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心似我心》随字葑蓅

43、类似表白

　　“怎么了？”人声鼎沸的商场里，王蓦桦看着越苡皱眉，体贴的牵过她的手，放进自己胳膊里，用只有越苡可以听得到的声音问着话。下午，特意带她来买年货的，街上人多了一些，但是偶尔感受一下也不错，这些都是生活的气息呢。

　　他承认，自从她有了宝宝之后，对她的关心少了。一心想着该给未出世的孩子创造一些条件，他对岳父岳母才有交代。王蓦桦永远没有忘记当初，越家给他的压力，他不能让岳父笑看了自己，认为宝贝女儿所托非人。孤身奋战的时候，王蓦桦觉得只要家里有越苡和宝宝在，他就有前进的动力。一直认为，他们之间的感情，已经足以承受外力了，所以才那般放心的醉心于生意。直到，孩子没了，他才突然意识到，越苡随时都可能会离开自己，嫁给自己，不代表一辈子会和自己在一起。这样的意识让他产生了恐慌。最初的热血拼劲完全是因为带着两个人的梦想而去努力的。他不要最后，一个人走这条路。若说，婚姻是爱情的坟墓，他信，可前赴后继的人不止他一个。从越苡出现在视线里的那一刻，王蓦桦便知道，那是自己想要的女人。

　　“人好多。”越苡看着颤动的人头，语气里有些厌烦。

　　王蓦桦但笑不语，刮了一下她的鼻子，接着又宠溺的说，“又不是不了解，这才叫过年，就当图个热闹吧，呵呵。”

　　“回家吧。”不想走了，本来就不想出来的，越苡扔下王蓦桦一个人走到电梯口。心里有个声音在鼓动着，她想给君涵打个电话，想知道她最近在忙些什么，身体好点没有，腿是否无碍了。过往的相处里，她都是习惯了被动的，也许自己主动一点，情况又和今天不同了。

　　“好，你在这等我，我去取车，外头风大。”王蓦桦追上她，搂上她的纤腰，她已经瘦的不成样了，浑身上下没有几两肉了。知道这小妻子有情绪了，王蓦桦也只当不见，把自己的黑色大衣披在她身上，在她脸颊印上一吻，便走入风里。

　　看着外头裹得严严实实的人，嘴里呼出的气息，不断的化为白雾浮在空气里。越苡晓得，王蓦桦对自己还是一如既往的疼惜。她也知道，自己没有理由扳着脸，是他在努力工作，养家糊口。孩子没了，自己也有责任的。她不是早就知道了他在外头，总是会逢场作戏的么，这次为什么要去计较？不过是因为发现了转运石里的秘密，有些难耐罢了。越苡伸进衣袋里的手，握着手机，又放下，她不该再生事，也不该去打扰君涵的生活的。就这么一直相处下去，大家都能幸福的。她要的不多，幸福就好。而王蓦桦所给予的幸福，已经是她期盼已久的了，她还要再求些什么呢？

　　渐渐的，王蓦桦的车子已近在眼前了，他戴上了开车时专用的眼镜，对着自己微笑，把车停在自己面前，很绅士的为自己打开车门，揽过自己的肩，护着坐进了车里，里面开足了暖气。转身，自己也钻进车里，启动车子。

　　车子驶入道路，王蓦桦看着她，“怎么了？累了？”

　　在王蓦桦问越苡的时候，越苡的眼角闪入了君涵的身影，她身边已经有了人，姿喻幸福的微笑映在自己眼里，有些讽刺的意味。

　　“没有，突然想吃鱼了。”越苡脱下身上的衣服，放在车后座，回过头来看见王蓦桦的侧面，这就是自己嫁的人？没错了，这就是自己的选择。自己要对自己的决定负责的，王蓦桦作为丈夫，已经是无可挑剔的了。而自己对他，不及他的十分之一，实在是有些愧对妻子这一职责。突然想起刚认识他的时候，总是带自己去吃鱼。有时候，兴致来了，会拉上自己去隔壁城市吃鱼。

　　“百岁鱼？”王蓦桦看到越苡表情淡然的望着车窗外，“不是吃不了辣么？”

　　“偶尔么，你能吃就好，”越苡看着完君涵和姿喻的车子远去，回过头来看着王蓦桦，给了一个笑容，这笑容里充满了让人探寻的意味，有着舒缓，有着超然，有着宁静。

　　“好。不过，我们今天还是回去爸妈家吃饭，都等着我们呢，呵呵。”自从宝宝没有了之后，越苡很少笑了。即便是笑，多半也是带着心事的，牵强的笑。眼前的笑容，他分辨的出，越苡已经不再介怀孩子的事了，总算是雨过天晴了，王蓦桦呼出一口浊气，婚姻就是时时刻刻都得有一颗坚定的心，时刻都得维护着，女人娶回家了，还可以离婚的。

　　越苡不说话，只是看着眼前的人，他知道王蓦桦明白自己的意思了。这就是多年养成的默契，如果真的要让她割舍，她会觉得那是一种痛。或许，爱情淡了，转而成为亲人一般的感情，全数化为四个字，相濡以沫。

　　而君涵，会是她一辈子记在心里的人，不需要在一起，但是心里始终有彼此，不是爱情胜似爱情。越苡记得君涵曾经说过一句话，她笃信友情较之于爱情来的更为坚贞。想来，这就是属于君涵的含蓄，把爱藏进了心里。越苡手又扶上了胸前的坠饰，上面有她一段不能明述的感情，那是爱，难以言喻的爱。君涵点点滴滴的好，汇聚心间，化成涓涓细流，淌在心底，冰凉的踏过，带着她独有的温柔。

　　王蓦桦带着越苡去了岳父岳母家，先把给老人家的东西放下，闲聊了一会才回了自己爸妈家。王蓦桦知道，当初越苡是顶着压力和自己在一起的，所以才会分外努力开创事业，他不会让越苡跟错了人。所以，在礼数上，一直做得很到位，即便是自己爸妈，也才如此。深爱着的时候，做这些，丝毫都不会觉得委屈，只会认为那是爱的表现。

　　从开始和越苡交往的第二年开始，王蓦桦就带着她回家，那是有用意的，他要让越苡参与到自己的家庭，让她感受整个家庭对她的喜爱之情。七年之后，顺利的让她成为了自己的妻子。多少次分手的话出口，但都没能分手，所以王蓦桦坚信他们能执子之手，与子偕老，此生此世，甚至来生来世。

　　“怎么了？”姿喻看着君涵一直看着外面，她也看见了越苡，相信越苡也看见了她们。

　　“噢，”君涵吸气，“没什么。”

　　“假话。”

　　“姿喻，”君涵唤她，突然想和她谈谈越苡，觉得有必要。

　　“说吧，我听着呢。”姿喻把车里的音乐声调低，一副倾听的模样。

　　“刚才，我看见越苡了。”君涵看着姿喻，见她不想接话，君涵把车停在路边，“以前，你总是暗示我交代这一段过去，我不肯，你就耍小性子，现在你还要我交代么？”

　　“越苡，是我喜欢的第一个人，可以说，那是爱。点点滴滴，发生的太多了，都以前大言不惭的以为，可以一辈子守着她，什么都不计较。可是，你出现了。因为对越苡是那么的习惯，习惯身边有她，所以总是会忽视你。但是，即便是在最初的时候，我也是在意你的，只是不知道如何掌控而已。太纷乱了。越苡第一个告诉我，她怀了孩子，当时，我心里有一个清晰的声音告诉自己，终于都结束了。我不会再对越苡有任何的想法，但是关心依旧。以后也是如此，”君涵把静静聆听的姿喻揽进怀里，“但是，那无关乎情爱。不要去计较这样的关心好么？”

　　“君涵，为什么越苡感受不到你的爱，是你藏得太好了还是？”

　　“她把它当做诚挚的友谊。从不曾多想，或者我是她朋友中不能或缺的，却不是她感情上的伴侣。”

　　“她对你，不是没有感情，而是你不够勇敢，是你放弃了。”姿喻之所以如此的介意她的这一段过去，是因为她们之间的默契。虽然没有见过越苡几次，但是姿喻一直对越苡的存在有一种威胁感。她们之间隔着一层窗户纸，捅破了，或许就是彼此的幸福。更何况，越苡是君涵喜欢的第一个，何等的意义，怎能不介怀？正是因为了解到君涵在感情上，总是迟疑，唯唯诺诺的，自己才会恬着脸，凑上去，放下骄傲和自尊。

　　“是的，我怕给不了她该有的幸福，我怕她后悔。”好几次，君涵的话都到嗓子眼了，最后都放弃了。越苡那样的小女人，应该依偎在男人的怀里。她怕极了自己不能给她幸福，这就是自己的懦弱。

　　“可是，她要的也许就是你的一句话呢？君涵，你总是在该聪明的时候，犯糊涂。”

　　君涵不明白她的意思了。

　　“越苡是爱你的，我看的出来。只是，她不曾往男女之间的感情去想。是你坐失良机了。”

　　细想之下，确实如此，所以她才会在打开了转运石之后，有那样的表现，君涵怔怔的看着王蓦桦的车子消失的方向，那里坐着她的爱人，或者加个前缀，曾经的。

　　“我可以给你机会，你可以追上去，把这层窗户纸捅破。”姿喻推开君涵，不看她。最怕的事情，就是亲手把爱人送进别人怀里。

　　“姿喻，都过去了。”君涵眼睛里迷蒙着水雾，“我身边的人是你，一直都会是你。我会爱你到你不爱我的那一天。”

　　“在你明白了越苡对你的感情之后，还是如此？”姿喻知道，自己这是破釜沉舟，她必须让君涵完全的属于自己。

　　“我们，不是要去陪爷爷过年的么？”君涵轻轻的抹去姿喻的泪水，“就要来不及了，礼物还没买呢，你总不是让我这第一次见家长就这么失礼吧？”

　　“君涵，我爱你。”握住她停在自己脸上的手，姿喻觉得之前的一切付出都是值得的。

　　“傻瓜，我也爱你。”这是承诺，是誓言。君涵看着面前的泪人，忘情的吻上她的唇畔。她今天所说的一切，都只是为了让姿喻明白，越苡是过去，她才是未来。过去，是不可避免的存在着，但是未来才是她要把握的，在把握的。越苡对自己的感情，已然知晓，她还是选择做朋友，这就是最好的选择了。看到她在王蓦桦身边，还是幸福依旧，君涵觉得自己的选择都是正确的。而，自己被姿喻选择了，也是极尽幸福的了。