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业脑也要谈恋爱［快穿］》认真做咸鱼

3、相处

　　楚烁把文无带回了自己现在住的地方。
　　不在楚家大宅，是楚烁自己的公寓，他目前一人独居。

　　楚烁被贴上归国白月光的标签，自然是因为他真的刚回国。

　　虽然被承认是楚家的孩子，但他到底身份尴尬，未成年时就被打发去了国外读书，最近才回国内发展。

　　文无忽然反应过来，不算他这个被拉磨腌入味的老牛马，原主和楚烁的生理年龄其实相仿，不过考虑到原主的生长环境，他的一切选择还算有迹可循。

　　原主是在大学时遇到了出道后一直不温不火的主角受，这才在从他爷爷那里要来了娱乐圈的公司，开始三天打鱼两天晒网地经营。
　　而楚烁则是在国外毕业后回国，目前在娱乐圈当演员，不清楚他能争取到几分楚家的支持。

　　看看，看看，都是差不多的年纪，原主在被耍得团团转，而对方已经可以滴水不露地试探。
　　人与人的差距呐。

　　文无一边感叹着，一边走入楚烁的公寓。

　　从一个人的居所是可以看出一个人的性格的，文无职业本能作祟，立刻观察周围。
　　得出一个结论：很少有人可以把房子住得这么没有人情味。

　　整个房子内部大部分地方整齐得就像是开发商拍的宣传照片，每个靠垫都规整得好像主人从来没有坐到那个沙发上过，连茶几上的玻璃杯也是初始八个整整齐齐摆在托盘内。
　　唯一有生存痕迹的地方，是餐桌遗留的打包盒。

　　楚烁拿出一双新的拖鞋，“还没来得及收拾，你可别嫌弃我啊。”

　　何止是没来得及收拾，简直是没来得及住过。
　　说明楚烁大概很忙，忙到不剩一点时间待在家里。

　　文无看向楚烁，对上了楚烁看他的眼神，灯光下，果然可以看到他眼下的一片淡淡的青色。

　　但这人莫名眼睛很亮，他卸下了那面具，不再完美得像个假人，但因为眼睛实在太亮了，目光又很专注。
　　导致不像假人了，却也不是很像人，像某种毛茸茸的小动物。

　　文无疑惑地歪一歪头。
　　怎么回事，怎么忽然不装了。

　　楚烁忽然意识到自己的目光太过直白，逃避般避开了视线，快步往客房走，“这个房间太久没住人了，我先收拾一下，冰箱有饮料和面包，零食柜在旁边，你想吃什么自己拿。”
　　文无目送他的背影走进房间，最后还关上了门。

　　从头到尾，没有给过文无说话的时间。

　　主人去收拾了，客人自然也没有闲着的道理。
　　文无不再纠结楚烁忽然变得局促的问题，先去将餐桌上吃剩下的打包盒收进垃圾桶，又去厨房打算搞两杯喝的。

　　冰箱里果然也是毫无生活痕迹的样子。
　　最终文无只是简单地倒了两杯水，一杯自己喝了，一杯放着等楚烁。

　　他一边靠着岛台，一边发呆思考问题。

　　楚烁出来看到的就是这副画面。

　　温暖明亮的灯光下，身量高挑的男人随意又放松地站着，发丝漆黑，修长的手指松松捏着玻璃杯，目光空茫，明明是冷淡俊美的长相，因着现在姿态与神情，平白多出了点居家系的柔软。

　　听到声音的文无抬起头，发呆时松散的神情还留在脸上，此时大概完全在靠本能做出动作，他微微抬了抬下巴，示意对方那杯水，“喝水。”

　　态度过于平和，好像他们不是久别重逢，他们还在那段时光中。

　　刚刚冷却下来的是脸颊，这次热起来的是眼眶。

　　为了掩饰，楚烁拿起那杯水，合适的温度贴着手心，驱散他身上最后一丝寒意。
　　他知道以自己现在的状态应该少说点话，可他有一肚子话想说，最后只是干巴巴吐出一句：“我们好久没见了啊。”

　　文无思考着他这句话的意图。
　　如果是为了唤起过去回忆拉感情分，那么他应该再不经意提多一些，最好带一个特定的事件，如果仅是为了寒暄，以楚烁的处事又不会只做这么单纯的事。

　　而且更重要的是，在原主的记忆中，楚烁回国已经有一段时间了，他们其实早就见过了，甚至欢迎宴原主也去了。
　　然后回来立刻面对主角受的冷眼。

　　最后文无只是按照人设顺着他回答，“嗯，大概有四五年了吧？还好中间一直在联系。”

　　不论楚烁对待他如何，起码原主是真的珍惜这个朋友。

　　但是好像楚烁不是很满意这个回答似的，他没有就这个话题继续下去，反而片刻的沉默后，生硬地转移了话题，“这么晚了我怎么还在拉着你叙旧啊，太激动了，有些失态了。”
　　说着，他转身去了储物间，拿出了一套未开封的洗漱用品放在了桌上，“我一般用主卧的卫生间，外面那个卫生间完全没用过，今晚我也不会出房门的，你可以随意活动，不用顾及我。”

　　快速地说完一堆，他对文无笑笑，最后说了句‘晚安’就回了自己的房间。

　　着急的姿态有些像落荒而逃。

　　从他开始表现出退意后就再没给文无说一句话的机会，最终甚至也没等文无回应一声‘晚安’。

　　这又不像文无刚见楚烁时他的做派了。

　　好像从踏入这处公寓开始，楚烁就开始局促了。
　　好奇怪。

　　虽然很奇怪，文无却也没兴趣探寻一个利益相关外的陌生人突然异常举动的原因。
　　但不得不承认，比起楚烁之前一直似有若无的试探与引导，文无更倾向于倾听他最后那一长串直白表达出所有信息的表达方式。

　　想不通就不想了。
　　思维放空地看着阖上的卧室门，文无喝完了最后一点水，然后将水杯清洗干净后摆放好，去卫生间洗漱，最后关掉所有亮着的灯，文无走进客房。

　　客房沿用了一贯的冷淡样板房装修风，只是明显床上用品是新换的，被子鼓起柔软蓬松的弧度，床尾放着崭新的睡衣与外装。

　　文无拿起衣服比了比，正好合身，大概是因为他们两个身形相仿。
　　楚烁是真的很体贴，竟然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把一切收拾好。

　　与此同时，楚烁的房间中。

　　这处公寓一开始并没有设置这样的功能，是楚烁在购入后灵机一动，抱着‘说不定就用上了’的想法，做出了这样特别的安装。

　　于是现在，他面前的电脑屏幕上，全方位的监控摄像中都出现了文无的身影。
　　文无毫无所觉，而他痴迷地看着。

　　他们实在是太久未见，久到他云淡风轻地说一句自己已经忘了都不会有人怀疑，可事实是那只意味着他会装，该忘不掉的就是忘不掉，哪怕骗过自己也不会忘。

　　安静的房间中，在楚烁的意识里，一道机械音忽然响起。

　　【啧，】与文无的系统999同属于时空管理局的系统666冒出头来，【你能不能别让自己这么像个变态。】
　　【这就变态了吗？】楚烁不以为意，【那你见识真短。】
　　666被怼了，同样不在意，继续说：【起码在意一下法律的底线。】
　　【时空管理局的法管不到小世界，小世界的法管不到时空管理局员工，】楚烁目光一刻不离开屏幕，意识里还能跑火车，【总之，法都管不到我，你就别管了。】

　　【你还觉得自己挺占理，】666都气笑了，但它立刻话锋一转，讽刺直指要害，【这么会说，怎么当时被分手的时候不替自己狡辩一下。】
　　这次楚烁反驳不出一句话。

　　那已经是很过去的事，他也一直避免想起来，时间造成了他们之间太多的错位。
　　但归根到底，其实隐患是他一开始就埋下的，逃避也是他自己选择的，怪不了别人。

　　屏幕中的文无已经睡下了，看起来平静安宁，他好像已经完全走出了过去那段感情，楚烁都怀疑，自己原模原样地站在他的面前，他都不会有任何情绪波动。

　　时间就这样在楚烁的凝视中一分一秒过去，等他再回神，是手机的闹钟响了起来。

　　7：30。

　　文无睁开眼。

　　虽然不干正事，但是这具身体的生物钟倒是很准时。

　　他坐起身，面向窗外渐渐复苏的城市，开始思考今天要做什么。

　　一定要把主角受清出去，文无没有伺候神经病的乐趣。
　　还需要去一趟公司，虽然原主单纯顶着个继承人的名头实际是个吉祥物，但是手上一点筹码都没有的局面还是太被动了些。
　　……

　　脑袋清醒了，文无起身，换好衣服，收拾好房间，将一切都收拾得规整。

　　推开房门走出去时，刚好遇到买完早餐的楚烁回来。

　　楚烁包着一件没什么设计感的长羽绒服，头发乱糟糟地乱翘着，素面朝天站在玄关扭着换鞋，得亏他这张脸和身材撑了起来，这么看竟然还很有时尚完成度。

　　这个人好像又不太一样了。
　　文无不由得多看了两眼。

　　相较于一开始四处挖坑的油滑、后面莫名其妙的局促，这个早上的楚烁看起来是因为运动而脸颊泛红，姿态肉眼可见的放松与随意，像是彻底不装了。

　　“欸，刚好你醒了，”他和站在客厅的文无对上眼，笑了一下，眼睛又亮亮的，直接询问：“你喝豆浆还是牛奶？豆浆加了糖，会甜一些。”

　　文无的视线在他的眼睛上停留片刻，“豆浆，谢谢。”
　　楚烁换好了鞋站起来，直接往厨房走，“好哦，我记住了，那我喝牛奶。”

　　只说一句记住了，却不提记住了什么。
　　这个人很擅长在言语与动作之间塑造模糊氛围以拉进距离。

　　原来是两种状态融合了，变成了这样热情挖坑的形态。
　　文无忽然悟到了。

　　等文无洗漱好再出来时，楚烁已经把所有早餐摆上桌了，温热的豆浆和牛奶各一杯，分别放在桌子的两端。

　　楚烁原本靠在桌子边打字回消息，看到文无出来了，放下手机，拉开了豆浆边的椅子，“快来尝尝，这家的酱肉包特别好吃。”

　　在文无落座后，他也坐到了文无的对面，视线依旧一刻不离文无。

　　文无咬下一口喷香的小笼包，在楚烁期待的目光中点点头，“好吃。”
　　单纯的一个词语可以表达肯定，但有心之人难免会觉得敷衍，于是文无继续说：“这么好吃的店应该人很多吧，辛苦你了。”
　　“没有，”楚烁看起来更高兴了，“我去的早，所以没怎么排队，而且我和老板是朋友，他会提前给我留几笼包子。”

　　如果是昨天的楚烁，很难想象他会和一个非利益相关的人成为朋友，但是看今天的楚烁，他有这么个、甚至这么些个朋友都很正常。
　　但是只在楚烁口中，其实并不确认是否真的有这么一个朋友，也可能是他加深自己人设的一环。

　　文无默默思考着。
　　围观了他心声的999：【……】

　　它还记得在这个世界的任务是什么，现在看了宿主的思路，已经感觉天都塌了，【诶，你这个人……哎，我都不想说你了！】

作者有话说

　　已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