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往昔一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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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琳琳，要不要尝尝桂花酥？”
“嗯……”
“甜云片？这可是李唐皇城最负有盛名糕饼。”
“啊……”
“米裹包？尝尝看？”
“……”李夏盟蹙着眉研究着眼前所谓的“米裹包”，其实她非常想说，这不就是变种蛋挞么
……天知道她上辈子最不喜欢吃的就是这种东西了。如果让她选择的话她大概会选择肉夹馍亦
或者是黄桥烧饼。但是另一边苏大美人却已经笑着付了账，用竹签戳了一块递到了她嘴边，翦
水明眸里带着盈盈的笑：“来，尝一尝。”
“……”李夏盟不由自主地张开了嘴，含住了那块变种蛋挞。
她呆呆地看着某个人的笑颜，然后……咽了下去……
苏牧雨惊诧地瞪大了眼。李夏盟呆了一呆，下一刻梗塞的感觉从喉咙口传了过来。她困难
地呛了一下，然后直翻白眼。
忙乱地转圈找水中李夏盟忍不住心里哀叹。啊，她真是没救了！人脸再漂亮能当饭吃吗？
她怎么就到了愣愣地盯着人的眼睛就犯了傻，何况那还是一张易容过的脸！
“给。”苏牧雨急急从旁边的小铺上要了碗凉茶递给她。忙不迭地灌下去李夏盟硬着脖子感
觉着那变种蛋挞从喉咙口一路不情愿地挤进胃里，这才长舒了口气。苏牧雨轻笑着抚着她的后
背：“好些了？”
“嗯。”李夏盟低喘着把碗递给她。苏牧雨嫣然一笑，于是她手里的那只粗瓷大碗打了个哆
嗦，直直向下做起了直线加速运动……
“怎么了？太阳晒得头昏吗？怎么看着恍恍惚惚地？”苏大美人眨着眼，手轻轻一抄就把碗
接了过去丢到了茶水铺子上。下一刻一张笑岑岑的脸凑到了她面前，带着七分狡黠三分了然。
李夏盟觉得她的脸又开始烫了，不由得退后了一步，狠狠地瞪了她一眼。
啊啊啊，这是故意整她吗？
“前面还有云吞和蜜汁玫瑰鸭，过了晌午就没了，快点儿。”苏牧雨却只是笑得一脸无辜，
扯着她的手往前走。她似乎对这李唐皇城熟悉至极。从早上起便一刻不停地拽着李夏盟在城里
各处游荡。从东面的早茶铺子一路吃到西面的荟萃馆，再到城墙下的小闹市，哪家的茶点有名
，哪里的包子好吃仿佛她仿佛都一清二楚。摸了摸已经发胀的胃李夏盟不由得感慨苏大美人果
然就是个美人命，照这么个吃法是个人都成了小猪了，而眼前的人却还是一副细柳蛇腰，凹凸
有致美不胜收的样子。一点也不像她上辈子般，几乎是多喝水都能胖上半斤。
从熙熙攘攘的东临大街杀了出来，苏牧雨扯着李夏盟拐了道弯儿，也就只隔了那么一道巷
子情景就迥然不同起来。前一刻还是无边的繁华和喧嚣，而下一刻便是清幽和宁静。并不算宽
的巷子两边种着参天大树，树冠密密实实地将头顶的天空整片遮住，只留下些许罅隙，让灿烂
的阳光留下斑驳的光影。路是青石铺就的，石板缝隙间长着绿绿的青苔。喧嚣和嘈杂顷刻间全
部远去了，只有清亮与闲适。行人也不很多，而且大多都非常安静。
李夏盟不由得眨了眨眼。
“累了吧？”苏牧雨笑着回头说。
李夏盟摇摇头，也给了她一个微笑。苏牧雨轻轻地牵着她的手。两个人并肩放缓了步子，
在小巷里前行。
“真是让人难以置信，这里竟然会有这样的地方。”好像忽然来到了另外一个地方。
“这前面不远就是灵隐殿，皇家祭祖的地方，自然少了喧嚣繁芜。”苏牧雨笑着解释。李夏盟
点了点头，然后问：“你好像对这里非常熟悉。”
“早年有段时间跟谢师兄还有昧蓝住在这里。后来也时常回来。除了千影岛和阎罗殿总坛，
这里大抵也算是我半个故乡。”苏牧雨带着些怀念地说。她忽然停下了脚步，仰着头看着头顶的
天。李夏盟也不由得跟着她停了下来，轻声问道：“怎么？”
“以前在灵隐殿求过符，然后谢师兄笑，说我跟昧蓝师姐总是信一些虚无缥缈的东西，”苏牧雨笑着指了指头顶，“然后我记得我一气之下就把那符丢到这树上的鸟窝里啦……不知道过了这么久还在不在。”
“上去看看不就知道了。”李夏盟看了看树冠。
苏牧雨笑了起来，扯了扯她的手。李夏盟也非常自然地挽住了她的手臂。然后在众目睽睽
之下两人轻盈地飘了起来，下一刻苏牧雨伸手轻轻挽住了树杈，挂在了树枝上。李夏盟小心地
捡了一处粗壮的树枝站稳了脚，探头去找她说的那个鸟窝。
时光荏苒，风雨侵蚀。大抵上那两只鸟儿在没回过这个地方，在苏牧雨记忆深处那个用树
枝堆成的窝早已经七零八散，只剩了一些纠缠在细枝子上的枯枝，哪里还有什么符的影子？李夏盟不由得看向苏牧雨，意料之中看到那双翦水明眸微微暗淡下去。
她仍笑着，只是那笑是那般忧伤和渺远。
李夏盟默默地捏了捏她的手。前尘过往她一概不清楚，也不是非常敢开口去问。只怕自己哪句话说的不妥当被苏牧雨看出了破绽拆穿了西洋镜。但是从偶尔透出的只言片语当中，她也知道那大概是苏牧雨心中很深很深的伤痛。
是呢，如果那是非常非常重要的人，怎么可能不心痛呢？就像慕遥，这么多年来提到父母还是会心伤，就像她……想起自家老爹的时候，还是会觉得不管怎样都要快点回家。
“都过去啦……”苏牧雨低低地笑，“谢师兄说的对，什么菩萨佛祖术士都是靠不住的东西。人生死由命，各自都不得自主，仙仙佛佛又怎么能管得着？”
一股湿热忽地涌上眼眶。苏牧雨眨了眨眼，忽然有点啼笑皆非。多少年过去了呵，但是每当她回想起当年的事情，却都还是忍不住有流泪的冲动。她原本以为在昧蓝死去、谢晟望远走他乡的时候她的眼泪就已经流尽了。但是找到她要找的人之后她早已干枯的眼睛却又再次温热起来。这情况愈演愈烈，她真怕有哪天撑不住直接就痛哭失声。
她用力地眨眨眼，然后对着李夏盟微笑。
而李夏盟则是无言，这话题忽然变得好沉重，她不想再谈下去了，也不想看到苏牧雨脸上露出这种表情。虽说退缩实在不是个好办法，但是眼下她真不晓得该怎么办。她忽然想把眼前的人抱在怀里，但是同时她又嘲笑自己的可笑……她能干什么呢？她不过是个过客，而且是这样的软弱无力，只能依仗苏牧雨的保护而存在。这样的她难道还试图去保护她吗？
于是她只是轻轻地扯了扯苏牧雨的手，顺应着她转开了话题：“不是说蜜汁玫瑰鸭过了晌午就没了吗？我想尝尝呢。我们去吧？”
“嗯。”苏牧雨对着她温柔地应着，然后牵着她的手再次飘了出去。这次却径直冲出了树冠，挽着李夏盟在炽烈的阳光下悠闲地踩在屋脊上漫步般前行。李夏盟默默地搂住了苏牧雨的腰，她也紧紧地挽住了她的手臂。
而芸芸众生就全被丢在了她们的脚下。
作者有话说
第40章 往昔一角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