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心似我心》随字葑蓅

45、静观其变

　　“姿喻，你回来了？”卫恺接到了墨爷爷的电话，要他过来一趟，便知道姿喻回来了，马上驱车过来了。在墨老爷子心里，自己会是姿喻丈夫的不二人选。卫恺丝毫不怀疑，墨老爷子已经知道了沈君涵，但是他不会让君涵和姿喻在一起的，这就是自己的底气。

　　“恩，最近忙么？”姿喻坐在他对面，卫恺的气色还行，只是眉眼间，还是透着些疲乏。

　　“还行吧，有几个case同时在做，有些捉襟见肘了，呵呵。”

　　“少谦虚了。你在香港做的不错，爷爷一直夸你呢。”姿喻从茶几上的果盘里，挑出了一个香梨，拿了水果刀，开始削。

　　“是么？爷爷那是谬赞了。”卫恺爽朗的笑着，他知道墨爷爷的意思。有时候，男人之间的默契是女人无法理解的。墨维国就是抓住了自己对姿喻的心意未变，才这么大胆的叫上了他来家里。

　　“是名至实归。”姿喻把削好的梨递给卫恺。

　　卫恺想去握她的手，姿喻巧妙的躲过了，指着梨说，“呵呵，手有点脏呢，不介意吧？”

　　“怎么会？”卫恺拿走她手里的梨，大口大口的咬下去。似乎证明他一点也不介意，其实，只是想遮掩一下刚才的失意而已。原本甜甜的汁液，滑进喉咙，满是苦味。整颗心都泛着苦味，这吃下去的东西还能甜得了？

　　三两下，消灭完手上的梨，又接过姿喻递上的纸巾，刚想开口说话，就听见姿喻的话，“我和君涵在一起了。”

　　“anyway，我知道。”卫恺耸肩，微笑，褪下在生意场上的奉迎计算的味道，归于自然。他看到了君涵，站在走廊上，看着自己，却不下来，“不打算和我打招呼？”

　　君涵知道在这家里，卫恺有绝对的优势，但是，没关系，我们的女主角不爱他，就是自己最大的砝码。突然想到了一个笑话，很久以前自己说给越苡听过。话说，有三个男人同时爱上了一个女人，同去她家求亲。女孩子的妈妈问他们，你们都有什么优势？第一个男的说，我有房有车，会让你女儿过的很舒适。第二个男的说，我有一栋海边的别墅，可以给你女儿作为嫁妆。第三个男的说，我有一个孩子，在你女儿的肚子里。

　　当时，是为了让越苡警惕的，不知道她听出自己话里的意思没有。再度回忆起这个笑话，君涵想对墨维国说，你孙女的整颗心都扑在我身上呢。

　　“怎么会？好久不见，卫恺。”君涵下楼来，往姿喻身边一站，对着他伸手。

　　卫恺也很绅士的起身，和她握手。

　　“不知道，在这家里，谁是主人，谁是客人呢？呵呵。”君涵发问，让卫恺一滞，又恢复如常，“不重要。”

　　“确定？”君涵没有松手，不过，她感觉到卫恺那一秒的不自信，与惘然。

　　“是的。”卫恺觉得了，君涵在玩深沉，这样就可以打击到自己？也太小看了他卫某人。

　　“那就好。最近卫氏的动作很大噢，卫恺，你好眼光。人人都说卫氏有个年轻有为的太子爷呢。”君涵放开他的手，拥着姿喻的腰坐下。

　　“君涵，你也不差。沈驰伟在海南的投资，多少人垂涎。可是这块肥肉，愣生生的被东南国际吞下了。”卫恺只当作没看见她的动作，自如的回答。如果，轻易被刺激到了，他也不配掌权卫氏集团。

　　看着两人你来我往的，姿喻纳闷极了，他们俩应该没有见过面吧？不想两人不欢而散了，连忙制止这舌战。好在两人也都给面子，马上换了话题。不知道是真的相谈甚欢，还是笑里藏刀。总之，给人的感觉不是很妙。姿喻只好拉着君涵一点，毕竟是自己对不起卫恺的，于他，没有任何错。这婚事，曾经是自己默许的，只待一个合适的时间，就会成为卫恺的妻子。刚才的梨，以及最后一句话，姿喻只是想暗示卫恺，自己和他已经是不可能，离别已经是既定的事实了，勿再留恋。

　　君涵也知道这个道理，但就是不想迁就。墨维国就是用卫恺来激自己，真真是老狐狸一只呢。不过，自己就这么上当了，被气到了，岂不是很没有风度？她不过是试试卫恺的态度罢了，他果然还是不肯放手。

　　紫喻再次跨入客厅的时候，就看见君涵和卫恺有一搭没一搭的在聊天，姐姐作陪。这情景，有些暗讽。估计是爷爷安排的，聪明如卫恺，又怎会看不出呢？不过，他也是心甘情愿。从小，他便对姐姐钟爱。姐姐去到哪里，哪里便有他。姐姐出国，他也跟着一起。周围的人，几乎全部莫衷一是，认为他们能成。姐姐未来的蓝图中，缺不了卫恺。只是，他从小跟到大，最后却棋差一招，才离开姐姐几个月的时间，什么都不一样了。不知道他卫恺，夜半醒来的时候，对月独思，是怎样的心境？

　　“紫喻，好久不见。”卫恺首先看到了紫喻，笑着招呼。

　　“是啊，最近都不见你往我们家跑呢。”紫喻有意无意的说着，倒是让卫恺有些难堪的意味。姿喻身边发生的事，怎么能瞒得过这个人小鬼大的妹妹？

　　“今天不是来了么，呵呵。”卫恺还是有度量的，知道不该与紫喻计较这些。这个妹妹，姿喻是从小疼到大的，自己也没少吃她的亏，谁叫她鬼灵精的很，招数多着呢。

　　“恩，就是来的有点晚了，对吧，姐。”紫喻顺利的把战火烧到姿喻身上。

　　“不晚，正好该吃晚饭了呢。”姿喻尴尬的说着，正巧，看见佣人过来喊吃饭，“看吧，来得早不如来得巧，吃饭吧。”

　　几人都一起去了饭厅。

　　紫喻突然觉得，也许，从商也是个不错的选择，把自己扔进去，体无完肤也好，就当长记性。学什么，都是需要付出代价的。她玩了这么些年，也该换个人去喘息一下了。

　　长长的餐桌，摆满了美食。墨维国坐在一端，左边是姿喻，右边是紫喻，姿喻边上是卫恺。君涵坐在紫喻边上，心里有些不悦，但是没表现在脸上。只是想到墨维国当时脸上的表情，心里有些添堵罢了。

　　墨维国指着姿喻边上的位子说，“卫恺，还不坐你老婆那去。”

　　卫恺看看君涵，牵动嘴角一笑，问姿喻，“可以么？”

　　“当然可以了，偶尔换换位子也挺好的，对吧，姿喻。”君涵替她回答，然后主动在紫喻边上，拉开椅子，“不介意我坐这里吧？”

　　“不介意，你也需要偶尔换换位子。”紫喻是无所谓的，在这席间，只有她是无所谓的。

　　墨维国满意的笑了，这是君涵进了这家门后，看到的他的第一个笑容，谈不上什么感觉。只是觉得，他是一个有些霸道的人。不愧为一个带过兵、打过仗的将领，一股子霸气收放自如。紫喻就继承了他的部分脾气秉性，拿得起，放得下，够骄傲。

　　吃饭的时候，墨维国故意冷落君涵。紫喻看着姐姐脸上神色不定，知道她担心君涵，又不敢太忤逆爷爷了，只好先替姐姐关心一下，陪着聊了几句。只是，她发现，君涵倒是自在的很，没拿自己当外人，该怎样就怎样，淡定的很。仿佛一出戏，爷爷领衔主演了，却是一场独角戏。大家都是静静的看戏，尤其是君涵，居然不为所动，埋头苦干美食。

　　终于，爷爷也觉得累了，觉得一个人说话，大家陪聊也没劲了，便离席了。席间，每个人的表情，他都挨个观察了一遍，姿喻的眼神始终没有离开过君涵，卫恺所作的一切，都是徒劳。还有紫喻，虽然脸上无所谓，但是，她看君涵的眼神总不简单。这让墨维国觉得闹心极了。这就是自己培养的孙女？

　　他一走，姿喻便松了一口气，看到她一直在吃，真不知道这晚餐有什么好吃的，“君涵，吃饱了没有？”

　　“饱了。”君涵放下筷子，对着姿喻笑，她早就饱了。

　　“那我们出去走走吧。紫喻，卫恺，我们先出去一会。”姿喻绕过桌子拉了君涵就走。倒是君涵有些不好意思就这么把人给撇下了。

　　卫恺就这么目送她俩出了饭厅，饮下今晚的最后一杯酒，也走了。他不怕失败，只是不想做小丑。

　　君涵被姿喻拉着进了一间玻璃花房，厚厚的玻璃堆筑而成的一间屋子，仰头可以望见夜空里挂着一轮新月，四周围闪落了很多星星，闪闪亮亮的，美极了。低头可以看见满室的花草，显然是精心打理过的。不知道谁这么有雅兴，居然养花花草草，按说这里没这么浪漫的人吧？姿喻对花也不是很了解，不像是有心栽花的人；紫喻的性子，也不大可能；更不可能是莫老爷子，一把年纪了，前半辈子戎马生涯，后半辈子都花精力在政事上了，有时间的话，估计他也是卯足劲培养接班人了。

　　“漂亮吗？”姿喻留意到君涵看的很仔细，不知道她是在看花草，还是打量这里的格局。

　　“恩，怎么会有这么一间花房的？”君涵在一边的秋千上坐下，试着摇了几下，挺舒服的感觉，晃晃悠悠的。

　　“是爸爸特意为妈妈建造的。”

　　“你怎么没有遗传到你老爸的浪漫基因？”君涵荡漾在秋千上，轻笑着。

　　“因为浪漫不能当饭吃。”姿喻无奈的口气回荡在花房里。

　　“谁说的？”肯定不是姿喻。

　　“爷爷说的。他认为是妈妈毁了爸爸的前程，让他不务正业，整天沉迷在如何给妻女带去欢愉。”确实，爷爷就是为此嫌弃妈妈，横看不顺眼，竖看不顺眼的。

　　“姿喻，都过去了。不想了。”君涵稳住秋千，“过来。”

　　一把拉过正在迈向自己的姿喻，让她跌入自己怀里，“宝贝，以后我们会幸福的。这不是空头支票。”

　　“恩，君涵，我多怕你会受不住，拂袖而去。”吃饭的时候，她真的在害怕。卫恺一直问她怎么样了，她也没心思回答。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了爷爷身上，怕她说出让君涵难堪的话来。如果是这样，她会拉着君涵离席的。她真的会这么做的，姿喻告诉自己。

　　“怎么会呢，要走，也得带上你一起走不是？他没明着和我发脾气，赶我出门，已经不错了。而且，他不也是觉得自己自编自演的剧目，很无聊，中途退场了么？”

　　“谢谢你陪我一起回来，君涵。”姿喻搂着君涵的脖子，把脸贴上，感受她的脉动，一点一点的让心跳开始紊乱。自己是如何迷失了自己，心里口里念的都是她？

　　君涵就这么一手抱着她一手扶着秋千，过了许久，君涵都觉得她要在自己怀里睡着了。轻轻的拍她，“我们回房吧。”虽然花房里有暖气，但她睡着了比较容易着凉。

　　姿喻不动，她想到了一件事，觉得对不起君涵。她忘记了自己的身份，还是卫恺的未婚妻，定过婚的未婚妻。爷爷有意说给君涵听的那句话，君涵没有往心里去，可是她压抑的难受极了。是啊，自己还是卫恺的未婚妻呢，尽管她不承认。但是，那么多双眼睛看着卫恺为她戴上婚戒。即使她只是戴了那么几秒钟而已，那也是戴了。总归是不忠的。

　　“我知道你想到什么了，说不介意是假的。所以，你得赶紧给我个名分呐。”知道她又伏在自己怀里无声的饮泣了，君涵的手摸到她脸上，湿湿的，“你再哭，我就不要你了。跟个泪人似的，动不动就哭，你墨boss的风度去哪里了？”

　　“君涵。”君涵还在说，姿喻突然抬头，认真的看着她，“我会和全世界说，我爱你。我们要光明正大的在一起，可以恣意的相拥相依偎。”

　　“现在不就拥着呢，呵呵。不能太贪心，一步一步实现吧，大不了，我带你私奔如何？”姿喻是不哭了，只是盯着君涵看，私奔这样的话，不知道她是开玩笑哄自己的，还是真有这打算，只是真的唬住了自己，“好了，骗你的啦，看你吓的。”轻轻的擦去她脸上的泪，亲吻她的眼睛，幽幽的叹气，她总是那么无辜的看着自己，像个受到惊吓的小白兔，我该拿你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