我这还是两个多月前从北京的犬舍订的。今天刚空运到这里，我去机场接回来的。喜欢吧？”
　　看着严屹期待的表情，关楠的脸有点僵，勉强挤出半个笑脸：“这、这挺意外的。你……还花了不少的心思。”
　　严屹心说，那是啊。岂止是花心思，还花了我两个多月的工资呢！不过，看到关楠激动得说话都结巴的样子，严屹觉得一切都值了。
　　“你不是说，小时候想养狗，但你妈不同意嘛。我都记着呢！今天给你圆了梦，开心吧？”
　　看着严屹眼睛笑成弯月的样子，关楠实在不知道说什么好。
　　“要不先给它洗洗吧！”这抱在身上，热气一烘，那股味道更加刺鼻了。关楠好几次想把它扔回地上，可无奈严屹一直在旁边盯着。
　　“不能洗！”严屹拿出饲养手册，敲敲桌板说道：“上面都写着呢，现在还不能洗澡。会生病的！”
　　“啊？”关楠愣住了：“那什么时候可以洗？”
　　“得一个月以后吧。”
　　什么？！关楠胃里一阵泛酸。那得臭成什么样？！
　　“我看它身上粘粘的，好像有股屎尿的味道……不洗下不健康吧？”
　　严屹不在意地看了一眼：“没事。空运过来关在航空箱里好几个小时，都拉里面了。我已经用干毛巾给它擦过了。你一直抱着干嘛？把它放地上吧，别回头它拉你身上……”
　　关楠闻言赶紧把小家伙放下来。这才一着地，它就撒欢似地绕着客厅跑马圈地，速度比耗子都快，看得人眼花目眩。
　　“二联疫苗犬舍已经给打过了。过段时间带它去打五联……”严屹翻开手册，开始给关楠读“加强针疫苗和驱虫时间方法”一章的内容：“狂犬疫苗满五个月后再打安全，因为狂犬疫苗对犬的大脑有刺激……对大脑有影响呀！”严屹抬起头来，慎重其事地说道：“那我们还是等它半岁以后再去打吧！”
　　“嗯。”关楠随口应了一声，此刻他脑子正在飞速地运转着，想找出能劝严屹放弃养狗的办法。
　　严屹继续读着：“家长记下，以后每年的犬生日前后打一针疫苗和一针狂犬疫苗……”
　　关楠听不下去了，反正这狗是没机会留在这儿过生日的。顶多几天，他就要让严屹把狗送走。
　　他打断严屹道：“先吃饭吧，我饿了！”事实上他根本没什么胃口，一想到晚上要围着那个脏脏的小东西转，整个人都感觉不好了。
　　由于俩个人都没什么心思，晚餐就一切从简。这边他们在餐桌上吃着面条，那头的狗崽子开始在地上不停地绕小圈圈，绕了一会儿便停下来，紧接着两条小短腿往后一伸，趴着就放了一滩水。原来这小公狗还不会抬腿撒尿呢。
　　尿骚味很快就在空气中弥漫开来。还是关楠第一个发现的。他皱着眉头，马上要起身去收拾。严屹赶紧抢在他前头，站了起来。
　　“你别动，我来、我来！”严屹拎起墙角的一包宠物尿片，抽出一张摊开，然后将吸水层直接盖在狗尿上。很快尿液就被吸干了。接着，严屹把小家伙拎过来，让它嗅尿片：“下回要尿在这上面，知道吗？”
　　小东西极不乐意的扭开头。严屹手一松开，它又跑了。严屹把这张湿湿黄黄的尿片就铺在地上。
　　关楠看得眉头都拧成了一团：“这尿片不扔掉吗？”
　　“不能扔，得放在那儿。这样，下回它就知道该往哪儿尿了。”
　　狗崽子完全感受不到他爸的不悦，自顾自地在那儿欢快地乱跑乱跳。渴了就咕咚咕咚地海饮，饿了就狼吞虎咽地吃狗粮。
　　严屹看着它直乐：“胃口还真不小！别把肚子撑坏了……”
　　关楠心说，是得少吃点。这么狂吃海喝的，回头不知道要拉出多少屎尿。
　　“不能给它再喂了。”严屹跟关楠嘱咐道：“手册上写着，刚到新家的幼犬每顿不能喂超过80ML的干犬粮。六个月前每天喂三顿，每七个小时一顿。六个月后可以改成每天两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