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第五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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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所高中并非省重点，设施也是普通，除去操场，只有前后两栋楼，前楼是教学区，都是教室和教师办公室，后楼是校领导干部办公室。
操场也不大，中规中矩，，只有一些零碎的健身设施在阴凉处作为装饰，根本看不到有学生去锻炼。
栏杆旁的门卫室里黑乎乎一片，保安大爷都懒得探头。
崔澜打开车门，找出微信聊天界面，走到门卫室的窗口那里，“大爷，我是高三六班学生的家长，她班主任找我来学校，可能是孩子犯了错。”
门卫大爷探出头眯眼道，“高三六班？赵老师的学生？”
崔澜露出笑脸，“对。”
但是面前这个女生长得根本不像家长，“那你是孩子的......”
“我是她表姐，我还有她班主任微信，您看看。”
崔澜：【老师您好，您找我什么事情？】
班主任赵老师；【孩子在学校最近状态不好，学习有些松懈，今天上课又睡着了，而且好像不爱来学校，孩子心里我也不清楚怎么想的。】
崔澜：【真是太不好意思了老师，最近她天天晚上熬夜，也不知她都在干什么，等她回来我一定督促她。】
班主任赵老师：【但是她这种状态已经很久了，您看看什么时候有时间，我去家里看看。】
崔澜：【不用了赵老师，今天我有时间，我就直接过来吧，也和她好好聊聊。】
班主任赵老师：【那真是麻烦了，您什么时候来？直接把聊天给门卫看一下就行，我下午有一节课和一个班主任会，不能接电话。】
崔澜：【那我就下午两点来，不打扰您了。】
门卫也不能说什么，按下按钮，“进去吧，高三六班在四楼拐角。”
“好的，谢谢您了。”
当崔澜走过栏杆的时候，脸上的笑容就被敛去。只是手中的大号牛皮纸袋子在她的外表与身姿下黯然失光。
李芋一直在厕所里等着，她的班主任正满学校广播。
“广播通知，若有发现高三六班李芋同学，请立刻去广播室。”这句话被重复了两遍。
崔澜摇摇头，这孩子一下子出名了。
课间过得太快了，这个广播跟没播一样。很快学生就回教室了。
崔澜直奔后楼厕所。她能听到低声的啜泣。“李芋？你小姑让我来接你。”
啜泣声停止了，但是也没有人从隔间里出来，“你不要害怕，我给你听语音。”她调出事先语墨白发好的语音。“李芋，尹奚阿姨要开会没法来接你，我就让另一个姐姐去接你的，姓崔，她...长的很好看。”
什么？她在说什么？什么长得好看？虽然我知道我长得好看但是也不要这么直白吧！
崔澜有些不好意思，耳根子都红了，“你...你听我解释啊，可不是我让你小姑这么说的啊，我这是新消息，我刚点开。”略显慌乱的语气让躲在隔间里的李芋感起兴趣来。
正当崔澜打算强行破门时，李芋自己走了出来。
正值青春年华的少女眼眶微红，脸上的泪痕清晰可见，苍白的肤色见不到红润，我见犹怜的瘦弱与颓废。
“崔......阿姨好。”
什么东西？崔澜不可置信瞪大了眼睛，“你你你你你叫我阿姨？”
“啊？那我要叫什么？”李芋小心翼翼问道。
“我比你小姑小好几岁呢......”她那天看微信信息发现语墨白三十，而她自己才二十四，竟然被叫阿姨......
看着崔澜皮笑肉不笑的表情，李芋立马改口，“崔姐姐......”她注意到了那个袋子，指了指道，“那个袋子是什么？”
崔澜总算是笑了。“一些等会用得上的东西。”
“那个，你怎么进来的......”
“啊，我骗了门卫进来的，我说你们班主任找我。”崔澜把手机微信的聊天记录打开给李芋看，“我看你小姑和你打电话的时候似乎有点激动，要不给我讲讲？”
李芋便将事情的全部告知于崔澜。
“都什么年代了还整这种教育啊，小姑娘，你们这老师很炸裂啊。”
“她一直都这样，几乎每个学生都被她打过。”李芋揪着自己的下衣摆，艰难吐露。
“那为什么家长们不联名举报？这是犯法的。”
“我们是普通高中，本科率很低的，又不是那种省重点，学校只管那些成绩好的，我们举报了也没用。”
“如果都实名举报的话，教育局会管的。”
“不行的，有的人会给她送礼，已经送礼的人肯定不会想让她走的，反正剩几个月就高考了。”
崔澜带着李芋往外走，“那你既然想回家，肯定是要跟你班主任说的，不然你就是翘课，会被处分，要实在过分一点，她可能会强制你签退学或者放弃高考的协议，一些流程还是要走的。”
李芋停下脚步，“她已经逼一个男生签休学了，她就是欺负安桀单亲。”
“安桀？”
“对。”李芋拿出手机调出一张照片，“你看，他现在在外面打工。”照片上一个清瘦的男生就站在酒吧的前台，“他那天给我发照片说他找到一个工作，工资够他自己花，有的顾客大方一点会给他不少消费。”
“那他成绩怎么样？”崔澜看这个男生长得很清秀，皮肤时健康的小麦色，笑起来有两个小酒窝，拍照的时候还有一些拘谨，怎么看都不像是坏孩子。
“不好，民办都很悬，但是他人真的特别好，他只是成绩不好。”
“但是他已经休学了，现在也没有办法再让他回来上学，你要是想见见他，等会我可以带你去。”
李芋眼中很快有了光，“那我们快去吧，我可以给老师道歉的。”
少女的绚烂总是能给她一种久违的感觉，是欣赏也是向往。
赵淑芝正满楼找人，找到门口的时候正巧也遇到了崔澜和李芋。
这个女的谁啊，以前没见过。
“你好赵老师，我是李芋的家长。”
赵淑芝不动声色地打量着面前这个年轻人，很快她就注意到了那个袋子。
崔澜也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双手递上袋子，“一些滋养气血的东西，想必赵老师每天操劳一定很累，更何况李芋她最近状态确实不怎么好，有劳您费心了。”崔澜莞笑如斯，流露着真诚。
“李芋，你先回教室，不要让别的任课老师等急了。”
崔澜的暗示再明显不过了，李芋低着头就小步跑回教师。
“赵老师，外面太热，要不我们进屋里说？”崔澜直接做了“请”的手势，赵淑芝也便进去了。
当她们走进办公室的时候，里面空无一人，“办公室都没人啊？”
“这是高三办公室，下午课都不在，就算是自习，学校也规定必须科任老师轮流看。”
“这么辛苦啊？”崔澜上手拆开那个牛皮纸袋，慢慢拿出一盒子燕窝，“这个燕窝最适合教师吃了补血养颜，还健脾和胃，吃了也能降火。”她将外包装拆开，露出里面，为了更直观地看清数量，“一点小心意。”
看她送的数量和在盒子外面的价格，赵淑芝收下了，“破费了，这怎么好意思。”但是她完全没有拒绝，不过是客套话罢了。
崔澜见她收下，开口问道：“其实我还有一个请求，您也看到了，李芋最近状态很差，我们呢就给她约见了一个心理医生，就怕她有些话都藏着掖着，到时候把自己憋坏了，所以不知道老师您能不能给批个假，我带她去看医生，我们都预约好了。”她调出了之前和语墨白预约的电子凭证。
赵淑芝也不好不同意，“那快带孩子去吧，高三了，心态很重要。”赵淑芝打开抽屉拿假条开始签字。
等崔澜拿到假条走出办公室的时候没忍住骂了一句：“傻逼。”
她走到教室门口往里看，这时候他们班在自习，老师坐在后面。她就从后门走进去，挥了挥假条，低声道：“班主任赵老师给了假条，我来接孩子去看病。”
看课的男老师走到李芋旁边指指后面的崔澜，“收拾东西，你家在来接你。”
李芋小动作收拾，但还是有不少学生回头看，一看便看到了崔澜，那种甜软的长相引得不少人窃窃私语。
“谁啊这个，长这么好看？”
“李芋家长吧？我怎么不知道她有姐姐？”
“她挺有钱吧？你看她穿的衣服料子就很好，李芋家里这么有钱？”
这些话都传入了崔澜的耳朵里，不过她依旧风轻云淡，表情没有任何变化。
李芋在一边尴尬的满脸羞红，背起书包就往外走。
“都看什么看？快点自习，你们刚刚都没学进去是不是？”
直到李芋坐上车，她才知道这一切不是梦，她真的逃学成功了。
李芋东找西找也没有看到那个牛皮纸袋子，“崔姐姐，你那个袋子呢？”
“送给你老师了。”
李芋眉头皱起来，“你给她送礼了？你干嘛要给她送礼啊？她这种人以后会要的更多，她会变本加厉的！”
崔澜回过头就看到李芋扳着前车椅，激动的声音都快破了。
“那我问你，你想被她搞得到时候上不了大学吗？”崔澜点火开车，“你不要纠结这个，你小姑请我吃过饭，我帮你就当还人情了。”
“可是......哎呀.......”李芋说不过她，只能坐在后面拍大腿，“那你是之前就见过她吗，你都准备好了.......”
崔澜透过后视镜看到了一脸委屈的李芋，“没见过，但是.......谁会和钱过不去？”
“你给她送钱啊？那么一大袋子的钱？”
“冷静点小妹妹，一些补品而已，更何况如果她是好老师的话她就不可能会打你，她既然打了人，还逼别人休学，这只能说明她没有为人师表，你接下来的日子应该能舒坦一点。”
李芋沉默了，既然崔姐姐送礼，既然又是补品，肯定都很贵。
“好了不要不吱声，安桀在哪里工作？我开车，你看路。”
“你带我去找安桀啊？”少女的眼睛又亮了起来，“真的假的啊？”
“当然你也可以不去，如果你想直接去你小姑那里的话。”
“去去去。”
崔澜在一处酒馆前停下，“这里？”
“对，就是这儿。”李芋打开车门下车。
崔澜锁好车后叫住李芋，“过来，一起拍一张照片，我怕你小姑怀疑我是人贩子。”
崔澜一把搂住李芋，打开手机摄像，“笑一个，茄子。”一切发生的太快，李芋还没有摆好姿势崔澜就已经按下快门了。“哎崔姐姐，我还没有摆好姿势。”
但是一切都晚了，崔澜已经发给语墨白了。“不不不，摆好了，你看我笑得多灿烂！”
“......”
“进去吧，给那个小帅哥一个惊喜。”
事实证明这确实是一个惊喜。白日里酒馆没有人，当门被推开发出声音时，安桀抬起头准备招呼时便怔住了，“李芋？你怎么来啦？”
正在擦酒杯的少年放下手里的活小跑到李芋面前，“额，这个姐姐是？”
“崔姐姐，我小姑的朋友，崔姐姐，这个就是安桀。”
崔澜直白的开始打量他，上下看完就上手把安桀转了个圈，“挺好，能转圈，就是这孩子看起来呆呆的。”
安桀本身被人按着转一圈就很懵，现在更懵了，“啊？”
“你们俩聊，我找一个好一点的位置吹空调。”
见崔澜走远去看酒的时候，安桀拉住李芋，“你怎么出来了？学校不是很难请假吗？你不会是逃课了吧？”
“你想什么呢！”李芋锤了安桀一下，“我小姑让她来接我，我怎么可能逃课，我连墙都翻不过去我还逃课！你傻了吧你！”
安桀不好意思地挠挠头，“最近确实有点傻。”
李芋拉着他坐下，关心道：“最近怎么样，这里晚上是不是特别特别忙？我看你好像缩水了。”
安桀指着自己的脸，“你看我脸，是不是白了一个度？皮肤是不是也好了，我天天都能在这里白嫖空调！”
“你正经点！”
安桀耷拉下来，“晚上是挺忙的，因为买贵酒的都是白天来，晚上来的都是来买醉疯玩的。不过我这老板对我特别好，三千五一个月，包吃包住，我这不是干了一个月吗，还给我涨了五百块。有时候啤酒什么的临期了，他就直接送给我了。给我爸买酒倒是省了不少钱。”
李芋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你干嘛还管他，他一喝酒就发疯，你还嫌他打你打的轻吗？他有手有脚干嘛自己不去工作，天天就在那里啃存折，那存折能变钱啊？”
“可他是我爸啊，我总不能看着他去街上要饭啊。”安桀的声音软了下来。
看着那两个小孩叽里呱啦的，崔澜只好去挑酒，挑了能有五瓶红酒，然后就手拄着脸在一旁看戏。
语姐姐：【你俩这是在哪？】
崔澜：【在酒馆】
语姐姐：【什么？在哪个酒馆？】
崔澜：【骗你的，我带她在外面玩呢，你好好工作，玩够了我再带她回去】
语墨白那边不回消息了。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第五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