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窥葬》时喻不吃鱼

9、第九章

　　崔澜把刀对准尸体的嘴，用力按了进去，从喉骨处，刀刃依稀可见。

　　“我...我缓过来了，我们去报警吧。”那个女生揪着宋泚的衣服请求到。

　　“好好好，你别急，我们慢慢走过去。”宋泚扶着她起身，一步一步走向警局。

　　警局里人依旧很多。

　　“我...我要报警！”女生慌张跑到警局前台，“我...我同学要杀人！”

　　苏廉温正巧从一边接水出来，“杀人？”

　　“对！他灌我酒，把我带到树林里要杀我！”她拽着宋泚，“是这个人救了我，我同学现在跑了，求求你们，一定要抓住他！”

　　苏廉温盯着宋泚看了好一会儿，“那...方便做个笔录吧。”

　　“方便。”宋泚点头道。

　　他和那个女生分开做的笔录，女生的情绪似乎还很激动，很难平静。

　　“姓名。”

　　“宋泚。”

　　“那个ci啊？”

　　“三点水加一个此。”

　　“挺少见啊，你爸妈很会起名字。”苏廉温打趣道。

　　“我爸妈没了。”

　　韩辞做笔录的手顿了一下。

　　“不好意思啊。”

　　“没关系。”

　　“怎么这么晚出来啊？一个人不害怕吗？”

　　“我姐也在外面，我准备去接她。”

　　“你有个姐姐？那她在哪？”

　　“我也不知道，她出门的时候说是要去拿香水，这时候应该回家了吧。”宋泚耸耸肩。

　　苏廉温示意宋泚拿出手机，“要不要给你姐姐报个平安？这么晚没回去，别让她担心。”

　　然而此时的崔澜正在夜店的二楼看电影呢。

　　宋泚当着他们的面找通讯人，拨号，免提。

　　“喂，姐，你干嘛呢？”

　　“我在夜店玩呢，怎么了？”

　　宋泚猛一抬头，而苏廉温和韩辞正饶有趣味的看着他。

　　“你不是跟我说你去找你的语姐姐要香水吗？”

　　宋泚的生气的语气真不是演的，这个姐，又骗他！

　　“对啊，我是这么跟你说的，但是我没去啊，万一人家家里没有多余的怎么办？我打算过两天去，你给我开车。”崔澜轻笑道，“对了，你怎么还不睡觉？”

　　“我我在警局。”

　　崔澜早就预料到了，“你又犯浑了是不是？是不是又打架？你等我回去抽你！”

　　宋泚感觉有点丢脸，心虚地挠挠眉毛，“我那是见义勇为！我英雄救美好不好！警察叔叔可以给我作证！”

　　“我真无语了，那用不用我过去接你啊？”

　　宋泚抬头看向苏廉温。

　　苏廉温点点头。

　　“用。”

　　“.......”崔澜放下手机开始穿外套。

　　“怎么没声了？”

　　“穿外套，我马上过去。”

　　崔澜挂断电话。

　　“那我还需要做些什么？”宋泚收好手机。

　　“描述一下经过你就可以走了。”

　　崔澜下楼归还磁卡，“房间不错，我下次还来玩。”

　　看着崔澜潇洒离去的身影，调酒小哥也挥挥手，“欢迎下次来玩！”

　　说实话，宋泚在警局看到崔澜的那一刻绝对是心虚的。

　　“又见面了苏警官。”

　　苏廉温记起面前这个女生了，前一天也来做笔录，那甜美的长相，印象有点深。

　　“崔小姐，你弟弟见义勇为，救了一个小姑娘呢。”

　　崔澜扭过头去看宋泚，宋泚直接背过身去了。

　　“难得他良心发现，我还以为他犯什么事了。没有事的话我们先走了。”

　　“你们姐弟俩啊，行吧赶紧走吧，我们一定会缉拿凶手的。”

　　崔澜点点头，宋泚也跟着点头。

　　天都快亮了，崔澜坐在副驾驶上一言不发。

　　整个车里都很安静。

　　“怎么...气氛这么紧张啊...”宋词小心翼翼试探道。

　　“汪！”元宵从后座突然冒出来。

　　“我去吓我一跳！你别告诉我元宵一晚上都在外面！”

　　崔澜摸摸元宵的头，恶狠狠地盯着宋泚，“元宵是在外面玩够了自己回来的，你呢！你不是乖乖在家呆着吗？”

　　宋泚无力地锤打方向盘，“我那是...我那也是好奇！”

　　“因为好奇所以你大晚上就过去跟那个人打架吗？你不是不知道他杀人，他那个手段你也看到过，你就一点也不害怕吗？”崔澜淡淡道。

　　“不是啊，我为什么要害怕？我也带了刀。”

　　崔澜扣上安全带，不再和他争辩，直视前方，“回家。”

　　宋泚知道自己理亏，只得默默发动汽车。

　　一回到房间崔澜就去洗澡。

　　一整个人泡在浴缸里，没有泡沫没有花瓣。崔澜披着头发，手垂在身体两侧。她低下头看去，然后深深呼出一口气。

　　自己的身体依旧是那么不堪，不是那么洁白无暇，不是肤若凝脂，没有优美的曲线，没有丰腴。

　　崔澜缓缓沉下身，把自己没入水中........

　　“老苏，我觉得之前那一具尸体就是那个女生的外国同学做的。”衣筱忻把一份尸检报告放到苏廉温桌子上，“那具女尸死因是重击，她的□□切割缝合痕迹明显，我请教了一下文史院的朋友，这是一种非洲部落的习俗，叫做割礼。”

　　苏廉温拿出韩辞的笔录记录，“那就对上了，昨晚那个女生说那个黑人学生虐猫，有人拍到过，而且这具女尸的人际关系也查清了，不是校内学生，但是和校内学生来往密切，死亡前和他一起进出过那家餐馆。”

　　“那就对的上了，之前应该是拿猫练手，之后胆子越来越大。”

　　“辛苦了衣法医，我去抓人。”苏廉温带队去学校抓人。

　　虽然他们肯能找不到。

　　语墨白把玩着手里的香水，然后给崔澜发微信。

　　语姐姐：【在家吗？】

　　听到手机的震动，崔澜终是从水里出来。

　　崔澜：【在】

　　语姐姐：【下楼拿个香水？】

　　崔澜：【马上，等我五分钟】

　　崔澜以最快的速度把自己捞出来擦干，吹干头发。选了一件纱质粉色裙子便出门了。

　　语墨白的车果然在楼下。

　　语墨白把车门打开，穿着黑白竖纹短袖拿着香水瓶就下了车。

　　崔澜迎上去，“你今天没穿正装，没有预约？”

　　“没有啊，也不是每天都有人要来看病的。”语墨白递出香水，“你闻闻看，是不是你之前闻到的那种。”

　　崔澜没有接过来，而是低下头去嗅语墨白手心里的包装盒。

　　“是之前闻到的那种。”崔澜抬起眼一笑，这才收下香水。

　　“你今天忙吗？”语墨白一脸期待。

　　崔澜犹豫了一下，她很累，但还是强装轻松，“我今天挺闲的。”

　　“那要不要一起出去玩呢？”

　　“好啊。”崔澜笑着拉开车门坐了进去，对还在外面傻站着的语墨白咧嘴衣筱，“开车吧语姐姐！”

　　语墨白失声笑道：”这小孩.......”

　　“吃饭了吗？”

　　崔澜摇摇头，“没有。”

　　“右手边有一份三明治，你先垫一垫。”

　　崔澜手伸过去，果然摸到一份三明治。拿出一看才发现是一个无数层三明治。

　　“这么厚！你放了多少层啊？”

　　“没多少啊，两个鸡蛋，一片鸡排，两片西红柿，两根小肉肠，几片生菜，我觉得还好啊。”

　　崔澜咬了一口，还挺好吃，“但是我真的吃不完。”

　　“吃不完给我吃。”

　　“啊？”崔澜惊地扭过头去。

　　“怎么了？吃不完给我啊。”语墨白语气轻松。

　　“我咬过了。”

　　“没事啊，怎么你是敌敌畏啊？能药死我？”

　　“哈哈哈哈！那倒也是。”崔澜放开胃吃了起来。她一晚上没睡觉，也没吃饭，现在饿得要死。

　　崔澜吃了一半还不到，语墨白用余光看到她咽得吃力，忍不住开口提醒，“吃不下去就别吃了，旁边有水，你顺一顺，给我吃。”

　　“那是因为好吃，所以想多吃几口。”

　　语墨白在开车，只是伸出右手，崔澜就把剩下的三明治放上去。

　　语墨白丝毫不嫌弃自顾自开始吃起来。

　　崔澜见她这般也扭过头去，头靠着椅背默默向外看去。车窗外川流不息，城市的作息没有因为几个案件而得到改变，该忙碌的依旧忙碌......

　　阳光直射下的玻璃反射着自己的脸，崔澜与玻璃上的自己对视，仅仅是在一刹那间，她竟看到了一丝羞涩。那是一种她从想象过会在自己脸上出现的表情。

　　就算是和宋泚一起出去玩，吃不了的她也不会给宋泚，直接带回家喂给元宵。宋泚不止一次说过，“你吃不了可以给我吃，我又不嫌弃你，总让元宵吃外面的不一定健康。”

　　每每这个时候崔澜都很不自在，“有病啊？想吃自己再买一份啊。”

　　说完话宋泚就扭头走了。

　　不知道为什么，看语墨白那样做会有一种被揭示的感觉。

　　反观语墨白，一套动作下来倒是自然。

　　语墨白怎么可能对崔澜的反应浑然不知，她的余光早就瞥到了，“怎么了？你看起来不太自在。”

　　崔澜摇头，“没有，有点闷。”

　　语墨白回应：“要开车窗还是空调。”

　　“空调吧，开车窗会吹乱我的发型。”

　　语墨白轻笑，“那我开空调。”她顺手也打开车内音乐。

　　轻松的钢琴曲缓缓从四周流出。

　　“你喜欢听钢琴曲？”

　　“嗯，不喜欢听的话旁边还有一个u盘，里面都是流行歌曲。”

　　“你不是喜欢钢琴曲吗？怎么还有流行歌？”

　　语墨白无奈叹气，“那是李芋自己下载的。”

　　“你经常接送李芋？她们学校不是住宿的吗？”

　　“就算是住宿，她也会找各种借口请假回来。”

　　“我上次去接她，我感觉她...不是那种喜欢逃课的小孩。”

　　“她当然不是，她是讨厌学校里的一些人和事，但是这个时候也没法转学，她户籍就在这儿。”

　　“都是你来接送吗？”

　　“她爸妈工作调动在外省，所以都是我来管她。”

　　“那你每天都很忙啊。”

　　“其实还好。”语墨白耸肩，“一个人精力挺足的。”

　　崔澜一听猛地一回头，“你没结婚？”

　　“我.......没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