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养》元野

23、第二十三章

　　也不知道今天下午怎么回事，下班的路上异常的堵，简书在高架桥上堵了将近半个小时才回到家，拖着一身疲惫的推开门，茶几上放置的几大包火锅底料和特产挤进了他的视线，沙发上的抱枕也被随意摆放着，这是云旷看电视的习惯，一定要枕着两个抱枕，再往怀里抱一个。
　　简书上楼推开云旷房间的门，一个二十七寸的行李箱被安安静静的搁置在房间的一角。一切讯息都在表明，云旷回来了，但是就是没看到他的踪影，简书掏出手机的动作都有些迫切，想象着见到他之后该说些什么。
　　电话的那头是空旷的，没有接通，没有回应，简书有些烦躁的又打了一个，结果依旧是没有人接。
　　他不经开始怀疑道，云旷是真的在躲他。他回想起过往的种种，每一次和云旷通话，云旷都是问一句说一句，并且对他的生活毫不关心，如果不是他主动联系，云旷也根本不会想到他。明明在前两天说三天后回来，却只过了两天就自己回来了，云旷是有多不想和他接触。
　　他自嘲的笑了笑，抓起奔驰的钥匙，朝着门外走去。
　　你能躲到哪里去？
　　云旷下午回到家的之后，简书还没有回来，听着宋姨说简聊因去西北旅行了，现在简书总是忙到很晚才会回来。他听到这句话的时候像是如释重负，他还没有想好怎么面对简书，是平淡的问候，亦或许是浓烈的思念，他最想做的是毫无章法的痛骂简书一番。
　　但能让他毫无顾忌的释放天性的前提是，有一个愿意无限包容他的摇篮。
　　很明显，简书不是。
　　所以，他怕了，他的思念不会得到回应，他的抱怨也不会如愿以偿。
　　云旷想去外面透透气，走着走着就走到了地铁站，没想太多他便坐上了以前他坐过无数次的四号线。
　　他看着对面玻璃上印着自己的脸颊，一副逃避又迷茫的样子，让他好陌生，努力扯出一个微笑，才不至于在这片熟悉的土地上迷失了自己。
　　下一站，乐桥。
　　听着广播，云旷提前站起了身，旁边的上班族赶忙坐了过去，要下地铁的人蜂拥而至在门前，把云旷往前撞了好几步，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在乐桥下地铁了，好像心里有个声音一直在指引他。
　　去看看你们相遇的地方吧！
　　穿过杂乱的街道，走进灯光微弱的巷子，有几家酒馆已经显而易见，但他要去的不是这些酒馆，而是第一次遇到简书的那个酒吧。
　　因为还没有到夜场的缘故，云旷进去之后发现并没有什么人，只有几桌卡座在闲玩着骰子喝酒，吧台边上的调酒师在打着手机游戏，台上放着音乐并没DJ。
　　云旷坐在吧台前，已经不是以前的那位调酒师了。
　　是啊，两年的时间，物是人非，什么都会变的。
　　“长岛冰茶，谢谢。”只有他没变，他还是愿意怀念以前。
　　半杯酒下肚，一旁卡座上的一个穿着JK裙的小女生羞羞答答的过来搭讪，她努力的够上吧台的高脚椅，露出修长的腿部线条。
　　“你是一个人吗，小哥哥？”
　　云旷点了点头。
　　“我们那边有卡座，要不要和我们一起玩？”小女生说完故作期待的看着云旷，一副被拒绝了马上就会伤心欲绝的样子。
　　云旷心想，免费的酒不要白不要，多一眼都没有留给那位女生，便起身朝着一边的卡座走去。
　　云旷毕竟是摇骰子的老手了，这几个小妹妹想灌他酒还太嫩了点，他摇骰子，除非他自愿认输，不然就这几个小妹妹那三脚猫的功夫，估计想让云旷喝上一杯酒，自己早就醉的不省人事了。
　　几个小女生眼看灌酒没有希望，便想出一个撕纸条的游戏，想要和云旷亲密接触一下。在云旷还没有完全明白这个撕纸条的游戏的乐趣到底在哪的时候，一个小女生已经把纸巾叼在嘴里向旁边的人传递了起来。
　　刚刚和云旷搭讪的那位女生轻轻用嘴巴扯出纸巾，撕下窄窄的一条，转过身朝着他凑了过来，看着近在咫尺的脸，云旷下意识的往后退了退。
　　原来在这等着他呢！看来没有免费的酒啊，早知道他就不来蹭酒了，没想到酒没喝到几杯，现在还要被光明正大的吃豆腐。
　　且先不说这个女生长得好看不好看，就单单因为她是女生，云旷都过不了心里这道坎，他看着眼前少的可怜的纸条开始犯愁，他该从何下口？
　　下一秒，他的后脖颈被一张大手抓住，顺势提了起来，还没看清对方是谁，云旷就被像提小鸡崽一样被带出了酒吧。
　　“这地方就这么好玩？”简书带着怒气的嗓音结结实实的传进他的耳朵里，颇有震慑力。
　　云旷心虚的低下了头。
　　设想过一千遍他和简书相遇的开场白，万万没有想到，会以这样的场景和简书对白。
　　简书看着云旷一言不发就越发的觉得来气，打他骂他都可以，但是他就是不想云旷像现在一样默不作声。
　　“你不是喜欢男的吗，怎么又要和女的凑一起？”简书带着讥讽的口吻说道。
　　面对他的依旧是沉默。
　　他再也控制不住情绪的爆发了出来。
　　“是不是我太惯着你就让你都找不着北了？你和女的就能玩的那么开心？我从苏州到俄罗斯转机转了二十多个小时，你室友告诉我你已经回来了，而在这之前你连个屁都没给我放过，我又马不停蹄的赶回苏州，你告诉我你去成都了，我总不可能再跟你跑一趟成都吧，我也有我自己的事情要做，不是每个人都像你这么闲着可以满世界飞！”
　　云旷缓缓抬头，印入眼眸的是简书那张因为生气而扭曲的脸，眼底泛红着，像是要把他撕碎。
　　他有点怕这样的简书，但也在简书带着脾气抱怨中听到了一点有用的信息。
　　原来简书去找过他了，原本他可以满足这样的结果，只要简书心里有他就好。
　　可是现在他心底的酸涩却浓稠的延展不开。
　　为什么不能早一点呢？为什么在我最需要鲜花和掌声的时候你不在呢？你本应该出现在观众席上祝贺我，满心期待的看着台上被拨穗的我，我们还可以一起参加毕业舞会，跳着我们都不熟悉的步伐，可能我还会踩到你的脚，但是没有关系，如果你想，你也可以踩我。
　　我们都会笑着，唱着跳着。我没有任何一刻比在别人需要爱人的时候更需要你。
　　你不知道。
　　你什么都不会知道。
　　因为我不会告诉你，我没有这个底气，没有把握你会接受我的莫名其妙的仪式感，我少有的虚荣心，我的意思是，我不敢保证你是绝对喜欢我的。
　　云旷对上简书的视线，故作轻松的叹了口气。“你惯着我？你怎么惯着了，你不说我还以为我俩早就分了呢！”
　　言语的刺激往往更直达心底，简书怒不可遏。“我他妈什么时候说分手了！你他妈把我当什么？”
　　“没当什么，我没求你来找我，我也没有非要你来参加我的毕业典礼，你忙那就忙你的呗，特地花几天的时间坐飞机，这中间损失的利益，我可赔不起。”云旷说着反话，他越在乎就越想要推开对方来确定对方是否值得被爱。
　　简书被这一番话刺激的气焰更是攀上一丈。“那你就非要来这种地方消遣？被别人拉着灌酒你很满意？”
　　“我很满意啊，喝酒怎么了，我又没花你的钱，你管的还挺宽，苏州是你家的？”云旷顺着简书的意思怼着，存了心不让简书好过。
　　“那你喝多了呢？喝多了是不是就可以随便找个人，继续做pao/友了？”
　　云旷听他这话如一桶冷水从头浇到脚，即使是在炎炎夏日，也冻的他有一丝颤抖。
　　他硬着口气道。“是！床上不都那么回事嘛，和谁不都一样，舒服就行！”
　　可他就是死鸭子嘴硬，越难受讲话就越难听。
　　闻言的简书，浑身都被气到颤抖，他努力控制住情绪，才不至于在酒吧门口彻底失态，不管怎么说，人找到了带回去再说，矛盾可以慢慢解决。
　　“在这等我。”简书的每个字节都带着怒气，云旷毫不怀疑，简书让他在这里等，是因为过一会儿带一群人来揍他。
　　看着简书离去的背影，云旷慌乱顺着酒吧的街道一路逃命似的跑着，他也不知道该逃去哪里，但是他绝对不会在原地坐以待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